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晌
众人跪拜在地,高呼“太子殿下千岁”,唐晓小声提醒江宁:“太子身边那位是陛下身边的李总管李筠,不知道他怎么会来这里。”
唐晓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李总管从身后小侍卫手中的漆盘中拿过黑底银龙纹的圣旨,振声高呼:“平阳侯府萧致和、扶林将军唐晓接旨。”
江宁等人将头压的更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致和、唐晓守护东境,此战大挫西海锐气,卫国有功。萧致和年及弱冠,承袭平阳侯爵位,封采邑五百,赏白银万两、绫罗绸缎五百匹。唐晓护主有功,赏白银千两,绫罗绸缎三百匹。念萧致和在外多年,征战沙场,朕不忍因国事拆散平阳侯一家,命萧致和奉养孤亲,以全孝心。钦此。”
江宁不是朝堂中人,听不懂圣旨当中明升暗降的意思,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不大对劲,可他自己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大对劲。他携着众人谢了旨,直起身来,却见唐晓问萧赞仪道:“太子殿下,西海蠢蠢欲动,没有人比小侯爷更了解西海战场,陛下要小侯爷奉旨养亲,不知是何人去西海战场”
“淮安王世子萧致谦。”萧赞仪与萧致和平日并不来往,果然没有发现江宁的异处,圣旨实际上表达的是萧赞仪的意思,他心中本
第十六章:薛家
深夜,江宁留在屋里,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河社稷图,手中翻着萧致和读书的批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能感受到萧致和对蝉山的执念,也许不仅仅是因为萧远章的遗愿,他也嗅到了皇城中某些不安全的气味。
西海国跃跃欲试,于情于理,萧致和都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江宁到青州不久,已经体会到了萧致和所说的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感受,他问唐晓:“是太子要害小侯爷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太子殿下……”唐晓并不愿将这些龌龊讲给江宁听,却又不得不说,他叹口气道,“太子也许是怕。”
“他是太子,他怕什么”
“太子殿下人中龙凤,毕竟养尊处优有时未免冒失,小侯爷却生性谨慎。靖祯帝生前对小侯爷多加赞扬,陛下登基后更是要太子殿下向小侯爷多学,太子殿下听在耳中久而久之难免积怨。平阳侯府虽历经浩劫,在靖祯帝的扶持下也算恢复了二三,先侯爷在东境有功勋,小侯爷又深得民心,太子殿下仅仅比小侯爷年长三岁,皇室子弟中除却淮安王世子还算有些功勋,再也挑不出一人,你要他怎么不怕”
“他是担心平阳侯府会谋反”江宁虽只见过一面萧致和,但从心底里相信这个人是东鹤的忠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端坐在高高皇位上的人竟是这样猜测度量自己的朝臣,对曾经向往的朝室明堂泄了气。他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河社稷图,看着朱笔勾画出的那一个圆圈,在遥远的紫定城,东鹤西海两国交界的地方,现已归入了西海的国土,再看看桌上放着的圣旨,不觉悲从心来问,“陛下呢他也是这样想的吗”
“陛下很喜欢致和,他……他如果有这个心思当年就不会放致和去东境。”唐晓见江宁情状,也不敢再多说皇宫中的事,只劝慰他先安睡,有事等到明日再说。
江宁自然是一夜未眠,这一夜像极了在狱中那夜,江宁想了很多很多。他猜测着萧致和的心情,若是他还活着听闻这样的消息会如何想他的堂哥与伯父,他应该是会乖乖领旨的吧,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放弃东境上美丽的山岭的吧。
第二日一早,薛竞华裹着白雪红梅的披风站在平阳侯府门口,昨夜太子表哥住在薛府,他已经从奶奶那里听说了陛下颁布的旨意,纵使他心中气急也不能朝着太子发火。
