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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情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富庶

    “多蒙前辈暗中援手,恩同重生……”

    陈义拦住话头说:“二位误会了,暗中援手之人并非老朽。老朽纵有此心,也无此力。”

    郭氏兄弟看看杨兴,又看看桌旁的四个男女青年,不禁相对讶然。

    陈义笑了笑,指着包世仇对中州双义说:“帮二位忙的是他。”

    郭氏兄弟立即向包世仇抱拳当胸:“请问恩兄尊姓大名”

    包世仇还礼说:“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在下包世仇。”

    郭氏兄弟愕然相对,江湖上并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杨瑛凑趣说:“他有个小小外号,叫玉手钟馗。”

    郭氏兄弟啊的一声,齐声说:“久闻大名,无缘识荆,愚兄弟眼拙,不识高人。”

    这一客气,倒闹得包世仇不好意思了,红着脸直谦逊:“江湖讹传,言过其实,二位不要当真。”说完还回头瞪了杨瑛一眼。

    杨瑛坦然一笑说:“货真价实,当之无愧,怕什么再说怕人知道也不行,那个小脑袋早已经告诉他们那位公子爷了,若不然,那小子能溜得比兔子还快”

    杨兴不愿与中原武林多交往,陈义含混地应付几句,即转过话头,问他二人如何与二妖相遇郭氏兄弟也随之讲起他二人是在洛阳发现池中物师徒的,一路跟踪至此,不料一道漯河,池中物师徒忽然失踪,二人在附近搜查了三天,今天突又在此处巧遇。他二人明知不是池中物敌手,但知此妖久已绝迹江湖,突然现踪,必有阴谋,为了武林安危,才冒死一跟到底……

    中州双义说完便告辞离去。

    屋里打得乱七八糟,酒馆里没有一个人出面问问,池中物等人和中州双义先后离去,堂倌又出来了,既不惊慌,也不愤恨,一声不吱地收拾东边的桌凳碗筷。杨兴觉得奇怪,会账时多看了堂倌几眼,把堂倌看得直发毛。

    六人出了酒馆,在门旁看见一个拄单杖的老花子,右腿齐膝断去,头发乱蓬蓬,脸色黑乎乎,看年纪有五十多岁,半眯双眼,缓缓而行。包世仇看出他手中单杖似乎很重,但老花子步履从容,杖头点地却似很轻。

    住店时,为了互相照应,特意住了三个单间,包世仇住正房,挨着居灵和杨瑛,杨兴和陈义父子住在西厢,斜角相对。

    傍晚前,陈清携杨瑛到上次路过时喝茶的那家茶棚,茶棚堂倌不愧是生意人,一打眼便认出了陈清,挺亲切地过来笑脸倒茶,陈清也报之会心的一笑。

    镇小,传信儿快,茶棚里喝茶的人正在讲西边酒馆里上午发生的事。一个八字胡瘦老头,像讲古似的说得嘴角冒白沫:

    “……那个秃头麻脸大汉,身高八尺,头如麦斗,两手这么一分,两条细胳膊满带劲儿地左右一挥,差一点打了身旁二人的鼻子。只见阴风惨惨,鬼哭神嚎,把那八个武林高手打得东滚西爬,跪地求饶,多亏酒馆汤老板讲情,才放他们逃生而去。”

    说罢,还使劲儿点一下瘦脑瓜,以示凿凿有据,绝无虚假。一回头,忽然瞥见陈清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吓得他缩着脖子转身就溜了。

    八字胡刚走,从西边汤家酒馆里走出一个骨头架子,来到近前一看,四十多岁,尖头瘪嘴凹抠脸,唇上几根老鼠胡子,小眼睛来回乱转。进茶棚先干笑两声,和喝茶的人打了个点头招呼,一转脸,看见了陈清,像遇见了老熟人,点头哈腰凑了过来。

    “刚到早来一会就能看见热闹,汤二先生的酒馆里打翻了天,两个武当派的名剑客喝酒闹事,被九老爷的朋友给料理了,旁边有六个喝酒的外乡人也跟着沾了光”把尖脑袋伸近点,小声说:“一个中了阴风掌,吐了半盆血……”

