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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一旦董卓和士人分裂,那不仅自视甚高、容不得背叛的董卓会暴跳如雷,这些被董卓的威势压抑着的,都是奔着功名利禄、财帛女子千里迢迢赶来京师的外镇兵马,也会很快就露出他们本来的面目。

    阎行知道这种事情最后惨烈的后果是甚么,所以他没有顺着阎兴的意思说下去,反而转首看向策马在一旁,若有所思,却一直默默不语的周良。

    周良是从李儒帐下过来的新人,但又在三辅之时,就私下底和自己暗中合作,向自己投诚过。他就像一根架在悬崖边上的独木桥一样,地位颇为尴尬,但作用却不容忽视。阎行还是一直留意这个他帐下目前唯一的文士的,他也知道周良颇有急智和口才,所以对他也是以礼相待,虽然在一些紧要事情上,他还是只和甘陵、阎兴、马蔺三人商量。

    “元善,你观方才那北军中的三位,如何”

    阎行和曹鸢交谈比较多,他了解到曹鸢胸有城府、为人沉稳多思,而且颇有带兵用兵只能,隐隐有大将的风采。但是魏铉、孟突两人交谈不过,只是从孟突纵酒高歌舞剑、魏铉目睹骑士纵马行凶愤慨变色,推断他们都是重义气、重志气、重侠气之人,周良和他们的交谈中话虽不多,但是旁观者清,所以阎行在岔开谈及阎兴刚刚的深层话题的同时,也有意从周良口中得知他对刚刚结交的曹鸢三人的评价。

    周良捏了捏颌下稀疏的胡须,想了想,沉吟着开始说道:

    “曹君此人,行止沉稳有度,遇事冷静多思,确实是有为将之风,不过察其神色变化,曹君也是一个追求功名利禄之人啊!”

    阎行点点头,他也能够感觉得到,曹鸢为人稳重有度的同时,内心其实还是有一颗追求功名利禄强烈**的心。这并不稀奇,时下的风尚就是如此,时人慷慨好大言的同时,同样也不掩饰自己对功名富贵的追求欲




2、兵动
    永汉元年十月,这个皇子协即位之后颁布的年号再一次向全天下人宣告了汉室江山新政中兴、永久不绝的信号,它比起皇子辨的“昭宁”年号更加明兀昭然,但在有心人看来,却也是中枢朝廷更加衰败的表现。眼下的朝廷,表面强盛,归结本质,却不过是一支外镇强兵装出来的样子罢了。

    雒阳城西皇家圆苑

    随着在戒备森严、刁斗森明的军营之中一声声的击鼓声响起,雒阳城西的皇家圆苑里,一扫往日风花雪月、纸迷金醉的靡靡之风,变成了甲士结阵踏步前进之时铿锵有力的震动声,强健的秦胡健儿手持长矛、弓箭,体着铁甲、兜鍪,在艳阳天下依旧顶着烈日依次布下阵势,甲胄在日光下明亮闪烁,他们仰首挺胸,准备接受他们的统帅的校阅。

    这是大汉朝廷当朝太尉领前将军事董卓麾下中郎将徐荣的军营,随着太尉府中调拨人马、准备进讨河东叛逆白波、匈奴人命令的下达,董越、徐荣、段煨各军之中也纷纷开始厉兵秣马,整顿士卒甲杖,校阅兵马阵势,诸多将士摩拳擦掌,士气高涨,准备奔赴河东战场,用入鞘许久的战刀砍下白波、匈奴人的头颅,立下军功,博取功名封赏。

    徐荣已经被表为中郎将,秩比二千石,已经是大汉朝廷的中高层将领了,他在董军之中屡立战功,这一次河东之战,也会抽调部分精锐兵马,前往进讨白波、匈奴。因此,治军严谨的徐荣在确定下人选之前,特意来了一次军营之中的兵马大校阅。

    军帐外的鼓架旁边,几个粗壮有力的士卒正按着节奏、有力地捶打着聚将鼓,军帐的帷幕也已经升起,在亲卫的前引下,徐荣帐下的诸多军吏纷纷按照职位高低,鱼贯进入到了军帐之中。

    顶盔贯甲、一身戎装的阎行跟着徐琨,排在右侧的将吏之中,也抬步走进了徐荣的大帐之中,徐荣同样戎装在身,按剑正坐,威严地目视着帐下的诸多将吏入帐,在徐荣副将带头,诸多将吏行礼参见后,也纷纷按照军中职位的次序依次落座,准备聆听上首徐荣的军令。

    “诸位,今日营中校阅,尔等部曲兵马行列可已齐整,甲杖旗帜可已备齐”

