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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赞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饥饿艺术家

    “不,我没答应!”

    “你以为你是否答应,能左右我的决定。”伊利亚眼睛通红,向大海吐了口唾沫。

    安蒂缇娜不知道怎么应对,她曾经在所有男人中周旋都巧妙的能应对自如,无




第四章 古斯塔夫:她见过我吗
    这是梦吗

    这是我才该从中解脱的噩梦吧

    古斯塔夫在被风雪卷满的教堂里不断问自己。

    在弗雷姆,生和死没有多大区别,无论这个人是否睡着,强劲的冷风都会凝结他们的眼。

    这是梦吧,等我醒来,就是另外的景象。

    可是,这个梦好长啊,太长了,仿佛会永远延续下去那么长,会和甘尼克斯山脉上持续吹刮百年的风雪那么长。

    我好想醒来啊,我好想摆脱这个梦,这个必须醒来的噩梦,究竟是属于我,还是属于妈妈啊

    古斯塔夫的梦一直上演着,他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的行为。

    他看见人群向他袭来,苍白如骨的手伸向他,又略过他,到达如花般绽放的母亲身上。

    古斯塔夫被人群撞开,他看见惨白的人拼命往自己嘴里增添皮肉。古斯塔夫在人群中寻找神父,以求帮助,但是,神父和他们一样,在用身体阻挡着尽可能多的人,然后尽可能多的把食物一口埋入嘴中。

    小刀在古斯塔夫眼前晃悠,在脸上划起冰凉的痛。

    他划伤了自己,但还是分不清眼前的处境。

    这是梦吧这是不是梦如果是,那该进入尾声了。

    没有比这还要残酷的梦。

    古斯塔夫爬进人堆,他看见自己的手也开始撕扯花朵。花朵进入了身体,他的身体轻飘,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短暂的,饱腹的满足,他看见自己的手开始和其他人抢夺,再次撕扯花朵。

    这是我的梦吗如果是,请让它一直延续下去。古斯塔夫在吃下肉后,心里这样说。

    一切确实都如古斯塔夫所愿,结束了,无论这是不是梦。

    甘尼克斯山脉上的风吹走了寂静,雪树、雪地和气息奄奄的柴火都发出“呼呼”的风响,曾经是这样,现在仍是这样。

    “咚——”

    神父在最前排,在所有人前独自跪下。

    “咚——”剩下的人模仿这个动作。

    跪着的人们僵直着,把全身撞向地面——“咚。”