    陈清本来还想逗逗他,杨瑛却看着恶心,端过面前刚斟满的一碗茶送给尖脑袋,嘴里假客气地说:

    “老兄请润润嗓子。”右手小指暗中在碗里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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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柳坡探秘
    九老爷住的地方叫大柳坡,是因为有个小柳坡。其实原本只有一个柳坡,十几户人家,背靠柳树坡,种田为生。后来,西边坡上来了一家姓徐的大财主,修盖起一座三重大院,买地占山,开沟放牧,也栽了一片柳树林。为了分别穷富,西边新来的一家一户,叫大柳坡;东边原来的十几户人家,反倒成了小柳坡。

    小柳坡的十几户都是穷人家,男人种地,妇女们都会点祖辈传流的手艺,用细柳条编筷笼、笊篱等小家具,除去自己用,还能卖点零花钱。

    傍晌午,小柳坡西边老钱家来了一个满脸病容的小花子。老钱头和儿子下地去了,儿媳妇在屋里做饭,老钱头的老伴坐在门前柳树荫里,一边引逗刚会爬的小孙子,一边编小笊篱,眼睛看孙子,手里拧柳条,一扭一绾宛如巧女绣花,小花子站在一旁看迷了。

    老太太无意中一回头,才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病病歪歪的小花子,面黄肌瘦,好像饿了多少天没捞着饭吃。老太太心眼好,拍拍身边一块方石,让小花子歇歇腿,回头又叫儿媳妇拿来一个刚蒸好的馍馍给小花子,小花子千恩万谢地接过来张口就咬。

    老太太看他吃得香甜,便和他闲搭话:“从哪儿来的”

    小花子嘴里嚼着馍馍,呜呜噜噜地回手向东一指。

    “往哪儿去呀”

    小花子又朝西一指。

    “上九老爷府去”

    小花子点点头。

    老太太嘴一撇,哼了一声说:“他家的饭可不好讨,给你一个馍馍得让你干半天活。”

    小花子咽下嘴里的馍馍,有气无力地说:“听说他家冬舍棉衣夏舍单,过路管饭,荒年舍粮。”

    老太太说:“那是他家自己吹的,他们搬来十年,我还没看见他们舍过一回粮呢。”

    小花子问:“听说九老爷做过大官,很有钱。”

    老太太又一撇嘴说:“有钱是有钱,做没做过大官,谁也不知道。”

    小花子又问:“他不是本地人”

    “说是本地人,可谁也不和他沾亲带故。”

    “他为什么叫九老爷”

    “大家都这么叫,谁也不知道他是兄弟排行老九,还是拜把子老九”

    小花子吃完馍馍,没听老太太劝告,拍拍屁股往西去了。

    相隔三四里路,拐个山脚就到,这大柳坡可比小柳坡神气多了。面南的大慢坡上,丈二高墙围起一所大院,远远望去,三重院一重比一重高,仿佛连在一起的三重楼。正面朱漆大门紧闭,西侧黑漆旁门外,垂手侍立两个小厮,老远望见一个小花子走来,相互一笑,一齐向小花子招手。小花子走得很慢,好容易来到近前,两个小厮一看,眍眼塌陷,来阵风能刮倒了。

    一个说:“不成,你看他走道都没劲儿。”

    另个说:“他是饿的,吃饱了准成。”

    小花子一声不吱地看着他俩。

    一个说:“你帮我们打扫屋子,打扫干净了,管你一顿饱饭。”

    另个说:“先给你一个馍馍,打扫完了再给你两个,外加一碗菜。”

    看来他俩常干这种事,讲价码挺内行。小花子一点头,先说话的那个小厮领他进了院,七拐八拐,拐进一个小院,小厮推开正房屋门,立刻扑出一股发霉的气味。小花子跟进去一看,大通屋,空空荡荡,墙壁屋顶挂满了蛛网,地下放着笤帚、长掸子等用具,小厮告诉他如何打扫,一转身跑出去,拿回来一个干巴馍馍半壶水,吩咐小花子不许乱走,天黑前要打扫完,等着用。

