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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潇雨崇

    说了好多次,师兄还是这样,肯定转头又忘记了。唉……明聿顿时无力感丛生。自己执掌执律阁多年,无论是面对犯错的弟子还是违规的阁主,总能铁面无私严肃以待。唯独面对身为宗主的师兄,自己永远是落于下风,无计可施。

    想到此,明聿烦躁的扯了扯领口。

    明炽留下一小壶酒,将剩余的封坛装好,动作熟练而自然,“你一向怕热,不肯进我这暖阁,怎么这会来寻不自在了”明炽自顾自的忙活着,头也不抬的问道。

    “师兄这暖阁太热了,我怕热,自然不敢多来。”明聿在矮桌前坐好,见师兄给自己到了杯梅花酒,却不敢喝,喝了岂不是更热。

    “我没有内力,在这离心苑,自然怕冷,可比不上你。”明炽正忙着在给酒坛抹上封泥,毫不避讳自己武功平平之事。

    世人皆以为离宗宗主武艺高强,尤其只闻其声不见其踪的离心剑,更是成为人人心心念念想要挑战的对象。真实的离宗宗主明炽,却是如此一位在武艺上毫无建树之人。而正是这样一个人,默默的执掌离宗三十年,让四阁阁主恭敬有加,宗内弟子无不诚服。能力与手段,可见一斑。

    明炽抹好封泥,出了暖阁,将几坛梅花酿埋在腊梅树下,搓了搓冻僵的手,迅速回到屋内,关了门。从温着的酒壶中倒出一杯刚泡上梅花的清酒,喝了一口,心满意足的咂了咂嘴。

    “啧啧,今年的冬天着实冷啊,这梅花也开的格外好。”说完又伸手去够酒壶。

    明聿见状,连忙将酒壶护到自己面前,“师兄这是想喝醉了,将秦四公子之事丢给我吗”一针见血的戳穿了明炽的心思。

    “哈哈哈,师弟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若是喝多了也是这梅花太醉人,绝对不是故意想逃避宗内之事的。”就算被明聿说中,明炽也死活不认,厚脸皮这招,在几个师弟面前总是屡试不爽。

    “唉,师兄,别的事都好说,素玉之约本就是宗内只传一宗之主的秘事,让师弟我知道也就罢了,断再不敢代您做决定!”明聿黝黑的脸上浮现坚决之色。

    “好了,不为难你就是了。”明炽也没强求,目不转睛的盯着明聿面前的温酒,“酒还是先给我吧,这一壶喝不醉的。”

    明炽抢过酒,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缓缓说道:“秦君璃今天只是来试探试探我而已,断不会这么快拖离宗入世。”

    看了眼明聿握着的书册,又说道:“目前朝堂正值多事之秋,几位皇子年纪渐长,逐渐都懂得了争名夺利。想要逐鹿天下,秦四公子首先得拿下南秦的皇位,虽然皇帝身体欠佳,但再撑个几年还是没有问题的。论嫡,上有二皇子秦君逸,论长,明妃的大皇子秦君瀚也不是省油的灯。就算四皇子背后有白家,可白氏日渐衰败,想要夺嫡,亦是不易。”

    明聿皱着眉头,思考着师兄所说,呆在无念山太多年,虽然有执书阁,可是依然感觉对山外之事很是陌生,尤其帝王家的这些弯弯绕绕,自己真心是不想沾染。

    “看来,四公子是选了云字辈的弟子吧。”明炽说话间从明聿手中抽出卷着的书册,没有立即打开,在手中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我先猜猜,嗯,大概会是云祁、云景吧”

    见师兄猜的不离十,明聿毫不意外,“所以啊,师兄,秦四公子这事还是得您亲自来。”

    明炽打开了名册,逐行看过去,均和自己猜测的一字不差。却在看见最后一个名字时,瞬间敛起了笑意。

    见师兄变了脸色,明聿顺着明炽的目光看去,“云雪啊……本来秦四公子是想选三个云字辈弟子的,后来只选了云祁和云景,却在临走时加上了执书阁云雪。我正想来和师兄说说此事。”明聿甚有疑惑的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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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宗主师父
    “小夜啊……”明炽看着见了底的杯子,向对面的云夜眨眨眼。

