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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赞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饥饿艺术家

    “其次,那不是怪异的动作,是魔法的起手式,这样,龙语魔法才能顺利为我所用,虽然现在仍在尝试阶段,但这种神圣的仪式决不能用不敬的‘怪异’一词来形容。

    “我确实喝了酒,忘了喝了多少,但绝不是你所说的烂醉,因为骑士永远懂得克制,所以,你的结论在此刻被推翻,请将我释放,我没有滋事,不因因此被捕,我的战斗,是为了保护星落城,和我的——梅菲斯特在哪里”

    “你刚才说你喝酒了”

    “喝了。”

    审讯了无数犯人的治安长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所有的嫌疑人都会把自己辩解得和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洁白,要找到真相不仅要威逼利诱,还要有足够的智慧,把说辞一一推理,慢慢抽丝剥茧,最终找到矛盾的地方,再对着这个地方狠命用功,最终才能找到答案。

    塞万诃德这样的坦白,他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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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格萨尔:危险又迷人的女人
    “盾墙!”

    格萨尔心中刚暗叫不妙,伊利亚就在阵中高喊起来。

    刚加入的沙特阿卡战士在看到宝箱后放松了警惕。

    但一起作战过,深信格萨尔和伊利亚判断的沙特阿卡战士立即收起了兴高采烈,做好了战斗准备。

    跑到马车旁的战士头脑发热,耳朵里根本听不见“撤退”的呼喊,越解越紧的死结被一刀砍开,目瞪口呆战士们看着空荡荡的宝箱发愣,其中一个人对身后的军队大喊:“是空——”话没有说完,一支弓箭击穿肩膀。

    山峦上,一支军队居高临下,杀气腾腾的冲了下来,他们的装备和沙特阿卡人完全不同——沙特阿卡人完全没想到在坐等财富天降的时候还会应敌,一身便装,而对方,恨不得在牙齿的缝隙里都填上倒刺。

    现在,就看天神偏爱哪一方了。格萨尔在心中默念。

    山头上弓箭乱放,不是齐射,冲到平地的人太依赖装备,并没有形成有组织的进攻,几股不大的战力七零八落的冲到盾墙前迎接刀斧。

    不是同一只军队。

    格萨尔在对阵之后心里有了十拿九稳的判断,和在海岸上的战斗比,这只队伍没有凝聚力。

    大概他们的将领认为我们会倾巢而出,乱哄哄的抢钱,然后在趁乱偷袭。

    在格萨尔的军队迅速组织了反击后,大乱的反而是对方。

    这点变数就乱了方寸,格萨尔心中不屑。

    “开!”格萨尔大吼。

    三五个敌人涌入故意洞开的盾阵,被利落的刀斧饮血。

    格萨尔不恋战,下令冲锋。

    本身居高临下,占据有力的地形的敌人不久溃不成军。

    除了几支疲惫的弓箭造成点可有可无的影响,其他时候都是沙特阿卡人单方面的虐杀,再精良的甲胄,都不能抵抗猛烈的战斧。

    掠夺和胜利总能让人亢奋,山上响彻着野兽一样的欢呼。

    格萨尔没有加入到欢呼中,看似平静的他一动不动,其实强按住了自己的愤怒。

    “格萨尔”伊利亚小心的问。

    “这片土地,就是财富。”格萨尔咬着牙齿回答,似乎做了些决定。

    部队回到了营地,伊利亚让所有人都远离安蒂缇娜的长屋,告知他们随时有敌袭,做好准备。

    长屋里,安蒂缇娜应对着格萨尔火热的愤怒。

    “我那该死的哥哥死了”安蒂缇娜眼中闪耀着愿望即将实现的喜悦。

    格萨尔眼睛像阴冷的刀锋,嘴上笑得火热。他不说话,在长屋里时快时慢的来回踱步。

    “其实你想问的是,为什么该死的还活着吧。”

    “你在说——”

    格萨尔一个虎扑,掐住了安蒂缇娜的脖子,把她狠狠撞在木柱上,安蒂缇娜拼命的挣扎,木头太厚实,撞不出什么声音。

    “告诉我,你那个催人眼泪的故事,你对多少人说过有多少个版本版本中有多少人睡过你哥哥弟弟父亲”

    格萨尔稍微放松了力度,安蒂缇娜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立马格萨尔钢铁一样的五指又陷了进去。

    “你的使节是去告知赎金的事情还是去和你哥哥密谋,把我杀掉”

    安蒂缇娜的眼睛不再兼顾危险和迷人的神情,全是濒死前的绝望。

    格萨尔没有心软,紧咬下嘴唇,最后还是松开了粗大的手臂。

    安蒂缇娜跪在地上喘气,呕吐,格萨尔阴冷的打量着这个细小的身躯,像在看一只狗。

    “都是真的。”安蒂缇娜双手撑着地,吐出大口大口的痰。

    “什么都是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哥哥的事是真的”

