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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临神下

    郭时风说得慷慨激昂,马维大笑,站起身来,握住徐础的一只手,一同走来,同时握住郭时风的手,天成之亡,始于三人,此事天下皆知。咱们情符意契,志同道合,可为朋友之表率,我马维立誓:绝不做弃友之人,绝不将础弟交给晋阳军,绝不坐视郭兄没于敌营,沈家诸子若动郭兄一根指头,梁兵虽少,足堪一战,我会亲率士卒,唯死而已!

    郭时风也大声道:我郭时风立誓:绝不做负义之人,此去敌营,成则还报梁王,败则杀身成仁,再有反复,立遭天殛,世世不得超生!

    两人发誓一个比一个毒,徐础道:我徐础立誓:绝不做忘恩之人,今日之情,日月可鉴,它日若有违背,日月嫌我鬼神弃我众人杀我!

    三人大笑,周围的将领看得热血沸腾,有人带头,齐声呼喊梁王。

    郭时风说走就走,当时出发,马维与徐础送到营门外,敬酒饯行。

    酒倒在大碗里,郭时风接在手里,灌了一大口,将碗掷于地上,说一声告辞,只身匹马迎向晋阳军。

    马维与徐础也将酒碗扔在地上,望着郭时风渐渐远去。

    马维小声道:无论成败,他不会回来了,沈家弑父者心狠志大,正是他最愿意辅佐的人。

    未必,他若想再立大功,必然回来监视梁王一举一动。

    嘿,那就回来吧,我不怕看。

    两人都不相信郭时风。

    马维回营,安排守卫之事,命将军潘楷带人来回巡视全营,阻止兵卒逃亡。

    待诸将校领命而去,厅中再无他人,徐础上前道:求梁王开恩,放我出营。

    这话从何说起?础弟在我这里来去自由,可你要去哪?沈家诸子还没扯破脸,等弑父者觉得时机已到,自会栽赃给其他兄弟,由我保着础弟,他很可能会洗掉你的罪名。

    远祸可解,近忧难消,我离开军营之后,梁王公布消息,可令晋阳军没有进兵的借口。

    马维摇头,晋阳军有独占东都的野心,且又恨我当初抢占应城,即便础弟不在我营中,他们也会进攻。你不必多想,踏实留在我这里,让我给你做主。

    马维坚持己见,徐础不好再说什么,拱手道:军务为重,梁王先忙,我去休息一会。

    础弟劳累,多睡一会,什么都不必想,等到攻破东都,我欲问鼎天下时,还要依仗础弟出谋划策。

    徐础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向坐在里面发呆的唐为天道:收拾东西,这就出发。

    去哪?

    东都。

    好。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徐础身上剩下的银钱已经不多,所带之物无非是几本书和数件衣袍,去要三日口粮来。

    你的三日还是我的三日?

    两人胃口差别太大,徐础的三日口粮不够唐为天放开吃一顿。

    你的两日口粮,咱们可能不用走太久。徐础笑道。

    唐为天出去索要食物,徐础打成一个小包袱挎在肩上,喃喃道:破名责实,这算是破名责实吗?

    三人当众发下誓言,其实谁也不是真心,彼此安抚之外,马维想要笼络将校之心,郭时风想要尽快离开梁营,徐础则是顺应两人之意,当时就已做出逃亡的决定。

    唐为天回来,背着两大口袋干粮,也不嫌沉,这里的人真好,要多少给多少,这些差不多够我吃两天,还能分给公子一点。

    两人从偏门出营,寻路前往洛阳,徐础还记得数月前游历的路径,不至于难辨东西。

    军营里,早有人将徐础离开的消息上报,梁王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傍晚才得通报,叹息道:我做错了什么,令础弟如此决绝,不辞而别?

    将校皆劝道:徐公子这是不愿连累大王,他既然走了,咱们与晋阳军或许也不用打这一仗了。

    路上踟躇的徐础知道自己必须走,他绝不能成为梁晋两军开战的原因,他也知道马维希望他走,只是不好说出口。

    毕竟我不是一无所有。徐础大声道。

    是啊,有这两袋干粮,我觉得自己能走到天边去。

    洛州大乱,民人大都躲进城里,路边房屋空虚,到了第二天早晨,路上渐渐有了逃难的行人,谁也不知道要去哪,随众而已。

    徐础坐在路边守着行李,派唐为天去打听周围形势。

    唐为天很快回来,脸上带着笑容,往南一直走,有支降世军。

    哪一支?

