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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杜九言颔首,回头去找手套,桂王三两步过来,接了她手里的手套戴上,“查什么,我来!”

    “他穿着裤子,尿已经干掉了,看看裤子上可留着尿的颜色。”又看着尸大,“再挤压看看,可有尿液流出。”

    尸大颔首。

    桂王戴手套上,褪了死者裤子。白色的裹裤上有浅褐色的污渍斑块。

    尸大并未挤压出尿液。

    “这是为什么”大家都感觉有问题,但具体什么原因却没有人懂。

    胡大夫道:“这种情况,应是火毒瘀滞,但他前期没有症状,我看应是某种毒物引起的!”

    “过敏。”杜九言和胡大夫道:“有人身体特殊,禁忌一些食物。比如有的人不能吃海货,但凡碰到就会周身起红疹,喉头肿大导致气喘胸闷,严重者甚至会死亡。”

    “我!”一位瘦瘦小小,名叫匡计的讼师举手道:“我就不能吃虾。小时候吃过一次后差点死了,以后再也没有吃过虾!”

    胡大夫道:“湿热内生,致使脾胃脉络受阻,外邪入侵而致。”

    “是!”杜九言道:“和匡计一样,毛寅也有这样一个会丧命的禁忌。”

    尸大看她一眼,忙去掰开毛寅的喉头,施常阳递了蜡烛,尸大道:“喉头确实有些肿大。”

    “嗯,三脏肥大,尿成褐色,应该是如此了。”急性肾功衰竭后,尿的颜色就会变为褐色甚至严重的有茶酱色。

    施常阳和胡大夫的一个徒弟在一边飞快




313 毛氏规矩(一)
    两人到了毛家。

    毛献友不在,他的两个亲生儿子不住这里,所以家中只有郭氏一人,开了们郭氏看着他们,有生气也有害怕,“……今天你们……剖了”

    “嗯。”杜九言道:“夫人想知道结果吗”

    “我的虎子,娘没有护好你啊。”郭氏捂着脸哭了起来,杜九言和桂王都没有打断她。

    好一会儿郭氏哭得累了,才擦了眼泪,强压着悲痛和不忿,道:“大人和先生进来说吧。”

    三个人坐下来,杜九言告诉郭氏结果。

    郭氏听得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虎子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死的还不是中毒”

    “食物或者那个东西本身可能不是毒,但对于他来说,却如同砒霜。”杜九言问道:“他十岁的时候生病,你可记得当时是什么季节”

    乔氏想了想,脸色一变,道:“就、就是这个时候,我记得他还闹着要下河游泳来着。”

    “我不给他去,他就自己跑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一身的汗,我给他吃过饭,晚上他就有些不对。”郭氏道:“所以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受了风寒,没有太在意。”

    同样的季节,确实很巧,“这次他回家,他做了什么,出城了没有”

    “出了。”郭氏道:“他说有人约他,他要出城去一趟隆庆寺。”

    “除了这些,你们吃了什么”杜九言道。

    郭氏想了想,“他中午前到家的,我做了肉和莲藕,还有一盘河虾,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菜,肯定不会像您说都那样。”

    “他常出城吗”杜九言问道。

    郭氏摇头,“不算常出去,他读书很认真,性格也很闷。”

    “他约的谁去隆庆寺”杜九言问道。

    郭氏摇头,“他没说,我也不知道,但他一会儿就回来了,说约他的人没去。”

    “毛献友前几天干什么去了”杜九言道。

    “他跟着镖局给一个大主顾送东西去了。走了四天,毛寅回西南讼行的那天他回来的。”郭氏道。

    杜九言颔首看向桂王,桂王摇了摇头。

    “他长这么大,不吃的东西或者从来没吃过的东西,有没有”桂王问道,

    这个问题好,杜九言赞赏地看了一眼桂王。

    桂王对她的赞赏目前存着怨气。

    “这个,我一时想不起来了,”郭氏认真想了想,“让我想想”

    桂王颔首,“你想到了以后告诉我们。”

    郭氏应是。

    “那我们告辞了,”杜九言起身,郭氏问道,“杜先生,我什么时候能将虎子接回来”

    “入土为安,总不能一直……一直放在衙门吧”郭氏声音哽咽。

    杜九言道:“明天衙门的人会给你送回来。”

    “杜先生,虎子他是意外吗”郭氏难以接受。

    杜九言道:“现在知道了死因,结果一定会很快。”

