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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你大可不必如此哭泣,你那夫君周君又非死于我手,他不幸为流矢所中,失血过多而死,刀兵相交之下此刻惨事又岂能轻易迁怒他人。你这娘子,忒为不智。不瞒你说,我亦为周姓,你我于此乱事之中相遇岂非冥冥之中有天意指引所致,你若能从我,我不仅能保住你母子二人性命,这坞堡上下上千条人命我亦全力保全!”

    周良此刻看到这个美貌少妇有挽回的趋势,**驱使之下也不顾风险,一边出言引诱,一边大打包票,对有关她母子二人的事情大包大揽,只求她能够回心转意,让自己能够一亲芳泽。

    少妇闻此一言也确实有些动摇,她手中的短匕不由就往




31、大牛
    黑夜还在笼罩着四野,鏖战过后的坞堡又重新回归平静,但如果仔细倾听的话,还是能够隐隐约约听到坞堡好几处都散发着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喘气声、娇啼声、肆笑声

    阎行走到临时为他安排的一间房间时,站在房门口停住了脚步。他神色有点揶揄地回头看着跟着后面的甘陵、虎头、大牛三人,笑着说道:

    “今夜我房外无需值守,坞堡也有其他轮值人手巡视,你们也别跟我藏着捏着了,你们几个想去寻点乐子也大可离去!”

    沿路走来时,虎头就一直东张西望,偶尔经过某些瓦房,还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一些令人血脉喷张的奇怪声音。他虽是从山中的聚落出来,但作战颇为剽悍,脾气上也能迎合众人,很快就和阎行手下的那些老卒打成一片,路上看到一些军中的熟人在做这些事情,虽然口里不说,但内心里还是羡慕不已的。

    当下听到阎行发声,他脸上一喜,连忙朝身边的大牛使了使眼色,可惜大牛虽然看到他的眼色,却瘪瘪嘴,没有出声。

    虎头心中一急,又转眼看向甘陵,没想到甘陵这个时候也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阎行带来的军中新卒,虎头顿时面上发热,他尴尬地笑了笑,脑里一时间又回响起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奇怪声音,身上也阵阵发热,于是索性咬咬牙,拱手向阎行说道:

    “多谢首领!”

    之前阎行就注意过虎头的神情,眼下看到他心动出声,笑了笑,也不再出言,挥手就让他离去。

    虎头临走转身时不死心,又私底下扯了扯大牛的衣角,可惜大牛还是沉着脸,无动于衷,虎头翻了翻白眼,在心中腹诽几句后,就兴冲冲地大步离开了。

    虎头走后,阎行看到大牛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笑了笑,问道:

    “怎么,你不走”

    大牛听到阎行问话,脖子一梗,就想出言,只是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低下头来不说话。

    阎行不由咧嘴一笑,他带来的那十几个山民经过这些日子和军中老卒的相处,大部分人都能够融入到这个集体之中。唯独大牛,反而变得长吁短叹,刚开始自己还以为他是念家了,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阎行还不着急,他伸手止住要发言的甘陵,就这样静静等待沉默中的大牛,过了一会,低下头的大牛终于重新抬头,他粗壮的身躯动了动,出言问道:

    “阎兄——首领,我就是想不明白,你武艺这么好,为什么却要做下这些侵暴黎庶、取人妇女的恶事咱大伙跑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这里的虽然有堆积如山的粮食,还有那些——小娘子,可这些有什么好,为何不带我们回牛尾聚”

    大牛一旦开口,索性就将这些天心中积累的郁闷一次性问了出来。有些问题倒是阎行没想到的,他收敛笑容,神情也显得凝重,心中瞬间闪过很多人和事。

    在汧水边上决然辞别的阎顺,牛尾聚中善良淳朴的少女小鹿,深藏不露的严师,锐意进取的徐琨,威势迫人的徐荣,狡猾多诈的李儒,誓死冲锋的坞堡主人

    乱世之中,弱肉强食,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别人手中的棋子,随着棋势落子,步步维艰,身处的险境多变,唯一不变的,是大势的决定权一开始就不在他们这些人的手中。

