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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情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富庶
    无我到这时才明白:“无怪九爷转请岳兄来对付雷神爷,方才如非你止住大家再前走几步,恐怕我们早已所剩无几了。”

    岳中天郑重地说:“禅师谬赞了。我与雷庄主十年未晤,不知他们又有了什么新花样,雷火无情,防不胜防,望诸位时刻谨慎,千万不可粗心大意。”

    岳中天说完雷震天已缓步来到对面,双方相距五丈左右,南有小泽,北临山麓,夜风习习,虫声唧唧。北山坡的矮树丛中,悄无声息的闪过五条人影,双方正凝神对恃,谁也没看见。

    雷震天看着岳中天淡淡一笑,好像故友重逢对坐品茶,平心静气地说:

    “我们是单打独斗还是一哄而上”

    岳中天也心平气和地说:“打群架我们难以防备你们的雷火,还是一个一个来吧。”

    雷震天毫不在意地说:“就这么办。”

    川边双煞昨夜被截陷于雷火阵中,唯唯诺诺未敢支毛,今晚还未交手便伤臂伤目,正憋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雷震天话声方落,兄弟二人便抢先纵出,双钩一亮,气势汹汹地冲着倚霞庄的人喊:

    “哪位过来我们一刀一枪,手底下见真章。”

    倚霞庄人群中四平八稳地走出一个壮年人,中等身材,白面微须,看起来有点文质彬彬,来到近前,像川边双煞一抱拳说:

    “二位的意思是让我们不用雷火,只用武功”

    邱磊伤了眼睛,头上挟裹着布条,痛得火烧火燎,气哼哼地说:“倚霞庄除去雷火,不见得有什么高明之处。”

    白面壮年人微微一笑说:“那只好让二位见识见识了。”说着,撩起衣襟,从左右腰间抽出两根二尺多长、鸡蛋粗细的短棍,两头一对,双手拧了几下,立即接成一条齐眉棍。

    川边双煞从未见过这种兵器,不由得一愣。岳中天在身后说:

    “二位当心,这是倚霞庄二代弟子中佼佼者,一鸣惊人雷光照。”

    岳中天自视清高,不屑与川边双煞这种打家劫舍的盗匪为伍,只点了一句,并不深说。雷光照机灵的很,一点即透,笑着向岳中天一躬身说:

    “谢谢岳大叔过奖。”

    川边双煞一听,心里不是个滋味儿,明明是双方对敌,自己置身其间,竟好像给人家亲友掰生,气得一言不发,出手便齐向雷光照攻去。雷光照不紧不慢,但等二人招式用老,才在间不容发的一瞬间,齐眉棍呼的一转,將护手钩挡开,川边双煞觉得掌心火热,双钩几乎脱手,这才知道这个看似文弱的一鸣惊人,竟然内功深厚,臂力过人。

    川边双煞本来是专在兵刃上占便宜的,但护手钩遇上了齐眉棍,不仅占不上便宜,还有点吃亏。雷光照这条齐眉棍,看起来好像是根铁管,招法上也透着古怪,劈打少,点刺多,拿五尺长的铁棍当点穴橛使,令人摸不着头脑。

    雷光照的武功,在江湖上年轻一代弟子中仅可与陈清扯平,一来川边双煞双双带伤;二来他武器上占着便宜,招法上不循常规,令川边双煞处处受制,不得施展,越打越急躁。三十招已过,川边双煞显得心浮气躁急于求成,看准雷光照一招魁星点元点向邱磊胸前,兄




三十六、潜入徐府
    雷震天与岳中天接谈时,杨兴父女和陈义父子在任叶回的引导下,已潜入了九老爷府。他们五人从西面越墙而入,大院东边正有三条人影越墙而出,那是去偷袭倚霞庄的第四拨人。

