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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赞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饥饿艺术家

    在密林中,他静静的盘坐,当呼吸都渐渐平息下来,他细长、指节分明的手指好似树上的树枝,他的根系和整片密林的根建立了一个紧密的联系,共同摄取土壤的养分,借用它们的树叶进行呼吸。

    伊利亚很快就找到了最优质的木材,他把自己的能量注进树木,让被选定的树按照他的想法长出新的模样。

    沙特阿卡人对于伊利亚冷漠的神情一直有些惧怕,他的孤独有一种阴狠的寒气,若格萨尔是火焰,伊利亚则是他身边飘舞着不融的雪,很多人不知道,安蒂缇娜更是费解: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怎么能相处得这么融洽。

    伊利亚不久后停止了静坐,轻轻的呼吸在空气中吐出缕缕雾气,他眼睛艰难的睁开,双腿吃力的站起,对环境陌生的模样像是刚从船胎中初生的婴儿。

    “找到了,你们去吧。树干被圆环的树枝环绕着的,就是我们要找的树。”因为消耗太多体力控制树木的生长,伊利亚的声音比平时还要轻微。

    沙特阿卡的战士在伊利亚静坐时,比独自面对十个敌人还要谨慎,他们不会大声说话,总是先于脑子行动的四肢也会安静下来。

    这个也许就是伊利亚和格萨尔默契的地方,格萨尔善于激发战士的力量,伊利亚善于压制,压缩到低点的战意被格萨尔王的狂吼激发后,沙特阿卡的战士在血流尽之前都不会倒下。

    就在这长久的静默中,战士们之前被寒意克制的躁动猛烈的反弹,乌泱泱一群人轰轰烈烈的在树林里穿梭,寻找并砍伐着被圆环的树枝做上记号的树,战士们所到之处,连脚印都热气腾腾的。

    伊利亚的体力不及孤岛中任何一个成年的男性,他在战斗中都是凭借预判,精确的躲过进攻,再精准的一击毙命。

    控制完树木的生长和战士的战意后,伊利亚躺在了地上,他用手遮住太阳,阳光从指缝中爬出,刺痛他虚弱的脸。

    你们以为我还要造船

    为了造船我才不会费这么大的劲。

    适应了太阳光之后,伊利亚舒展的躺在地上。身上有暖洋洋的气味。

    永远的,伊利亚能听到格萨尔自己都不知道的野心,没错,泰格维森是出色的孤岛之王,称他伟大都不为过,但是他仅仅是沙特阿卡的王。

    格萨尔想踏足的地方不止于此,天神的希望也不止如此,天神奥多需要更多的信徒,更多的祭品,因此才放弃了选择一直固守一方的泰格维森。

    泰格维森具有守护的力量,他的使命终结了,他需要守护孤岛,直到格萨尔出生,而格萨尔,才具有开拓的力量。

    “你是说,你要当世界的王。”

    格萨尔调皮的笑起,像被夸奖的小孩。

    你已经是了。

    伊利亚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他问格萨尔:“再给我讲讲,那天先知给你说了什么”

    “又问他那天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说了一大堆,其实什么都没有说。”

    “怎么会先知总是比我们看得远。”

    “对啊,看得比我们远,于是总用听不懂的话来糊弄我。他那天说,他看见天赋,如罪孽一样伟大的天赋。他还鲜有的谈论到了自己,先知说他也有天赋,他比我们看得更远,也因此他比谁都要惧怕未来。在我出现时,他比谁都要庆幸自己早早瞎掉,不用亲眼看到未来一幕幕变成现实。”

    “他看见什么。”伊利亚有些慌张。

    “先知他说,他出了黑夜中的星光什么都看不见。”

    果然,你会是世界的王。

    “你就是那个星光。”伊利亚望着天,惨白的天。

    沙特阿卡翻滚着亢奋的木屑,对于满是黄金的掠夺之地而产生的急不可耐的心情全部都发泄到了伐木上。

    他们猜想,如此庞大的伐木量,格萨尔王一定是要为自己造一艘世界之船。

    他们常常问,“下一次要去哪里”

    “下一次在什么时候”

    “下一次我能不能上船”

    格萨尔都是在酒精中用高深莫测的笑容来回答,仿佛除了掠夺,他还有更加宏大的计划,而他们,这群战士,则是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所以,这夜以继日单调的伐木工作让沙特阿卡人偶遇了参加建立国家一样的热情,曾经在长屋中频频爆发的对掠夺的想望也在这般盛世中平息。

    伊利亚在伐木前就问过泰格维森留下的三个血脉,他直接在问:“你们恨格萨尔吗”

