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赞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饥饿艺术家
不会!
看似粗枝大叶的格萨尔其实颇懂人心,他能让自己的大笑引起所有人的大笑,能用自己的坚定让所有人坚定,同样的,在和这对兄弟的两次交锋中,他已经了解了对方的特点。
两岸列阵的士兵在寒冷的霜雾中只有一个感受:前所未有的恐怖。
强做镇静的表面下默念的不是应敌和胜利,而是求你攻打对岸,求你攻打对岸!求你!攻打对岸!
格萨尔的船在湖心停下,他半跪在船头听着两岸敌人心里的声音。
湖面上的波纹安静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 骑士和星袍:在地坪上消失
笼中的果雀停止了灵巧而优雅的跳跃,一只细红的爪子踩在被啄食得稀烂的葡萄上,它连歌唱都停止了,偏着脑袋的模样似乎是听懂的小男孩的诗歌。
塞万诃德与笼中果雀的姿态很神似,他也偏着脑袋侧耳倾听着,把果腹的**都放在了一边。
这真的是临时编出的歌谣,而不是早就完成的腹稿
塞万诃德听说过一些传闻,一些吟游诗人到达新的地方后,为了增加点知名度,会故弄玄虚,在吟唱中突然停止,换一个语调和神情,唱一个新的故事,故事结束后会装模作样的倒地,让听众误以为刚刚是天神通过他在说话,这个时候,形式比故事的内容还要重要,观众会很快忘记之前诗人吟唱的诗歌,除了诗人故意重复的几句话——
“我刚才说了什么”
“刚才天神通过我的喉舌说了些什么”
“你们谁能告诉我”
——听众大多都会用自己的理解重新给人他人转述这个诗人的伟大,天降奇迹般的伟大。
塞万诃德很鄙视这种做法,在他的定义中,这类诗人连三流都进不了。
他回味着这首童谣,在单纯的,充满期待的眼神中,他认为这首童谣一定是刚刚出炉的新作。
“很好。”塞万诃德用赞美来回应小男孩的期待。
小孩开心到忘记了礼节,离开餐桌蹦跶欢呼,治安长也松了口气,起初,他以为圣都的贵人会因儿子这个卑微的梦想而生气,从而进一步迁怒于他的家庭教育。
“感谢你的款待,我会在去圣都的路上仔细回味这首诗歌。”塞万诃德郑重的说。
治安长不知道怎么回答,在他听来,刚才的东西就完全是儿子的胡言乱语,所以只有在谄媚的脸上又多加了一些谄媚。
总之,治安长总算在不断的试探下,确定了这位与众不同的客人一定和圣都紧密相关。
塞万诃德拒绝了多余的挽留,准备开始他的朝圣,治安官把自己的马匹赠与了书斋骑士,满满的行囊里塞满了路途上必备的补给,这个举动在塞万诃德眼中是非常高贵的行为,书斋骑士这样认为——这位东方的邪妖至少被一条骑士的信条感化——要慷慨而不吝啬。
其实事实是这样,这位治安官已经决定用这个说辞来敷衍新来的见习者:
你应该感到荣誉,你的马被圣都征用,此刻正在为伟大的贤王马奥琉斯效忠!
如果见习官识破了谎言,发现自己的马其实是被长官占有,他会这样反驳:
如果你的眼睛连谁是谁的马匹都分不清楚,我有理由相信,你同样无法分辨谁是小偷,谁在喝酒,我还可以相信,你可能连最基本的法律条文都无法阅读,这样的人永远不是治安队的一员。
他相信,在他的权威之下,这位见习官不会多说什么。
早午餐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已经临近午餐的饭店,治安官一路挽留无果后才和塞万诃德正式道别。
在几乎都成套词的问候和祝福之后,治安官见缝插针的又问:“圣都是知道的,隐月城一切井然有序,对吧,大人。”
“是的。”塞万诃德坚定的回答。
治安长目送两人远去,如果目光能披荆斩棘,他能注视到两人在地坪上消失。
“塞万。”梅菲斯特酝酿了好久终于说话了。
“是。”塞万拉了拉绳,他的马慢了下来,和女孩并排。
“今天的事情,我有些不理解。”
“哪一点”
“明明对我们这么凶的人,怎么突然就换了个样子。”
“这个嘛。”塞万诃德得意的摸了摸下巴,“你可以理解成骑士的智慧。”
“好吧——”梅菲斯特的声音渐渐消失到没有,她总觉得事情不是那样。
在塞万诃德企图引起灵魂共鸣而被治安队拦下时,他高高喊起的那几声“圣都”,其实是有人回应的,梅菲斯特听到了,绕到他们身后一高一矮的两人在听到“圣都”后随即在轻轻耳语。
“他们也要去圣都”
“应该是喝醉了乱说话,你看那匹马,瘦成这样,可能连受肉塔都到不了。”