    郭氏应是。

    两人出来,径直出了城门,先沿着官道到河边,一路并没有特别的东西,他们又折道去隆庆寺。

    “能找到”桂王问道。

    杜九言并不确定,两人进了隆庆寺的,问了沙弥,才知道那日毛寅来的时候并未参拜,而是直接去了后院。

    后院中郁郁葱葱,是隆庆寺僧人自种的蚕豆,此刻已经开了花。

    “他去了亭子,”桂王指向对面的凉亭,杜九言面色微变,穿过凉亭就要拂开这些郁郁葱葱开着花的蚕豆,她忽然停下来回头看着桂王,道:“我知道了!”

    桂王问道:“知道什么”

    “蚕豆病!”杜九言将蚕豆病和他解释了一遍,“现在我们就去查,当天,是谁约毛寅在这里见面的!”

    他突然回家,却又来了隆庆寺,而那人约他却又没有出现,“此人,是故意的。”

    “还有,他是怎么知道,毛寅有这个病的连郭氏都不知道。”杜九言低声道。

    桂王随在她身后,两人去前殿打听,有小沙弥能记得毛寅当天来的情况,但却想不起还有谁来过,“大人,杜先生。小僧虽没有注意过,但庙中其他的师兄弟可能会见过,我帮您二位一个个询问,一旦有了线索和消息,立刻去告诉你们。”

    “多谢!”杜九言拱手道谢和桂王出了隆庆寺,往城中走了一半,老远就看到郭氏提着裙子急匆匆往这边来,“大人,杜先生。”

    杜九言停下来看着她,“夫人可是想起来什么,您慢慢说。”

    “有件事,我本来忘记了。但是您刚才说禁忌,我想起来一件事。上河镇的毛家村,自祖先迁徙来了以后,就立了个奇怪的规矩。”

    杜九言看着郭氏,“是不是毛氏一族不能种和吃蚕豆”

    “对,对!”郭氏道:“我还问过毛寅的爹,村里的人说先辈得罪了蚕豆娘娘,所以才会让这样。”

    “是和这个有关吗”

    杜九言点头,道:“应该没有错了。得蚕豆病的人不但不能吃蚕豆,就连花粉都不可以碰。毛家村的祖先一定是吃过这样的亏。”

    “毛家村的祠堂,可有这些记载”杜九言问道。

    “有村志,”郭氏道:“我陪您去。”

    杜九言看向桂王,桂王道:“这么离奇,一定要去看看。”

    三个人到上河镇毛家村,找到毛寅的二叔,将来由说明,毛寅的二叔道:“……我小时候就知道这个说法,所以长这么大没吃过蚕豆。我爹说,吃了蚕豆



314 各路反应(二)
    四日后的京城,任延辉将程公复的信递给吴大人,“……没想到,事情还没有结束,你看看。”

    吴大人双手接过,仔细看信。

    “文钧,你觉得此事应当如何办”任延辉问道。

    吴文钧眉头微蹙,看完整封信,抬眸看向任延辉,“大人,程公复的话虽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杜九言此人他却没有说错,乖张且又会钻研,上次来一趟京城,他就结交了鲁章之和钱侍郎,甚至连太后那边都有了交情。”

    “她和西南斗了一年多,最后西南功败垂成,不但走了刘公宰和好几位讼师,就连付怀瑾都进了大理寺。”

    “她却稳稳坐上了西南的会长。”吴文钧道:“若说她有野心,我相信。”

    任延辉道:“她再有野心也不过是个讼师,翻不了多大的浪花。但鲁章之却不同,他的手如果伸到讼行,那么我们就必须要想想,他想做什么。”

    朝中向来有约定,不管怎么争,都不会去争夺讼行。

    一来,讼行虽受朝廷任命和嘉封,但却是民间的权势,对大家在朝中的助益不大,动他们还不如控制三司。

    所以,鲁章之想做什么,他确实很好奇。

    “大人,不管怎么说,程公复投诚,总比用鲁章之的人要好。”

    “更何况,钱侍郎作保,如果杜九言因为犯了大错而被撤职,甚至连累西南被撤并,对于钱侍郎来说,也是个能拿得出手弹劾的事。”

    任延辉颔首,“把这消息想办法送到燕京去,申道儒说他不想去西南,那就试试他到底想不想。”

    “大人高明。如此也不用我们动手了。”吴文钧道:“下官这就让人去办!”

