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变成了一棵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丁溪
“云袖姑娘,”楼下众人看到素衣女子后皆有眼前一亮之感,万花楼的舞大家云袖自小学舞,腰肢纤细,一行一动有着其他女子没有的独特韵味。
“云袖姑娘来的真不是时候,本来好好的诗会,现在被一个小丫头给搅和得乌烟瘴气,”朱开摇了摇头道。
“哦有这等事既然如此,为何不将那丫头赶出去”
众人看了看付月,又看了看怜雪,心想这云袖姑娘分明是在明知顾问啊。
“那丫头是怜雪姐姐的侍女”云袖故作惊讶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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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侍女的诗
付月伸出手,毫无烟火气地在纪菁菁的下巴处轻轻一托,又是一声咔哒声,纪菁菁脱臼的下巴又给安了回去。
和纪菁菁吃住都在一起,付月知道纪菁菁有下巴习惯性脱臼的毛病,遇到太过惊讶的事情时,下巴便会“掉”,在地球上,这种病还有另外一个说法叫“颞下颌关节紊乱综合征”。
“此话当真一个连韵学都不懂的侍女,还能作诗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大的笑话,”张由蹇不管不顾地哈哈大笑起来。
“不会是和刘三编一样,需要想个十天半月才能写出来吧。”
“作诗乃情之所至,情到则诗成,需要思考的都是庸才,”付月淡淡地说道。
“好!那我们便先洗耳恭听你的姐妹做诗,”朱开一拍手,生怕付月反悔般迫不及待地说道。
下巴安好的纪菁菁一脸震惊地看着付月,“我……我……我不会……”
“你会!”付月道。
“我……我不会……”
“你真的会!”
“我……”
“你好好想想,你会!”付月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纪菁菁肯定地说道,“明月诗……跟明月有关的诗而已……你会的!”
纪菁菁看着付月乌黑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了一个月前,自己和付月被关在拥挤的船舱里的场景。
船行了不知几日,摇摇晃晃,被关在船舱里的众人没有任何时间概念。
付月和纪菁菁靠着一根柱子,那根柱子支撑着头顶的甲班,一天夜里,船摇晃得非常剧烈,似是遇到风浪。
甲板上,也传来了各种焦急的脚步声,靠着柱子的两人,能更清晰地听到甲板上的动静。有人爬上爬下地降桅杆,有人着急地呼唤,有人大声地呵斥,各种声音混杂着风声在一起,听得不甚分明。
过了不知多久,船平稳了下来,甲板上的动静也小了一些,或许是这次风浪的缘故,头顶的甲板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撞击了一下,多出了一个缺口,一道月光正从那道缺口之中照射而下。
光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付月和纪菁菁的脚前,关在乌漆嘛黑的舱底不知几天,付月和纪菁菁两人的身体都虚弱不堪,为了节省体力,平时除了闭目养神,连话都说不了几句。
但这一束突如起来的月光,却令两人的精神都有些振奋。
“付月,你在说什么”纪菁菁听到付月在嘀嘀咕咕地念着什么,小声地问道。
“什么我没听清楚,”纪菁菁道。
“诗,我在念一首诗。”
纪菁菁坐得离付月更近了一些,她听清楚了这首诗,一首很简单,很短小,很朴素的诗,纪菁菁不懂诗,却没来由地觉得这首简单的诗在那个夜晚如此动人……
……
万花楼里,纪菁菁感觉自己不止是自己的掌心,就连后背也开始变得黏糊糊的,那都是因为紧张而流出的虚汗。
她从付月的眼神中明白了付月的意思,关于明月的诗,她确实会一首,她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因紧张而变得异常干燥的嗓子,然后将那首诗念了出来。
“窗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念完诗的一瞬间,纪菁菁下意识地看了看付月,她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有没有错,不知道有没有念错字词。付月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让心提到嗓子眼的纪菁菁终于松了口气。
“就这……就这首破诗”朱开率先笑了起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般句子就连五岁小儿也能写出来,这又有何稀奇”
“我当能有什么惊世骇俗之作,原来却也不过是烂诗一首,”李石义也接腔道。