    那人说不清,就知道是个什么王。

    徐础起身,唐为天背上干粮,主仆二人寻路南下,路上遇到一伙人,也是要去投奔降世军,于是结伴同行。

    共是十三人,年纪都不大,与徐础相仿,自称是地方豪侠,早有造反之心,听说降世军到来,他们先去查看情况,如果对方是真英雄,就回乡下招引亲友。

    别看我们只有十多人,在老家一呼百应,能带来几千人!

    这些人的共同特点就是能吹牛,徐础习以为常,不再觉得难堪,宣称自己是降世王使者,路上遇到官兵,与随从分散,身边只剩一人,由他引荐,众人必得重用。

    双方聊得开心。

    唐为天充耳不闻,只关心包袱里的干粮,他已经吃掉不少,算计着剩下的路途要如何分配。

    亏得这些地方豪侠带路,绕过城镇,躲开一队巡逻的兵丁,两天之后,终于赶到降世军的营地。

    这支降世军占据了一座小城,控扼由南方前往洛阳的通道,营地从城里漫延至城外,外围兵民混杂,颇有降世军的特点,两三里之后,营地突然变得正规,立栅与外围隔绝,帐篷虽然各式各样,但是划分清楚,中间留下足够宽阔的通道,将士穿着不一,却能时时保持队形,不论人数多少。

    十三名豪侠一见倾心,对徐础立刻多出几分敬意。

    徐础来到营地前,向卫兵道:烦请通报吴越王,故人徐础前来求见。

    一看营地风格,徐础就猜出这必定是吴越王的队伍,心中却在纳闷,宁抱关为何南下?又为何不与其他降世军联络,以至于北方根本没有他的消息?

    很快,徐础获准进城,在城门口,遇见执槊而立的罗汉奇。

    罗汉奇换了一身盔甲,脸上带伤,却没有丝毫颓状,笑道:小白脸变小黑脸了,看来你也吃过不少苦头。

    徐础拱手笑道:再多苦头也比不上罗将军的奋勇杀敌。

    呵呵,没杀多少,二十多个而已,倒是被人刺中两次,惭愧啊惭愧。

    十几名少年豪侠原本自视甚高,见到军营的模样,再听到罗将军的话,不由得气短三分,乖乖地跟在徐础身后,没敢吱声。

    宁抱关习惯一个人沉思默想,身边经常不留卫兵,这回也是一样,看到徐础进来,淡淡地说:你没死?

    没死。

    带回冀州兵了?

    没有。

    很好。宁抱关一直不支持招引冀州兵援,同意徐础出使邺城,只是为了观察形势,沈直是你杀的?

    宁抱关不与北方通信,却了解诸军的动向。

    徐础一直步行,没跑过传言,摇头道:不是。

    嗯,你留下吧,我打算接受朝廷招安,正好能用到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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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抱关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一千骑兵进攻官兵,他太熟悉降世王的打法与心事,早在开战之前,就派人向官兵投诚他曾经接受过招安,这次是重申战斗开始没多久,他带领部下绕到官兵后侧,自立一营,被当成备用军。

    但他并不接受官兵指派,官兵对他同样充满戒心,只是一直没腾出手来收拾。

    眼看着官兵连战连胜,晋阳军迟迟没有现身,宁抱关决定带兵东进,他还是要去往江东,那里是他的故乡,也是降世王许给他的封地。

    在那个决定胜负的晚上,官兵营地里突然发生骚乱,宁抱关得到消息之后,立刻明白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带人冲进隔壁营地,大呼小叫,为骚乱又添上一把火,然后趁乱释放降世军的俘虏,将身体健全者全都带走。

    宁抱关没有回孟津,而是东进,打着官兵的旗号,连破数城,抢夺军资之后立刻离开,没有留人把守,听说南下过江之后前往吴州更方便些,他转而南下。

    这是一股意外的力量,旗号混乱,以至于谁也说不清来历,先是当成战败的官兵,后来又与南方叛军混为一谈。

    至于降世王,大胜之后根本不关心他的去处,宁抱关也不派人送信,每到一处,只做两件事,抢粮征兵。

    宁抱关最早遇见南方来的几支叛军,稍一接触,他就重新竖起降世军吴越王的旗号,成功拉拢到不少人马。

    形势风云突变,宁抱关决定暂缓东进,留下来观望东都,派人去北方打探消息,但是仍拒绝与降世王通信。

    天成朝就要完蛋了。宁抱关向徐础道,这是他不久前得出的结论,万物帝被你杀死之前,做了一件极其错误的事情,将各州重臣召回东都。等他一死,大家都挤在京城里争权,地方大乱,无人镇压,叛军不计其数。

    六臣四王即使不被召回京城,也未必会保天成,沈家就是明证。

    嗯,沈并州已死,他家谁在掌权?