    话落,外面常随敲门,进来送了封信,任延辉看过来信的地方,立刻拆开看了过一遍丢给吴文钧,“……这小子,确实胆大包天,她真的解剖了尸体。”

    “简直目无法纪,不成体统!”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去毁坏,当年太祖定这个条例的时候,据说就受到了很大的阻力,虽然依旧定了,但真正用的却屈指可数。

    所以,太祖去了以后,这个条例就被废了。

    “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用了,还先斩后奏,她以为她是谁,她难道能和太祖比不成。”

    任延辉一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也不得安生而被人解剖的话,就浑身不自在。

    他相信,这世上没有人会愿意。

    “将这件事透给几位御史,写本参她!”任延辉道。

    吴文钧拱手应是。

    第二日,杜九言解剖尸体的事情,迅速传播出去。

    无数奏折送到内阁,内阁几位阁老看的头昏脑涨让人送到宫中。

    隔日早朝,立刻就有人提出这件事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直到死我们都不会有人想要一具被人毁的七零八落乱七八糟的身体,这是侮辱、违背人伦。”

    “圣上,杜九言此人必不能再留,就算不杀她,也决不能让她继续做讼师。否则,讼师一行一定会被她带成歪门邪道。”

    另一位御史拱手道:“人死后虽无知无觉,但尸体却依旧包含着,死者家人对他的爱和爱护。试想,如果自己的亲人去了,自己却不但不能将他厚葬,还要亲眼看着,他被人开膛剖肚。”

    “但凡是个有血性的人,都做不到,也无法忍受。”

    “所以,请圣上撤掉杜九言的职位和她的讼师牌照,责令她向天下人道歉,终生不得在涉足讼师领域。”

    “否则,此事必将弄的人心惶惶,民心不稳啊,圣上!”

    赵煜听的头疼,不由朝鲁章之看去。

    “各位大人所言都有道理。但各位大人气愤和不能接受的理由,是辱!但讼师以及仵作查验尸体的初衷恰恰相反,不但不是辱而是尊敬。”鲁章之出列,拱手道:“正是因为尊重,他们才会冒着天下之大不违,来查证死因,帮死者伸冤昭雪。”

    “所以,看问题要看多方面去看,不能只看表面。”

    鲁章之说完,赵煜松了口气。

    解剖的事他也不赞同,但正如鲁章之所言,杜九言也不是有意思辱没谁。

    “看来,鲁阁老是赞同这件事”任延辉问道。

    “如果我的死需要解剖才能查明死因,那么我会告诉我的子孙,让他们不要阻拦仵作解剖。我要真相大白,至于这一身躯骨,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并无意义。”

    “如鲁阁老您这般深明大义的人不多啊,非但不多,而是这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愿意。一旦默许和放开了这件事,将来必定会有层出不穷的麻烦。比如仵作可能会滥用职权,威逼死者交钱,否则开膛剖腹假意查证。而死者家属为了亲人,也只能忍气吞声交钱保尸体。”

    “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绝不是这一点,其深远的影响,很有可能是你我都难以想到的。”

    鲁章之回道:“路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至于影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因此而不去做,那不就是因噎废食,本末倒置。”

    两人争论不休,赵煜揉着去看安国公。

    “二位,二位!”老规矩,安国公出列,和以往无数次的情况相同,“不如这样,杜九言不是要通过解剖查明死因吗,现在也不知道她查到了没有。”

    “如果她没有查到,那么就讲她撤职,按照原来的计划,撤并了西南。如果查到了,我们再来商量这件事到底怎么办。”

    “杜九言毕竟是个例,就算允了她这次,别人也不敢效仿她。所以,这件事的影响或许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大也未可知呢。”

    “二位看,如何”安国公问道。

    “国公爷所言很对,下官认同。”任延辉道。

    鲁章之拱了拱手没有说话。

    “那就听老夫的,此事就看案子最后的结果。”安国公笑盈盈地劝着,又低声和有任延辉道:“杜九言是圣上钦点的会长,半年的试用起先可还没有到。”

    任




315 被人告了(三)
    杜九言并不知道外面的事。

    她坐在付怀瑾曾坐的椅子上,看着对面来告状的丁字组讼师邹凯玄,约莫三十左右,在西南五年,办案三起上堂一次,是以为人到中年却前途渺茫的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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