“别笑他们了,我们连马都还没有呢。”
“所以我们才干这行存钱啊。”
“他们真要去圣都,去干嘛”
“看他们装束,可能是个家族戏团。”
“什么”
“你看他们的穿着和言行,不是醉酒就是在排练,对了,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喝醉时排练。”
塞万诃德被关进治安所后,梅菲斯特第一次感到和马将军心意相通。
她的骑马技巧并不娴熟,但这次,当她希望马快些,马将军自然就会加快脚步,希望马拐进一条街巷,一人一马就已经在街巷里的酒馆外寻觅。
在隐月城,一高一矮并行的两人很多,但是穿着治安队统一服装的就很少了,同时,矮的那个几乎是举着衣服在走路的就只剩他们两个。
梅菲斯特在一家酒馆外找到了徘徊的两人,她刚想伸出手去抓,马将军就很默契的咬住了高个子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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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格萨尔:两条脱皮的毒蛇
沙特阿卡人在异地高呼起了自己的王,对岸的敌人已经在阵阵高呼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格萨尔抓住安蒂缇娜的脖子,亲吻她的耳垂,其实在轻轻耳语,滚热潮湿的气流刺激着她敏感的皮肤,欢愉和恐惧一齐涌来——待格萨尔说完话后。
安蒂缇娜退在不远处,耳上的余温仍就持续的触碰着快乐的神经,让她头发潮湿,但格萨尔说完话后,内心的恐惧已经让她不安的颤抖。
伊利亚当然没有在欢呼的行列,若有领主以欢呼和鼓噪来判断忠诚,伊利亚会被判定为叛徒而被被砍头。
“格萨尔,这里的战场有些不对。”
“当然。”格萨尔瞟了一眼正默默注视着自己的安蒂缇娜说,“本质上讲,这里是女人的战场。”
伊利亚不语默认,格萨尔准备登船回营。
“不用担心,伊利亚。”格萨尔提开船尾的战士,与伊利亚并肩划船,还是战士时,格萨尔从不参与划船,“我会照着你说的做。”
“照着我说的做。”伊利亚没有情绪的重复这句话,但划桨的速度明显没有和其他人保持一致,快了太多。
“对,王该有的束缚。我都会担起。”格萨尔又看了一眼船头安蒂缇娜的背影,出去黑色的心肠,还真是一个美人。
“快些划!”格萨尔配合着伊利亚的频率,又同时让其他船员照做。
船桨拍打着格萨尔心神,不错,带着战士来到这里的第一场战斗在意料之中,当在高塔上看到陌生的船支气势汹汹的来袭,岛民遭受抵抗理所当然。
但是第二次,第三次战斗,虽然都经历了胜利,可不能否认的是,敌人都预先做足了准备。
尤其这次,当格萨尔看到在两岸列阵的士兵就直接放弃了最早拟定的奇袭计划,孤岛之外的人都难以琢磨,这个女人一直在为自己留着后手。
不过幸好,格萨尔心中说,与我并肩的人我可以绝对的信任,可以托上性命。
在长屋中,一桶桶美酒从地窖搬出,肉和酒滚进了永远无法饱腹的胃。
沙特阿卡人从没见过散发着红润光泽的酒水,一口下肚后除了酒精的酣畅,还有复杂的香气回荡,为了体会这种香气,粗鲁而惯于豪饮的沙特阿卡人开始了小酌,认为刚才的喝酒方式是种罪孽,就连对什么都是一付冷漠样子的伊利亚都被这种酒吸引,独自端了一壶在角落饮用。
“这是什么酒”格萨尔问。
“葡萄酒。”
“葡萄酒”
安蒂缇娜提起果盘中的一串水果说:“用这个酿的酒,有些在圣堂的教士除了不断的赞颂天神,其余时间都在酿这个。有些还挺有造诣。”
格萨尔惊异的看着这串水果,他幻想的是能催生出这种水果的土壤和阳光。
神奇的土地,天神的福祉,格萨尔暗暗赞叹。
他看了看座下的沙特阿卡战士。喧哗不在。
果然,土地才是对人类真正的征服。
心中一念刚起,格萨尔就措不及防的含住了安蒂缇娜衔过来的葡萄。
柔软的舌头像进入繁殖期的两条脱皮毒蛇,细嫩,温热,缠绕不停,一方面想从对方身上得到更多,一方面又恨不得露出毒牙狠命咬上一口。
夜晚,在安蒂缇娜柔软的床上,两人开始了另一种战斗。
“今天杀的是你长兄”格萨尔在浓烈的气氛中冷不零丁的说出这句话。
“对。”安蒂缇娜把头发撩到背后,不管不顾的继续结合。
“另一个会去争取救兵”格萨尔把安蒂缇娜扯下来。
