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touchinghk
122.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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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子有些无措, 又不知如何开口哄她, 想了想, 干脆换了个能勾起她好奇心的话题:“你说得对。闪舞我之前,心里确实想到了脱身的法子。”
哎泰安立刻将生气的小心思抛诸脑后,一骨碌爬起来:“你想清楚怎么洗清冤屈啦”
小太子摇头:“事到如今死无对证,杨氏与我这桩公案已经是一场死局。想洗清我身上的这盆污水,怕是比登天还要难。”
“可是太傅弹劾我逼/奸杨氏一事,说到底,并没有切实的证据。”小太子眸色深沉, 继续说,“正因为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没有第三方的口供,案情扑朔迷离,说我清白和说我有罪同样难, 太傅才会在气节和愤怒之下, 选择血溅殿前, 以死明志。”
太傅死后, 小太子失去了背后最大的助力, 无法年后大婚开府,也在父皇心里埋下怀疑和厌恶的种子, 更是在群臣面前变成了一位德行有失的太子。
但是“逼/奸”一罪, 却极可能因为人证和物证的缺失, 并不能成立。
泰安很是赞同地点头:“大燕民风开明,何况你是太子,只因这莫须有的逼/奸将你下狱,是不大可能,最多只是破坏你的名声罢了。”
“那如何是好”泰安皱起眉头,“你的声名受损,太子位还能保得住吗”
小太子却轻笑一声,摇摇头:“声名这玩意儿,自来都只是上位者捏在掌心把玩的小玩意儿。父皇若是打定主意废去我太子之位,我再怎样秉性高洁也无济于事。可是父皇若是真心护我,那此刻的污名,根本算不得什么。”
名声能破,就也能立。
他这一役究竟能否活命,只在他父皇的一念之间。
小太子慢慢站起身,沉声说:“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
“任何善举,都比不上纯孝。任何污名,纯孝可破。”
孝顺是把最好用的矛,也是一柄最好用的盾。再是失德无能的人,只要能搬出孝顺这把遮羞伞,就总能替自己挽回颜面。小太子深吸一口气,继续想。
如果如果家事国事内忧外患的皇帝积劳成疾,一病不起。
宫中太医束手无策,仍在圈禁之中的小太子听闻消息,摸出书案上的裁刀,手起刀落直对心口,生生剜下一块心头肉制成药引,奉给病中的皇帝服下。闪舞
父子连心,皇帝服药之后日渐好转,在众臣面前夸赞太子仁孝有加,至纯至善。
如此一场太子失德的风波,不就在太子纯孝的对比下,不攻自破了吗
泰安恍然大悟:“你是说…你需要和你阿爹演一出苦肉计。你阿爹装病不起,你就剜了自己的心头肉给他做药,借纯孝德行来堵住群臣们的口”
她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这个法子着实不错!太傅弹劾太子德行有失,可是杨氏毕竟是一届奴婢,且业已身故,事发当晚到底是何情形,也没有人能说清楚。”
“有你皇帝阿爹亲自替你担保,夸你德行出色,那些弹劾你的污言秽语,自然立不住脚啦!”泰安脸带笑意,十分轻松。
小太子的心情却愈发沉重。
想这样一个脱身的法子,做出这样一个局,都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
可她还是不懂。苦肉计也好,反间计也罢,所有的计谋算计到最后,仰仗的都是猜不透的人心。
他和他阿爹之间的父子亲情,他阿爹对他的殷切期盼和信任,在这深宫之中的四年,在枕边人耳提面命的洗脑和太傅血溅金銮的冲击之下,又还能剩下多少
就算他阿爹相信他无辜受难,可是装病一法,确有风险。若是大司马和陈皇后将计就计,把“假病”变成了“真病”趁机害死他阿爹呢他阿爹,又愿不愿意为了他,承担这样的恐惧和风险呢
他早早就将消息透露给了皇帝派来的内侍,可是却迟迟没有得到一星半点回复,又岂不是说明了皇帝在犹豫和担忧,在举棋不定权衡得失
时间过得越久,朝堂上弹劾太子的声浪越强,而他复盘就越是无望。
小太子神色黯然,已然逐渐接受了自己即将成为父亲的弃子这个事实。
泰安却看出些端倪,沉吟片刻,复又啪地一下双掌合十。
“小太子!”她有些激动,“你别太灰心丧气啦!我想到一个好法子!”
“你和阿爹这么多年,他就算此刻犹豫,也只是一时没想通嘛!”她笑眯眯,仿佛天塌下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既然在犹豫,说明他心中还有你。闪舞喏,只需要找个人提醒他一下你们父子往日的真情,他一定能够念你的好,配合你做戏来搭救你的!”