直到昨夜,他才真正明白萧致和多年前轻飘飘抱怨过的那句“凉薄”是什么意思。薛家在朝廷是什么位置他一直都很清楚,江宁的事,以前是爷爷不让说,等到薛竞华长大了才明白是压根不能说。
江宁初来乍到受点委屈也没什么不好,他更担心唐晓,唐晓这人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矜傲,当年靖祯帝见他批下八字“文正气雅,空谷幽兰”,这是他这辈子永远做不到的八个字。
薛竞华有时觉得自己离他们很远,特别是昨夜听说了陛下的旨意,他明白那更多的是太子表哥的意思,却也只能无可奈何。他不像萧致和是皇室子弟,也不像唐晓是朝臣,他只是薛尚书的儿子薛竞华,能进到宫闱也是沾了姑妈的光,他没有功勋也没有荣誉的称号。姑妈虽未明示,但父亲已经告诫过他,不要与平阳侯府走的太近,要是萧致和真的有叛乱的心,
第十七章:沈云鹤
平阳侯府有自己的鸽房,送信的鸽子不会飞到这里来,再看那鸽子通体白毛也与平阳侯府豢养的信鸽不同,连扫地的小厮都愣了一下。萧淑灵多次见过鸽房的小厮抓放鸽子,并没有在近处观察过,此时见到这白鸽自然以为是萧致和的鸽子,身姿矫健抓住了鸽子拆下了竹筒。
“这个也许是你晓哥哥的。”薛竞华见萧淑灵抽出竹筒中的纸条,也不知是什么要紧的军情,虽说她是侯府郡主私看密文也是死罪,手快脚快抢下了萧淑灵手中的纸条,薛竞华捏捏萧淑灵的鼻子好话说,“你哥哥养的鸽子左翅下都有红色羽毛,你看看这只鸽子哪里有红色的羽毛这个呀,是你晓哥哥的东西,你敢乱看他的东西,小心他不再教你剑招。”
萧淑灵一心想去边疆报国,但是太夫人只当她在胡闹,不肯请人来教她剑术,她只能求助于唐晓。此时萧淑灵一听是唐晓的东西自然不敢再好奇,低垂着眼睛说:“那怎么办呀晓哥哥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没事啦,我们悄悄的把它放回去就好了,晓哥哥一定看不出来。”薛竞华本不想看那字条上写了些什么,但他无意间看见“文兰”二字,胸中犹如一团烈火烧过,大脑跟不上手脚的速度急急将字条展开看了。
字条上说:“文兰植于大谷,唯念海玉祝花可解毒。云岚。”
当日唐晓先到净月城找沈云岚,沈云岚也看不出萧致和中了什么毒,唐晓托她查明。文兰是大谷国随处可见的野花,气味清幽花期绵长,它根茎的汁液却是一种罕见的毒药。这种毒药不会直接取人性命,只会让人伤口久不愈合,血流不止,什么药都不见效。几十年前大谷发兵东鹤,在南境就用过这种毒药,使东鹤伤亡惨重。当年薛家祖辈还是南境场上小小的发令官,拖着仅剩的半条命回到青州,元谨帝命医舍寻找解药,薛令自告奋勇要以自己血肉之躯为南疆战士试药,不知道试了多少的药才找到玉祝花可解毒。
薛家为东鹤战胜大谷立下汗马功劳,才有了后来的发迹,但这段历史也成为薛家人心中永远的痛。玉祝花是世上奇花,只生在念海海底,从花叶到根茎都是解药,能解世上很多奇毒。念海又在西海国与东海国之间,要不是当年德明太子挫了西海的锐气,西海国进献宝物时送了不少的玉祝花,满朝官员都无处可找解药。
西海与大谷国土并无接壤,中间隔着一个大望国,西海国的将士为什么会有大谷国的毒药
“薛哥哥,薛哥哥,你怎么了”萧淑灵见薛竞华脸色发白,摇摇他问他可还好。
“没事。”薛竞华抬眼看着倾泻而下的天光,第一次觉得心底这样寒凉,百年前东鹤就用光了玉祝花,用毒之人为何如此心狠要置萧致和于死地可怜萧致和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下手。薛竞华将字条收起,细问了小厮唐晓的去处,又对萧淑灵说,“小灵,薛哥哥现在有事要去找晓哥哥了,你和哥哥说一声我来过了。”
“薛哥哥,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萧淑灵是个机灵鬼,她从薛竞华的脸上看出了异样,想到之前种种,揪着他的衣袖不肯撒手,说,“薛哥哥之前来家里也是这样急急忙忙,我到门口迎你,你都没有理我。哥哥们到底怎么了两年不见哥哥和我生分了很多,常常和晓哥哥在一起关起门来说话,谁都不让进去,莲
第十八章:文兰(一)
沈辉与唐如风一样,他们对收回蝉山有着几近偏执的念头,这个想法很好的遗传给了他们的儿子。沈云鹤人在西境却时刻担忧东境的战事,听萧致谦说陛下有意要赏赐西境军,他已经想好了要请旨去东境。他想亲眼看着蝉山回归东鹤,不过这事记不得,他在淮安王府听说萧致和受了重伤,一直说要去平阳侯府拜访探望,却忙于照顾淮安王妃,要不是昨日淮安王世子从西境归来,他也没有时间与唐晓坐在这里喝茶说话。
“晓哥哥,听说小侯爷在战场受伤,现在可好点了”沈云鹤问道。
