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变成了一棵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丁溪
玄晋描摹字体的手指停了下来,“不是为百姓鞠躬尽瘁,是为寡人!这天下是寡人的,寡人要这天下太平,你便给我太平。”
盛希文低着头,恭敬地道,“是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司徒家那个案子,你查得怎么样了”
盛希文跪倒在地,“臣罪该万死,有负陛下重托。”
“嗯”玄晋转过身,露出一张白净的威严脸庞,他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盛希文,大含深意地说道,“还有你盛希文破不了的案子莫非是破案时遇到了什么阻碍”
“陛下英明!”盛希文头埋在地上,“此案涉及到了修仙者。”
“修仙者就能杀我天南的显贵我天南国又不是没有修仙者,查!给我大胆地查下去!”玄晋那张白净的脸上凝着重重的霜意。
“是!”
“行了,没什么事就下去吧。”
盛希文站起身,“臣告退。”
“等一下,”玄晋想到了什么般又唤住了即将走出去的盛希文,“这案子……先不急,寡人突然想起,潜龙派的仙师不日将要到达。”
盛希文再次恭敬地答了一声“是”后,退出了宝蕴楼。
他听明白了陛下了意思,潜龙派是內界四大修仙门派之一,不宜在仙师造访时,给仙师留下天南与修仙者交恶的印象。
……
盛希文顺着原路走到金水桥上时,恰好碰到了一个老熟人。
“盛大人,这是出宫去”甘温书摇着扇子,从身后喊住了他。
“国师大人,你特意等在此处,可有事情”
甘温书笑着问道,“我能有何事能麻烦到盛大人呢那件案子,盛大人是想破,还是不想破”
盛希文心里暗自好笑,国师这样的问法倒是有趣,“国师大人何处此言,若是能破的案子,我安能不破”
甘温书看着一直跟自己打马虎眼的盛希文,有些不开心地道,“既然你我都觉得万花楼那女子有古怪,你为何不直接将其抓入大牢审问”
“天南以法理治国,那女子只是我们觉得古怪而已,并无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当然无法将其下狱。况且……”
盛希文顿了顿,看了看甘温书的脸色,才缓缓开口道,“况且方才陛下也让我将这个案子放一放了。”
听到此话,甘温书脸色微变,“如此说来,盛大人是不想承我的人情了”
“国师大人的人情,我当然想要了,不过,盛某人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国师,国师大人认为什么才叫把案子破了”
“是找到凶手,然后昭告天下还是查出了凶手是谁,便算破案若是后者,那么前日,国师大人便已将人情欠下了。”
说完这句话后,盛希文朝甘温书拱了拱手道,“国师大人,缉捕司公务繁忙,我还需前往办公。恕我先行
第103章:琴诗会
“以他们的难耐,只要有心,定能知晓那日万花楼内发生的事情,也知道我在怀疑谁,至于他们信不信我怀疑的人是凶手,那是他们的事情,我反正给了交代,接下来,便是他们与怜雪之间的事情,与我缉捕司再也瓜葛。”
“盛老弟,你……”甘温书看着盛希文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
“你年纪轻轻的,我怎么感觉你跟老狐狸一样滑不溜秋……”甘温书笑道,“这案子你明面上没破,但司徒蔻、刘轩、赵卫国、刘御史等人还得记挂你的好,你这缉捕司的买卖做得划算啊。”
“不过,若那怜雪并非真正的幕后之人,你这招祸水东引的方式,岂不是害了一个青楼姑娘”
“她就算不是幕后之人,躲在太安城的一座青楼中也没安什么好心,司徒蔻他们要对付一个青楼女子,有无数种方式,反而我缉捕司有些束手束脚。”
甘温书点了点头,两人时不时碰杯对饮,聊完了案件之后,甘温书与盛希文又谈起了国事民生、谈起了天南各处的风土人情、谈起天南诸代的诗词歌赋,两人畅快地喝酒吃肉。
月挂中天,微风清荡湖面,漾起重重叠叠的无数月影。而湖心的小亭里,相见恨晚的两人一杯一杯复一杯,在朦朦胧胧的夜色之中,皆有了些醉意。
甘温书脸色通红地扶着石桌,一只手指着盛希文,大着舌头争辩道,“盛老弟方才所说的修仙无用论,我实在不敢苟同,人生在世,总要有些追求,盛老弟追求权势,我追求仙道,我们追求的都是力量,大家殊途同归,盛老弟何……何必厚此薄彼”
盛希文头上的发髻有些散乱,他将甘温书正要斟酒的酒壶夺了过来,就着壶嘴长饮了一口后醉醺醺道,“追求权势者,纵然世俗,也有那弑亲杀友的薄凉之人,但若无普天万民,他们得到的权势又给谁看追求权势到极致者,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势,总免不了走上治理百姓的帝王之路。”