    小花子前后一打量,这是二道院西跨院的三间套院,好像从盖起就没住过人,好在都是浮灰,一掸就掉。两个小厮一会儿回来一个,轮流帮他提水、倒土,忙来忙去,忙到刚落黑,总算打扫完了。两个小厮还很满意,给了小花子两个馍馍,领他刚走出旁门,遇见一个四十多岁管事的,一看小花子身上一层土、脸上一层灰,笑着骂了两个小厮一句,转身向三道院子走去。

    小花子刚离开大门口,从东边奔来三匹马,马上一个马脸无须的秃眉老人,一见小花子,吓了一跳,翻着一双白多黑少的死羊眼,狠狠盯了小花子两眼,才摇了摇头,拨马走到门前,下马进院去了。

    小花子若无其事地看了马脸一眼,提着装了两个干巴馍馍的破布袋,慢慢向来路走去。

    二更后,大柳坡九老爷府后边山坡上,奔来一条黑影,伏在石丛中向那座坐北朝南的大院里望了很久,后来连纵身形绕到大院西侧,飘入墙内隐去。

    大院里,头道院里灯光闪动,人声嘈杂,十几个人在搬弄家具,往二道院西跨院里送。跨院后边的厨房里灯火通明,隐隐传出刀勺声音。前后相连的三道院西跨院里却寂静无声,只有隔窗的灯光,在沉沉的院落里悠悠晃晃,像随着夜风在微微摇曳。五间高大的正房里明烛高悬,西窗下,两个鬓发如银的老者在对弈,上首老者面容清癯,长眉入鬓,俨然一代名儒;下首老者红光满面,气宇轩昂,一派权贵风度。

    阴阳扇茅庚侍立一旁,不时马脸带笑,翻弄大舌头送上几句好听的话,红面老人还稍假辞色,长眉老人始终面色平静如常,不理不睬。

    红面老人落下一粒黑子后,两眼不离棋枰,问茅庚:“无我禅师和岳老今夜一定能到”

    茅庚毕恭毕敬地回答:“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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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倚霞制邪
    悦来店里,陈义扬风说要在这里等个朋友一起北上。白天,西厢房住的爷儿三个坐在屋里喝茶聊天,足不出屋;正房里住的包世仇偶感风寒,躺在床上睡大觉,连午饭也没起来吃。

    晚上,掌灯后不久,居灵说包世仇头痛,吃药发汗,早早睡下了。杨兴和陈义父子屋里的灯光,一直亮到深夜才熄灭。

    次日,一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来找陈义,说是先期前来问候,师长随后就到。在陈义隔壁开个房间。和陈清暂住一起。

    包世仇的病情已大见好转,时常出屋和新来的年轻人闲话,有时请年轻人到屋内喝茶,一谈就是个把时辰。

    傍晚,有三个人来住店,包世仇和杨瑛全认得,是葫芦沟东边密林中遇见的那三个倚霞庄人。八字眉小伙子还是那么愣头愣脑的,一进店门就像捕快捉贼似的四下乱看。他们三人正巧住在包世仇隔壁,进屋后愣小子就嚷嚷:

    “我看这店有点邪门儿,小镇甸,过路人不多,竟修盖得青堂瓦舍,挺阔气,别是和那九老爷有勾搭吧”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你别大吵大嚷,是黑店我们也不怕,庄主今晚不到明天准到,怕什么”

    包世仇在墙那边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异常高兴,倚霞庄如果要找那个明里姓徐暗中姓霍的九老爷算什么账,自己正可乘机下手,两下夹攻。

    一会儿,隔壁又响起一个声音:“这回我们得细点心,别像上次那样,什么底没摸着,还挨了一箭,若不是高人暗中相救,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去。这回老庄主叫咱们当诱饵,本来不怕他们认出来,不过咱们得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才能引他们上钩。”

    愣头青一拍大腿说:“这还不容易,咱们上街一转悠,再找人打听打听那个狗蛋九老爷,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

    还没容他们上街去转悠,就有人找上门来了,不过找的不是他们,而是和陈清住在一屋的年轻人。

    当夜不到三更,包世仇听出有五人进入店内,宛如轻车熟路,一进院便直奔陈清的窗外,一个苍老的声音扬声说:

    “江湖朋友,武林同道,请听在下一言:川边邱磊、邱森,与武当任叶回有不解之仇,今夜特来公平一绝。诸位请执公道,不偏不倚。深夜有扰清梦,我弟兄在此赔罪了。”

    话音刚落,和陈清同屋的年轻人缓步走出门来,冷笑一声:

    “跳梁小丑,无耻奴才,何必无中生有,作此欺人之谈我任叶回与川边双煞从无一面之缘,何来不解之仇既要公平一决,那好,是两把护手钩和我打还是四把护手钩一起上”

    川边双煞互看了一眼,这对孪生兄弟都使护手钩,练就一套互相配合的连环钩法,与人交手一向是双双对阵,被任叶回一问,倒有些为难了。旁边一个瘦鬼似已看出了这一点,一纵身落在任叶回面前,闪动着一只鬼眼,阴森森地说:

    “姓胡的先陪你走几招。”

    一伸手,亮出一对日月环,和护手钩一样,同是刀剑的克星。

    任叶回双睛含怒,慢慢拔出剑来,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这个竹竿似的瘦鬼,愤恨地说:“胡厉钧,青海三凶臭名昭著,为人所不齿。生死判杜飞虽为三阴之一,但武林中争的是一技之长,纵然阴损却无可厚非,哪里像你这狼心狗肺的白无常,卖身投靠,为虎作伥,齐平当日怎没有一掌击死你这个死有余辜的恶鬼!”

    白无常胡厉钧被骂得狗血喷头,火冒三丈,双环一摆便攻了上去,任叶回长剑连闪,立即对攻在一起。

    正房中包世仇隔窗相望,见胡厉钧双环交错,此落彼起,已非吴下阿蒙,想必迭投新主,受了些高明指点,招法中不时露出一些诡异之气。任叶回则不愧为武当三代弟子翘楚,八卦剑使来中规中矩,得心应手,三十招一过,胡厉钧便被逼得守多于攻,不断变换身法以求自保,这一招任叶回连刺七剑,由未济转明夷攻敌不备,胡厉钧不识此招,应对失当,任叶回一步踏进归殊,胡厉钧双环上挑下拨向左转步,任叶回一旋身转入大过,长剑一挥,打了个立闪,从胡厉钧的颏下扫过去,胡厉钧瘦颈半裂,还未叫出声来,任叶回又一剑刺入他胸膛里。

    任叶回仰天一声厉啸,拔出带血长剑,一翻手插入土中,双膝跪倒,号啕大哭:“齐大哥,小弟为你报仇了!”

    川边双煞趁任叶回分神之机,扑过去刚要下毒手,突然由屋里蹿出一条人影,刀光像一条银龙刷的一闪,陈清双手捧刀,静静地站在任叶回身旁。

    川边双煞一看,老相识,一句话没说,立刻双双扑上,与陈清杀成一团,同来的另外两个人站在一旁,既不相帮也不说话。

    正房内,包世仇对居灵和杨瑛说:

    “这五个是马前卒,看样子只是来探听虚实,单挑任叶回,看我们如何对待。这倒好,让任叶回报了一点仇……咦,又来了两个,不知是什么货色武功比这五个饭桶高多了。”

    居灵和杨瑛向房上望望,不见一条人影。

    杨瑛问:“在哪儿”

    包世仇说:“还未到。”停了一会儿,又说:“到了,在东厢房上。”

    居灵和杨瑛一看,东厢房南角上果然露出两个半截脑袋。

    这时,隔壁屋内也响起了说话声:

    “川边双煞好像在替别人卖命,难道他俩也投靠了九老爷”

    “在这地方诚心惹事的人,不是九老爷的人,也必和九老爷有关,等一会儿咱们跟上去看看。”

    “对,跟上他们,准能摸出点什么。”

    “你别去,愣头愣脑的,在屋里看家。”

    川边双煞急切间胜不了陈清,任叶回仗剑旁立虎视眈眈,与双煞同来的两个人仿佛无意间肩头一动,西厢房里立刻发出丝丝声音,将两只蝴蝶镖和一只袖箭击落在陈清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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