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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散尽似曾归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懿儿

    可是谁不知道如今是蔺太后临朝称制,真正的掌权人并非那龙椅上坐的小娃娃,这“内相”和“提督”全成了她身边的小白脸——这分明就是蔺太后和裘安仁指哪,群臣们就打哪!

    谭怀玠再清风拂面的一张脸如今也布满阴霾了:“那你们怎么办”

    余靖宁摇头:“我能怎么办,我平朔王世子说难听些就是拿来给他们拿捏的,我在锦衣卫中领的也不过是个出仪仗的闲差,给个好听的名头罢了,锦衣卫和东厂的事儿,我根本就插手不了。我们那指挥使也指望不上,他不过是个寒门出来的武举人,身后更无助力,空有一腔怨气没处发。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等年关时我与我父王上请安折子时夹带两句,看我能不能早些临朝听政。不能由得他们这么胡闹下去了。”

    这事儿不光余靖宁谭怀玠,连余知葳都知道难办——印如今在谁手上啊谁乐意给你批。

    如今一桌子好菜摆在那儿,在这数九寒冬里正冒着热气,竟是无人落箸去吃。

    食之无味罢了。

    谭怀玠捏着手里的杯子,低着头思量:“我回去再劝劝父亲,看看还有没有甚么能转圜的余地。只是……”

    只是他今年春天中了二甲第九名




第九回:教导
    离年节也不算太远了,那日余靖宁见完谭怀玠,他请的女先生就到了,还并着个教养嬷嬷。

    余知葳平白无故有些发抖——这余靖宁是打算在这小一月内,把她速成成个大家闺秀

    她颇有些水平地暗示道:“大哥哥,古人云:‘揠苗助长……’”

    余靖宁说“住口”。

    顶着“住口”两字的余知葳很郁闷地睡下了,结果又是睡不着,早上被尤平家的拎起来上课的时候又是两眼发直。

    尤平家的十分担忧地说道:“世子爷这也太严苛了,姑娘本就身子不好,读书又辛苦,哪有这样折腾小孩儿的呀谁家的姑娘不都是金尊玉贵地娇养着,又不是男儿郎要上场考科举,作甚么这么辛苦”

    余知葳心道姐姐您可说得太对了,旋即十分“娇弱”地倚在尤平家的的肩膀上:“辛苦些就辛苦些,我们平朔王余家不比旁人,大哥哥他这是为我好。”她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长睫毛扑闪扑闪,咬着嘴唇看向尤平家的。

    尤平家的哪里见过这样的撒娇手段,当即倒戈,磨刀霍霍地替余知葳当马前卒讨说法去了。

    余靖宁刮了刮手里的茶盖,轻飘飘瞥了余知葳一眼:“哦你身子弱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这眼神……呃……看着十分的危险……

    余知葳唯恐那大夫给她吃些甚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赶紧把后面要说的话咽下去了。

    于是该读书该学礼仪还是得学。

    余知葳很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这该死的作息习惯该要怎么调啊!

    课上了小半个月,女先生和教养嬷嬷都十分隐晦地给余靖宁反应了一下情况。

    女先生刚开始好话说了许多,表示姑娘读书实在是不错,写出来的文章哪怕是下场考乡试也能得个秀才了,只是……

    余靖宁冷汗都冒出来了,他惯常听人说话,这话的重点通常就在这个“只是”后头。

    女先生果然就说了:“只是有一事我不明白,姑娘读书这样有天赋,显然是早前就开了蒙的,可为何不会背《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

    余靖宁长舒了一口气,这不是甚么大问题,不会背那就新学了再背就是了

    那女先生又道了:“她平日里行动做派,也全然没个姑娘的样子,是不是和教养嬷嬷有甚么不对付啊”

    余靖宁:“……”

    刚送走了女先生,那教养嬷嬷好似得知那女先生要砸她饭碗似的,也来找余靖宁“说道说道”了。

    那教养嬷嬷道:“姑娘是个聪明人,只是……”

    余靖宁一个头两个大,又来“只是”了:“嬷嬷快请说。”

    教养嬷嬷叹了口气:“只是奴婢才疏学浅,实在是教导不了姑娘,还请世子爷另请高明罢。”

    ……

    余知葳被她的教养嬷嬷“开除”了。

    余靖宁好说歹说,要那教养嬷嬷留下来,谁知那教养嬷嬷也是个性子硬的,执意要走。

    余靖宁强忍下了想把余知葳扔出墙的冲动,耐着性子和那教养嬷嬷道:“小妹顽劣,实在是让嬷嬷费心了,是以,还是让小妹给嬷嬷道了歉再走,成吗”