    “师父,我在。”云夜手握着泛黄的古籍,认真的读着,头也没抬的回道。

    听见云夜的一声师父,明炽心中一暖。当年自己闲着无聊,偷溜去看新收的弟子练武。都是半大的毛头小子,被自己捉弄一番自是叽叽喳喳叫苦不迭,只有这个小子闷不吭声的实在有趣,便暗地教了一套剑法,硬是逼着他叫了自己两年师父。

    后来云夜得知自己是离宗宗主,无论如何都不再开口。如今,竟然又从他口中听见了“师父”这个两个字,怎叫人不心动。

    “小夜啊……”想到当年,明炽微微一叹,年少时总觉得苍茫天下风云在握,如今,再多的风云也比不上这一杯茶一壶酒的平淡。

    “师父,有事您就说吧……云夜听着……”云夜从书中抬起头,暼了一眼空着的酒杯和独自摇头叹气的明炽。“这酒是山上仅存的一壶了,您要还想喝就得自己下山了。”

    下山!听见要下山,明炽惊的胡子都快竖了起来,自己打死也不要下山了。

    “你执书阁不是每隔三日便有弟子上下山么,不能给老头子我带点吗”离心苑那么枯燥无聊,自己也就只能喝点小酒打发打发时间,这群兔崽子,从明聿到明朔,再到云夜云祁,甚至连云焕云景都不愿给自己带点酒,真是一点孝心都没有!

    “唉,宗主大人,您前年三月喝多了酒大闹了鸡舍,扒光了所有的鸡毛,让我们连吃了五日的鸡;去年五月又趁明聿阁主不注意醉了酒偷跑下山,偷窥了村妇洗澡被整个村子的人追杀;三个月前,您在离心苑说是喝酒解闷,却闹着要飞上雾岭,四个弟子拦你不住,差点摔下山崖。您说谁还敢给您带酒啊……”云夜叹了口气,放下书,从茶壶中倒了一杯茶,推向明炽,不顾明炽的吹胡子瞪眼,径自收起桌上的酒壶酒杯,转身收进小壁柜中。明聿阁主对宗主总是心软,容得他一闹再闹。

    “明聿那个混蛋,不是说了不准泄露吗!”被云夜提起糗事,明炽一跳而起,一掌拍在桌上,震的茶杯跳了跳,却奇怪的丝毫没有溢出一滴水。

    “不准扶桌子!”明炽收回手掌,指着面前安坐的云夜怒道。

    云夜无奈的收回压在桌上的手,“宗主请息怒。”说罢站起身,恭敬的垂手站在一旁。

    “哼!”明炽不理会云夜,端起茶一饮而尽,“你的执书阁有几分能耐我还不知吗要能躲过不让你知道还真是奇迹了。”

    云夜站在一旁微微笑着,也不说话,宗主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自己静静听着便好。

    “管管管!你和明聿管那么严,酒也不让喝,到底我是宗主还是你们是宗主!”明炽气的又朝桌子狠狠拍去,空了的白瓷茶杯从桌上弹起,咕噜转了几圈,猛的向桌下掉去。

    明炽没想到就拍了下桌,动静这么大,看着即将粉身碎骨的茶杯,顿时傻了眼。

    唉……云夜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宗主的脾气越发大了,连这无辜牵连人的本事也见长了。

    这白瓷杯可是大师梅寻海的孤品,碎了一个可就凑不齐了。垂立在身前的衣袖轻动,悄然背手在身后,不着痕迹的挥出一抹气劲,阻止了白瓷杯下落的势头。瓷杯在地板上咕噜噜滚了两圈,终是没有落得碎碎平安的下场。

    见得瓷杯平安落地,明炽一声冷哼,“哼,没见得你对我这么上心。”

    “宗主管理着诺大的无念山,自是弟子们心中最特别的存在。”这人年纪大了,就喜欢被哄着,自己这么说准没错。云夜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仿佛自己说的是再真不过的事实。

    “哼!”活了这么久,真真假假自己还是分的清,太过计较人生就没了乐趣了。不过云夜这孩子总这么云淡风轻,若不是这几年来,自己亲眼见他一手建立起这个消息灵通不啻于燕雀楼的执书阁,也会以为他只是个温润无害,如明朗一般沉浸于古籍藏书中的如玉君子吧。