    长子卡尔,次子简普金,还有妹妹拉戈莎还没有回答,他们的母亲率先抢过了话:“我们能有其他的回答吗”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有件事你不知道,泰格维森的死亡,是他自己计划好的。”

    “这不可能。”悲愤的妇人把唾沫吐在伊利亚脸上。

    伊利亚立即擦干脸,“你当然可以迁怒我,我也愿意承受所有你的愤怒。只要你们能活下来。”

    一晃而过的动容在妇人脸上闪过。

    伊利亚接着说道:“我答




第十四章 古斯塔夫:长着独角的巨鲸
    梦境,是很奇妙、很艰难的虚幻。

    人能在梦的一端去编织,去组合光怪陆奇或是真实得可怕的梦。

    而梦,也可以用突然的坠落,用欢悦到极致的官能宣泄,或者用难分真假的恐怖让人在另一端冷汗淋漓的醒来。

    人和梦相互影响,让究竟是谁创造了谁却很难说清楚。

    雪地里,两人都是沉默的,用自己的沉默小心试探着对方的沉默。

    眉目低垂的古斯塔夫先开了口:“你离开长大的我之后,见到现在的我之前,那个古斯塔夫,他的时间仍在继续”

    “应该,是吧。”星袍下小小的梅菲斯特说。

    “那我现在的选择,做过的事,会影响那个时候的我”

    梅菲斯特偏了偏脑袋,在沉思,说不清是点头还是摇头。

    “那他的想法和行为,会成为影响的我现在的意识”

    梅菲斯特不明白古斯塔夫在说什么

    古斯塔夫踱了两步,步伐很轻,距离很小,像脚下就是薄薄的冰层。他有些疑惑,万分留神,保证在不影响未来的自己思考的同时,又思索着目前自己的意识是来自自己,还是长大后自己的指导。

    “有些奇怪呢。”古斯塔夫背着手说,“如果你找到我,不是为了将我可能会做错的事情做出干预,那来观察我的意义在哪里呢”

    “我有不得不做的事,古斯塔夫。”

    古斯塔夫没有等到梅菲斯特接下来的话,他耐心的等,梅菲斯特耐心的沉默。

    我的命运似乎不太一般。

    少年思考起来。

    古斯塔夫牵上梅菲斯特的说,他说:“来吧,我们试试看。”

    “试试”

    “试试我现在的行为和想法能不能影响那个遥远的古斯塔夫。我和你,两个人,去对抗那个感觉不可战胜的我。”

    “怎么对抗”梅菲斯特拉着男孩的手,在疑惑中又感到微小而确实的幸福。

    “我打算一点一点来,来改变他。我问你,那个我,遥远的那个,喝酒吗”

    “要喝。”

    “喝很多”

    “很多。”

    “属于爱喝酒那类人”

    “属于不得不喝很多的那类。”

    “嗯——”少年摸着下巴,“你详细讲讲。”

    “你和格萨尔五五分的喝酒,壮行前喝,凯旋后更要喝,每口都有视死如归的气魄。有时喝到天明,有时喝到天黑,有时一句话不讲,只有吞酒声,有时酒和人又都太沸腾。

    “你和伊利亚三七分的喝酒,他不拿正眼看你,你强迫他直视。你和伊利亚喝得很浅,是慢慢在啜,无论酒多好心思都不在酒上,像要随时扔下酒杯,发出致命的暗号。

    “一切能喝酒的人,你都会和他们对饮,你曾喝下一大桶酒,换来所有将士的死心塌地。你也曾把鹿血酿入酒中,没有人和你分享,他们受不了鹿血的气味,你会捧着这杯就,在深夜独酌。你还——”

    “我不喝酒。”

    “嗯”

    “从现在起,我不喝酒。”

    梅菲斯特浅浅的笑起。

    “我一直保持不喝酒,之后就不和对那些人,格萨尔什么的,有深厚的关系了吧。”

    “不知道,我认识你时,你们都认识好久了。而且你很需要他。”

    “那——我和你喝过酒吗”少年脸上挂着歪笑。

    “从没。”

    “那——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古斯塔夫因为在转眼间就放弃自己的决定,自嘲的笑起来“这样,我们进屋,我来找找看有没有鹿血酒。”

    屋中被古斯塔夫翻墙倒柜,少年他完全不在意原来的主人回来看到的现在的景象后,会有什么想法。

    “这里没有呢。”古斯塔夫笑着说。

    “算了吧。”

    “不行。”少年牵着梅菲斯特走出屋,“有个地方应该还有酒,虽然我有点不想去,我不久前才对他说了再见,我不想在打扰他了。”