    安蒂缇娜投过一个憎恨的表情。

    “想你哥哥死的事也是真的”

    安蒂缇娜点头。

    “那,想我死的事,也是真的”格萨尔有些狂怒,在女人面前用决斗一样的礼仪,猛拍胸口。

    “是真的,看情况。”

    看情况格萨尔眼睛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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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塞万诃德:气定神闲的骄傲
    治安长见到梅菲斯特后立即加快了语速,同时也把声调提高,力图要盖过梅菲斯特的声音,不让刚刚说出口的谎言立即被揭穿。

    “你这个……”女孩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哦,你怎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那家餐厅不喜欢还是我的部下待客不周回头,不,我马上就去教训这些不知礼节的混账。

    “你是吃不惯吧对吧,我看得出来,来自奥纽斯的你怎么可能吃得惯偏僻的餐馆里的拙劣饮食,走吧,大人,以及这位美丽的女士。”治安长对塞万诃德说:“我邀请你和你的女儿来我家做客,我的妻子是奥纽斯人,她能为你们奉上丰盛又可口的饭菜。”

    “这还不是饭点啊。”塞万疑惑的说。

    “大人,奥纽斯的习惯我还是清楚的,您千万别在这样试探取笑我。奥纽斯人随时都在饭点,对吧,大人,分别为早餐,早午餐,午餐,下午茶,晚餐,月光餐。这都还只是固定的用餐点,在餐点之间,富饶的,圣光下的奥纽斯人还开发出了新的仪式餐,分别为了情人,为了同袖,为了鲜花,晨露,星辰,黄昏准备的甜点,对吧,大人,我记得没错吧,我还是了解奥纽斯礼节的,我也一直有在奥纽斯谋职的打算,我对奥纽斯的规矩了如指掌,如果被调到圣都,也会发挥出价值,对吧,塞万诃德大人”

    塞万诃德沉吟了一会儿,他还没从奥纽斯巨大的信息量中回过神,梅菲斯特就更呆滞了,在她眼中,塞万诃德的疯病已经开始传染。

    书斋骑士在脑中回忆关于圣都的餐饮文化,所有书籍都翻过一次后,他确定了一点,治安长这番言论大大的填补了他知识的盲点,于是对这位博学的治安长赞许有加。

    “我相信,在圣都一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因为在某些方面,你有远高于我的知识储备。”

    治安长留意到,眼前的贵人不是出于社交性的敷衍才说出这番话,是沉思许久之后才说出的,极有可能,在沉思的这段时间里,他的仕途通往了格兰特大陆的权利核心。

    治安官趁热打铁,热情的说:“事不宜迟,大人,想必你还饿着肚子,我的妻子今天一大早就在为你准备……”治安官话语打结,在心中飞速计算现在的时间,“为你准备早午餐。”

    今天,几支懒散的禁酒督查小分队被严厉的训斥,他们的活跃时期都在夜晚降临的时候,在大白天都被批评一通也都感到费解。

    治安官把自己的马给塞万诃德骑,自己又强制征用了实习治安员的马——他早就瞧上了这匹骏马,今天终于有理由去借,没有归还的借——兴致勃勃的为两人带路。

    梅菲斯特和塞万诃德并排前行,塞万诃德看出了梅菲斯特的不安,“忘掉今早发生的事。”

    “可是……他们……”女孩又想起书斋骑士被制伏的场景。

    “那时的他们已经不是现在的他们,他们现在已经具有智慧,不仅友善,还很忠诚。”

    话说到这,塞万诃德不禁又想起这场靠智力获得的打胜仗,他差点得意的扬鞭催马,不过还是没有这样做,他永远会记得,骑士需要克制。

    意料之中,梅菲斯特没有听懂书斋骑士的话,然而,骑士脸上一种气定神闲的骄傲让她安下心来。

    和之前的殷勤周道不一样的是,在马上的治安官热切的追求速度,和两位客人的距离已经遥远到只能靠猜测才能找到治安官身影的地步。

    塞万诃德对这大失礼节的一幕分外震惊,自己一手训练出的邪妖怎么这么莽撞无礼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两人的马在原地停留,就连一向都颇有主见的马将军都找不到办法。

    梅菲斯特没有多少忧虑,塞万诃德准备原路返回,把马归还。

    “大人,大人,久等了大人。”治安官在人群中抱住塞万诃德的脚,几乎是喜极而泣。

    殷勤和周道回归到治安官身上,他拉住缰绳,为两人开路,行人在治安官傲慢的呵斥声中退在道路两侧。

    塞万诃德有些不满治安官现在的做事方式,可是,路上的人纷纷为他让路的场景,又让他无法拒绝,真的是份外满足,在他的记忆中,只有行走在国王大道的将士得到过这样的荣誉。

    壁炉中的火焰看样子是刚刚升起,屋内都还有些不和谐的冷清。

    治安官的家从外观上看和平民住所无异,甚至有些破败和寒酸,但走进家中就不一样了,细腻的天鹅绒毛毯覆盖住了每一个角落。

    墙上,桌上,吊顶上,全部不计金钱的设计了烛台——到了晚上一定光彩如白昼!