    那教养嬷嬷勉强答应了。

    余靖宁就领着教养嬷嬷怒气冲冲往余知葳院里去了。

    方进院子,余靖宁就听见一阵琵琶声。

    世家子弟大都六艺俱全,余靖宁自然是听得出这是个甚么曲子。

    是说昭君出塞的《塞上曲》,哀婉凄切,催人泪下。

    教养嬷嬷侧耳听了听,问余靖宁道:“姑娘会弹琵琶”

    余靖宁想了想云翠,便答道:“应是会的。”

    那教养嬷嬷叹气道:“琵琶弹得这样好,照理说规矩也不该做得这般差,世子爷说是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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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剑法
    余靖宁看余知葳表情,自然是猜出了她在想些甚么,便道了句:“短兵器对长兵器吃亏,既然你要用剑了,那我便用刀罢。”

    那刀自然是锦衣卫所配銮带绣春刀。

    余知葳忽觉得这余靖宁有些看不起她——谁人不知这绣春刀是锦衣卫仪鸾司带来出仪仗好看的。

    她撇了撇嘴,哼哼道:“这倒不必,你要是实在觉得用马槊占我便宜,不如将那槊锋拆下来,且当个短剑用用。”

    余靖宁倒也没反对,“嗯”了一声便当是应了。

    余靖宁对身边小厮吩咐了几句,便领着余知葳往外头走,在院子里站定了。

    如水的月光洒在余知葳身上,银灰将整个人都洗刷成了别样的颜色。

    余靖宁皱了一下鼻子。

    很快府中小厮就捧来了两样东西,一样是长剑,一样正是余靖宁马槊的槊锋。

    余知葳将那长剑拿在手上掂了掂,“当啷”一声出了鞘,迎着月光看那银光流转的剑芒,赞一句:“好剑。”这话才说完,连起手式都未挽,刹那间就出了剑,脸上还带着俏皮的笑意:“领教兄长武艺。”

    余靖宁虽说是没料到余知葳这么快就出手了,奈何他反应更快,轻飘飘就让开了她这一招,反倒让余知葳有种用错力的难受感。

    余知葳方才是一剑朝着他刺了过去,余靖宁侧身避过之后,她并不停歇,也不回头,手腕翻转,将剑锋从自己腋下穿出,朝着余靖宁而去。

    恰巧以进为退地挡开了余靖宁一势。

    余靖宁手上的槊锋比余知葳所拿的长剑要短,自是要近身攻击,是以再度向余知葳靠拢。

    谁知余知葳足下轻轻一点,刹那间就退开了近一丈远。

    这回余靖宁明白她所说的“上回我是没好好跟您打”是何意了——上回在狭小的房间之中,如何打斗都是在方寸之地,余知葳躲也躲不开,只好正面对上他。

    但如今是在院中,她功夫又胜在轻灵,自然是让余靖宁近不了她的身。

    余知葳满院子乱窜,余靖宁就在她身后满院子乱追,没多一会儿就绕着院子没规律地你追我赶了七八圈。

    大冬天的,余靖宁跑得额上冒汗,心中却忽然有了计较——他这是着了她的道了。

    槊锋短于长剑,他就必要近她的身,而她恰好又善于“逃跑”,正好就这么一圈一圈地遛他的体力。

    余靖宁想着,脚下步子就慢了下来,余知葳一见他停下来,也十分好奇,跟着就慢了下来,想找准时机给余靖宁再填些堵。余靖宁偏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原也不是跑了这么些时候半分反应也无的。

    余靖宁撇嘴笑了笑,难道还就非要近她的身了

    他佯作要朝前追去,谁知身子朝前倾了,足下却不动,手中槊锋就冲着余知葳飞了出去。

    有长必有短,她这样功夫以轻灵取胜的人,必然下盘不稳。

    果不其然,余知葳将那长剑横过来抵挡,挡是挡住了,可也被掷出槊锋时所携带的力量带了个仰面朝天。

    余知葳躺在地上半天没动作。

    大冷天的,她出了一身热汗,仰面躺在地上喘息,干冷的空气呛得喉管肺腑一阵生疼。

    余靖宁见她半天没有动作,皱着眉正想上前查看……

    谁知余知葳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当头就把余靖宁那槊锋掷了回去:“不服,再来。”