“而修仙者,修的是无情大道,眼里的只有长生,世间百态,人情冷暖又与修士何关一入仙道,凡人在其尔等眼里不过土鸡走狗,极致的仙道,便等同于极致的毁灭。”
“歪理!你说的都是歪理……”甘温书又将酒壶夺了回来,也学着盛希文的样子痛饮了一口道,“谁说修仙者无情,谁说修仙者没有朋友我甘温书现在就有了一个朋友。”
听到此话,盛希文虽然人已醉,但脸上的笑意却掩盖不住,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坐在对面的甘温书,“甘……甘大哥,打个比方……若是屠戮天南一国百姓,就能让你得道成仙,扪心自问,你屠还是不屠”
你屠还是不屠盛希文的这个问题如同洪钟,震得甘温书酒醒了大半,他愣愣他看着满桌狼藉的杯盘,看着眼前醉得摇头晃脑的盛希文,道心因为盛希文这看似无意的一问,竟隐隐有些不稳。
甘温书不再说话,他沉默地思考了半晌,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此问诛心,说出答案更是诛心。
“盛老弟,你喝醉了。”
甘温书站起身,对着盛希文道,“屠一城便能成仙仅是个笑话而已。”
盛希文抓起筷子想夹一个花生米,却无论如何都夹不起来。
“今日一饮,甘某人甚是畅快,但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宫了,盛老弟,需不需我帮你喊来侍卫”
盛希文摇了摇头,大着舌头唤道,“来,别走,再喝……再喝……”
盛希文嘟囔了几声,头一低,便趴在了石桌上,打起酣来。
甘温书看到盛希文的窘态,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轻声道,“盛老弟,你好自为之。”
他转身看向亭外之月,一纵身,脚尖在湖面轻点,人便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过了不知多久,趴在石桌上的盛希文动了动,抬起了脑袋,他黑眼圈上的一双眼睛熠熠发光,看起来哪有半分醉意
……
付月和纪菁菁在万花楼里的日子过得也还算轻松,遇到一个不怎么需要人服侍的主子,是每个侍女的福气。
每日卯时,付月和纪菁菁都会早早地起来,跑到后楼一片幽静阔叶林中修炼。
在没有被魔宗抓来之前,纪菁菁便刚突破到入微后期,这一路上辛苦颠簸,让境界不稳的纪菁菁又跌回了入微中期境界,看似娇小实则不服输的纪菁菁这几日拼了命地吐纳修炼。
而付月则依然雷打不动地练那十来式慢得跟乌龟一样的太极招式,付月虽然有入微前期的境界,但实际上,根本无法通过吐纳来增进修为,只能通过提升太极功法的境界,间接提高真元修为。
一个时辰后,两人才回到素心苑,从苑外的水井之中打水洗漱。
万花楼内的厨娘每日会在辰时二刻准时送来早餐,两人需要将早餐送到二楼怜雪的房间内。
万花楼今日的早点是莲叶羹和梅花香饼,若是不喜甜食,还可自差侍女前往厨房要一碗油泼面。
怜雪似乎对食物并不怎么挑剔,她细细地饮完了莲叶羹,又将香饼掰碎了,一块块放入小口之中咽下,竟然吃出了几分独特的美感。看着怜雪吃东西
第104章:明月与诗
世人都知,万花楼内共有四位大家,诗大家芷文姑娘,舞大家云袖姑娘,歌大家采风姑娘和琴大家怜雪姑娘。这四人乃万花楼真正的台柱子,在太安城内拥蹙无数。
万花楼根据时间,为这四位大家安排了出楼计划,有些夜晚,某一个大家单独出现为客人表演助兴,有些夜晚则是多名大家同台出演。
而每月的十五的月圆之夜,正是怜雪和芷文一起组织的琴诗会,在天南这个文风昌盛的国度,由万花楼组织的诗会却是每月难得的盛事,每一月,都会从楼中流传出不少好诗,茶余饭后被人津津乐道。
夕阳刚刚落山,万花楼外便开始热闹起来,摇着扇子的青衫士子络绎不绝,即便是城中的纨绔,在此日也都会细心打扮一番,将身上看着财大气粗的金腰带,玉扳指收起来,换成一身朴素点的布衣,以求融入到尊诗文,远铜臭的琴诗会中。
天色暗下来时,付月、纪菁菁和怜雪便已在万花楼的的一间偏房内候着。
“不是让你们两人今晚好生梳洗一番么”怜雪看着付月两人皱着眉道,“你们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正因为小姐吩咐过,所以我们打算换一个发式,将双丫髻改为好看些的垂桂髻,只是不曾想……”
付月嗫嚅着道。
垂桂髻也是丫鬟的常用的发髻之一,与双丫髻头顶的两个“小笼包”不同,垂桂髻的头顶左右两端,各垂下一缕头发束成两个桂环,与双丫髻相比,垂桂髻发式更加舒展清秀,也更加好看。
可惜的付月和纪菁菁两人捣鼓了一下午,都不曾掌握要领,此时两人脑袋两侧的“桂环”一大一小,本应用丝线绑住的头顶发包,也绑得歪歪斜斜,整个发式有些可笑,看起来比刚睡醒时还要杂乱几分。
怜雪看着这两名活宝,淡淡地吩咐道,“解了!”
