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赞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饥饿艺术家
塞万诃德愣了片刻之后才追了上来,马将军一声嘶鸣,咬了一口追来的马,塞万诃德的壮马怕这匹老马,没有反击,塞万诃德很开心——我的马将军气魄不减。
“梅菲斯特,我有些话想说。”塞万突然变得严肃。
“关于什么接下来的冒险还是某处伟大的古迹”
“都不是,比起冒险,我更希望守护在你身旁。寻找伟大的古迹这太劳足伤神,我相信,我们的行为更值得被后人赞颂,他们会因为我们这一次朝圣,而复走我们此刻的路。”
“那你要讲什么”
“思辨。”
“我不懂。”
梅菲斯特把手中马鞭在空中画圈。
“思辨能让人睿智而多元,但在没有扎实的知识储备的情况下,思辨其实只是无端的猜测。”塞万诃德停止了话,他本想讲讲在骑士的黄金时代——英雄纪元中,骑士因无理的猜测而引发决斗的事情,幸好,理性控制住了骑士的联想,这些故事一说,可能直
第一章 伊利亚:手臂划出一条伤口
有没有人试图攀爬生命之树
在孤岛沙特阿卡古老的故事中,确实存在过这样一个人。
他的故事太多,每一代人都在续写他的故事,让在孤岛中世世代代生活的居民认为,这棵树上,有一个人一直在攀登着。
他的速度可能比生命之树的生长速度还快,现在,他也许已经坐上了树冠,喝着露水,听着树下的岛民讲述着关于他的故事,也在等待着树干继续生长,直到进入天神的宫殿。
也有可能他还没有到达树冠,他终生都没有停歇下来,他后悔于最初做的决定,心中的热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和深海一样无尽的惶恐:
向上看时,看不到头,向下看时,永远在生长着的树,让他离出发之地越来越远,回不去。
他的故事很多,多到前后不一致,多到即使一个人的生命永不衰竭,也过不完他这样充沛的一生。
他在海上的传奇,比惊涛还要激烈。
勇敢的沙特阿卡人在航海中逐个正式了故事并非编撰。
他们确实找到了他藏在某个岛屿中的珍宝;在某片海域中,捕捉到他曾经生吃过的,能飞的鱼;也确实在某一处陆地上,有一支以母系为主的群体,她们尝过沙特阿卡人雄壮的**后,宁愿杀掉自己领地上的男性,宁愿逼他们挖出埋藏的粮食和宝物送给孤岛的战士,也要去换得一个机会——用最柔软的盾,去吸附战士的长枪。
这位攀树的男人,无论他现在在树上的什么位置,他的经历就是大海中战士的方向,但是,他最后的举动,还没有人来效仿。
没有人敢去效仿,异眸的格萨尔也不敢。
这个只存在于故事中的男人在征服了大海后,把野心勃勃的目光望向了天空,他那时决定,要攀登到这颗树的顶端,成为第一个用肉身进入天神宫殿的凡人。
他要进入天神的宫殿,用健壮,真实的**,和在神殿中长住的英灵搏斗,还要用永不迷糊的头脑和庞大的胃袋,和主神斗酒。
在他的众多故事中,他出发的原因都是一致的——为了征服。
征服大海后,接着征服天空。
不同的故事中,他那个无关紧要的名字不断变化,他的传奇正在不停的注解着“征服”这个词的意义。
正因如此,这颗粗大如小岛,高耸如天地支柱的生命之树,在沙特阿卡人心中多了一层敬而远之的英雄崇拜,因为他们都分不清楚,这位英雄的这一次竖向的出征,是另一次伟大而又漫长的征服,还是天神故意给他的惩罚。
不属于沙特阿卡的安蒂缇娜被带到了生命之树下。
在她用土地中生长出的葡萄所酿的酒,毒死了哥哥后,她被格萨尔带回了孤岛,接受接下来大海的试炼。
戒岩上,拿着木杖的维塞克如鹰样的目光锁定了安蒂缇娜的手臂。
当维塞克登上战船,他是听命于格萨尔王的战士,当他回到家,他可能只是妻子的丈夫,但是当他登上戒岩,他代表的是至高的法律,只要维塞克在戒岩上做出了评判,所有人都必须听从。
如今的孤岛之王格萨尔也不能质疑。
安蒂缇娜要做的事情很简单,用小刀给自己光洁如鱼肚子的手臂割一道伤口,让血液流进生命之树下的土壤,剩下的事情都交给维塞克,他会根据血液的流向做出判断。
格萨尔对于安蒂缇娜的关心远远要小于酒,牛角杯在他嘴上不断的倾斜,他稍微低着头,眼中的精芒全部集中在女人的脸上,醉眼中的女人比实际的女人魅惑许多。
