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
白虹为贯日,己亦先受殃。
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
荡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
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
77、孟德脱险
战败之下,人心惶惶。
曹操眼见着曹洪坚持,他也没有再推脱,直接就上马,曹洪也连忙拔刀在后跟从,两人一马,就在兵荒马乱之中,匆匆沿着汴水,寻找可以渡过汴水的浅滩或者渡口。
曹操心知眼下近处的浅滩和渡口等处,必定是溃卒争相逃往之地,也就会引来大量的西凉兵的追兵。所以,曹操带着曹洪,并没有直接跑往最近的渡口,而是掩藏自己的行踪,继续往汴水的下游而去,寻找无人问津的偏僻野渡。
皇天不负有心人,当天空中的余晖大半消逝,只遗留几块被残阳染红的云翳时,一路躲躲藏藏的曹操和曹洪终于找到了一处汴水下游的野渡,而且远处还有两个舟夫把一艘小船,正停泊在渡口不远处,似乎在等待什么。
曹操和曹洪正值落败逃亡之际,好不容易终于寻到一个野渡口,而且还有舟夫在此摆渡,曹洪顿时大喜,就想要快步冲上前,到渡口呼喊舟夫靠近泊船。
但曹操却已经稳定了心神,他及时制止了曹洪的行为,曹操此刻目光如炬,他遇事的经验和谋生的技巧比起曹洪来,要更加丰富和老到,看人的眼光也要毒辣得多。
不远处的这些野渡舟夫看不清楚,但也不像是甚么善茬,他们多半既会摆渡舟楫,迎来送往,也会守株待兔,等待着一些落单的行商旅人来到此处,再剪径盗寇,谋财害命。
今日曹军和西凉兵在汴水之畔一场大战,厮杀造出来的声势响彻了方圆几里之内,寻常农夫农妇、黔首行商早就远远逃离此地,避开这个杀人如麻的黄泉地。
而这一处野渡,虽处于下游,但上游的厮杀声和一些投水士卒的尸首只怕已经顺流而下,流到了下游之处,他们这两个舟人,却依然还有恃无恐,胆敢在这个野渡摆渡,内中原因可想而知。
他们也是想要趁机发一场战争财!
曹操吩咐了曹洪一番之后,就一个人步行来到渡口前,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向泊船在不远处的两个舟夫呼喊吆喝,想要招呼舟夫过来渡他过河。
那两个舟夫一老一少,两人听到曹操的吆喝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并没有立即撑船过去,而是仔细地扫看了渡口周边的情况,确定了只有曹操一个人之后,才开口应了一声,缓缓摆动舟楫,将船泊近渡口。
船近渡口,船上两人已经将曹操看得清楚,只见此人蓬头垢面的样子,一看就是刚从战场逃出来的溃卒,一老一少的舟夫交流了一下眼神之后,手中这才又加快了动作。
顺利将船停泊在渡口之后,那个老的舟夫就出声招呼曹操上船,但是曹操似乎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看出这一老一少,虽然粗布葛衣,但是满脸横肉,带有阴戾之气,他颤颤巍巍地不敢应声上船,而是挪动脚步,似乎想要转身离开。
那一老一少在船上眼看这个逃卒战战兢兢,想要逃离,顿时一声大喊,就凶相毕露,齐齐掏出藏在船上的刀剑,快步跳上岸来,直扑曹操而来。
曹操惊慌失措,拔腿就跑,那一老一少又岂能够让这个溃卒逃掉,也一前一后撒开脚步紧紧追了上来,但离他们的的小船也就越来越远
眼看着就要追上前面这个逃跑的溃卒,不料这时身后突然又有马蹄声响起,落在后面的老舟夫心生警惕,连忙回头,只瞥见一道白影风驰电掣一般,从后面窜了过来,老舟夫暗道不妙,刚刚举刀想要抵挡,就被马背上的曹洪,近前一刀劈掉了脑袋。