    蒙灰的书橱中整齐的罗列着成套的哀王诗歌,镀金的鸟笼中还饲养了一只小小的飞鸟,塞万诃德认不得这个鸟的品种,在发现它的两眼被刺瞎,吃得食物是葡萄后,来自书中的智慧告诉他,这种鸟叫做果雀。

    厨房中飘来的不仅有诱人的香气,还有不断的争吵和求饶。

    没错,不断的争吵和求饶。

    梅菲斯特这个时候悄悄对塞万诃德说:“这个罗圈腿怕老婆。”

    塞万诃德恍然大悟,这位在部下前动不动就大发雷霆,在旅客前盛气凌人的索要罚金的治安长非常害怕自己的妻子,他急匆匆赶在塞万诃德之前到家的原因就是这个——

    这位治安长在央求妻子一定要再做一次饭,同时请求在贵客来到后一定不要当面让他难堪。

     



第三十一章 格萨尔:异邦的来客
    深夜,篝火在风中呼呼燃烧,祭师披着兽皮,用法杖不断敲击地面,这是引路的声音。

    正在豪饮麦芽酒的诸神听到沙特阿卡人的声音后已经闻声赶来,接受凡人的馈赠,同时降临祝福。

    格萨尔一行人在祈祷——如果敌我双方都侍奉同样的神,请更偏爱我们,如果侍奉的神不同,但愿我们的神比对方的强大。

    七个虔诚者主动献身,只有虔诚的生灵能够博得神灵的喜悦,否则,任何一点污垢都会使天神愤怒,别说祝福,如果船支会在海中突然沉底,利斧会在挥出时就化为粉末,战士们突然间就传播瘟疫,这一定就是天神震怒后的后果。

    格萨尔肩上站着一只白羽的猫头鹰,他双眸里泛起神样的颜色,仿佛诸神已经降临。

    身着白衣的祭品已经站在台上,双手主动套进了两边木架上的绳索。

    他们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光荣,他们会比异眸的格萨尔,比筑船的伊利亚,比智慧的先知都要先一步看到诸神,接受神的抚摸,饱饮天国的美酒。

    祭师不卑不亢的为格萨尔奉上锋利的弯刀。

    当祭师穿上兽皮,站上祭坛时,他就是唯一能和诸神沟通的人,此时的他,地位不比格萨尔王低。

    格萨尔弯腰,低头,接过了祭师捧上的弯刀,踩着鼓点一步步走向祭品。

    格萨尔一一和祭品们对视,点头,用无声的语言交代了所有沙特阿卡人都知道的铁律:

    整个过程,直到鲜血流尽,都不要吭声,任何一声凡间的声响都是对天神的不敬,天神便不会让他进入宫殿。

    献祭就这么安静的进行,在一阵冰凉的触感中,弯刀已从后背穿出。

    格萨尔至始至终都与他们对视,两者眼中都同样虔诚,弯刀慢慢上移,肚子上划出一道竖向的血口,腥臭的血带走最后一丝活力,没有灵魂的肉现在比无骨者还要瘫软的掉在格萨尔怀中,此刻,他们的灵魂已经在去往天神宫殿的路上。

    为了战争的献祭结束了,格萨尔身上的血比陷入敌阵时还要多。

    那个女人的提议十分危险,这一对兄弟如果联合,格萨尔将面对强大的敌人,若这个女人心思一变,自己则会腹背受敌。

    但是得胜后的战果太诱人,土地,如此肥沃的土地,肥力好到杂草都是嫩青色的土地,只要胜利,就能得到。

    格萨尔愿意,也不得不为之一战,因为他已经不是战士格萨尔,是孤岛之王,格萨尔。

    浓雾在湖面上浮动,战鼓声让雾气荡出波纹,被船头破开的水面还不知道它载着异邦的来客。

    船的形状渐渐清晰,低沉的鼓响让格萨尔的船队像来自冥界的船队,岸上的士兵对此更加肯定的认为——这支船队是天神的愤怒,因为他们首先看到的是令人胆寒的船头,船头上,悬挂着人头。

    格萨尔在战争之前就让战士们割掉了所有俘虏的头颅,挂在了船的前侧。

    岸上已经有人认出来,头颅中有自己的战友。

    不久前还在一起训练,喝酒,唱歌,在女性堆中享乐,但现在,他们却无一例外的睁着空洞的眼,长着腐烂的嘴,被悬吊在绳上,像在不断的在噩梦中循环。

    格萨尔这一举动引起了他们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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