    徐荣的面色不错,入京之后,他很快就被董卓表为中郎将,升官加爵,比起底层士卒来自然好得多,再加上董卓收编了雒阳内乱之后的众多游兵散勇之后,除了还留有北军五校这一支名义上的禁军,其他军队却已经都被编入自家军中。

    徐荣营中也得到了不少兵马和甲杖,士卒也就不用说了,在徐荣看来,何进两兄弟那些自相残杀的部曲战力也是一般,自然比不上他营中身经百战的西凉兵马。但是那些军中的良驹和精良的甲仗,却是徐荣梦寐以求的,得到了这些坚甲利兵,他很快就分拨下去,眼看着营中兵马的实力不断增强,他心中暗喜的同时,也踌躇满志,准备在河东讨伐白波、匈奴人的战争中再立下大功。

    面对徐荣的询问,却是他手下老人,骑兵军候李蒙首先站了出来,行了一个军礼,就向徐荣禀告说道:

    “将军,近日调拨下来的甲杖已经我曲中已经整备,不过,尚缺十副马铠——”

    本朝的伏波将军马援曾经说过,“夫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战马一直在军中的地位极为重要,西凉兵马能够号称天下精劲之卒,就是因为拥有骑湛的好骑手和质量、数量上都占据优势的战马,而马铠,这种军国利器,更加能够让骑兵在冲杀之时的威力和防御力大增,阎行在陈仓追击战中,就曾经看到过皇甫嵩麾下的那支中军铁骑披着马铠,人马皆着甲,每每在关键时刻,出奇制胜,击溃了凉州联军的不少精锐兵马。

    李蒙是徐荣帐下的老人,眼见徐荣开口询问,连忙抢先答道,他知道这一次抽调兵马,进剿白波和匈奴,以西凉兵马的精锐,贼人自然是望风披靡,这沙场建功的机会可以说是拈手可得。他自恃身份,自然要先多要上一些甲杖,先在兵甲气势上压过别人,争上一争,才能够夺得这次进军河东杀贼建功的机会。

    不过徐荣这一次却没有纵容他的老部下,校阅在际,他要的是解决各部曲之中还存在的问题,于是让摆摆手,让掌笔的军吏记录在册后,就挥手让李蒙入列了。有了这个先例,帐中其他人也就知道了分寸,而是也相继报上了部曲的装备、整训情况,徐荣一一让人登记在册。

    前面的铺垫都做完了,徐荣清了清嗓子,按剑环视,开始进入今日校阅的主题。

    他从帐中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之后,确认在场的所有人都精神抖擞、侧耳凝听之后



3、点兵(求订阅)
    阎行自觉受益匪浅,不是没有缘由的。他虽然重生之后,专攻骑射武艺、兵策史书,但却是缺少统领大队兵马作战的经验,而这一些,身为跟随董卓征战多年,每每独领一军,屡立战功的徐荣的身上都具备。刚刚徐荣发号的军令中,虽然没有复杂、高深的战策战略,但在阎行看来,这无疑是极其高明的战术了。

    军争之法,号令为先。徐荣将自己的部下打造成一支令出必行、号令森明的军队,再加上西凉兵马原本就具备的骁勇善战,试想一下,这样的一支军队,所向接敌,又怎能够不屡立战功、决胜疆场呢。

    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些军令看似没有按照兵书上所说的那样,布下甚么十大阵法还有分进合击的战术,但却是将西凉兵的攻击强势发挥到最大化。

    每一条军令阎行品味起来,都感觉到了徐荣这等宿将实战和兵法磨合之后,显现出来的智慧所在。不管是进军接战,还是撤军后退,徐荣的布置上都暗合兵法之道,但又留出了足够的指挥余地来供自己随机应变,应付战场上突发的状况。

    比如,新兵接战在前,老兵压阵,能够在维持阵型稳定的情况下最大化地发挥全体兵马的实际战力,撤退之时,新兵先行,老兵断后,经历多次战阵的老兵意志坚定,能够且战且退,维持着大军撤退时的整齐有序。再加上两翼骑兵的假装进攻袭扰,大军哪怕在撤退之时,也能够做到是前后皆锐,不把空虚的后背露在敌人的刀刃之下。

    妙用兵法,给战场应变留有余地,不死拘于古阵法、计策谋略之中,临阵将歩骑合击的战术运用精熟,能够做到这些,在战阵上打败仗的几率就会降低到很小了

    阎行心中感慨今日受益匪浅的同时,随着徐荣的军令即下,营中校阅的时间也已经接近,众多将士也都被甲持兵,排成行伍在营中的校场中等候已久。

    徐荣带兵用兵一向雷厉风行,他在接着分配完各部曲的任务之后,就带着众多将吏,退帐往新修建的观武土台走去,而带兵的将吏在得到命令之后,也纷纷整顿兵甲,出帐骑马,前往指挥自己的部曲进行演武校阅。