    任叶回被囚禁在这里时,结识了一个厨子,姓曲名正,外号三只手,小时家贫如洗,姐姐被地痞霸占,摧残致死,他立誓报仇,离家出走,巧遇一个混迹市井的飞盗,学成武艺,杀了那个地痞,在亡姐坟前血祭后投案自首。幸遇知府徐赓臣为其开脱,做了几年大牢,出狱后无家可归,又被徐赓臣收留下来。曲正随师学艺时,那个飞盗酷爱口腹之乐,亲手烹调,每食必精,天长日久,曲正也学得一手厨下技艺。徐赓臣官至吏部侍郎,告老还乡时,曲正也随来漯河。徐赓臣是崇祯元年与陆澄源、钱元慤等联名上书弹劾魏忠贤的名臣之一,魏阉死后党羽星散,其亲信九狗销声匿迹竟而漏网,直至崇祯四年,徐赓臣携家来漯河定居,九狗才纠集余党,一夜之间杀死徐家二十余口,连老仆侍女均无幸免。此后,鹊巢鸠占,并大兴土木,建成一座魔窟。三只手曲正因出身黑道,又精于烹饪,偏巧九狗也有口腹之癖,才幸存下来。任叶回被囚禁后期,由地窖内移到西跨院,看管极严,甚于囚牢,一日三餐均由厨下派人担送,有时人手不便,曲正也临时来送茶饭。如今曲正已是府下名厨,茅庚等常请他亲自下厨一饱口福,故而彼此相处较密。一次,隋引找茬打人,任叶回气得小声骂了一句,曲正走过身旁,竟对任叶回笑了笑,并低声说了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任叶回转脸看他,他还特意眨眨眼睛。此后,曲正每来一次,必定指东说西,旁敲侧击,向任叶回递个话。后来任叶回愤懑难忍,竟乘机冒险也向曲正说了句话:“我有话要和你说。”听过后,曲正离很远大声和茅庚说笑话,话说完笑还没完,脸也没转过来,任叶回也不知他听见没有,更不知他心意如何曲正走后,任叶回担心了好几天,既担心曲正没听见;又担心他听见了却胆小怕事,或无能为力;更担心他与茅庚等同流合污,出卖自己。

    七八天后,曲正又来送饭了,说是厨下太忙,分完饭菜,便打发同来的两个人回去了。大家吃完饭,曲正一递眼色,任叶回站起来挨次收拾碗筷。曲正向茅庚说:

    “这小子挺勤快,让他帮我把家什抬回去。”

    茅庚马脸一扭,嘴一撇,卷着一条大舌头说:“勤快一身刺儿,小心扎了你!”

    曲正笑着说:“我专收拾鱼,不怕刺儿,来吧,小伙子,我看看你长几根刺儿”

    茅庚用下巴向身旁两人一点说:“你俩跟去。”

    那两个横眉立目的壮汉,立即紧跟在任叶回身后,一根扁担抬着两个木桶,桶里装着碗筷勺子,任叶回抬前头,曲正抬后头,两个壮汉跟在两旁,一走一哗啦,穿门越户向厨房走去。

    厨房占一个套院,北东西五正六厢,十一间房子,二十来人在忙来忙去。曲正一进套院,把右手拇食指弯成圈往嘴边一送,两个壮汉明白曲正给他俩备下吃喝,登时眉开眼笑,好像周身都痒起来了。四个人来到西厢房南窗下,将木桶放在窗前,曲正朝屋里一指,两个壮汉撒腿便要往屋里跑,曲正大喊一声:

    “回来。”

    两个壮汉一愣,曲正指指任叶回的脚下说:

    “不是说这小子一身刺儿吗我可不想让他扎着,你二位帮帮手,把他两脚绑上。”

    两个壮汉一听,像鸭子喝水似的连点头带哈腰,进屋去找出一根油渍麻花的粗麻绳,把任叶回的两脚绑了个结结实实。曲正又让他俩把窗扇摘下来,坐在屋里吃吃喝喝,眼睛看着窗外,里外不耽误。

    任叶回不知曲正是何居心,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一声不吱。曲正看里屋两个壮汉已经喝上了,才点手叫来一个打下手的小伙计,端来两大盆水,支使任叶回面窗蹲着洗筷子洗碗,他背靠窗台坐着闭目养神。四个人,屋里两个连吃带喝,屋外两个一蹲一坐,窗里窗外六个眼珠看着一个两脚捆着的任叶回。

    过了一会儿,曲正好似闲极无聊,拿起一根筷子在地上乱划,嘴里还哼着一些有音没字的小调。任叶回无意中看了一眼,曲正筷子下的字竟然是:“武当三代弟子任叶回”

    任叶回借伸手拿碗之机使劲点一下头。曲正诡秘地一笑,抬脚擦去地上的字,又连哼带唱地写下去。他跟随徐赓臣多年,耳濡目染识了不少字,不但写出了徐赓臣一家的血海深仇,还写出了这座九老爷府的人物、来历和底细。他用筷子告诉任叶回,府里人都说九老爷叫霍贵,但这府中最厉害的人却不是九老爷,而是一个尊称“恕老”的长眉老头,府里下人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恕老”是什么来头,连姓什么都不知道,曲正为他做了十年菜,只见过他一面。

    大约是耽搁的太久了,期间,茅庚亲自来看过一次,一见任叶回两脚捆着,两个壮汉喝得两张大红脸,笑着骂两句便走了。那个打下手的小伙计看出便宜了,又抱来一百多个花瓷碗,让任叶回洗,任叶回如果不是功底扎实,简直难以蹲到曲正把一肚子话写完。……