太子哑然失笑,自嘲着摇头:“我如今虎落平阳,人人恨不得踩上两脚。又有谁肯替我说话呢就算替我说话,父皇他又如何肯听,肯信呢”
泰安笑得眉眼弯弯,冲他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啊!所以劝你阿爹的人选,很重要。既要是他十分相信的人,又要能够让他想起你们之间的感情,还要让他没有半点防备…”
“这个人选嘛,最适合的,就是你阿娘啦!喏,让你阿娘去劝你阿爹,不仅能勾起他往昔的父子回忆,还能勾起他对你阿娘和你的愧疚之心!
什么他阿娘
太子大惊:“我阿娘我阿娘已经过世四年,恐怕早已成为孤魂野鬼…”
泰安笑着打断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喏,小太子,你忘记啦我也是一只孤魂野鬼啊!”
十足十,像透了他的阿娘。
小太子眼中淬冰,到底是意难平。
皇后心机深沉,嫁过来半年有余泪眼朦胧地对着皇帝剖白心迹:“妾自嫁给圣人,便与您夫妻一体,一片真心日月可鉴。难道您真的被大司马废黜,妾还能捞着好处吗妾是一届妇人,从来登不得三宝大殿,所思所求唯有相夫教子啊…”
这话说得真切坦诚又聪明。他阿爹当即泪湿眼眶,望着华珊皇后柔顺恭谨的模样,轻轻拍了她的肩膀。
是夜,独宿半年的新皇终于与皇后圆房。
“父皇对皇后心态复杂,一时觉得她心机深沉不可轻信,一时又心痛她命途坎坷身不由己。”小太子淡淡地说,“皇后聪醒,在我父皇面前越发谨言慎行,素颜淡妆,逢初一十五父皇来时必要茹素。装扮上,也越来越像我母亲。”
他阿娘生前爱俏,又不喜铺张浪费,发钗饰品全部交由他阿爹以木头打造。出事前不久,小太子还曾亲耳听到他们夫妻之间玩笑。
阿娘要阿爹打制一支莲花长簪,莲花下缀一只蝴蝶。阿爹笑着推脱嫌弃费事,抬头取来阿娘描眉的铜黛在她额上轻轻勾勒,两笔画出一只惟妙惟肖的蝴蝶,衬在阿娘白皙肌肤,仿佛栖息在阿娘的额前。
他们笑作一团,小太子隔着帘幕听得分明,忍着笑默默离开,将清晨的满室旖旎留给了恩爱有加的双亲。
“皇后投皇帝所好,衣装饰品不用金银,钗簪梳篦盆杯餐具,一应都为木制。”小太子说,“中秋夜当晚,她发间一套黑檀木莲花簪,式样古朴
123.焦信
防盗比例70%时36小时, 买够了刷新试试 其实不需要泰安提醒, 太子也已经猜到了秦宝林死亡的原因。闪舞
他入宫时日虽然不长, 但也对“贴加官”早有所耳闻:内宫里常用的折磨人的法子, 一层层湿了水的桑纸敷在口鼻之上,活生生将人憋死。
很是恐怖骇人。
小太子伸手轻拍心口安抚泰安,又冲应先生点头道:“先生不必担忧,我知你的意思。”
应粤虽说得隐晦,但也如今宫中能有能力给一个宝林贴加官致死,还做得丝毫让人看不出来的,除了权势滔天的陈皇后之外, 又还能有谁
而皇后害死秦宝林这一结果,又与太子和泰安最初的猜测相符,即秦家与皇后闹翻,有孕的宝林被皇后暗害。
所有的疑点和证据都渐渐指向同一个人,本该越发笃定的小太子心中却涌起阵阵不安。
太子犹豫的神色落入了应粤的眼中,应粤和李将军略带欣慰对视一眼, 缓缓开口:“还有一事, 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太子眉梢高挑, 凌冽的审视目光立刻投来:“照实直说。”
“臣逾矩, 验尸时曾解开宝林身上寝衣。”应粤低声说。
泰安捂住嘴巴, 压住几乎溢出口外的惊呼。
应先生再是仵作,对宫妃不敬也是杀头的大罪!应先生能这样对太子坦诚, 可见两人虽是初见, 他对太子的信任却很深厚。
小太子也是这样想, 眸光立刻温暖起来,看向应粤的眼神充满欣赏:“医者仁心,无分性别。先生能如此尽责,我心甚慰。”
应粤到底还是轻舒口气,继续说:“恰逢冬季气温偏低,宝林尸身保存尚可。臣仔细检查过宝林全身上下,有一小发现。”
“说起来,倒也无足轻重。”应粤仍有忌惮,吞吞吐吐地说,“只是宝林肌肤赛雪,光滑细腻似凝脂一般。全身上下,从指尖到足底,无半分伤疤磨茧。可见家境优渥,养尊处优。”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颇有些不得章法。
泰安听得云里雾里,只是感慨难怪应先生这般吞吞吐吐——他对着小太子说你老子的宫妃皮肤十分光滑,即便在民风开放的大燕,也太难让人接受了些。
秦宝林出身优渥,皮肤养得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可是应先生特意将秦宝林皮肤好这件事点出,又是为了什么