    李蒙、王方、徐琨、阎行皆有接到各自的任务,阎行接到的是带领歩骑护卫军阵左翼的任务。

    于是随着徐荣在观武台上就位,诸位回归自家部曲的将吏也开始听从中军的号令旗帜行军,先是整顿阵型,齐步缓进,紧接着是举旗应旗,士卒大躁,准备接战。后面就是骁骑出阵,各部曲依次进击,凿穿敌人的阵型,两侧的骑兵迂回包抄,将贼人伏击歼灭。

    一时间,士卒的呼声如雷,歩骑令下俱发,扬起的飞尘随着喊声声涌动,步卒手持关西长矛在前行的刀盾手的掩护下,冒着箭矢冲锋上前和贼人接战,两丈长的关系长矛在徐荣麾下的那些秦胡兵用来,那是熟稔精湛,长矛如林而进,不断突刺冲锋,将贼人中间的精锐兵马死死缠住,利用长矛的优势让他们死伤惨重。

    而两翼的骑兵,很快就迂回发现了被缠住的贼军的漏洞,交叉冲击,歼灭敌人的薄弱兵马,进一步地包抄敌人。虽然这一些,都是徐荣在模拟指挥作战,校阅兵马,敌人也是一些草人、木靶子。

    但是徐荣通过校阅看来,他的这些兵马无论老兵、新兵还是非常不错的,徐琨、李蒙、王方麾下多是跟随自己的百战老兵,精锐自然是不稀奇的。但阎行手下那些初来乍到之时还是乌合之众的士卒。

    现如今,已经在不断训练之下,换了一个新容貌,也可以称得上是敢战的士卒了,徐荣在将台之上,看到这些,也是暗暗心惊这个被自己私下称为“枭桀”的手下的学习和进步能力了。

    若是在校阅之时,能够在奔进若雷的声势中,稳稳地能够做到不动如山、侵略如火的技巧和本事,那么就算是真正御敌,他麾下的这些士卒们,也多数能够照样鼓起胆气,应对敌人的攻击,再配合上西凉铁骑的勇猛,自然是无往而不利。

    随着校阅演武的结束,看完了整个过程的徐荣沉吟了一会,就召集这些骁勇敢战的部下再次聚集,李蒙等心腹都知道,这是徐荣校阅完营中兵事之后,



4、进军
    十月底,战云密布的河东地区终于迎来了大战的号角声。

    早在董卓带领近万兵马入京之时,董军就已经留下了牛辅带领三千兵马驻扎在河东一地,既是为了保证自家的后路,也是为了防御侵扰河东日趋激烈的白波贼寇和匈奴骑兵。

    河东地区的重要性对于京师雒阳来说不啻于是北面的关卡门户,一旦河东彻底沦陷,相接邻的河内郡也必定难保,三河之地犹如鼎足之势,一旦河东、河内皆失,仅有一河之隔的河南地区就算有雒阳八关的关隘守护,也要陷入纷扰不断、一日三惊的窘境了。

    董卓成功入据朝廷之后,河东地区的战事他也一直没落下,只不过因为先前要在朝廷上和袁绍之流等不肯合作的党人斗智斗勇,才没有动手解决这河东之地的战事,只是让牛辅分兵守住安邑、盐监、蒲坂等郡治、盐池和通衢要地。

    如今,朝堂上的争斗已经告一段落,以袁绍为首的新晋党人在袁绍挂印上东门出逃之后,也开始偃旗息鼓,不敢再与董卓为首的外镇势力争锋,而董卓在废立天子,攘除了朝堂异己之后,在朝中的声势已经一家独大,至少在表面上已经稳稳控制住了朝堂的局势。

    于是,为了让自己的声势更进一步,也为了给自己拥立的新天子,即位之后,巩固这原本就是不合法理的皇位。董卓开始下令河东之地,向郡治安邑集结兵马,以牛辅为主将,进击袭扰并冀两州、肆虐河东的白波、匈奴。

    同时,在驻扎雒阳的兵马中,经过了收编原先何家兄弟、丁原并州兵马、西园新军之后,董卓手中的兵力也大大增强。于是他抽调出了以校尉李傕为主,郭汜、张济为辅的兵马,再加上了从董越、徐荣、段煨、北军之中抽调出来的部分兵马,作为第二梯队的兵力,由三校尉统领,总计近两万人马,赶往河东支援牛辅的军事行动。