    血肉碰撞地面的虔诚声掺杂进无意义的风啸。地上的血沿着各自的曲线出发,流到一起。

    虔诚的撞击声和清脆的撞钟声相比,前者是短暂被驯化后狂热的野性,后者在弗雷姆仅是一项不得不进行的仪式。

    声音停止了。木棺里只剩枯骨。但是母亲脸庞上泛起红润时的美丽依然记在古斯塔夫心中。食肉者脸上的污浊肆意在他们苍白的脸上涂染,显得丑陋又恐怖,好比故事中的邪魔。

    人群离去,教堂里堆上了他们带来的鱼肉,一人一条。

    火焰舔舐着还没有品尝完毕的干柴,屋内增添了几分螳臂当车样的温暖。寒风不止,风挨个敲打着门,寻找着缝,刺冷人的身体,似乎它若不在寒冷,便不能称之为雪国弗雷姆的风。

    弗雷姆,该怎么谈及这个地方是小国是行省是城邦是小镇都是错的,这是个遥远到被遗忘的地方,若不是前来追寻神迹的朝圣者前来,弗雷姆自己都不知道已被遗忘。

    离开,不断的离开。神父卡普亚就在这一个信念下翻山越岭。出发的目的都已忘记,铭记的教条在磨砺中增删,他追寻的是一个个远方,最好和出生的地方越远越好。

    没有办法,神父卡普亚对至亲的人至始至终都挂着疏离的微笑,他熟悉家乡每条街道,不会迷路;了解每条规则,不去冒犯;掌握星辰的规律,不去解读。

    但是卡普亚总是和身边的环境格格不入,环境和他就是相互排斥的世仇。

    是离开,也是寻找,总得找到一处吸引他的地方。日月换着背景在头顶更替,曾经一直排斥着他的膈应感渐渐减轻,内心没有响彻过的呼喊在天空奏鸣,越演越烈。

    在路途中,只要目标是离开,就不会迷路。他听着风中断断续续的,不可知的,又冥冥之中有无穷深意的声音最终来到白山脚下。

    连绵的山是世界的尽头。

    卡普亚清楚的听到,不解其意的声音暗潮中涌动的澎湃情感。这里是这个世界的尽头,另一个世界的门。

    上山的过程很轻松,卡普亚被一群人支撑着,步履轻盈,脚不沾地的就登上山顶。卡普亚没有停留看山下的景



第五章 伊利亚:在脑海中消逝无影
    伊利亚的船桨拍碎了夕阳的余晖,光芒撒了一海。

    他的船没有颠簸,强劲的海风像惊醒的梦一样把他带回了岸。

    看到归来的两人,沙特阿卡空余的肚子装下了剩下的麦芽酒。格萨尔在岸上迎接了安蒂缇娜,用锐利的眼光瞟了一眼伊利亚,那眼神,像是篝火中新蹦出的火花。

    伊利亚也随后上了岸,他转个身,轻轻拍了拍船,小船有了灵性一样晃动着身子,回应着筑船者伊利亚的感谢,随后在热闹中陷入深深的沉睡。

    “我以为我会不来了。”安蒂缇娜故意在格萨尔和伊利亚两人间说。

    伊利亚停止了喝酒,格萨尔为他的女人添上满杯。

    “祝贺,大海也认可了你。”伊利亚捏了捏牛角杯,向安蒂缇娜庆祝。

    安蒂缇娜像在大海的风浪中找到了礁石一样抱住格萨尔,在她认为的风浪停息前,绝不松手。

    “我以为我会不来了。”她娇柔的又说了一次。

    格萨尔把挂在身上的女人扯到身侧,仿佛她只是一个物品,一点都不在意安蒂缇娜此刻脸上的不满,格萨尔取走了她不愿意碰唇的酒杯,两双手握着满酒的杯,和伊利亚相碰。

    “谢谢。”这是伊利亚上岸后,格萨尔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伊利亚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嘴唇也含语不发的抖动了下,他没有办法回应格萨尔的道谢。

    格萨尔知道伊利亚的性格,他不亲近热闹,于是这个永远都处在热闹中心的王远离了他。

    伊利亚看见格萨尔提着安蒂缇娜在喧哗和簇拥中走进了先知的骨屋。

    先知不会预言,他瞎掉的眼睛能看得更远。

    他对自己所见的会知无不言,但是会有所保留,即使沙特阿卡的王也不能要求他说完全部,因为若透露太多秘密,先知同样会遭受惩罚,震怒下的天神甚至会修改某位被预言者书写好的命运。

    伊利亚站在远处,他听不到两人的问题,也听不到先知的回答,在他的眼中,就连最显眼的火光和人群都变成梦一样迷离和疏远。

    直到这两个人离开了骨屋,脸上都挂着笑容,伊利亚才离开了狂欢的人群。

    他的家中已经有一条完整的亚麻布,因为它依然不会发光,伊利亚认为这条比女人做的都好的布仍是个半成品。

    夜晚有点凉,他披上这条布,为自己倒上一杯随着安蒂缇娜嫁到沙特阿卡的葡萄酒。

    外面的流水静静的流,外面的人群热闹的吼。

    伊利亚一族,他们的记忆代代相传。

    父辈的记忆会在某个不经意间的时刻在晚辈的记忆中延续,会迟到,会隔代,但是不会缺席。

    如果愿意淌进这条记忆的河,筑船者伊利亚会看到上一代人的故事,还能从上代人眼中看到还没有自我意识的自己,看到一个小伊利亚刚从产门中爬出,新生的皮肤上满脸新嫩的纵横。

    有时候观察记忆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当上代人的记忆和自己的那部分重合时,观察者会发现,曾经的一些自己笃定的事情,其实是由另外的逻辑内因来驱动。

    然后,这些记忆就像门前的流水,有时汹涌,有时细流,有时干脆枯竭,无论记忆的拥有者用怎么的态度去对待它——无视还是思索,它都以自身的速度流动,不受宿主的身躯掌握——随时流进来,又随时在脑海中消逝无影。

    筑船的伊利亚酒量不好,他没有办法承担过多的酒精,他被自己灌醉,醉醺醺的趴在河边呕吐。血液一起涌向了脑门,挤满了血管,在皮肤中膨胀,伊利亚的脑袋滚烫如火。

    伊利亚把脑袋深深埋进流水中,清凉的水从左耳流进,从右耳流出,冲凉了他的眼睛,这条河没有带来上一代的记忆,只有堪比大海还要憋闷的试炼。

    流水的力量死死缠住伊利亚的脖子,让他不能起身呼吸。

    伊利亚没有挣扎了,他努力保持住平静,他总能平静,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和今天接受试炼的安蒂缇娜一样,生死不是争取来的,而取决于这股力量的主人。

    为什么要让她通过伊利亚在自己的生死边缘想起安蒂缇娜的生死。

    伊利亚被拉了起来,他平静的跪在河岸,刚才他险些溺亡时,也是这么平静,除了现在脸上一丝不惜察觉的侥幸。

    “你怎么不去参加庆祝”

    “对我而言,庆祝已经结束。”

