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阎行点点头,其实之前他和徐琨就已经合计过牛辅进军如此顺利,只怕很容易就会上了白波军诱敌深入的当。匈奴人的战法本来就是像草原上的狼群狩猎一样,都是飘忽不定,诱敌深入,疲敌扰敌,再集中兵力尽数歼灭的。
前汉匈奴人强盛之时,高祖刘邦带着几十万历经多次中原战事的兵马北上进攻匈奴人,也是中了匈奴人这种圈套,结果中军所在的兵马在平城一带被匈奴单于冒顿带着三十万草原骑兵团团围住,最后不得不采用陈平的计策,贿赂了冒顿的阏氏,才侥幸逃出了匈奴人的包围。
眼下突然召开紧急军议,确实是前军吃败仗的迹象。
不过阎行也不愿意自己说破,他看了看徐琨,口中说道:
“时候也差不多了,我等也要尽快赶过去李校尉的军帐那边了!”
“走,正好看看,这一次,李家那些平日里号称勇冠军中的儿郎有哪些能耐!”
徐琨说起军中李家那些人,冷哼一声,抬步就往帐外走去,阎行嘴角微微勾起,也迈步跟着一起出帐。
李傕、郭汜等人,虽然位在徐荣之下,但军中的将吏多是凉州人,所以凉州将吏在董营之中隐隐形成一个势力,徐荣虽然平日里和他们这些私底下的小团伙谈不上有太大的构隙,但像徐琨这些董营中的新生代却是暗中的较量不断。
在徐琨看来,郭汜也就罢了,一个盗马贼出身,若不是因为作战颇有功勋,军中哪里有他的一席之地。而张济虽然有一个侄子,名唤张绣的,但声名不显,暂时也算不上是他的敌手。唯有李傕为首的李家人,在董营军中才算的上是盘根错节。
李傕所在的李家虽然不是他口中吹嘘的那样是飞将军李广的后人,但也是北地郡泥阳县的豪强,他们聚宗族子弟敢战者投军,跟随董卓沙场征战。其中,在李傕之后,还有兄弟李应、李桓,又有侄子李暹、李利,外甥胡封等人,互为羽翼臂助,声势不小。
李傕军帐中
因为是紧急军议,人员一时间没有办法提前到齐,所以都是陆陆续续鱼贯入帐,当到徐琨、
6、激将
ps:晚点还有一更,请各位书友多多支持!
“校尉、诸君,琨现有一计献上,可破白波、匈奴十万之众!”
徐琨自信满满地看着帐中众人,大声说道。
一时间,帐中之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他感觉到了这种众人瞩目的快感之后,得意地轻笑说道:
“白波、匈奴人数虽然号称有十余万之众,然而其裹挟老弱妇孺,其军中的青壮者定然不过五六万,而这五六万之中,能够披甲持兵,耐战坚韧的又不过是一两万之众,彼辈势大,能够纵横数州之地,所依赖的,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徐琨十分自信地跟着帐中的众人说道,而但凡当年征剿过黄巾、流寇之人的将吏,听到徐琨的话,都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像白波军这些贼寇,他们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接战之时都是裹挟这老弱一同上阵,仗着人海战术和起初一股一往无前的势头,再加上进剿的官兵人数不多,才能够屡战屡胜。
徐琨笑着又继续说道:
“所以,彼辈之长在于裹挟士众,一拥向前,数万之众于平原之间一同展开,贼寇从四方纷至,我军虽精,然以少敌多,应付四面来敌,自然是力有不支,胜少败多!”
李傕听到徐琨说道这“胜少败多”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有些诡异,他也笑了笑,看着徐琨问道:
“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破敌”
徐琨面对李傕的发问,他也不慌张,正视着李傕大声说道:
“我军之长,在于骑兵,擅长奔击抄袭,困于守阵死战,如今白波贼寇掩至,我等驱兵北上,以少击众,我西凉兵马虽精,然必定死伤惨重,纵能胜敌,也难全歼贼寇,因此,琨方才有一计献上!”