    任叶回三进九老爷府,总算是轻车熟路,进院不久,便找到了那套院里的厨房。五间正房里灯光闪闪,炉火正红。任叶回掩到西厢房南窗外从前洗碗的地方,把三块小白石头和一个带字的纸包放在窗台南角,然后纵身翻上屋顶,学出一声猫叫春的嚎叫声。

    不大一会儿,正房内传出曲正的声音:

    “大家紧把手,我去看看外院有回来的没有”

    灯光下,从厨房里走出曲正,果然按照旧日约定的暗号,来到西厢房南窗下,取走了那个小纸包,并把摆成三角的三块小白石头改成一条线。

    曲正出了套院小门,拐向西跨院,路过一间点灯的屋外时,借窗上透出的灯光,低头一看手中的小纸包,白纸上写了四个字:

    “下在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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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正邪交锋
    长眉老人不慌不忙站起身来,甚至还好整以暇地用右手食指仔细掸掉左袖上一点灰屑,听屋外已有十几人脚声落地,他突然一抖手,打出一个鸡蛋大五彩花弹,在院中心一落,立即腾的崩上半空,訇然一声巨响,八面开花,照得院落通亮,四野回声久久不息。

    雷震天哈哈大笑说:“这九老爷原来是你。亏得雷某当年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你这‘一步登天’只学了个半瓶子醋,请欣赏一下倚霞庄的‘步步高升’。”

    话声一落,院里又腾的一声,半空中接连三声巨响,一声比一声大,宛如雨夜惊雷,震得地皮颤动,屋瓦作响,满天火花,照的大院内外明如白昼。

    房上屋下的倚霞庄人像念喜歌一样齐声高喊:“步步高升,喜报三元。”

    从正房里出来的无我、岳中天、沂蒙双剑和那个面目英俊的年轻人等,人人面带惊异之容。长眉老人和红面老人惊异的倒不是这惊天动地的雷声电火,而是自己的信号发出后,为何各处伏桩竟悄然不动长眉老人白眉一皱,回头狠狠地看了茅庚一眼,吓得茅庚马脸煞白,转身便进入正房中。

    雷震天仔仔细细看了看长眉老人和红面老人的面容,立即仰天长笑说:“青山不改,古人依旧,二位鬼兄神采不减当年。归根到底二位谁是真正的九老爷呢”

    此言一出,不仅倚霞庄二、三代子弟和隐身暗处的杨兴、陈义等惊诧不已,连无我、岳中天等人也莫名其妙,难道霍贵不是真的九老爷难道这长眉、红面两个老人,竟是江湖上久已匿迹的赣江二鬼:心中有鬼余忠恕和活见鬼邢仁义……

    长眉老人余忠恕初时怒容满面,忽又展颜一笑,慢声细语地说:“真即是假,假即是真。”

    雷震天说:“对,人即是鬼,鬼即是人。妖魔鬼怪均人而鬼也,鬼也人耳。”

    余忠恕身后的正方上有个少女接话说:

    “雷老爷子不要良莠不分,苗山蒲同叛教投靠东厂,与五毒教毫不相干。”

    沂蒙双剑听了不由暗自斟酌,今夜已是第二次听说蒲同投靠东厂了,空穴来风,恐非无因。雷震天望见屋脊上露出一张俏脸,正是途中义助倚霞庄那个姑娘,不禁老脸一红,高声道歉:

    “雷老大老糊涂了,请姑娘见谅。”

    那姑娘一笑说:“世道险恶,人鬼混杂,原是善恶难辨的。老爷子胸怀坦荡,从善如流,小女子谢谢了。”

    余忠恕看着房上屋下唠闲话,像旁观者似的不急不恼,静静听着。明里的雷震天和暗中的杨兴等人,也不急于求成,双方表面上虎视眈眈,剑拔弩张,暗中都在等待着什么。余忠恕在等茅庚回话,雷震天在等布好雷阵,包世仇、居灵在等曲正下在菜里的药发作,杨兴、陈义在等去地窖的人回话。

    可惜的是居灵一番计谋,都被过于谨慎的曲正给误了。多年来忍辱求全,使曲正无形中养成摸着石头过河的性格,遇事瞻前顾后,但求万无一失。毒药一拿到手,首先想到的是怕被久经大敌老于此道的高手们发觉,弄成打虎不死反受其害,竟自作主张,把苗山无色无味的毒中精品,都下到管事、护院、狙击手和巡更守夜等人的菜里了。茅庚回来向余忠恕禀报,各处暗道和伏桩里一片死尸,连更夫都没有有一个活的,但死者均面容平和,毫无凄楚之容,只有舌尖微现青紫,显系中毒而死。余忠恕和邢仁义听了均吃惊非小,立即想到与夜来饮食有关,赶忙各自运功细查,觉得关窍静脉并无异状,松下一口气,暗自侥幸。余忠恕为人诡诈成性,内心惶急表面上仍然四平八稳,一面命茅庚偕同那英俊的年轻人,去调集地窖里囚徒前来应援,那些人未吃夜饭,当然不能中毒;另外派人去看看池中物,这院里雷声震天,他为何迟迟不来