    哪怕他是一个重生者,也不可能一伊始就能够只手将天补,像那些穿越众前辈一样,无视空间时间,却每每能够心想事成,所有人和事都顺着自家的心意走,从而将整个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

    至于,为何不回凉州,不回牛尾聚。就如同,孟子面见梁惠王时所说的一样,“挟泰山以超北海,非不为也,实不能也;为长者折枝,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昔时,他预料联军前途不妙,可大雪封途,军中自有法令,他不可能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弃军而逃、狂奔回凉,给自己的家族引去弥天大祸。在牛尾聚时也是同理,虽然他归心似箭,但身上有伤,又无干粮马匹,脱离聚落人家置身茫茫山林之中,无疑是自找死路。徐琨带人围攻牛尾聚时,他若是抛弃山民先走回凉,先不论山民是否允许一个外人抢占他们的逃命地道先走,无人指挥之下的山民一击击溃,只怕自己还未逃出地道,就已经被汉兵给发现了。

    &



32、故事1
    “杀了那个周向导和他两个手下,走萧关道,避开汉军大队人马,大伙就能够回凉州了!”

    从三辅之地回归陇右有两条主要道路,一条就是凉州联军入侵三辅沿着陇关、汧县、渝麋一线所走的陇关道,另外一条就是甘陵所说的,沿泾水一线过漆县、栒邑、高平的萧关道。

    陇关道距离近但是地势险要,沿途皆驻扎有汉军,阎行这些人想要按照原路回去绝对是困难重重。而走萧关道,虽然需要绕路,路程也比较远,但是可以避开大股汉军,在安全上相对而言也有保障。

    阎行明白甘陵的意思,他最初战败后何尝不想迅速返回凉州,可是经过了牛尾聚、俘虏营等事之后,他已经开始有了新的决断。

    两年前,阎行离家东征之前,阎父临别时告诫他“天下之事,有可为,有不可为。困敌之势不以战,损刚益柔”,在牛尾聚和严师纵谈天下大势时,严师提点他“至刚易折,上善若水,与世强争,反受其害”。

    可是重生而来的阎行却一直不服命运,也最终没有将这些话彻底地放在心上。他自命为救世英雄,一直坚信后世苏澈在七代论中那段对于天下大势的经典论述:

    “英雄之士,能因天下之势而遂成之。天下之势,未有可以必成者也,而英雄之士,常因其隙而入于其间,坚忍而不变,是以天下之势遂成而不可解!”

    昔时,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疾足高材者得焉。如今,汉室衰颓,天命已改,四方纷扰,豪杰用命。重生而来的阎行自命豪杰,同样也是踔厉奋发,一心想着要在天下大乱的这场饕餮盛宴中,跟其他豪杰一样顺势而起,分得一杯羹。

    可惜命途多舛,步履艰难,先是在陈仓那场追击战中折损手下大半士卒,后面使用“空城计”拯救牛尾聚山民时,又因为一个山民俘虏的泄密而功亏一篑,最终沦落到了俘虏营中,变成一个为人爪牙,供人驱使的“流寇”。

    而阎行也在这一连串的挫折和打击中,悟到了乱世中的一些真理,其中对于天下大势的把握上,阎行也有了新的一番体会。

    “顺势而起,借势而生,造势而兴,成势而盛”,这审势用势,识势谋势之道,阎行已经初窥门径,心中急迫想要返回凉州的念头也就静静平息下来。

    就算他此刻赶回凉州去,也挽回不了联军崩散的大局。韩遂借刀杀人,在陈仓追击战中利用汉军消灭了他最大的敌人王家父子的势力,当下在金城,韩家已经是一家独大了,大有一举席卷凉州之势。但是阎行能预感到,很快就会有一支“马家军”也借机而起,和韩遂争衡凉州,此外枹罕的宋建、河关群盗、临羌的麹家、酒泉的黄家等凉州各家豪强,再加上羌人、卢水胡、氐人等羌氐胡种,这些错综复杂的地方势力出于自身利益的需要,也绝不会让金城韩家独霸凉州。

    凉州现在就像是一盘已经全盘崩坏的大棋,曾经高举的义旗已经被裸地抛弃,各家势力也不再惺惺作态,直接走马圈地,割据郡县,露出“土皇帝”的本来面目。而经过陈仓、牛尾聚等事之后,阎行既不再对凉州联军的前途抱有希望,也不会狂妄自大,以为凭借自己或者小小的阎家就能够削平凉州群雄,一匡陇右之地。

    说到底,阎行手中的实力过于弱在乱世之中,不管是



33、故事2
    “退可聚族自保,进可割据一方,此人当真乃大丈夫,真豪杰!”