李傕坐在上首,眉头抬了抬,他已经看到了其他人的反应,张济虽然没有说甚么,但脸色已经开始泛起阴霾,而郭汜更是面露不屑,显然对徐琨的说法不以为然。他也不置可否,抬手示意徐琨继续说道。
“牛将军运筹帷幄,如今与贼寇对峙于临汾城下,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彼辈贼寇若要围困临汾城,必定兵马尽出,后方也就自然空虚,这正是我等攻敌软肋的好机会!”
说到这里,徐琨脸上也是眉飞色舞,他跟随舅父从军数载,自认熟读兵法,用兵之才已有所成。这一次,没了舅父在前头压着,他正好可以一展身手,也让军中其他人看到他不是靠着这假子的身份才能够立足军中的。
好男儿岂可轻改姓氏,徐琨本姓为剧姓,不过是军中之人以讹传讹,才有了后来的从姓徐的事情,徐荣将他视如己出,也确实有意将他过继。但徐琨自从被李家儿郎所讥之后,心中的自尊感也是爆发,对徐荣以舅父相称之外,以后逢战也必争先,想要建功立业,扬名军中,压服之前的那些悖论。
他此刻将眼光扫到帐中下首的李暹、李利、胡封等人身上,看到他们窃窃私语,心中冷笑,又看着李傕和郭、张两位校尉说道。
“兵者,诡道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如今白波兵马大众与牛将军对峙于临汾城,如果此时我军能够有一支轻骑,绕道突袭其老巢白波谷,焚其辎重、断其粮草,俟时贼寇后路被断,进退失据,士心涣散,我等正好前后夹击,尽灭彼辈于临汾城下。”
徐琨一席话讲完,此时帐中已经静得只有甲叶抖动的摩擦声了,众多将吏面面相觑,在思索这徐琨献上的破敌之计的可行性。
李傕面无表情地看着帐中众人,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和张济、郭汜两人先商议过了,救兵如救火,牛辅的告急文书接连出现,更何况临汾城中困守的将领是乃是主公董卓的女婿,他们这三校尉如果不立即进军去救,万一临汾城陷落,不难想象,董卓一定大发雷霆,他们也会被扣上坐视不救的罪名,论罪问斩。
所以虽然围魏救赵的办法一旦成功,收获巨大。但李傕、郭汜、张济等人商议之后,却不敢用,用了这招险棋,胜了功劳不一定全是自己的,有中郎将牛辅在上头运筹帷幄,有功只怕也要被分去大半。输了,论罪问责,还要遭受牛辅的忌恨,李傕等人也知道,牛辅不是甚么宽宏大量的主。
 
7、军令状
“校尉,奇兵之用,胆气为先,既然帐中诸君不敢分兵,琨请令,独自带一支轻骑,奔袭白波谷!”
阎行听到徐琨大声在众人面前请战,心中顿时一阵着急。这李傕表面看似不动声色,内心实则上颇为阴险,这激将计用的甚是娴熟,徐琨一心想要在军中扬名,他也故意用恶名相激,如果徐琨就此罢休,那只怕日后在军中也会落下一个“不知兵”的贬称。
这对于一个军中将吏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徐琨用兵好用奇谋破敌,这在牛尾聚之时,阎行就已经领教过了,当前虽然徐琨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是敌我形势终究只是从李傕的口中得知,一味追求奇谋破敌的话,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是很容易打败仗的。
所以,阎行频频使眼色让徐琨退回来。可是如今,遭到诸多将吏的质疑,徐琨怒火涌上头脑,也变得骑虎难下,他干脆不顾帐中之人的质疑之声,直接上前向李傕请命。
“这——分兵绕后之事,着实凶险,徐司马虽然勇气可嘉,然而此计终究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李傕面露犹豫,摊开手,有些无奈地说道,而在下面首位的郭汜更是冷笑连连,口中不屑地说道:
“小子,跟着大军打了几仗,侥幸立了些功劳,就也敢妄言兵事,帐中的久经沙场的诸君都没请战,倒是你这个小辈先上前了,莫非你当真以为自己的韬略过人么”
徐琨怒视了郭汜一眼,碍于军中职位身份,没有直接开口和郭汜辩驳,但他继续大声请战说道:
“琨愿立下军令状,奇袭白波谷,不胜也就不回马来见诸君了!”