格萨尔的目光透露出的不是对安蒂缇娜能否通过试炼的担心,而是试炼后,要在女人身上发泄的浴火——无论这个女人是不是安蒂缇娜。
手臂划出一条伤口,血液在细滑的皮肤上快速滚动,手臂下,血液像滴玉一样的流着,一点、几点,一线的流进土壤。
安蒂缇娜事前就被告知,要让血液自然的凝固,不能在途中人为的止血——这关系到某种决定。
 
第二章 古斯塔夫:会酿鹿血酒的人
伟大的故事都不需要前因和后果。
它拥有巨大的破坏力和重铸力,会让一个独自循环的文明进程陡然向上提起。
然而,愚昧永远存在,必须存在,文明是驱赶马奔驰的皮鞭,愚昧是避免它失控的缰绳。
在习惯愚昧的环境中,生灵会感到不适,从而产生应激反应:
龇牙咧嘴的用蛮力对抗文明。
因此,巨蛇自衔样的历史变成了圈圈扩大的上升螺旋,像深不见底的漩涡,像慢慢接近神性的高塔。
是跌入还是高高升起,是降智还是启蒙,这反而无法评论。
因为在更漫长的时间线中,或者在另一种时间尺度下,这个节点发生的惊心动魄或许是渺小到可以忽略的一笔。
当然,也有可能是前人无法想象,后人无限追忆的辉煌时期。
这样的故事常常被浓缩,只看到一个个英雄突然就集中起来;一场场战斗在伏笔刚埋下后就立即有了结果;一句句不经意的谈论往往就是某个人的命运。
这个时期极端的壮阔和匆忙,核心人物的生命被压缩到极致,他们为带动历史而来,为奔向自己命运而来,忙碌,热闹,又同归于寂。
只有后人偶然的想起某个片段,片段中却是错乱、混沌编造的人和事,这样再回头一看,呕心沥血的拼搏和徒劳没什么区别。
也许故事中的人并没有觉得呕心沥血,他们恰好赶上这个时期,做着符合自己身处的环境下必须的事——抗争,顺应,在狭缝中平衡;不得不抗争,不得不顺应,不得不平衡。
该怎么评价这个时期
不知道,古斯塔夫向天神提出的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自己。
他一遍遍的问:这是个什么样的时代这个时代什么时候结束
这一切像是早该醒来的噩梦,但又不是这样,它和噩梦只有一个相似之处:没有铺垫和预兆,就突如其来。
但是,在人最惊恐的时候,人不会醒来,人在现实里不可能醒来,人会无力的感受着恐惧狠命的一刀一刀割着心脏。
弗雷姆,空旷、寒冷,太阳的寒光常常连续好几天的照耀,挤走黑暗;黑暗也经常取代太阳,进行连续好几天的黑暗不眠不休。
在弗雷姆,日月同辉都不罕见,罕见的是古斯塔夫。
这位少年,他跳过了发育,躲过了饥荒,直接作为男孩出生。
就像一片雪花在飘落时不会引起人注意,待它积成高高的雪山后又让人产出它一直都在的假象。
“古斯塔夫”是神父卡普亚给他取的名字,意为“正常的时序”,当指向特定的人时,意为“时间的管理者”,通常语义下,如果一个人能管理好时间,比如在生存之余可以酿上一小桶鹿血酒,人们会称这类人是古斯塔夫大师,有时候也会有延伸的意义:会酿鹿血酒的人。
“过来,古斯塔夫。”神父对身后的男孩说到。“不要害怕,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新生。”
古斯塔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来我身边,看着我做的事,我迟早也会躺进这里。”
古斯塔夫来到神父背后,低垂着脑袋看着地板。
“看着她,感受她。”
男孩怯懦的走到神父身旁,眼神故意游离,忽略了面前的事物。
神父伸手推了一把古斯塔夫,男孩在不大的力量下前倾身子,为了防止跌倒,他的双手扶在了一道木板上。
眼神也和神父一样凝视到了同一处。
“古斯塔夫,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死亡。”
“可怕吗”
“不可怕。”
在寒冷的弗雷姆,人的生和死没有多大区别——外表上确实如此。
苍白如雪的脸在饱饮鹿血酒之后也不会有变化,只会流出立马就会冻结的汗。
“像睡着了。”古斯塔夫补充到。
“待这个梦境结束,她会在另一个地方醒来。”神父摸着男孩的头接着问,“你希望她醒来吗”
古斯塔夫盯着这位女性安静了好久,外面的风都吹不进他的耳朵。
“嗯。”古斯塔夫肯定的点头。
“解开她的衣服。”神父语气很平静。