    弗雷姆究竟有多大

    出生于此的人都不知道,因为任何一次丈量都会徒劳无功,它一直在变。

    当长着独角的巨鲸温吞的吐出雾气,在或浓或淡的雾中,弗雷姆总是剧



第十五章 伊利亚:填上这个空缺
    生命之树周围围绕着层层叠叠的木材,岛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仪式,善于索求的他们现在连向天神祈求什么都不知道。

    戒岩上的维塞克用仅剩的那点良知向伊利亚表达了深刻的忧虑,他用眼神对伊利亚说:“伊利亚,这么多木材放在生命之树前,更像是对生命之树的示威。”

    伊利亚认为不是,他也用眼神明确的告诉了维塞克,这次的仪式正是回应了天神对孤岛的低语,突然间,伊利亚眼神变得阴沉,有种决然的味道——为了让木材坚不可摧,我们还需要更加隆重的献祭。

    开始吧,伊利亚绷住嘴巴,不让它邪恶的笑。

    他一直很喜欢听维塞克在收取钱财后,还在代表律法时的胡言乱语。

    戒岩上的维塞克一族,世代代表法律,他在岩石上酝酿着情绪,身体中某处藏着的不安的灵魂在逐个问着过往曾经站在上面的灵魂。

    戒岩上,我真的代表法律

    ——世代如此。

    一个个灵魂这样回答他。

    一个个灵魂拍打他的肩膀,按下了他的头,维塞克垂头丧气的看着和伊利亚交谈的那四个人,泰格维森留下的亲人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傲慢,殷勤的样子让他都有些厌烦。

    伊利亚阴沉寒冷的灰眸锐利的刺向维塞克,维塞克感到自己虽然站在高处,两个人的位置却绝对的颠倒了,不仅这样,他几乎被踩在脚下蹂躏。

    坚固的岩石突然变成沼泽一般,维塞克身体一晃,双手用力支在木杖上才免于摔落。

    差一点,他就给自己判了岩刑。

    他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

    戒岩下,世故的妇人察觉到了危险,母性的本能让她把三个孩子紧紧抱住。

    “你说得对,伊利亚,我们需要献祭。”妇人像在荒海上抓住了救命的木板一样喘着气说,“我愿意献出我们所有的珠宝和牛羊,伊利亚,我是说所有,包括泰格维森埋在地里的。”

    伊利亚转身,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篝火,篝火后是天神展露雄性时一样的生命之树,这两个景物一前一后的重叠,伊利亚看到了梦中的灾难。

    “我想你理解错了。”伊利亚看着生命之树,突然想起了那个企图用凡人之躯和天神搏斗的攀爬者,“我不是来询问你是否需要献祭,也不是来询问你献祭什么,更不是问你祭品由谁支付,你猜猜,我在问什么。”

    妇人怕得发抖,她恶狠狠的说,“恶魔。”

    “对,我们要献祭恶魔,那么,这位恶魔是谁”

    戒岩上的维塞克意气风发,这时的他发出了远在格萨尔之上的命令,母子四人的时间突然停滞了,待他们高喊着对伊利亚的诅咒时,时间已经不在他们身上转动。

    血与沙与海胶着难分,一点一点的洒在木材上成斑。

    “我接受你们的诅咒,但要记住,你们所有的仇恨,都由我承担。”

    伊利亚默默念着,他挤进人群,闭着眼睛,用细长的手指摸了周围的木材。

    他是一块吸音石,伊利亚走过的地方,人群会立马安静下来,等他走进另一片沉默后,热闹才会重新填上这个空缺。

    渴望出海的战士万万没有想到,伊利亚建造的根本不是新型的世界之船。

    伊利亚把施工步骤分割成最细致的流程,幼童像进行游戏一般,开心的寻找有圆枝做标记的树,力士参与到树木的砍伐,心思细腻的人开始测量,耐心见长的人,把树木按照伊利亚给的标尺切割……

    格萨尔都没有想到,在以武力决定一切的孤岛,没有资格出海的沙特阿卡人都这样与众不同的能耐。

    当最后负责拼接的战士热火朝天的照伊利亚的要求完成最后一项命令时,战士们有那么一刹那用不习惯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家园,随后才爆发出比掠夺成功时是还要凶猛的欢呼。

    他们造了一座城,牢不可摧的城墙把四面临海的沙特阿卡严密的保护了起来。

    之后的出海将毫无后顾之忧,掠夺而来的财富也不用惧怕有外来者垂涎——让他们垂涎好了,现在,沙特阿卡有了伊利亚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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