“会。”安蒂缇娜乖巧的抚摸着格萨尔,似乎还在贪恋**,想溶化在他身上。“但他搬不来救兵。”
“为什么”
“他只是个贪图享乐,坐享其成,无能又笨拙的贵族,即使念父亲的旧情,也没有人愿意为他战斗,另一个还有可能号召些人来,不过你已经把他——”安蒂缇娜顺着格萨尔的小腹往下亲吻。
“那么,你把他带过来,我要看到你把这个,”格萨尔在衣服里翻了翻,“放进他的酒杯。”
一个药丸塞进了安蒂缇娜手中,格萨尔歪着嘴笑:“大地的试炼。”
“好,我明天就去。”
“伊利亚会跟着去,三天内回来。如果没有按时回来,我就让我的战士把土地掠夺一空,再种上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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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塞万诃德:晚上湖中的明月
梅菲斯特跟在塞万诃德身后,她时不时就向后张望一下,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梅菲斯特。”塞万诃德老早就留意到了这个细节,“你有什么顾虑吗还是有什么东西遗落在了那里”
“不,没有。”
“如果你在顾虑那个五人组成的治安小队,担心他们重演旧计,那请你放下顾虑,大胆的前行,因为他们经过我智慧的点拨之后,直接从蒙昧进化到了文明。
“如果真有什么东西遗落,不要去管它,留下它,许多优秀的贵族都有这个高贵的举动,他们会在购物时故意掉落几枚零钱,有时在散步时也遗落几枚,这样一来,有需要的小孩,乞丐,就会得到如神灵样的眷顾。
“我感到很骄傲,我的主人,你还没学习过贵族的礼节,就已经无师自通的举止高贵。”
“不,不是这样。”梅菲斯特的声音更多的是在对自己说话。
在这段不长的旅途中,她很喜欢听塞万诃德对事物的解读,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事物,某一个常见得不能在平凡的构件,经他一说就会有奇异的故事,就像那些生命体是在它们的命运结束后才变成了现在的飞鸟,木梁,河中的卵石。
塞万诃德这一次的对梅菲斯特的解读让女孩不安,她根本没这么想,她只是想看看那两位帮助她的治安官有没有跟上来,他们说过,他们也是要去圣都的。
“我们到哪了”
“还在隐月城,隐月城市很大的。”
“为什么要叫隐月城啊”
“哦,糟了,忘了带你去看看,不知道你发现没有,隐月城的天空中没有月亮,但是到了晚上湖中的明月会和天上的星星一起出现。”
梅菲斯特没有问为什么会没有月亮,关于星空,她是了解的,那曾是她一窗之外的世界。随着星袍的编织,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天上的星月其实和地上的行人一样出行拥有秩序。
塞万诃德还在继续他的高谈阔论:
“你知道原因吗因为隐月城月亮的光芒全部都汇聚到了一颗星星上,至于因果啊,得从一个善足的圣徒说起。
“为什么我称他为善足的圣徒呢,因为他步行千里也只用在小说的几章之后,快得连踏着风的马将军都比不上。
“这位圣徒叫奥威尔,他要过海时,海水会分成两半让出道路;他要登山时,高山变成泥丸在脚下滚过去;那时候,新城塔希堤还叫阿提班,奥威尔可以在一夜之内在圣都和阿提班之间奔波三次以上。
“后来,你知道吗后来这位圣徒的真名”
“塞万诃德。”梅菲斯特话音刚落,马将军就惊异的停了下来,用长长的嘶鸣在笑,用马语在说:“是你,对吧。”
“不不不,不可能是我。”塞万诃德出人意料的窘迫了一次,“怎么可能是我,我是坚定不移的骑士,奥威尔吗,是屡次易信的教徒——单单以传教士这个身份而言,他是不忠诚的。”
“总算有一个故事没有围绕着你发展。”女孩看到书斋骑士羞涩的样子得意洋洋的骑马超过了他。
星袍,在塞万诃德谈论起隐月城的来历时,梅菲斯特想起了自己一次次为打发时间而编织的星袍。
在相同的一窗世界中,一层不变的东西太多了,但是当把数件星袍拿出来一对比,梅菲斯特发现,时间在缓慢的推动着星星在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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