“好,徐司马果然是胆气过人,不逊于徐将军守陈仓之举,既然你愿立下军令状,那我也就应允了,你需多少兵马粮草、物资辎重,可一并禀上,我自无不许!”
李傕看到徐琨再三请战,估摸着火候已够,也就不再假装出言阻拦,他大声说道,并索性慷慨地应允徐琨的要求。
“琨自需马兵五百,轻装疾行,少则十日,多则半月,必定破敌奏捷!”
“好,诸位,徐司马勇气可贾啊,我辈军中之人,遇敌愈强则愈喜,为何破敌功高,封侯之赏,就在今朝,诸位齐整部曲兵仗,翌日进军北上,不得有误!”
“诺!”
随着徐琨当着众人的面立完军令状,而李傕也勒令众人誓师北上后,一场进军的军议就这样在众人的轰然应诺声中结束,看着立下军令状、决意要带着轻骑奇袭白波谷贼寇老巢的徐琨,诸多将吏有的赞叹其胆气过人,有的冷笑连连,想要看徐琨的笑话,有的则有些担心,害怕这还没击破这号称有十几万的白波贼寇,就先接到这一小支人马覆灭的消息。
徐琨和阎行回到自家的帐中,看到阎行默然不语,徐琨嘿然一笑,随意地将头上的兜鍪摘了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帐中的马扎上,指着一旁的另一只马扎说道:
“彦明,坐啊,你又生甚么闷气,这一次李家那些儿郎,有意要看我笑话,我不立下军令状,袭破贼寇的老巢营垒,让他们知道我等的厉害,我以后顶着一个‘妄言兵事’的恶名,还如何在军中立足,还如何建功立业”
徐琨用力敲了敲旁边的案几,发出“咚咚咚”的响声,他又抬眼看了阎行一样,说道:
“再说,我等想要在这些中郎将、校尉的手下捞到功劳,不用奇兵,又如何立功,大丈夫临事,又怎能够狐疑不定,长驱破敌,如霍骠骑故事,岂非我辈武人之愿乎!”
阎行听到徐琨自比霍去病长驱直入,袭破匈奴王庭的故事,也被他慷慨激昂的样子感染了,他忍住话头,坐在了马扎上。
其实从徐琨的身上,阎行又何尝不是看到了之前自己的样子呢。
两年前,自己刚刚扳倒了族中素有声势的三叔,又统领阎家部曲跟随凉州联军出征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大军轻而易举拿下冀城之后,自己还请命带领十几个精锐,翻越陇坻南麓余脉,潜入三辅窥探汉军军情,颇有“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慷慨志气。
面对赵鸿的询问时,阎行还引用了本朝名臣虞诩虞少卿的话,“志不求易,事不避难,臣之职也,不遇盘根错节,何以别利器乎?”
也只有经历了陈仓战事、牛尾聚严师、三辅坞堡的等诸多事情之后,阎行才慢慢成长起来,他的心志经历过
8、民伕
徐琨拉着阎行赶往北军之中,找人要人,而曹鸢、魏铉还有孟突三人果然就在北军的营中,他们都是河东人,眼见桑梓之地饱受白波贼寇和匈奴人的摧残,早就已经义愤填膺,望眼欲穿,恨不得赶回家乡,和族人一同引弓持矛,抵御这些恶贼的入侵。
所以,此番出征河东,他们也是踊跃请战,最后一同被编入北军出征的兵马之中。
不过,说到要人,北军从征的军中司马却不太愿意了,虽说董营兵马,如今已经客大压主,雒阳城内城外的事情,都是由他们的兵马把持守护着。而这个刚刚在军帐中意气风发,立下军令状的少年将吏,据说也是董营之中中郎将徐荣的假子,颇有一番威势。
但汉家自有律令,军中也有军法军令管辖。又岂能够,让这个少年将吏三言两语就调走了自家的兵马,北军虽然没落了,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窝囊废,所以带兵的司马还是拒绝了徐琨调兵的要求。