    雷震天来时对偷袭十面雷火阵的两个蒙面人已有所猜测,但还没想到这九老爷便是魏阉九狗,等到听到屋内说话,又掷出“一步登天”,才敢确定是三十年前在倚霞庄一住数月,与自己攀交甚殷的余忠恕,见面一认,另一个竟是余忠恕的师弟邢仁义。当年雷震天刚接任倚霞庄主,余忠恕和邢仁义也出道不久,虽然行事诡异,恶迹尚未显露,曾登门求教雷震天,欲学制雷之秘,均遭雷震天婉言拒绝,遂怏怏离去。后来传闻他二人投靠魏阉,但因从未在江湖上露面,迄未见实。只听说二人心狠手毒,诡计多端,与苗山双魔、玉门双妖、昆仑一怪,共称妖魔鬼怪,武林人士避如蛇蝎。倚霞庄偏居一隅,洁身自好,从不与黑道人物往来,年深日久,渐已淡忘了。今夜意外相逢,见他二人虽白发盈巅,面目依旧,仍是往日那种装腔作势、虚情假意的故态,实实令人触目生厌。

    余忠恕看派出的人已先后离去,才缓缓走上几步,向雷震天一拱手说:“一别三十年,雷兄英姿不减当年,不知夤夜光临,有何见教”

    雷震天冷冷一笑说:“雷某说话从来开门见山,直来直去,你如果不诱拐我那两个没骨气的孙子,偷我三颗霹雳弹,我何至于大老远跑来扰人清梦三十年前,你我有一面之缘,没想到三十年后竟然兵戎相见,真是始料所不及啊。”

    余忠恕仍然不急不火,微笑着说:“小弟马齿徒增,疏于自砺,恐已不堪雷兄一击了。”

    雷震天拂髯大笑说:“其言甘者其心苦,你我旧知,何须作此欺人之谈。”

    余忠恕轻轻一笑,并不在意,旁边的岳中天却来火了,大声说:

    “雷兄如此咄咄逼人,未免太轻视老朋友了吧”

    岳中天向以名流自诩,见雷震天对自己视而不见,不觉心中着恼。岂不知雷震天见他是余忠恕的座上客,早已认定物以类聚,焉能对他假以辞色。微微一笑说:“即成敌视,已难善罢,岳兄如有此兴,雷某敬候指教。”

    无我气得大叫一声,纵身而出,脚未落地,便听岳中天高叫“当心”,无我身在空中,赶忙猛提中气,腰上一叠劲,凭空又折回一丈多远,那原先要落脚的地方啪的一响,窜起一团火光,把无我吓出一身冷汗。在场的人均为无我无意中露出的上乘功夫齐声叫好。

    余忠恕冷眼旁观,如同未见,嘴角含笑向雷震天说:“十面雷火阵绵密连珠,滴水不入,雷兄请移前一步赐教。”

    无我听了,心中不禁想:你既知十面雷火阵滴水不入,为何不预先示警

    雷震天看了余忠恕一眼说:“余兄想故伎重演吗此阵八卦已经颠倒,奉劝以谨慎为妙。”

    余忠恕已愤恨至极,脸上仍然笑容可掬,故作悠闲地向西一指说:“那就攻你休门。”

    随着话声西厢房中门一开,鱼贯走出二十三个黑衣蒙面人,人人手举双剑,一刺皆刺,一劈皆劈,步履左移,剑锋右出,月光下闪出一排冷森森地银光。

    雷震天低呼一声:“血海剑阵!余忠恕,难道你要他们全都葬身火海!”

    黑衣人群似乎都微微颤抖一下,但依然暮然肃立,寸步未移。这时很少有人注意从东厢房后面悄悄走出三个人。余忠恕侧目看去,一眼便认出了宝马金刀杨兴,立即扬声大笑说:“想不到倚霞庄竟然窝藏钦犯。”

    杨兴边走边纵声大笑说:“熊经略沉冤已雪,何来钦犯我找的就是你九狗余忠恕。阜城一别竟有缘再会,真实冤家路窄啊。”

    陈义也讽刺一句:“想不到赣江二鬼黔驴技穷,以至于此。可惜两面妖和魏阉纵然阴魂不散,也救不了你们这对徒子徒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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