    甘陵听着阎行口中那个凉人建功立业,眼睛不由亮了亮,拊掌赞叹道。紧接着,他又继续问道:

    “此人当真是盖世豪杰,他占据了凉州之地,那接下来,他又做了何事”

    “接下来,这个凉人带着兵马,接连击溃从三辅入侵的贼众、和从蜀地北上的敌军,前朝的众多大臣名士也纷纷前来投奔,加上凉州的良马劲卒,他的麾下可谓是文臣武将,济济一堂,他的兵马威势震动了西州,名声更是传动了函谷关以东的地方,两年前王、韩合兵之时联军的声势可谓盛壮,可比起他来,还是大大不如!”

    听到这里,甘陵已经心中有所明悟,他出声问道:

    “大兄说的是,前朝的西州大将军,隗嚣隗季孟吧!”

    “没错,我说的正是我等凉人的前辈,隗嚣隗季孟!”

    阎行点了点头,隗嚣的名气很大,他既是陇右大族,又是当时的名士,文韬武略都是一时之选,甘陵听到一半推断出来也并不奇怪,阎行又继续说道:

    “当时的天下可以说是三家称雄,光武皇帝虽然平定了半个天下,但是中原和东方之地历经多年战乱,早已是残破不堪了,而南方也才刚刚平定,光武皇帝真正能够作为依托的还是他的龙兴之地,燕赵河北旧土;而蜀地的公孙述,坐拥山川之险,国库殷实,兵马众多;陇右的隗嚣,兵马强盛,屡挫强敌,又尽得前朝的人才,天水一地,文风鼎盛,几可与雒阳媲美。”

    “既然是三家称雄,那接下来隗嚣又当如何作为”

    “隗嚣原本无意与光武皇帝为敌,只是光武皇帝欲一统天下,这陇右之地是势在必得。于是这两家开战就是在所难免了,我凉州兵马强盛,又兼具地利,光武皇帝征战四方的河北精兵在陇右之地屡屡吃亏,双方互有胜负,一事僵持不下!”

    “可最终还是光武皇帝一统天下了啊”

    甘陵瞪大了眼睛问道,阎行点点头,又继续说道:

    “是啊,双方交战虽然各有胜负,可是光武皇帝的兵马却越打越多,而我凉人的兵马却越打越少,先是河西五郡随着窦融归顺了光武皇帝,断了隗嚣的后路。紧接着凉州大将马援也叛了隗嚣,帮助光武皇帝游说凉州诸将,双方互相攻杀,历经三次大战,死伤无数,流血漂橹。最终隗嚣兵疲粮尽,自己也郁郁而终,他死了之后,麾下大将十三人,属县十六,众十众万,皆投降了光武皇帝。”

    “真是可惜,想那隗嚣麾下的凉州精骑,横行天下,自身最终却落得个病死床榻之上的下场,实在是可惜了!”

    “那你可知隗嚣为何败亡”

    阎行讲完故事之后,没有像甘陵一样叹息不已,而是一脸凝重,出声问道。

    被问道隗嚣败亡的时候,甘陵想了想刚才的故事,说道:

    “光武皇帝崛起于河朔,如有神助,隗嚣虽为西州豪杰,与之为敌,终究是弱势于人。更何况还有窦融、马援等人为之掣肘,此消彼长之下,丧师败亡也就难以避免了!”

    阎行点点头,显然对甘陵的逐渐成长也是颇为欣喜,他接过话头说道:

    “的确,西凉兵马横行天下,不可谓不精,陇坻之地高屋建瓴,不可谓不



34、好事
    说道这里,阎行顿了一顿,眼睛和甘陵对视说道:

    “人生世间,皆怀趋福避祸之心,他人此刻若有退缩之心,亦可自行离去,我绝不强留!”

