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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若无另外一个累赘,就算再多几个人也困不住这汉子,唉,可惜了一条好汉子了!”

    另外两个扈从也有同感,纷纷叹息,唯独阎行不置可否,冷静地看着形势发展。

    “啊!”

    就在几人说话间,突然场中形势又是一变,那年轻汉子拼着又挨了一脚,突破了包围,手脚麻利,瞬间就将众恶少年后面的首领制住了。

    他吐出一口血沫,狠狠扼住恶少年首领的脖子,恶少年首领被他的凌厉的气势所慑,不敢乱动,而投鼠忌器之下其他恶少年也顿时萎了,挨了不少拳脚的另外汉子借机脱身溜到年轻汉子身边,场中又重新陷入对峙局面。

    围观的人松了一口气,暗中赞叹这个年轻汉子果然厉害,刚刚在那么形势不利的情况下硬是急中生智,想好了一招制敌的对策,一下子就扭转了局势。而恶少年虽然人多势众,但是被年轻汉子抓住了首领,气势已经弱了不少,看来年轻汉子只要稍加威胁就能逼迫恶少年服软,平息这场发生在长安华阳大街的斗殴事件。

    不料这个时候,人群外一个用背筐背着一个老妪的中年男子远远走了过来,他瞥见人群中的两人后兴奋地喊了一句:

    “二弟三弟,原来你们在这里,却是让为兄好找啊!”

    年轻汉子闻声脸上一变,他急忙冲身边那个年纪大一点的汉子说道:

    “仲兄,你快和大兄带阿母离开,这里我来应付!”

    他身边年纪稍大的汉子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没动脚。那边对峙的恶少年已经有人反应过来了,当下就窜出了好几个人,朝着中年男子冲去。那中年男子喊过一声发现二弟三弟没有反应,本来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当下看到有几个人朝自己冲了过来,顿时就反应过来了。

    “定是三弟又和人起了冲突!”

    中年男子在心中暗叫一声,掉头就想跑。可惜身上背了一个老妪,速度没有恶少年们快,没跑几步就被恶少年赶上,一顿拳脚就把背着老妪的中年男子制住了。

    这下子形势又是一变,恶少年们抓住了年轻人莽莽撞撞的大兄和一个老妪,稍一逼问就得知这几个人是兄弟,而背筐里那个老妪就是他们的母亲。

    几个恶少年顿时得志猖狂起来了,紧接着逼迫老妪让自家的儿子放开自家的首领,那老妪虽然腿脚不便,眼睛却不瞎,比自家冒冒失失的大儿子要看得清局势,就是不肯吭声。

    恶少年没想到这个老妪竟也是一个硬骨头,当下就要动手。

    “休要伤我母亲!”

    年轻汉子一声大吼,震得在场的恶少年两耳发鸣,即将动手的恶少年被这一声大吼也给吓住了,手停在半空停了下来。再看那年轻汉子时他已经松手将恶少年的首领放了。

    “你们要杀要打,冲我来!”

    年轻汉子气势不减,又是一声大吼,倒把最近的几个恶少年吓得退了几步。那个逃出生天的恶少年首领一看这形势,恶向胆边生,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根短棍,转身劈头就向年轻汉子头上打去。

    “动手救人!”

    看到这里,阎行一声令下,第一个快步冲上去。闻令而动的阎兴立马跟上,另外两个扈从则跟本地轻侠跑去救年轻汉子的母亲和大兄。平日里只知道欺负弱小的长安恶少年遇上阎行出手哪里能讨到好处,一经接触立马被打出原形。

    只见阎行快步上前,一脚就把恶少年的首领踹飞出去。紧接着二话不说,抡起地上掉落的短棍朝其他恶少年就打,因为是在长安城,阎行也不敢放肆,只求速战速决。他趁着恶少年的被打懵之际,快速动手,力大招沉,几个回合就将剩下的恶少年纷纷打倒在地,而阎兴稍慢一点就只能够打倒一个了。

    另一边两个扈从和一名本地轻侠也解决了战斗,三拳两脚就就把不可一世的恶少年打倒了。平日里只在市井之间欺压良善的恶少年那里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人物,被打倒在地后又不敢跑,怕惹怒了这些凶神,只好躺在地上呻吟求饶。

    阎行本来就没把这些恶少年放在眼里,他怕的是惊动了京兆尹,扫了全场一眼,确定没有一个漏网之鱼后,面向年轻汉子,压低声音道:

    “快带你的母亲走吧!”