男孩结冰的本能融化了,它化为暖流,支撑起难言的诉求。
“照着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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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伊利亚:身体里传达出的语言
在大海的试炼中,流血的速度预示着航行的速度;
血液落地的位置,指定了这位试炼者将要乘坐谁的船;
血迹漫延的方向表明了航行的方向;
而血液从流出到凝固的时间,暗示着将要航行的对应时长。
戒岩上的维塞克,他根据安蒂缇娜的血液,为大海的试炼做出了具体的内容:
她将乘坐伊利亚的船,用最慢的速度,向南出海,当半个太阳落入海中,便到达真正的试炼海域,如果安蒂缇娜能够归来,沙特阿卡人会伸出所有的怀抱去迎接这位正统的孤岛之王的妻子。
伊利亚双手划动着桨,安蒂缇娜坐在他对面。
一次次不间断的的划桨,让整个海面都荡着涟漪。
“这就是试炼”
安蒂缇娜有些意外,这个测试也太过轻松,伊利亚的筑船完美的配合着大海的起伏,坐在上面甚至感觉不到大海的颠簸,就连行驶的南方,也是一片平静,没有风雨的征兆——最吃力的繁重工作也由伊利亚一并承担,他的手臂和木浆差不多细。
安蒂缇娜以为,这个可能只是孤岛沙特阿卡已经淡化了过程的形式;
她也以为,这是沙特阿卡的神灵认可了她这位王的女人,赐予了一海的平静。
“还没开始呢。”伊利亚保持着划桨的节奏,侧头看了看夕阳,它即将落入海面。
“我会通过吗”
伊利亚盯着她笑,没有回答。这位女人还在伊利亚面前徒劳的发散着女性的魅力。
“一会儿,我要做些什么”
“你想知道”
“想知道,我还想知道,如果没有通过试炼,我会怎样”
“这个我可以告诉你,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伊利亚不由自主的模仿着格萨尔的微笑,他歪着嘴说,“如果没有通过,你就回不去,我是说,任何一个地方你都回不去,除了大海——大海的深处。”
女人被伊利亚故意的作弄吓到,她又撩动起头发,“现在海上只有你和我,如果要我做些什么的话……”
“那我一会儿在告诉你,你要做些什么。”
在大海,人在任何位置停下来都会以为自己到达了大海的中心,这个时候伟大的征服感会和恐慌一并升起,只有在大海中长大的沙特阿卡人明白,他们终其一生都驶不出大海的泪。
“到了”安蒂缇娜看见伊利亚停下了船桨,她媚态百出,“还是说你想起来了,你需要我为你做的事”
“无所谓到不到,我让维塞克这样命令,只是为了让性子急的岛民不会跟来。他们听见用最慢的速度划桨,一大半就会放弃跟随看热闹的心,在听到前去的方向是掠夺腻了的南海,就对这段航路根本不感兴趣了。”
夕阳稍微落进了大海中。
安蒂缇娜意识到,也许她要接受的试炼不是来自于大海,是来自总是和孤岛格格不入的伊利亚。
“你要我怎样”安蒂缇娜叉开了腿,提起了裙摆,发起女人最后的攻击,“你要我怎么样都行。”
“跟我走吧,逃离这个地方。”伊利亚的双眼刺痛安蒂缇娜,“我同样了解大海,有不输格萨尔的航海术,我了解树木,我一摸树干就能知道在船上最适合它的位置,以这样的技术,我们到任何地方都能得到尊重。
“而格萨尔,人们对他的敬重更多的是来自他的头像,他是王。
“格萨尔王,成为王,他的背后,胸前,颈脖,时时都会迎来背叛的刀,这些刺杀了格萨尔的刀,刺杀他的亲信,同样会刺杀你。怎么样,跟我走吧。”
伊利亚停了一会,重新拿起双桨,方向依然是向南,但是他身体里传达出的语言在告诉安蒂缇娜,小船驶向的是伊利亚早就布局好的领土。
“沉默,是答应了明智的选择,因为你需要往深处想,背叛的刀还会刺杀你们的子女,并不是每一任孤岛之王都有格萨尔王的胸怀,你看见了吧,在挤满战士的长屋里蹦跶的几个小孩,他们是泰格维森的子女,都还天真的以为这是他们爸爸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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