但却再没有其他人附和,芷文也好,宋向阳也好,或是声称自己乃苦吟派的刘三编也好,都细细地品味着这首诗,粗听确实平平无奇,再默诵了几遍,却感觉这短短二十字,将思乡之情写出了返璞归真之感。
芷文一脸诧异地看着付月身旁的纪菁菁,没想到怜雪的侍女还真的作诗,虽然诗并不惊艳,却朗朗上口,越是简单,便越是耐品。
“就这么简单的一首诗我看还不如我写的娇娘诗,”见没几人附和自己,朱开仍然自顾自地说道,“这样的诗,不经思考,随口吟出又有何难。”
“诗简单是简单,可我这个姐妹没有学过韵律,便能写到此地步,比你强了不知几倍,”付月不客气地回应道。
“哪里强了哪里强了”朱开愤愤不平地说道,“在座的诸位有谁觉得那位侍女的诗写得比我强有谁你看,没人说话,没人认为这首诗比我的好。”
“闹了半天,也就这种水平而已,这种水平的诗还是你那姐妹作的,你呢你作的诗或许还不如这首,”朱开自觉戳到了付月的痛处,得意洋洋地说道,“今夜你要是作不出一首好诗,我定要向花姐讨一个说话,一个臭丫头,也敢满嘴胡话”
付月当没听到朱开在说什么,她抬头看了看万花楼外的明月,深吸了一口气,用不急不缓的语调缓缓地念道。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呵,你的这首也不过如此,”朱开瘪了瘪嘴冷笑一声。
众人也来了精神,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
“明月明月何处看,虽然有些感慨,却太过消极悲观,这样的诗难登大雅之堂。”
“对,首联和颔联也平淡无奇,云散月出而已,这般景色也值得用笔墨描写”
……
付月听着底下议论纷纷的声音,没有过多停顿,继续念了下去。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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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侍女的诗名
楼中众人见付月那张嘴的姿势,便知还有佳作,皆直勾勾地盯着她。
付月也不吊人胃口,一首号称“孤篇盖全唐”的《春江花月夜》便如同天籁般从她小巧的嘴中吟诵而出。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
听到此处,众人只觉诗句浅浅说来,节节相生,不着粉泽,自有腴姿,一副春江明月的幽静光景在面前缓缓地铺陈开来。
及至“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这一句时,一股苍茫的人生之意弥漫在整座万花楼内,江月由在,而人生苦短。这一辈子能见几回长江流水那些认真听着诗句之人,眼角不知不觉地微微湿润起来。
付月继续念道。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由江月到人生,由人生到恋人的别离,又由别离至游子之思,众人心境也随着付月诗中的情感而起起伏伏,芷文趴在书案上,一边品味诗句,一边奋笔疾书地记下这些句子。
她这辈子都没有似今日这般兴奋过,这张写满着诗句的纸稿,闻着比东胜国出产的冷凝香还要香。能听到这样的诗句,芷文的心里竟然生出了这个夜晚“虽死无憾”的荒谬之感。
“……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这最后一句落下时,整个万花楼中的人都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静谧之中。
韩平听得摇头晃脑,头上的发簪都晃掉在一旁的地上,但披散着头发的他却依然在晃着脑袋,仿佛依然在回味诗中意境。
刘三编掐着指头数这首诗中出现的绝妙之字,冷汗涔涔地想着,若是自己写这样一首诗,怕是要苦吟十年才能得出一首。
宋向阳依然盯着楼上的付月看,目光中竟然有了一丝难言的虔诚之意……
张由蹇的手早就不再颤抖,但他的目光却盯向虚空之处,不知看向到什么,喃喃自语道,“微情渺思,耳不能瞬……”
芷文捧着写下来的长长诗稿,珍而重之地将纸稿怀抱在丰腴的胸口……若是平日,必将引来一阵嫉妒,但是此时,却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就连朱开和李石义都尚且都些晃神,听完付月所作最后一首诗后,他们的脑子里只剩下一条春江,一轮圆月和无数复杂的情思。
……
“这……这首诗是人能写出来的么”不知过了多久,楼中终于有人悠然感喟道。
没有人回答他,众人都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侧廊,但那侧廊处早已空无一人,怜雪和她那两名不知名的侍女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
“五首绝作,须臾之间信口吟出,若非亲耳所听,何人敢信”
“太可怕了……尤其最后一首‘春江潮水’,换转交错,如剥焦心,我这辈子还未听过如此大成的诗作……”
“那侍女简直太妖孽了,这世间竟然有作诗如说话般简单之人!”