    说完,也没等年轻汉子反应过来,一声令下,同行其他四个人迅速分开人群,快步冲了出去,顷刻间拐个弯就消失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潮中。

    “这莫非是天人下凡不成”

    年纪稍大的汉子咽了一口唾液,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呻吟的恶少年,形势变化得太快,恍若隔世,他实在没能反应过来。年轻汉子也不应他,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快步冲过去接过背筐,背起母亲就走,两个兄长见状也连忙跟上去。

    年轻汉子脚步不停,心里却是波涛汹涌,他回想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那些人就如同传说的大侠一样,所向皆破,来去如神,功成拂衣去,深藏姓与名。

    “大丈夫当如斯!”

    这个在未来闻名天下的猛将此刻在心里默默念叨道。




18、梦境
    阎行这一番话所指的意思自然再明白不过了,马蔺睁大了眼睛,仿佛醍醐灌顶一般。而甘陵则若有所思,闭口不语。阎行勉励了众人几句后,这场途中偶起的争辩就被掀过去了,只是队伍中每个人都感觉自己收获了一点东西。

    “来,歇息一下,喝口水吧!”

    在荒野临时搭建的营地里,甘陵拿了一个水囊,径直走出去,来到外面放哨的马蔺身边,伸手递了过去。

    马蔺望了望甘陵一眼,迟疑了一下,最后郑重地接过水囊,狠狠往嘴里灌了一口,发出一声爽快的感慨后才说道:

    “这清水就是没咱们西凉的烈酒好喝,甘瘦子,待回了咱们营地,我请你喝烈酒!”

    “好啊!到时候不醉不许走!”

    说完,两人相对大笑,之前那一点裂隙也随着笑声淡去了。

    阎行并不知道自己的两个手下已经握手言和,此刻他正在临时搭建的营地里。毕竟连夜赶路,这个时候已经靠近槐里境内,若是他们这些人再大摇大摆地在官道上出没,很快就会被右扶风当地沿路的亭部给盯上的,因此阎行明智的选择了在偏僻的荒原里先驻扎休息。众人养足精神,恢复体力后再做打算。

    阎行坐在简陋搭建的木棚下面,手里拿着一方缣帛正在计算,诚如甘陵所言,军中五人一帐,五帐之间留一篝火,以数到的八十七堆篝火来计算的话,陈仓守军的数量在两千左右。

    不过营地里有的地方并不是只留一堆篝火的,比如说主将的大帐、守军的粮草所在地,都是戒备森严,除了夜间严加排查、多竖火把外,还会在周围点上几堆篝火,以确保在夜间从远处就能发现来人踪迹。

    所以排除掉这些,陈仓的守军实际数量应该是在一千多左右。不过陈仓地处关中平原的西端,这里北上陇右,南下汉中,西去长安一路坦途,可谓是兵家必争之地,因而这一处的守军相对而言较为精锐,守将的立营巡夜也契合兵法,联军东进,必然要拿下陈仓这个据点,到时候却是不能够等闲视之。

    至于长安的守军,本朝的京兆尹与前汉相比,由兼具朝廷和地方的官员,变为一般的地方官,但其职能仍与一般地方郡守有所不同。京兆尹初除具有自主辟除权、行政控制权、推荐权、祭祀权外,因为三辅战事不断,所以此时京兆尹的军事职能不断强化。

    根据他们窥察所知,在城外城内军营就也驻扎有两千兵马。再加上长安城人口稠密,若是不能够用计谋夺城,纯用强攻的话,确实是不好拿下的。

    在计算完驻军的数量以及攻守的利害得失之后,阎行用毛笔详细地记了下来,等墨迹干了才小心翼翼地将缣帛折好,揣进怀中贴身放好。做完这一些之后,阎行又拿起了一直带着的羊皮地图,放到面前端详起来。

    那几块地图只是描绘了金城、陇西、汉阳少部分地方的山川地形,到了三辅地区可以说是完全抓瞎。因此阎行就在昔日曾游侠三辅的轻侠协助下,重新开始将沿路所见的山川地势描绘下来。