“已经好多了。”唐晓说,“他还说要去淮安王府拜见世子呢,只是还禁不住寒风,郎中不让出门。云鹤,你就代致和向王妃与世子转达关切。”
“这是自然,世子昨晚还说要今日登府探望小侯爷呢,但今早东宫传太子口谕,要世子进宫去交还将印,西境换兵还有很多的事要忙,王妃病情又反复无常,也不知道世子什么时候才能腾出时间。”
薛竞华听这两人在这里打官腔很是头疼,他虽是官宦子弟,却一点儿也不喜欢朝堂。他喜欢策马扬鞭、点兵沙场,轰轰烈烈的生活,此时他只能跪坐在那里心猿意马。
沈云鹤从衣袖中拿出只紫色的香囊,上面绣着白色的牡丹花,吊着两串浅绿色的珠穗,说:“听说淑砚妹妹身有弱症,一到冬天就咳嗽。这是我在西定城找到的一种香草,把它做成香囊佩戴在身上可以缓解病症,还托晓哥哥将小小心意转交给小侯爷。”
沈云鹤在营中时,与萧致和还一起玩耍过。他一直记得沈辉的教导,沈家效忠于平阳侯府,后来他和沈云岚去了净月城伯父伯母那里,即使是阴差阳错下他到了西境也没有忘记过当年那个少年与他的几句肺腑之言。
唐晓收下香囊,薛竞华凑过头来闻了闻,只觉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窜入胸腔,夸赞道:“云鹤,没想到你还会配香。”
“其实配香就和配药一样,君臣主辅分明,各自发挥功效就好。”沈云鹤热热闹闹说了一大堆,又想到这位养尊处优的少年听不懂这些行话,歉意笑笑说,“配药和配香的本事我都比不过姐姐,这香草只有西定城有,可惜太娇贵了只能配好香拿过来,不然我拿回净月城交给姐姐配,肯定能发挥十成十的功效。”
一听到沈云岚,薛竞华又打起精神来,说:“云岚妹妹的医术是东鹤一绝,小鹤你也不差,听说你在西境救了不少人。”
“我是西境军的军医,救人是我的职责。只可惜姐姐她意不在此,要是她肯去东境,东境也没必要死伤那么多的人了。”说到这里,沈云鹤叹了口气,看着渺远天边青山绵延不断,想必佛岭又下雪了,说,“我离开伯父家也有些时间了,不知道姐姐近况如何,伯父伯母有没有为难她。”
“她还是那个样子,一点也没有变。”唐晓说。
“这么说,你们见过她”沈云鹤眼睛中似万千星辉,他情不自禁揪着唐晓的衣袖,这是他幼时的习惯。
“回青州之前,我们去过净月城。”唐晓说,“等你有时间就回去看看云岚,估计她也想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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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文兰(二)
“我也是道听途说,大谷漫山遍野长着文兰,唯一的解药却很难寻,眼下西海战线吃紧,我也是担心。”唐晓总是能把话说的如此滴水不漏。
“几十年前大谷战败,国主视文兰为耻辱,不许再将文兰用在战场。再说了,晓哥哥你怎么忘了,西海与大谷之间还隔着一个大望国,两国很少来往,听说林家三代五将应该是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的。文兰喜干喜寒,西海紧邻念海,地气湿暖是养不出文兰的,这一点还不如东鹤呢,要说担心也是林解颐担心我们。”
“你的意思是东鹤可以种植文兰”薛竞华一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他不是没猜测过皇城中人,当事实**裸的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还是很刺激。
他想到自己爷爷无数次提及的曾爷爷,薛家所有的荣誉来自于大谷的文兰,可东鹤数以千计的将士也因此花丧命,倒在血泊中,大谷人尚且将文兰视为耻辱,东鹤人怎么敢在自己的国土上种植这种毒花
“对啊,东鹤气候与大谷相仿,从最南边的南定城到最北边的晏池城都可以种植文兰。”沈云鹤不明白薛竞华为什么这么激动,无不关切问道,“薛公子你怎么了”
唐晓心中的震惊不比薛竞华少,但他还不至于像薛竞华一样失态,他按着薛竞华的手,对沈云鹤说:“那次南疆战役,在青州试药的人就是竞华的曾祖父。”
“真没想到竞华哥哥是烈士后代。”沈云鹤在营中时,薛竞华还没入营。萧致谦也不大讲薛竞华的事,他只知道薛家是文官出身,却没想到薛家历史中还有这样浓墨重彩的一笔。沈云鹤也是烈士的后代,自然与薛竞华拉近了不少的距离。他想起萧致谦口中寥寥无几关于薛竞华的描述,记得他是入了军营的,一直跟着萧致和在东境。沈云鹤原以为薛竞华与那些只知道勾心斗角的皇城子弟没什么两样,入军营也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直到今天他知道薛家那波澜壮阔的历史,他才开始觉得薛竞华不一样。