“怕是圣人转世,也就是如此吧……”
众人惊魂未定地讨论了起来,再回想起那侍女曾说楼中众人所写的乃是“酸掉牙的小诗”,一群人倒觉得那侍女的话说得轻了些,跟这几首诗比起来,楼中众人所写的诗连屁都不是。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阵,才觉背后的冷汗稍减。
“‘春江潮水’我记下了,你们谁有‘海上生明月’”有人突然问道。
“我有我有,但我缺一首‘青天有月’,何人记下了,可否给我抄录一番”
“这五首和那首‘床前明月’我倒是都记下了,就是不知是否字词有误,谁能与我勘对一番”
……
毕竟是一个文风昌盛的国度,回过神来的众人纷纷想将今夜所听的这几首诗都抄录下来,带回家再细细品味……
又不知过了多久,夜深更深,万花楼内的喧嚣声也渐渐地停了下来。那些来参加此次琴诗会的文人学子们一个个都怀踹着数张诗稿走出了万花楼。
与来时的意气风发相比,此时的众人一个个脸上既是羞愧,又是惊喜,情绪复杂难明。苦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不如一名十来岁的侍女,不得不说是个莫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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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云袖的目的
袖招楼在万花楼后楼之中比较显眼,因为整栋楼都用朱红色的漆刷了一遍,显得艳丽而醒目。
芷文带着两名侍女,冷着脸走近了袖招楼内,楼内的侍女见来人是诗大家芷文,慌忙上前迎接。
“芷文姑娘,我们家小姐还没起来,您先坐着歇息一番。”
“不必了!”
芷文绕过楼内的侍女,径直地走上楼去。
“我们家小姐最不喜睡觉被人吵醒,芷文姑娘,您还是等一等吧。”
芷文懒得理会那名侍女的话,直接来到了袖招楼二楼,二楼的主卧之中,云袖似乎被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芷文姐姐”云袖慢慢地坐起身,因为被人打扰睡眠的恼怒情绪从脸上一闪而过,她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裙笑着站起来道,“这么大清早地,姐姐怎么到我楼内来了。”
芷文面无表情地来到云袖的床前,身后的一名侍女立刻跪了下来,这名侍女正是昨夜诗会时,在会上作“爱她明月好”之句的那名文弱侍女。
芷文指着跪在地上的文弱侍女道,“我亲手调教的侍女有几斤几两,我又怎会不知昨夜情势所逼,是以没有坚持拆穿而已,就凭她,再听我讲十年诗也写不出那等句子。”
云袖笑嘻嘻地上前扶着芷文,“来,姐姐消消气儿,先坐一坐。”
“云袖!”芷文甩开了她的手冷冷的唤道,“昨夜她写的诗是你安排好的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袖被芷文甩开了手也不生气,自己挨着屁股坐在床边笑着道,“姐姐,我这可是为你好啊,咱们万花楼四位大家,我就觉得姐姐你比我和其他两人都高出一筹,妹妹我想为姐姐正名,有错么”
“正什么名怪不得你多日前便找我打听昨夜诗会的题目,那两首诗,你都是找谁帮忙写的”
云袖手指搅着自己的裙角,“也没找谁,就……就是林……林远津……”
“今科状元林远津”芷文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云袖,你真是好手段啊,连状元郎都甘心为你驱使,你许了他什么好处”
“也……也没什么好处……”说到此处,云袖竟然红着脸扭捏了起来。
芷文惊讶地看着她,失声道,“你……你将自己给他了”
云袖点了点头。
“妹妹……你……你怎么能如此轻率……你可知……你失了清白身子,以后还如何出楼”芷文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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