    只是他们初来乍到,再加上一路上刻意避开亭部乡聚,没有办法找来当地人细细询问,因此新绘制的这张地图也颇为简陋,只是标明了沿途经过的那些城池、河流,以及写上估量的距离数据,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东西。

    不过对于阎行自己来说,这张地图才是他这一次深入到三辅来得到的最大收获。

    多日来的奔波、身处险境精神时刻警戒,再加上昨晚又连夜赶路,阎行虽然精力充沛,但终究不是铁打的。看着羊皮地图上杂乱密集的标志和文字,阎行的眼皮逐渐在加重,映入眼帘的字体图案也逐渐模糊起来,强撑的身子再也顶不住了,脑袋一耷拉,竟靠着木棚睡了过去。

    在恍恍惚惚中,阎行就像掉入到一个不断变幻的万花筒里面,昔日温馨的场景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涌现。

    “大兄,我在这里,快来捉琬儿呀!”提着裙角的小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在院子里跑动,频频回头喊着阎行,阎行笑了笑,正打算抬腿追过去,眼前的嬉笑打闹的小妹忽然消失了,变成了离别时眼眶微红、娇羞回首的样子。

    “大兄记得早点回来啊”

    阎行心中一动,正想开口说话。画面又是一变,在陈仓城下一排排军队正在开进,各个方阵之间士卒甲光耀日、飞骑来回驰骋,当军阵齐齐停下时,士卒们纷纷放声大呼,声动四野,他们举起来的刀枪剑戟就像密集的森林在舞动一样。而更远处,连绵不断的连营遍布在四处,军营间熟悉的号角声此起彼伏,仿佛一头庞大的怪兽正张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

    听到那激昂雄浑的号角声,阎行感觉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他忍不住也跟着大喊起来,使尽全力向目前这座军营跑去。可是当他一靠近的时候,戒备森严的连营突然变成一股黄沙扑面而来,阎行吓得停住了脚步,掩面挡住风沙。

    当



19、胡骑
    “啊啊——”

    眼见身边的婢女还在尖叫,人群中央的一个翩翩君子不由蹙眉暗恼,再让这些临危不堪用的奴婢叫下去,只怕自己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人心就要散了。他抬眼瞥见前面的骑从、大奴已经有所动摇,当下再不迟疑,伸手拽住了身边还在尖叫的婢女刷刷就是两巴掌,直接就将婢女给打懵了。

    “再敢出声,就第一个把你扔出去!”

    这位面容姣好,素袄白裳的君子狠狠地瞪了脸部发肿的婢女一眼,人群中顿时被他的威严给吓住了,再无人敢出声。

    稳定局面的君子看着外面那些骑马呼啸,偶尔还逼近射上一箭的骑兵,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忧愁。就是因为知道当下战乱未平,道路不靖,所以这次提前返乡才带了这么多的奴仆骑从,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路上没有碰上盗匪山贼,却是遇上了一股汉军的游兵散勇。

    起初他发现后面跟着一什汉军骑兵频频靠近窥探,而且来骑竟然是胡儿后就知道对方企图不良,连忙催促仆从加快车速向前进发,赶往最近的亭部、乡聚。没想到没过多久前面又出现了一队胡骑,害怕中伏的他又连忙下令抄近路赶往邻近的有人烟的地方。

    不料这正中了这些胡骑的计,他们如果在官道上劫掠还有所忌惮,不敢仓促下手,现在看到车马中计脱离官道顿时就像闻到鲜血的狼群一样齐齐出动,最终在这片荒原里围住了车马一行人。

    这下子被胡骑围住,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任凭这位君子派出人去对这些汉军胡骑威吓利诱,但这些汉军胡骑却不以为然,依然加紧对人群的挑衅逼迫。眼看局势近一步恶化。不过这名长相俊俏的君子显然不能任由局势这么恶化下去,他提起精神,大声对身边的人说道:

    “二三子不要慌张,我刚才已经在路上标记了求救信号,家翁的车架就在后面,只要坚持片刻,我等就能够获救了。凡列阵护卫者赐田十亩,赏二金,隶圉者免除奴籍!”