这时那年少的舟夫也警醒过来,停住追赶的脚步,可已经为时太晚,他前后逃路都被曹洪和曹操两人包围堵截,他自知自己两条腿决计不可能跑得过骑马的那个溃卒,于是犹豫了一下之后,不得不哀声出言向两人求饶。
曹操刚刚定计,就是要将这两个摆渡野津,劫掠财货的舟夫引上岸来,现下计策奏效,逃命要紧,曹操也不多言,先假装答应饶过舟夫性命,然后就让曹洪押着这个年轻的舟夫,径直往泊在渡口的小船而来。
曹操手持宝剑,首先上了船,然后胁迫年轻舟夫也下了船,等到曹洪时,他看了看小船,又看了看自己的骏马,估摸着小船应该可以乘得下自己的骏马,就想要牵马下船。
曹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心知眼下身处危境,西凉兵的骑兵须臾可至,如果任由曹洪将他这匹骏马牵下船,不仅船体容易失去平衡,船到中流,一旦这个年少的舟夫做出什么不轨行为,让小船直接倾覆,那自己两人就真的危险了,而且就算这个年少舟夫老老实实,没有其他坏心思,可船上多了这么一头牲畜,摆渡的速度也势必要慢上不少,一旦西凉兵追到,箭如雨下,只怕他们依旧难逃一死。
可是,这匹骏马乃是曹洪的心爱坐骑,又刚刚让给了曹操,驮着自己逃离生天,曹操如果这个时候执意要抛弃这头牲畜,只怕难免会让曹洪心生怨恨,觉得自己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
沉吟之间,曹操心中生出了一计,他突然大喊一声“西凉兵”,就又纵身从船头跳上渡口,猛地伸手就将惊慌的曹洪拽下小船,同时在宝剑换手的不经意之间,将自己的剑刃划过了马股一下,受惊的马匹在兵刃加身之下,顿时昂首长嘶,窜出了好几丈之远。
“这畜生!”
曹操做出想要去抓辔头,却没抓稳反而差点被战马的冲劲拽倒的样子,他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就匆
78、似有故人来
汴水大捷,对于西凉兵来说,这是一场上下同喜的大胜仗。
对于主将徐荣而言,他半日下阳城,轻骑临阳翟,吓得豫州数万兵马龟缩城中,怯弱避战,吓得一州刺史孔公绪卧床病危,兵势瓦解,已经在关东州郡之中,大大扬了一次自己的威名。
如今,他又在汴水之畔,大破曹操、鲍信、张邈三方联合西进的兵马。三万叛军,当场斩杀接近一万,剩余的多数人马也都被他相继赶入汴水之中,汴水正值春汛,水流湍急,这些溃卒自然十有**不能活下来,一时之间,汴水为之变色,从上流到下流,漂满了关东士卒的尸体。
只怕,以后关东士卒听闻他徐荣的名号时,都要赫然变色,战战兢兢。
对于底层的西凉士卒来说,这自然又是一宗赫赫战功,军中缴获的甲杖旗帜无数,跟着徐中郎将,攻无不取,战无不胜,这等左挈人头,右挟生虏的快意厮杀,岂不痛快!
而对于阎行来说,击败了带有戏志才所说的“文武共济,英雄之气”的曹孟德,也是一件惬意之事,虽然派出的马蔺和徐晃两人,都没能够在乱军之中,擒获或斩杀曹孟德,但马蔺带回来了不少甲杖,徐晃则向阎行献上了一匹骏马,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对于东西对峙的大局来说,徐荣大败了锐意进取的曹孟德,将三万关东兵马尽数覆灭在这汴水之畔,就如同抽掉了酸枣大营的讨董联军的筋骨,唯一敢战的曹操一经出战,就落得了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试想一下,其他如刘岱、桥瑁、张超之流的人物,又岂敢再轻言西进讨董。
酸枣讨董兵势,已经瓦解了大半。
剩下的兵马中,也就只有袁家兄弟,在一南一北的鲁阳和河内两处苟延残喘了。
荥阳一处破败的聚落中
“阎四娘子,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兄长在前方的荥阳又打了一个大胜仗,计算路程,今日不出意外,我等就能够见到你的兄长了!”