于是,耐不住性子的徐琨又跑去找了李傕,李傕之前已经在军议中,跟徐琨保证过,有关他奇袭白波军的后勤军需之时,他只有力所能及,无有不许,眼下又要徐琨尽大力气去袭击白波谷,好让他自己在正面击破这号称有十几万之众的白波、匈奴,解了临汾城的重围,于是李傕这一次但是没有危难徐琨,很爽快地就亲自出面,让北军带兵的司马,战时权宜行事,先将曹鸢、魏铉、孟突等人调到了徐琨的营中。
曹鸢只是百人将,魏铉也只是一个都伯,孟突就不过是个骑兵伍长了,三人的职位不高,手下的兵马也不多,战时临时调动,倒也在李傕的职权之内,北军带兵的司马看着李傕都派人传话了,也只好当场就应下了。
曹鸢、魏铉两人是平阳人,而孟突则是解县人。解县也就算了,离白波谷太远,而平阳却正好在临汾、白波谷之北,两人正好补上阎行、徐琨的对河东地理形势不了解的短板,于是几个人,建功心切,秉烛夜谈,连夜商定进军、奇袭贼寇老巢的具体事宜、进军路线等等,直讨论到了半夜,才一同在徐琨帐中安寝。
翌日,大军进过朝食,开始拔营北上,赶往北面的闻喜。
闻喜县,古称桐乡,秦时更名为左邑县,因为前汉武帝刘彻在此欣闻平南越大捷而赐名“闻喜”。
大军北上行进,携带必备的粮草、辎重,再加上河东经历了白波、匈奴的肆虐,路途不靖,道路也多有损坏,前军的斥候遇上了不少为祸乡闾的小股白波贼寇,虽然没能够给大军造成什么实际损害,但也大大迟缓了行军速度,李傕、郭汜、张济等人为了防止遭受伏击,也不敢全速进军,广派斥候,谨慎地渡过了湅水之后,邻近日暮时分,方才到达了闻喜城。
按照约定,到达闻喜之后,李傕等人就要带领大军,大张旗鼓,张大声势继续北上,渡过浍水,去解开临汾城的重围。
而徐琨、阎行等人则带领轻骑,在李傕等人先发,大张声势,吸引北边大部分贼寇的注意力之后,绕道绛邑,另择一处渡河,偃旗息鼓,从临汾双方正面对峙的战场绕过,奇袭贼寇的老巢——白波谷。
天色已晚,又因为是临时驻扎,明日就要拔营离开,所以接连行军的李傕等人在抵达闻喜县令提前为他们定下的临时营地之后,也就草草扎营停驻,铺设帐篷,准备歇养兵马,养足好精神,明日好再进军北上。
眼看大战在即,明日就要分兵奔袭,阎行在徐琨的帐中商定了诸多事宜之后,很快也回到自家的营中,安排出战的其他事情。
奔袭白波谷的百名飞廉骑兵也已经定下,不过这一次因为只是出动少量兵马,自家的大部分兵马还是要跟随大军北上,迎战白波主力,解围临汾。所以,阎行只打算带上甘陵、马蔺两人,留下阎兴、周良两人,统领兵马。
阎兴逐渐成长,行事也愈发干练,阎顺已经战死,对于这个军中仅剩的亲族手下,阎行有意培养,所以才让他统领兵马,而周良终究是文士,而且他也不擅长军争谋略,之前在三辅攻打坞堡时,他还畏缩避战,这次奇袭白波谷虽然说有曹鸢等熟知河东地理的将士引路,但也是风险不小,所以阎行也索性将周良留了下来,免得他紧急关头,又避战不前,给自己惹出祸事。
营中的诸多事情安排完毕之后,阎行回到自家的帐中,正打算看一会书,就要上榻入睡,养足精神,迎接明天的战事。
不料他才展开书册不久,帐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阎行微微皱眉,他放下书册,按住腰间环刀的刀鞘,就要起身。
帐外已经响起了大牛的声音。
“甘屯将,夜已经深了
9、徐晃(求订阅)
ps:感谢书友的cc雾、扉页的月票,感谢cc雾的打赏。求推荐,求订阅,请书友们支持正版,请多多支持!
阎行确实被这件事情给牵扯进来了。
马蔺看热闹,看到好几个持矛披甲的士卒围攻一位儒袍打扮的郡府小吏,以多欺少,还被对方打倒几个,逃出了其他赶过来的士卒的包围。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