    这清脆却又独具威严的话语一出,周边的人顿时哗然一片,免除奴隶的身份重新成为黔首百姓,还能够授田领赏,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这莫非就是常说的大祸之后必有大福!

    列阵的男子青壮虽然只有几面盾牌,但却顿时觉得迎面的箭矢也不可怕了,只要坚持一会儿,自己立马就能够脱离奴籍,衣锦还乡了。只有护卫在那名君子身边的大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自从发现有胡骑跟踪之后他就一直护卫在君子的旁边,哪里有见过这位君子做过什么记号,后面就更别说还有什么车架了,若不是情况已经危及到了极点,平日里娴静知礼的君子又怎么会在众人面前发怒,还大声悬赏众人。

    情况果如那个大奴心中所料一样,刚刚这位君子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提振士气才编出来,哪里有什么救兵。

    场中形势进一步恶化,看到刚刚还惊叫不已的猎物突然在一个首领人物发言后又重新镇定下来,丝毫没有逃跑的迹象之后,原本准备等人群自行奔溃后再追杀劫掠的胡骑又再次逼近射箭。

    这一次人群中可就没有像上次那么幸运了,汉军胡骑们或直射、或抛射,从四处飞来落下的箭矢岂是几面盾牌能够挡下来的,人群中顿时就有两三人中箭,虽然没有直接毙命,但受伤流血后却是忍不住大声呻吟痛呼。

    于是刚刚稳定下来的人群又再一次慌乱起来,这一次就算是刚刚能够稳定形势的君子再次发声呵斥也止不住乱势了,不断有人中箭,而己方的几张弓却没有办法射中来回跑动的胡骑,散乱的阵列就像一张脆弱的薄纸,轻轻一戳就要破了。

    不远处。

    “军候,人马都准备妥当了,请下令吧!”

    在军中或者执行军务的时候,阎行一贯要求自己以前的部曲和骑从都要以军职相称。出声的正是马蔺,虽然可以他压低了声音,但阎行还是能够听出了他言语间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情,憋了他这么多天,看来这一次真的要如马蔺所愿,再次大打出手了,而且这一次的对象还是汉军的胡骑部队!

    在一旁观察一会,阎行等人发现这些骑术娴熟的骑兵竟是来自汉军的胡骑部队,而隐约听到被围住的这群人中刚刚发出的大声许诺奖赏,综合起来判断,看来是这一群富贵人家出行倒了大霉,在三辅重地竟然碰上了劫道的汉军胡骑。

    关于汉军之中有胡骑编制的实不罕见,早在前汉开国之初就有高祖皇帝招募了一批能征善战的楼烦射手,到了武帝时期,更是在北军八校尉中设有胡骑校尉一职,专门统帅招募来的胡骑拱卫京都,征战四方。虽然到了本朝,北军八校尉并为五校,胡骑营也被并入到了长水营之中,但是从胡人部落招募能征善战的骑兵、射手这个传统一直在汉军中传承下来。

    像镇守边陲的大将更是喜欢将这些骑术精湛、射无虚发的胡儿招揽至帐下,以金帛衣食厚养以结其心,给予坚甲利兵以利爪牙,让他们成为自己的私兵、义从,为自己效命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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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邂逅
    “铛!”

    虽然马速和刀速都比阎行慢了一会,但是凭借多年的战场经验,为首的胡骑还是挡下了阎行的这一刀。

    眼前火花一闪而过,虎口发痛,感觉整条胳臂都要挣脱出去。为首的胡骑来不及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下一个呼吸,他看到后面紧跟着又一骑朝他冲过来,这一次还在发麻的手臂再也跟不上对方的速度了,对方刀影闪过,他只觉大腿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刺激得他尖叫大喊,低头一看,一道可怖的伤痕从他的大腿连绵到他的肚子,深可见骨,鲜血喷溅。

    他慌忙用手地压住伤口想阻止鲜血从身体里面直冒,但是无济于事,第三个骑士冲了上来,直接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结束了胡骑的性命。

    而冲锋在最前的阎行丝毫不受刚才的影响,骑兵对冲与步兵对战最大的不同就是当双方的速度都加到极致后,根本就没有其他考虑,在那一瞬间就决定了胜负或者双方擦身而过,而冲过后就不会再去关心对方对方是死是活,直接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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