小太子却并不在意应粤言语中的冒犯,反倒眉头紧锁,思考片刻之后朝应粤深深一揖:“先生所言,我已知晓,多谢先生直言不讳。”
他挥手示意应先生退下,又对李将军深深望了一眼,说:“鬼胎便依父皇所言,于南城乱葬岗中草草丢弃。大司马若遣吏跟随,便以礼相待,万勿令父皇起疑。”
李将军低头应诺。
小太子将沙苑召至身边,吩咐他跟随李将军出宫:“我久未见太子妃,甚是思念。你去送张帕子给她,就说我已相思入魂,形销骨立。”
言毕,他从怀中捏出一条素色帕子,略思索片刻,提笔赋诗一首。
“听闻南城玉兰开得甚好,太子妃虽在孝中,也可与秦二小姐一同赏花散心。”小太子轻声说,又将帕子妥妥叠好,递进沙苑手中。
李将军走后,泰安迫不及待从太子怀中爬了出来。
“你送了什么给太子妃”她睁着大眼睛,满肚子的疑问。
太子轻轻“嘘”了她一下,伸手点点她的额头:“如今东宫有三百近卫,人多耳杂,你也不知道小心些,当心隔墙有耳。”
泰安满不在意吐吐舌头,被小太子拿眼一瞪,便嘻嘻哈哈凑上去。闪舞
小太子轻叹一声,到底还是答她:“给秦家卖个巧罢了,告诉他们哪里去寻那鬼胎收敛尸首。”
他眸色深沉:“宫中秦宝林的尸首,势必留存不下来。且让秦家亲眼见见这鬼胎,就当是那一箱金叶子的酬劳。”
泰安似懂非懂,又问:“方才应先生为何特地告诉你,那秦宝林皮肤甚好秦宝林好歹也是你父皇的小老婆,他说这话,好生奇怪。”
小太子一噎,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喔,你可曾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泰安点头:“那当然啦,应先生说秦宝林皮肤甚好,养尊处优家境优渥。秦家本就富庶,嫡小姐养得尊贵些,不是当然的吗”
太子轻叹:“应先生方才那句话的重点,并非是秦宝林肤如凝脂,而是在于她周身上下都无半点伤痕和磨茧。”
泰安不解:“世家贵女,没有伤痕磨茧又如何说起来,我也没有啊!”
太子抚额,半是好笑半是无奈看着她:“你这丫头”
“我且问你,你可会抚琴”小太子正了神色,问道。
泰安一愣,瞬间有些心虚:“呃…略懂。”
小太子嘴角轻抽:“书法如何”
泰安声如蚊蚋:“还…凑合。”
小太子忍笑:“骑射呢,会吗”
泰安哼唧:“…勉强算。”
小太子一声长叹,忍不住提高语气:“我大燕皇子皇女,四更伊始便做早课,礼乐书数御射,样样皆须精通。你好歹也是中宗堂堂正正的公主,六艺一样都不会,这么多年到底都学了些啥”
他不待泰安回答,一鼓作气继续说:“世家贵女,养尊处优不假,但是哪个能像你这般不用功不努力秦宝林为秦家长女,受秦老淑人教养,六艺岂有不精通的道理”
“琴乐书法舞蹈骑射,若要精通,必得经年累月寒窗苦练,手指脚掌又怎会半点磨茧都没有”
小太子伸出手,摊开摆在泰安面前:他的食指和
124.画卷
防盗比例70%时36小时,买够了刷新试试 小太子明白了。闪舞
大司马把持朝政这二十余年内, 大燕国祚安稳未有战事。禁军侍卫福利高待遇好, 又处在和平年代不用打仗,很多世家子弟削减了脑袋要做禁军侍卫, 就是为了吃这份差事轻松待遇丰厚的官饷。
李将军引荐的应粤并非世家子弟,但因为多年前曾对李将军有恩,所以被李将军也安排进了军中吃军粮。
李将军这般郑重引荐, 小太子立刻卖了他这个面子,一揖到底恭敬尊重,沉声尊称:“应先生好。”
应粤被太子这般以礼相待,大惊避让连连谢恩。李将军站在旁边并未说话, 面上却似动容, 再与太子说话的时候,言语之间便更添了坦诚。
“…如今天凉, 秦宝林的尸身藏在冷窖内,一时半刻虽不至腐坏。但是仵作验尸必不可少, 还须尽快进行,以免夜长梦多。”李将军劝道,“应粤是郎中出身, 军中也曾兼任仵作,是我最信得过的人。殿下手中若是无其他人选,还是应当令应粤验一验尸身。”
验尸, 是必要做的。小太子心中明镜一般。
秦宝林死相蹊跷, 究竟因何而亡尚未定准。
更何况, 秦宝林死后两日左右,尸身两腿之间,“诞”下了一枚血淋淋的死胎。
半尺余长的男胎,手指面容都已成型,自逐渐肿胀的秦宝林两腿之间滑出,腹中腥臭液体沁满了停尸的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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