“是!”
付月和纪菁菁一脸羞愧地将自己的垂桂髻解开,两人披头散发地站在怜雪面前。
“小红,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头上是一个异常简单的马尾巴般的发式,你们俩便先按那个梳着吧。”
付月和纪菁菁,分别顶替了廖红和柳翠的名字,因此怜雪直接喊付月为小红。
“是!”
&n/>
众人哈哈大笑,朱开算是万花楼中的常客了,乃天南中书令之子,虽然老爹的官位显赫,但朱开却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明明胸无点墨,却偏偏爱附庸风雅,每月诗会必不缺席,乃芷文的头号拥蹙。
一旁取笑他的人也有来头,乃礼部尚书之子李石义,李石义与朱开两人臭味相投,常常一起出入万花楼,平日里虽然
第105章:鉴诗(一)
天南国有以文取仕的传统,很多寒门学生为了让自己诗名远扬,各种各样的诗会无疑是一个好去处。
而万花楼的诗会在年轻人之间影响力最广,门槛最低,不用到处找关系,托门路,只要有钱,就能参加,只要有才就能出名。
因此不少渴望一诗成名的寒门,都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地交了诗会的入门费,饿得一脸菜色,就为了等这一炷香的时间。
随着楼中那一炷香燃起,楼中所有的人第一个动作都是衣袖一挥,潇洒地拿起毛笔,在砚台中蘸饱了墨水,心里似乎有无穷佳句,只需落笔一首诗就能挥毫立就。从楼上看下去,楼下众人的动作整齐划一,每个人都在笔尖堪堪碰到纸面时又愁眉苦脸地停了下来。
付月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此情此景,与前世那些学生做数学题时,不管会不会,先笔走龙蛇地在题目下方写上一个“解”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管题目能不能做出,这个“解”字的气势必须要足!不管写不写得出诗,这蘸墨的范儿必须要有。
在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楼内,付月这一声笑显得有些突兀,上百双眼睛齐刷刷地朝付月看过来,众人从方才那声笑声之中感受到了轻视,又见原来笑声是一名十来岁的小侍女发出的,皆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这才回过头继续苦思冥想诗句。
从付月的角度看去,楼下的众人的神色简直千奇百怪,有人时而望望天上的月亮,时而看看阁楼上的芷文,有人在纸上写下了一句什么,又很不满意地叉掉,有人耐心地开始磨墨,又将墨水如茶水般喝进肚子里,看得付月一阵咋舌……
随着那香烧得越来越短,楼下众人的神色也越来越焦躁,越是抓耳挠腮,便越是想不出什么好句,急的几人差点将宣纸都扯破。而也有少数几人已经完成了诗句,或是老神在在地闭眼休息,或是在心里默默吟哦自己的诗句,脸上露出满意至极的神色……
一炷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那炉中之香很快就燃尽了。
“时间到!”芷文在楼上宣布了一声,“诸位公子请停笔。”
阁楼上的大家都发话了,那些没有写出诗句之人纵然心里有无数不甘,却也不愿在美人面前丢脸,都强装镇定地搁下笔,看起来也不失潇洒风度。
四名侍女走向场间,开始一桌一桌地收写诗的宣纸,那些没有写出诗句的人当然不会将自己的纸张交到芷文面前丢人现眼,也有一人些明明已经写出了诗句,却仍然不肯将自己的作品奉出,他们自知自己的作品即便交上去,也不过是贻笑大方,还不如留在手头,以保留几分尊严。
四名侍女在楼下走了一圈,总共收上来二十来首诗作,皆集中在芷文的手中。
芷文双手捧着这些诗稿,柔声道,“这薄薄二十张纸,却有二十几轮明月之重,感谢诸位公子不吝诗才。”
“作诗之道,有人生而急智,锦绣文章信手拈来,如大江滔滔,一泻千里;有人擅苦吟,字句推敲,诗情练达,韵味悠长。我万花楼的琴诗会以一炷香时间为限,其实对一些擅苦吟的公子很不公平,实是良宵甚短,无法照顾到所有人的行文性情,芷文倒需要先向公子们赔个不是。”
听到芷文说的这一番话,付月心里暗赞了一句,这女人一张嘴真是厉害,既将那些写出诗歌的公子夸了一顿,又以退为进,以赔礼道歉的形式安慰了那些没有写出诗来的公子。
果然,楼下原本有些沮丧的人听到芷文如此说,纷纷开口。
“芷文姑娘,莫要为我等说好话了,我们才情不足,写不出诗就是写不出,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刘三编,你才情不行就才情不行,别扯上我,知我者芷文姑娘也,我正是姑娘所说的苦吟之人,这一炷香的时间对我而言实在太短,若是芷文姑娘愿意看明月诗,容我回去斟酌推敲一番,一个月后再将诗作奉上可好”
“韩平,你要不要脸了,芷文姑娘才没有空看你那破诗呢,写首诗要一个月,你当是生孩子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