    “你会为



第六章 古斯塔夫:声音被寒冷冻结
    风雪吹打在古斯塔夫的少年脸庞上,细雪融化,变成了泪,流到了下巴,带走了男孩该有的童稚。

    少年的脸庞突然之间就成熟起来,他抽开卡普亚紧握着他的手,古斯塔夫走向母亲的白骨,眉目低垂的看着她。

    他看了好久,在无声的对着话。

    你醒来了你在哪里醒来你那边是什么样子

    少年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旺盛的活力,取而代之的是比神父还要深刻的怜悯,虽然多了一些大雪样白色的冷漠。

    古斯塔夫又跪在壁炉的火焰旁,他把苍白的手探进了火中,手似乎成了火焰的一部分,没有烧灼的疼痛,古斯塔夫怜悯的看着自己的手,把它探向木柴,木柴变成了灰烬,连一点温暖都没有保留。

    教堂里,寒冷再次占据绝对的上风。

    古斯塔夫行走的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结霜。

    他站在神父卡普亚面前,低垂着的眉目,在无声的宣告着终生的决定:我不会在正视世人。

    神父卡普亚凝视着男孩,男孩低垂着的脑袋看着地面。

    可是,卡普亚感到的,是居高临下的逼人寒气。

    “酒,鹿血酒,还有吧。”古斯塔夫的语气不是询问,也不是陈述,是一种我需要就必须存在的强硬要求。

    “没有了,弗雷姆都持续了好几年的饥荒。”

    “有,有的,会有的。”古斯塔夫高高举着手,“给我酒杯。”

    神父来回走动,重复了三次递酒杯的动作——古斯塔夫踩碎了三个杯子。

    最后,眉目低垂的古斯塔夫双手垂了下来,说:“你知道我要哪只酒杯,它在你房间的木盒中,我母亲用过的那只酒杯。开启木盒的钥匙在你兜里,去拿吧,我在这等你,别去太久,会掉进杯子里,别跑太快,会跌倒,会打碎酒杯。”

    卡普亚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着那只酒杯,它做工粗糙,上面连装饰的花纹都没有,可这只酒杯正是卡普亚真正决定留在这里的原因。

    古斯塔夫是神迹的产物,这个酒杯是孕育生命的温巢。

    “你不去那我去吧。”古斯塔夫揣着手,衣服簌簌作响。卡普亚在后面跟随,很奇怪,古斯塔夫一直不急不慢的走着,神父精疲力竭的追赶也始终没有缩短距离。这两个人之间间隔着一段永恒的距离。

    男孩盘坐在地上,木盒恰好在他低垂的视线之内,在对一切事物都不放在眼中的神情里,还多了一种但凡视野之类的东西都属于他的不容侵犯感。

    “找到了,你打开,还是我打开”古斯塔夫问。

    神父钥匙还没有掏出,古斯塔夫已经在掌间端详这只酒杯。

    屋里有些暗,于是有了光。

    古斯塔夫在光影下欣赏酒杯的纹路。他对着杯口上的裂纹说,“你看,这是妈妈的吻痕,她嘴唇的颜色印进了杯中。”

    这句话神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滴泪掉进杯中,那滴泪没有变成水斑,没有因为寒冷凝固。古斯塔夫夺目的双眼就是这滴水的日和月,这滴如流星一样的泪,在日月的牵引下沿着杯壁没有规律的滑动,滑动的轨迹成了霜,霜化成了更多的星星,杯中充盈着星河。

    “缺点什么,是不是缺点什么”

    男孩的手离开酒杯,被他创造了星河的杯子在空中悬浮。

    “我在问,是不是缺点什么”

    古斯塔夫还是看着空荡的木盒,声腔里是一种残酷得怜悯,卡普亚却被窒息的凉意恐吓,像有人逼着他,让他说出自己不愿表达的话。

    “缺鹿血。”神父说。

    “不,不缺鹿血,不要鹿血。”

    悬空的酒杯跟着古斯塔夫行走,卡普亚感到弗雷姆所有的积雪都在男孩身上积聚。

    古斯塔夫拿出小刀,冷冷的说:“没有鹿,没有鹿血。只有你,我,我们,怎么办”

    神父在眉目低垂的男孩身上,好像看到了永恒的无悲无喜,无爱无恨。

    酒杯悬浮到了古斯塔夫胳膊下,他划开了手臂,鲜艳的血顺着苍白的皮肤流进酒杯。

    它快速的染红的星河,但随着血液不断的注入,酒还是没有溢出,就像酒杯那头连接着无限的饮客。



第七章 伊利亚:垂死挣扎的鱼
    随着伊利亚的指尖摸过最后一个文字,书上的字迹安静下来。

    伊利亚惊魂未定的双眼空洞的看着奥威尔,他身上大汗淋漓,劫后余生一样的在喘着粗气。

    奥威尔抽去僵直在伊利亚手中的书,把书籍妥善而郑重的放进衣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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