    自己年纪愈发大了,有些宗内之事总不能一直让明聿前后忙活,是时候准备准备找个接班人,托付无念山了。

    云字辈中自己自然是属意云夜,虽然云夜出身执书阁,武艺上不及云祁云焕,甚至可能比不上云景。但离宗上下三百年,不仅仅是以武立宗,更多的在于一个“藏”字,一个“衍”字。

    藏百年风华,衍万代传承。

    而云夜,天资甚高,却不显山水,若离宗交到他手上,师父亦会感到欣慰吧……

    “云夜啊……”明炽摸着花白的胡子,看向云夜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云夜瞬间皱了皱眉,每次宗主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意味着有人要遭殃了,可真不希望那个人是自己。虽然自己有的是办法让他打消念头,可依宗主的性子,不折腾个十天半月,是不会清净的。

    “为师年纪大了,近五十而知天命了……”明炽停顿了下,斜着眼瞄了下云夜的反应,又说道,“一般人到这个时候都该含饴弄孙,享享清福了。想想为师虽然终生未娶,但也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亦是把你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你们定是不愿看到为师这么大年纪再操劳吧……”

    云夜眼皮跳了跳,都开



第五章 城外遇袭
    靖阳王府

    入冬以来,京城的天总是黑的比往常早了一些。作为南秦最为繁华的都城,屋外的凛冽,依旧挡不住王孙贵族,富家公子寻欢作乐的心。诗词歌赋,暖酒红妆,京城有权有势的人们,总有消磨时间的去处。哪怕是在这夜深时分,靡靡之音,娓娓之语,也是不绝于耳。

    相较于外城的灯红酒绿,热闹非凡,内城大多是达官贵人的居所,倒是安静许多。尤其是此时的靖阳王府邸,满室灯火通明,却静谧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就在一个时辰前,靖阳王府的管家沉言急匆匆的进了宫,请了太医院的章太医过府。

    章太医乃是太医院院首,能在院首的位子上呆这么多年,医术自是无话可说。由于年纪颇大,除了平时为皇上,太后请请平安脉,甚少出诊。整个靖阳王府能请动章太医前来看诊的,除了柔妃所生的四皇子,圣上亲封的靖阳王秦君璃,别无他人。

    总管沉言冷着脸来去匆匆,除了和章太医略有交谈外,便不再多说一句,下人们虽然不明所以,却碍着总管的严厉和府内诡异的气氛,不敢上前询问。而现在,濯青院大门紧闭,章太医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除了王爷身边的沉书中途出来要了热水,就再也没有一丝动静。别说打探出了何事,就连靖阳王是生是死,是病是伤都无从得知。大家虽小心翼翼的候着,却都偷偷竖着耳朵,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消息。王爷可是这王府的天,要是出了事,先不说前途,能保住小命便是万幸。

    濯青院内。

    沉书将火盆里的银丝碳拨了拨,让火烧的更旺些,映着红彤彤的炭火,一张秀气的脸热的通红。额头的汗珠顺着鬓角,似要滴下,却被沉书拿衣袖随意的抹了抹。看似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却被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此刻紧张的心情。

    不远的楠木床榻上,躺着的正是那个在无念山松月台锦衣似雪,眉目如墨,狂傲自信的秦四公子——当今圣上的第四子,靖阳王,秦君璃。

    不复清醒时冷峻自制,谋定天下的气势,此时的秦君璃只着中衣,闭着眼虚弱的靠在床边。微湿的发贴着毫无血色的脸,紧抿的薄唇显示出了床上之人此时的克制与忍耐。尽管如此,却依旧丝毫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真正让人脊背发凉的不是秦君璃的苍白与虚弱,而是入目之处浸湿中衣的鲜血,正汩汩的从腹部的伤口不断渗出,而一旁的章太医,正蹙着眉,小心翼翼的缝合狰狞的伤口。

    四皇子本来就伤在要害之处,幸亏当时处理的及时,才没有性命之忧,自己再三叮嘱要卧床静养方可痊愈不留病根。这下到好,才一天一夜的光景,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而出血愈多,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把自己折腾到这个地步的。

    章太医抬起头,缓缓微酸的头颈,顺便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此次出宫的匆忙,连医童都没来得及带,凡事都得自己这把老骨头亲自动手,可面对这些深浅莫测的皇子,哪里容得自己抱怨。就连今天入宫请自己过府的王府总管,都不容小觑。