“竞华在东境立了不少的功,等你到那里就知道了。”唐晓问,“云鹤,你说东鹤各处都可以种文兰,要是在境内发现了文兰却不知道是从何处来,还有没有办法找出来处”
“文兰气味清幽花期绵长,花盛开时花香可以蔓延一里不减,要是有人见过或者闻过,很好辨认。只可惜东鹤人很少有人知道文兰,我也没有见过。如果只是发现了文兰之毒,不知情的人很难找出来。”沈云鹤如实回答,他虽年少可也看得出薛竞华刚刚的表现没唐晓解释的简单,但薛唐二人不挑明直说,他也不会兀自发问。
三人各怀心事在揽月楼上喝了半日的茶,见一梳着双平髻的小丫头提着衣裙上楼来,直直向薛竞华走过来,笑眼盈盈向三人行礼。
原来这丫头是薛竞华的随身侍女蔻珠。
薛竞华出门已有大半日,薛夫人打发了蔻珠来寻,蔻珠从平阳侯府寻到揽月楼。薛竞华离开不久,唐晓和沈云鹤也走了,二人在中隐街分别。淮安王府在中隐街南,两府仅一街之隔,走路不消一刻钟也就到了,唐晓还记得自己刚来侯府那几年,淮安王世子还常常到侯府中玩耍,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今日是腊月二十五,皇宫中除夕夜宴的名单定下来了,平阳小侯爷在东境立了功,自然是头一份。唐晓在集贤阁坐了一会
第二十章:绣香囊
江宁心中确实是很害怕的,一想到除夕夜自己要和皇室子弟在一处宴饮,他就很是担忧。
毕竟他在七里镇见过最有钱有权的人家与皇室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坐在大殿上,同萧帝和众皇子王孙们谈笑。人对未知的世界既好奇又胆怯,江宁知道唐晓看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皱着眉头说:“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这两天那些什么高官上门来请安,都够让我提心吊胆了。宫宴上的人我都不认识,他们要是认出来我是假冒的要怎么办”
“我认识的也不多。”唐晓想了想说,“没事的,反正这几天竞华也闲,前朝和后宫的人他都认识,让他教你。宫宴没你想的那么可怕,竞华应该也会去,到时候在说吧。”
唐晓当天下午就把薛竞华从薛家叫了出来,薛竞华画画好,他将江宁可能遇见的人都画了出来,一一教会江宁要怎么应付。以往薛竞华来侯府,萧淑灵都很是调皮,缠着薛竞华和他玩,这几天萧淑灵却一反常态连松墨馆都不怎么来,反倒是萧淑砚来过几次。
有一次萧淑砚看见薛竞华画薛皇后的画像,好奇问道:“薛哥哥,你画的是皇后娘娘”
“哦,我想我姑妈了。”薛竞华知道私自画这些画,要是被禁卫军知道了可是要问罪的,不慌不忙将手边其他的画像盖住。
“薛哥哥不是可以随时进宫吗”萧淑砚不明白这位贵公子在这里搞什么花样,就算是他想念薛皇后了,为什么要在侯府画她看江宁和唐晓在一旁气定神闲的品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心中更是疑惑。
好在湘银借口绣香囊不懂针法将她哄到了一旁。
湘银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萧致和去了东境,所以她虽是女孩儿却不懂女红。刚刚她说要为萧致和绣香囊不过是推脱之词,但此时萧淑砚跟着她进了内室,她也只能将好久之前自己做了一半的四不像香囊拿出来给萧淑砚看:“上次我跟着小侯爷去拜佛,寺里的主持给了小侯爷一个平安符,我想着做一个香囊装起来让小侯爷戴在身上。”
太夫人重视对几个孩子的教养,两位小郡主饱读诗书的同时也要学习女红,萧淑灵不喜针线她学了好久也只能绣个简单的纹样,为此挨了太夫人不少骂。萧淑砚性情恬淡,坐得住,她的丹青与绣功都很好。萧淑砚拿着湘银惨不忍睹的香囊,辨认了好久才认出她绣的是什么,忍不住笑笑说:“湘银姐姐,你的针法一开始就错了。”
“我看着淮桑绣这个挺简单的,本以为我学学就会了,哪知道这么难。”湘银从阁子中拿出个小竹筐,里面是各色绣线,这还是淮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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