杨阿若放轻脚步,来到了阎琬的身边,将一碗肉汤放在她的旁边,并将这个刚刚得到的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阎琬。
阎琬听完之后,秀眉微微一动,脸色颇为淡然,只是先向杨阿若施了一礼之后,才缓缓说道:
“妾若是能够得见兄长,亦全仗杨君等人之力!”
“阎四娘子客气了!”
杨阿若说完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虽然她此刻身上穿着男装,但是依然掩饰不了那抹秀丽之色,而对她身上那淡淡恬静气度,杨阿若内心更是暗生敬佩。
此女着实不凡啊!
一路上,阎琬身着男装,跟杨阿若等游侠一样策马千里跋涉,她虽然脸色憔悴、两股被马鞍磨出血渍,但她却从来不会喊一声累、道一声苦。
随行的人群中,除了杨阿若之外,还有与他同行的其他游侠手下,阎琬对待每一个人都礼敬有加,但也不会刻意去亲近任何一个人,除了和杨阿若多说几句话之外,对于其他人事,她一直都是紧抿着嘴,不会轻易开口。
至于一路上,那些粮食是怎么来的,阎琬不会主动询问,哪怕有的时候,那些装着干粮的袋子上,沾上了一些血渍,阎琬都会假装看不到,默默吃完自己的那一份干粮。
行经的路途规划,阎琬也从不干预杨阿若的判断,哪怕杨阿若有的时候,选择绕远路,征询阎琬的意见时,阎琬都只是浅言即止。
而像报恩之类的话语,阎琬更是不会在杨阿若这些自诩豪侠的面前提起,她一路上谨言慎行、小心翼翼,与杨阿若这些游侠相伴同行,却又能够保留一定距离,既不会让其他人感受到她有意疏离,又不会和这些言行少有拘束的游侠在态度上过分亲狎。
能够一直勉力维持着这种微妙脆弱的关系,不得不说眼前的女子也是一个奇女子。
所以,得知西凉兵在汴水大败关东兵马之后,杨阿若选择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阎琬,除了如他刚刚所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阎琬,让她内心欢喜之外,还有一个目的,他想要看看,这个一路上一直谨言慎行的女子,会不会在终于要见到自己的兄长,身后有真正依托时,面露欣喜乃至得意忘形。
结果,阎琬的表现,一如最初她刚刚逃离允吾时一样。
这也让杨阿若心中多了几分期待,有这样特别的妹妹,想必他那个从军征伐的兄长,也是一个不寻常的人物吧。
说起来,能够让杨阿若千里迢迢,亲自将一个弱女子从凉州送到雒阳来的,在这之前,绝对是一件连他自己都不可想象的事情。
一路上的艰险,何止千百。为此,杨阿若死了十来个心腹手下,自己更是险些丢了性命。
可杨阿若还是坚持了下来。
一半是因为之前和阎兴许下的承诺,一半是因为阎琬的表现,让杨阿若心存敬佩,连生了结识她兄长的念头,这才会不辞艰险,来履行这么一桩看似毫无益处的使命。
现下,路途就要走到尽头,一切都有见个真晓了。
杨阿若冷峻的脸庞上突然泛出一丝笑容,他朝阎琬行礼告辞之后,重新走回到了他的那群手下身边。
这里
79、似有故人来2
听到这名手下说起的顾虑,其他手下也连忙将眼光投向了杨阿若,看他们的首领是否有什么好意见。
在他们看来,他们的首领,一向都是那种平日里言笑晏晏,但是一旦动起手来,手段比敌人都要狠辣三分的狠人。
之前,他就一意坚持,要将这个阎家小娘子,千里迢迢,送到他兄长这边来。
想必,在应对事成之后出现的这些意外变故时,他也已经心中已经存了把握和打算,才能够做到如此淡定从容。
感受到自己手下投来的眼光,杨阿若顿时咧嘴一笑,其实在他心里,他对这个闻名已久的金城阎行,也是没底的,在凉州,他也见过不少武力强横,却薄情寡恩之人,而这个阎行,在还没见面之前,要断言他会怎么对待自己这些为救他妹子,出了死力的人,还真不好说。
不过杨阿若可不会在自家的手下面前,说出自己同样存在顾虑的话语。
他淡淡一笑,戏谑地说道:
“二三子一路随我东来,披荆斩棘,手格虎狼,西凉兵是虎狼,我等就要惧怕其反噬么,是凶虎,我等射得,是饿狼,我等也杀得。尔等知道,将帅之怒,伏尸千里,流血漂橹,难道不知道,侠士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么”
“哈哈哈!”