    虽然只是个下人,又对自己恭敬谦卑,但能在双十的年纪成为靖阳王府总管,自然有过人之处。在宫中多年,见识过太多的勾心斗角和尔舆我诈,深知谨慎低调,不卑不亢方是长久之计。

    沉书见章太医停顿下来,连忙绞了热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掉秦君璃伤口附近的血迹。这已经是第四盆了,流了这么多血,要是再止不住,殿下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当时自己要是再坚持一点拦住他,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这么凶险的情况发生了可是依殿下的性子,想要做的事,又有谁阻止的了呢……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章太医在缝合好的伤口上敷上宫中特制的伤药,再用宽布条在秦君璃的腹部紧紧的绕了几圈,最后打了一个结,才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缓了缓,将工具一一的收入诊箱,就着屋内的温水净了净手。

    见太医不紧不慢的收拾着,沉书迫不及待的上前,正要开口,却见床榻上的秦君璃忽的睁开双眼,淡淡的瞥了自己一眼。想要说出口的话被生生的憋了回去,沉书只好后退一步,委屈的站立在床边。殿下一定又嫌弃自己沉不住气了,可主子都伤成这样了,自己如何淡定的了

    “劳烦章太医大半夜的辛苦一趟了……”秦君璃无法动弹,只微微的扯了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这位章太医在宫中浸淫多年,医术高明,做人又圆滑,保不准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以礼相待自是没错。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微臣该做的。”章太医自是不会桀骜,“只是王爷此次伤势过重,还望能静心在床卧养,切勿下床活动,若是伤口再裂开,怕是臣也无能为力了。”这些主子个个都不是听大夫话的人,可自己若是不劝,下次再来就难保能安然离开靖阳王府了。

    秦君璃此次伤势过重,又刚从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有些气力不足,只是些微点了点头,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沉书见状,知道主子需要休息,便请章太医移步,再开些易于伤口愈合的药。

    两人渐行渐远,直至离开了濯青院的大门,再也听不见声响,一人才从廊下的转角处走出,轻轻推开房门,步入。

    “这出戏可下的够本啊,你这没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床了吧。”来人在屋里溜达了一圈,眯了眯勾魂的眼,嫌弃的捂了捂鼻子,伸手推开窗。这么浓的血腥味,沾在身上可就不好了。

    床上的秦君璃



第六章 守将之死
    “沉书,你说!”做主子的不肯说自是不能强求,对付一个沉书,自己还是有办法的。

    “燕先生……”沉书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规矩的立于一旁,不敢抬头直视面前风尘仆仆的男子。除了主子,整个靖阳王府最不好对付的便是眼前的燕先生了。虽然身为靖阳王的幕僚,却又不像是主仆,比起那些皇城里的血脉至亲,两人更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燕回收回手,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的沉书,似在等着他解释。身为主子的贴身小厮,平时迷糊叨叨就算了,在关键的时候竟然不能护主子周全,要来何用,不如趁早解决了。

    见燕先生露出杀意,沉书叫苦不迭,主子要做的事情,可不是自己能干预的了的啊。当初主子怕别人起疑,要独自前去无念山,自己可是以生命相威胁才换得主子同意随行。

    “殿下……”沉书哀求般的望向床榻上的秦君璃,有些事,殿下不说,自己自然不能多嘴。

    “好了,不怪沉书。”隔了半晌,秦君璃不紧不慢的出声说道。虽然沉书平时是迷糊了点,但在重要的事情上还是知道分寸的,哪怕是面对燕回,也依旧是以自己为主,这样就足够了。

    见他终于出声,沉书松了口气,虽然逃脱不了刑罚,但至少命是保住了。

    “你自己去找沉言吧。”

    “谢燕先生!”沉书低着头,逃似的退了出去。虽然是去领罚,但再呆在里面面对燕先生的低气压,不死也去半条命了。呜呜,自己要赶紧去找沉言哭诉。

    见沉书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燕回终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幼,你就是极有主见之人。我也知道,我们所谋求之事,需要用无数的鲜血,甚至可能用我,用大家的生命去交换。但无论如何,那个付出流血,付出牺牲的人,都不应该也不能是你!如果失去了你,我们所做、所求,又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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