    甘陵对上阎行的眼睛,只觉眼前的大兄、少君经历过陈仓战事之后身上似乎有了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微妙变化,他此时双眸之中既显清澈又现深邃,着实让人抓摸不透。甘陵原为允吾城中的轻侠少年,与出身豪强的阎行相结交,阎行结之以兄弟之情,待之以宾客之礼,而甘陵也随阎行出生入死,两人可谓是生死之交。

    那么现在,自己是否要离开这个险地

    甘陵没有立刻出声,他又看了阎行一会之后,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一字一顿郑重说道:

    “合则两全,分则势弱。陵与大兄早已是患难与共,前路纵有万千险阻,兄持长矛,陵执弓矢,誓要同心合力踏平之!”

    阎行听完甘陵的话,脸上动容,抿嘴不语,只是伸手紧紧握住了甘陵的手。

    古人握手之礼,只有对亲近之人才会做出,代表着赤诚相待,若是没有握手,往往还会引起他人的不满和猜忌。比如马援作为隗嚣的使者出使成国时,公孙述摆着皇帝的架子没有和故人握手言欢;刘秀在会见大将军彭宠时,没有和这位割据渔阳、手握大权的臣子握手并坐,都不同程度引起了马援、彭宠两人的不满和愤懑。

    男儿一诺千金,何须再瞻前顾后,一切尽在不言中。

    翌日,天色已亮。

    阎行亲自带人将那些还沉浸在温柔乡的手下拽出房屋,雷厉风行的行事态度与昨夜模棱两可的放纵实在是天差地别。吓得其他手下连忙收拾衣甲,连滚带爬跳下床榻,整顿装备整齐后,纷纷鱼贯而出,来到坞堡的内院空地上听候指令。

    阎行站立在队伍正前方,看到人数齐了,他才开始挪动脚步,绕着队列训话。

    昨夜一战,除了攻打坞堡大门时折损了十来个人之外,正面结阵而战,用榉木克制敌人刀剑,以悍战之卒对匆忙之敌,驱兵接仗有如摧毁拉朽之势,几乎就是一战而定的事,倒是没有伤亡多少人手,所以当下还有五十三个可战之卒。

    仗是打胜了,可是在场的人情绪却不高涨,甚至乎还带有一点怨气。阎行走在队列的外围,他能够感受到战士们的不满。毕竟,不论是谁,被人从玉体横陈的暖被中拉出来,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阎行却不打算再骄纵这些士卒,御下之道,一张一弛,身为一名带兵的首领,一味去迎合底层的士卒而不去为他们的未来考虑,就是在变相地坑杀他们。

    “我等自入三辅以来,屠城略地,实为不少,二三子至此又杀人父兄,略人子女,实为无算。我等人不满百,四下皆敌,堡内之众,并是仇雠。今日之事,逸乐必亡。吾等不可争力于此,须早日转移,诸君无假留恋,自贻屠脍。”

    阎行边走边说,他没有刻意地去激励士卒,而是像寻常谈话一样晓之以理。他告诉士卒己方当下是流亡的残军,人不满百,昨夜攻陷了坞堡,杀害了人家的父兄,糟蹋了人家的妻女,可以说和坞堡中幸存的人都结下了仇恨,四面皆敌,如果还一味地好逸放纵,不早点离开险地的话,那么就是在自己给自己找死了。

    一番话,没有大



35、翻脸
    “元善,你昨夜可真做得好事!”

    周良被身后这么一声大喊,吓得差点魂飞天外。他昨夜抛下阎行交予的事务,将坞堡主人妻子二人收入房中,原本就有点做贼心虚,当下被阎行这么一喊,顿时就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不过周良终究也是在贼窝之中历练过的人物,他虽然心惊,但很快就强迫自己调整面容,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转身笑嘻嘻地迎上阎行等人。

    他有意先扯开话题,就抢先发问道:

    “阎首领,这坞堡中人一大早就在忙碌不休,可是我等就要转移了”

    “的确,昨夜虽然侥幸攻下此处坞堡,然而手下的儿郎们也是死伤惨重,此地终究不宜久留,再过一两个时辰,我等可就要离开了!”

    “哦,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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