    不是长子沈聪,就是五子沈耽。

    你觉得会是哪一个?

    沈耽。徐础只犹豫了一小会,这等于承认沈五公子是弑父者,也承认自己遭到出卖,沈耽唯一的情义就是让谭无谓放他逃出军营。

    他还很年轻吧?

    不到三十岁。

    很好,有野心,敢下狠手,是个人物,薛六这回碰到对手了。你先休息一晚,明天去见官兵统帅议和。

    天成朝剩日无多,大王为何还要议和?

    村里的财主好赌,眼看就要败光家业,你是等他破产之后去收拾破烂儿,还是立刻与他结交,哄些钱财出来?

    徐础笑道:大王英明。

    你是谋士,鬼心眼子应该比我更多,别太老实,那样的话我就用不到你了。

    徐础拱手,愿为大王尽力。

    宁抱关自有一套用人之术,总能迅速做出评判,从一开始就将某人安在固定位置上,态度强硬,由不得对方思考与拒绝也几乎没人拒绝,即便是野心勃勃的马维,一开始也接受了自己的位置,远离吴越王之后,才恢复自立的念头。

    徐础这时看得清清楚楚,嘴上顺从,心里却另有打算。

    宁抱关挥手,表示徐础可以退下。

    我在路上遇到几位豪杰,他们来投奔大王,还愿意为大王回乡招来更多追随者。

    交给刘步升。

    刘步升是宁抱关手下的一员大将,专管步兵,收下十三名少年,客气了几句,转头向徐础道:乡下的无赖,受不得苦,过几天就得跑。

    随刘将军处置,我们只是偶遇。徐础笑道。

    嗯,明天得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或许能镇住,若能熬过头一个月,就是好兵。

    瞧城内城外的情形,宁王这些天里招到不少将士吧?

    不少,十万人吧,马匹也有一万出头。刘步升虽是粗人,也学会了虚张声势。

    都是南方人?

    南方人本地人都有。

    有江东人吗?

    刘步升摇头,据说江东来了几支队伍,还没联系上。

    徐础又闲聊几句,拱手告辞。

    唐为天又吃上了饱饭,奉命在城内闲逛,遇到一些熟人,聊得很开心,回来之后说:大家都说江东人驻扎在水上,不敢上岸,离这里还远着呢。

    徐础大致明白了形势,上床休息。

    次日一早,宁抱关招来徐础,你去见官兵,随你许诺,我只要粮草马匹兵甲,要来得越多,你功劳越大,要不来,你就去别处投奔吧。

    宁抱关没怎么询问,就已看出徐础现在是无处可去的逃亡者。

    官兵统帅为谁?

    几日一换,我懒得记,你去问张问璧,他与官兵联络得多。

    张问璧是名秀才,城陷时投靠降世军,因为会写字,被宁抱关留在身边,又被派去与官兵谈判,有时也出出主意,算是谋士。

    张问璧二十多岁,比徐础年长些,太过瘦弱,身子总像是歪向一边,见面时十分客气,说了许多久仰的话。

    官兵统帅刚刚换成萧国公曹神洗,但他不会接见使者,通常是由长史梁凭之出面,到时候我会给徐公子引见。

    我认得这两人。徐础道,曹神洗不必说,梁凭之是梁太傅的一个侄孙,梁升之的堂弟,与徐础在归园见过面,不熟,互通姓名而已。

    张问璧显得有些惊讶,宁抱关道:这位徐公子原姓楼,是大将军楼温的儿子。

    张问璧大吃一惊,这才明白刚才的久仰用错了地方,拱手道:原来如此。

    你们路上聊吧,快去快回。此去要带多少人?

    张问璧没吱声,听说徐础的出身之后,他自动退让为副手。

    不需护卫,我带自己的随从就好,张先生呢?

    我也只带一名随从。

    四个人四匹马,唐为天骑不惯,坐在马背上不停地小声抱怨,但是不肯下来,毕竟骑马比步行威风多了。

    出营不久,张问璧凑过来道:徐公子在楼家排行十七?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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