    这一道道军令下达之后,早在河东憋了许久劲头的牛辅军立马开始行动,牛辅在安邑汇合了河东目前能够集结到的所有人马,再加上自己的西凉兵马,人数也有万余人。

    虽然比起号称有十几万之众的白波、匈奴人马来说,牛辅这一点兵马还不足贼寇的十分之一,但牛辅驻扎在河东,错过了进军雒阳的大功,虽然同样被董卓表为朝廷的中郎将,但还是感觉到了立功的急迫感。

    而且在这些骄兵悍将的西凉兵眼里,白波、匈奴这些流寇、游骑之所以能够肆虐并、冀、河东之地,主要是各地的郡县兵马互不统属、各自为战,所以才会进剿无力,让这些草寇游骑不断坐大。

    论起骑兵的凶悍程度来,西凉铁骑还真不怕其他边地的骑兵,哪怕是曾经在前汉肆虐百余年的匈奴骑兵,在牛辅等人看来,这些匈奴人也不过是被漠北的鲜卑人夺了草原,只能为汉帝国守边的看门犬而已。

    至于那些身无片甲、衣衫褴褛的白波贼寇,牛辅等人就更加不放在心上了。中平元年,百万黄巾,声势浩大,烽火燃遍了半个汉帝国,但在皇甫嵩等人手里,驱兵接仗,几个月时间,这场波及大半帝国的战事就偃旗息鼓,数十万黄巾余虐转眼之间就烟消云散。

    而这些白波贼寇还需要假借黄巾张角“大贤良师”之名,为首的郭大还号称是郭大贤,在西凉兵看来,更像是插标卖首之辈,不过是在记载自家功勋的阀阅薄上再增添一个名字罢了。

    于是在被董卓亲自点将之后,牛辅立刻带领自家的万余兵马,开始北上进攻肆扰郡县的白波贼寇。

    而战事似乎也如牛辅所预料的那样,与这些草寇游骑接战,变得出奇的胜利。这些袭扰郡县的白波兵马一击即破,到了后面,白波人马更是一看到牛辅的旗帜和西凉兵的骑兵,就望风而逃,几乎每一战斗赢得轻轻松松,兵不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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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破敌之计
    “彦明,我等扬名建功的机会来了!”

    面对徐琨兴高采烈的样子,阎行在心中笑了笑,他和徐琨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两人的交情也不错,他知道徐琨是徐荣营中的好战分子,每一次听到大战的号角声都是汗发喷张,兴奋不已。

    如今,突然召开紧急军议,一般都是出现了重大军情变故,换做其他将吏,一定会担心是否是前线的牛辅军失利战败,可到了徐琨这里,他反而变得变得更加兴奋起来。

    阎行笑了笑,问道:

    “此时召开紧急军议,必定是有紧要军情,看你这兴奋劲,莫非还真有甚么大好事发生”

    “这是自然,扬名军中,马上建功算不算大好事”

    “这从何说起”

    “自从进军以来,我内心还一直在担心,如果是战事过顺,让牛中郎将一个人带兵平定了白波这些贼寇,或者白波、匈奴人跟以往一样,避开我大军的锋芒,逃亡并州等地,那我等还真的要白白奔波一趟,捞不到一点功劳了。”

    徐琨一边整顿着自己身上的衣甲,一边让亲兵将他挂在帐钩上的宝剑拿过来,悬挂在自己的腰间,他口中说着话,还一边往阎行眨着眼睛,显然对这种结果甚是得意。

    阎行已经衣甲披挂完毕,他闻言莞尔,品味着徐琨话里的意思,揶揄着笑道:

    “莫非你认为是前方的军事不利,牛中郎将的兵马吃了败仗了”

    徐琨翻了翻白眼,将宝剑在自己的腰间挂好,还特意拔出半鞘,看了看锋利的剑刃,这才满意地重新收剑入鞘。他听到阎行的话,嘿然一笑,指了指阎行淡定的表情,口中笑骂道:

    “你这滑头,又想要诈我的话,之前听说牛中郎将独自进军,接连击破好几股白波军的时候,你我就合计过这些兵马绝不是白波的主力,匈奴人的骑兵更还没有上阵,现在又来说这话,莫非我还不知道你内心的想法!”

    说道这里,徐琨顿了顿,脸色转而也变得严肃,他按了按腰间的宝剑,口中说道:

    “兵法有云‘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军将;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之前前方还天天有捷报飞传,生怕我等带兵去抢了功劳,如今又突然召开紧急军议,只怕当真是前军吃了败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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