    余靖宁冷不防被这么来了一下,骇了一跳,但还是本能地上手去接——震得手掌又疼又麻。

    余靖宁拿着自己的槊锋,笑道



第十一回:旧事
    余靖宁先让尤平家的服侍余知葳换衣裳,自己去厨房看着熬姜汤去了。

    嗯,其实他自己也喝了一碗。

    等到余知葳再见到他时,就是一个活似扔姜缸里涮了一圈的余靖宁。

    余知葳在换衣裳的时候想了半天,敢情余靖宁过来找她过招是要来教训她的

    这可把她气笑了,他自己还是个多大的毛孩子,还好意思教育她

    还有,他又知道些甚么。他不知道的事儿那可海了去了。

    所以见到满身姜味儿的余靖宁的时候也是话无好话:“哎哟,您掉甚么里头了可真够味儿的。”

    余靖宁又重复了一遍他最常重复的话:“你好好说话。”

    余知葳“哼”了一声。

    她倒是想听听这年不过束发的毛孩子能跟她说道些甚么。

    余靖宁果真是拖了个小杌子出来,坐在了余知葳对面:“你究竟在怕些甚么”

    余知葳很想回他一句“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但最终甚么都没说。

    “你自知自己功夫不扎实,所以极力避开此处,只用优势示人。”余靖宁道。

    余知葳翻了两个白眼:“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我不必要明知道自己不行甚么,非要还拿它往上凑。”

    这不是找死吗余知葳心道,但这句话终究还是滑在嘴边没说出来。

    余靖宁低下头去:“我并非是说你趋利避害是错的。你今日若是体力尚存,依你的性子,若再投机取巧几回……”

    余知葳一个头两个大,甚么叫“依她的性子就要投机取巧”,她有这样吗

    她在心里腹诽了好一阵子,才继续听下去。

    余靖宁嘴上不停:“你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但你却选择了不断地躲避,最后耗尽体力错过了最佳时机。你这是怯了,你怕让我瞧出你的不足你的弱势来……”

    余知葳低头不语。

    余靖宁自然以为她是受教了,于是接着说了下去:“旁的事也一样。我今日听你弹《塞上曲》,是思念故国故人的。思故人……”他顿了顿,“我以前从未听你说过顾家的事,也从不见你流露出对顾家的半分思念,我不知道你故意不学规矩是为何,但保不齐与这有关。”

    余知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撇嘴。

    余靖宁接着道:“你说你是个天生多情的面相,做不来无情无义之事,那你如今做派又是为何你是在藏着掖着,你怕让人瞧出来会怎么样……虽说我不知道你在怕些甚么。”

    余知葳终于抬头了。余靖宁一直觉得她不像个十一二岁的娃娃,以这一刻尤甚,他近乎在她脸上读出来了些她这个年纪十年后才该有的情绪。

    那些复杂的情绪通通被她敛进眼中,消失不见了。

    余知葳用一种异常平静,甚至于淡漠的口气开口和他说话了:“大哥哥很想知道吗你若是实在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

    “我有的时候在想,我为何是个女儿家。”余知葳冷冷地笑了两声,“我确是不敢想顾家的事,一点都不敢想。我母亲,少阳王妃,在狱中就死了,是被两个狱卒糟蹋之后自尽的,我就在旁边眼睁睁地瞧着。我既是行六,先前便该有五个姐姐,有三个当时都过了十五岁,当然是被杀头了。余下我和我五姐姐,受些活着的刑罚。”

    她眼眶似乎红了一下,转瞬即逝:“发配教坊司,今后便以色侍人。我那五姐姐,当年年方十岁,是当时顾家最好看的一个小美人儿。”

    余知葳握紧了手,单薄的身子似乎有些微微颤抖,说话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狠狠地骂了一句:“那群畜生。”

    余靖宁



第十二回:年节
    余靖宁如遭重击,同手同脚地从余知葳院中出来了。

    余知葳本人反倒是像没发生甚么一般,裹了被子便睡,第二日眼神直愣愣地早起照旧读书。

    也的确和教养嬷嬷赔了不是,再没找过事。

    同样的,也再没在余靖宁面前讨过嫌,甚至见他的时候还能面无表情地来一句:“兄长万安。”

    可不上蹿下跳的余知葳还是余知葳吗不说她自己心里难受不难受,反正余靖宁是够难受的。

    但他又不好不过脑子地去问她一句:“诶你怎么不跳了”

    是以,他二人就这么半尴不尬地消磨了小半个月。

    ……

    狐兔归穴,燕雀归巢,要过年节了。

    女先生和教养嬷嬷告了假,要回家去过年,府中便又剩下余家“兄妹”两个。

    余知葳难得早上睡得晚些,到了辰时才起身。

    一起来就瞧见床头摆着个剔红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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