“善!”
“大兄说得好!”
听到自家首领这等豪言,手下的游侠儿也个个昂首挺胸,激起了心中傲气,相对的,原先的担心顿时消去了大半,诸人纷纷大笑起来。
荥阳董军军营
阎行此时正在自己的帐中,听取徐晃、马蔺、阎兴、周良、牛虎等人的汇报。
汴水一战之后,军中各部的缴获都不少,而自家伤亡的人马、战损的甲杖,士卒的杀敌军功,也需要一一清点核对,因此在经过一夜修整之后,阎行军中的各个军吏,也都忙碌一通后,最终将各项情况都汇总到阎行这一边来。
此时正是马蔺在向阎行禀报自己一部的情况。
“蔺所部,士卒战死二十一人,伤者六十三人,战马折损三十三匹,损失各类甲杖之数,已记在了竹简上。”
“另斩首一百八十六级,俘虏无。缴获战马二十三匹,其他缴获的各类辎重粮草、甲杖财货、旗帜金鼓,也记在了竹简上。”
阎行点了点头,让自己的书佐郑多、黄颇两人,将马蔺所部登记数据的竹简收起,并进行附录登记,以待汇总核实后,再行向各部补充发放军需器械。
郑多、黄颇,是在阳城强征的那一批寒门士子中的两个,他们一个做过县寺的小吏,一个做过乡佐,虽然都是斗食小吏,但是也算通晓案牍文书之事,阎行亲自考察之后,发现了这两个人是可用之才,即是出身寒门,又都对朝廷王师存在敬畏之心,因此就将他们都放在自己身边作为书佐。
除了顽固不屈的士子外,其他可用的寒门士子,阎行也都下放到了军中各部,让他们协助处理军中案牍文书的事情,马蔺这一次的战后上报,能够处理得这么顺利,也是亏了阎行给他专门派了一个士子协助。
眼看着马蔺禀报完之后,其他军吏也要继续上报,这个时候,帐外却响起了大牛的声音。
“禀报都尉!”
“进来讲!”
阎行听到是大牛的声音,知道必定是有其他紧要军报,他连忙示意想要上报的徐晃先入列,然后将大牛召了进来。
帐外的大牛闻声,立马带着甲叶的抖动声,大步踏入帐中,手中拿着一束帛书,向上首的阎行禀报道:
“营外来有一骑,送来一信,声称务必要交由都尉亲启,信件已在下属手中,还请都尉定夺!”
“拿上来!”
这倒是出乎阎行的意料之外,他出声后,郑多连忙起身趋步,从大牛手中接过了帛书,然后恭恭敬敬地递到了阎行的案前。
阎行解开绑结的细绳,展开帛书一看,一行清秀的字眼立马跳入他的眼帘之中。
“男儿立志出乡关——”
一瞬间,阎行拿着帛书的手中忽地发劲,指节之上的青筋条条凸显出来,他的脸上也是骤然变色,嘴唇紧紧抿住,隐约有切齿之声。
递上帛书后,还没来得及退下的郑多一看到自家都尉的这张脸,顿时也是在心中一紧,自从被强征入军中,再到派往都尉帐下听命之后,他还从没亲眼见过阎行这种幡然变色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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