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烟花散尽似曾归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懿儿

    勋爵人家的子弟虽说常听,但绝对不会也不屑于开口唱这些曲子的,更别说是待字闺中的千金了,这曲子,只能是余知葳自倚翠楼当中学的。

    余靖宁听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我记得你会弹琵琶。”

    “呃,会。”余知葳好像是愣了一下,顿了一会儿才开口,“只是弹得不好。”

    “为何”余靖宁记得当初教养嬷嬷和女先生还在家的时候,他听余知葳弹过《汉宫秋月》,并没有差到哪里去。

    “我娘不让我学。”这说的就是云翠了。余知葳在耳上撩了一下,将一缕发丝撩到了耳后,“这些都是偷学来的——其实也不算是偷,日日耳濡目染,想学不会也难。”

    她伸了伸腿,又将一双脚泡进了水里轻轻摇晃:“我娘说了‘学这东西做甚做小唱,做戏子,还是跟你娘一样没出息。’那会儿我还给她当儿子呢,她儿子最好是十年寒窗一朝上金殿,站在太和门底下面圣,那才叫出息。”

    &




第一百六十六回:白洋
    高三奶奶是在第二天早上发现余知葳不见的。

    她当时在莲塘跟前儿瞧见了一双袜子和藕荷色的绣鞋,高三奶奶自然是瞧过余知葳穿这双鞋,当即吓得汗毛倒竖——这小祖宗别是掉进莲塘里了。

    很快,高邈那一头也莫名其妙地过来,一头雾水道:“怎么宁哥儿一大早就不见人,昨日说好了要钓鱼的。”

    高三奶奶第二次浑身冒冷汗了:“世子爷也丢了”

    她一把扯住了高邈的爪子,匆匆忙忙去找这庄子的管事,一边嘴里头嚷嚷道:“这兄妹两个真不让人省心。”

    高三奶奶动作迅速,没一会子就纠集了一大帮人。

    看莲塘的老头首先报上了不对的地方,塘边的船少了一只。

    高三奶奶想,嗯,八成儿是小六那个猢狲划走了。

    看莲塘的老头儿说话慢慢腾腾:“老奴昨儿晚上瞧见不对之后,就想着定是有人要进莲塘偷莲蓬,便也划了船跟上,果真瞧见一路上莲蓬少了许多,便一路追了上去。”

    高三奶奶想,嗯,是那小祖宗的作风。

    “老奴想着做贼的向来心虚,便想着吓唬一下,果真听见好大的声音。”那老头儿咂了咂嘴,似乎想要啧啧,“也不知是人掉下去了还是怎么着……”

    高三奶奶才服帖下去的汗毛被这一句话吓得又全都炸了起来:“人掉下去了然后呢”她这会儿才体会到这说话大喘气的老头儿的讨厌之处,赶紧逼着人把话往下说。

    “三奶奶责罚,老奴,老奴没跟上那偷莲蓬的贼,让人给逃了!”老头儿佝偻着背,满面愧疚。

    逃走了高三奶奶抱头哀嚎

    高三奶奶是在第二天早上发现余知葳不见的。

    她当时在莲塘跟前儿瞧见了一双袜子和藕荷色的绣鞋,高三奶奶自然是瞧过余知葳穿这双鞋,当即吓得汗毛倒竖——这小祖宗别是掉进莲塘里了。

    很快,高邈那一头也莫名其妙地过来,一头雾水道:“怎么宁哥儿一大早就不见人,昨日说好了要钓鱼的。”

    高三奶奶第二次浑身冒冷汗了:“世子爷也丢了”

    她一把扯住了高邈的爪子,匆匆忙忙去找这庄子的管事,一边嘴里头嚷嚷道:“这兄妹两个真不让人省心。”

    高三奶奶动作迅速,没一会子就纠集了一大帮人。

    看莲塘的老头首先报上了不对的地方,塘边的船少了一只。

    高三奶奶想,嗯,八成儿是小六那个猢狲划走了。

    看莲塘的老头儿说话慢慢腾腾:“老奴昨儿晚上瞧见不对之后,就想着定是有人要进莲塘偷莲蓬,便也划了船跟上,果真瞧见一路上莲蓬少了许多,便一路追了上去。”

    高三奶奶想,嗯,是那小祖宗的作风。

    “老奴想着做贼的向来心虚,便想着吓唬一下,果真听见好大的声音。”那老头儿咂了咂嘴,似乎想要啧啧,“也不知是人掉下去了还是怎么着……”

    高三奶奶才服帖下去的汗毛被这一句话吓得又全都炸了起来:“人掉下去了然后呢”她这会儿才体会到这说话大喘气的老头儿的讨厌之处,赶紧逼着人把话往下说。

    “三奶奶责罚,老奴,老奴没跟上那偷莲蓬的贼,让人给逃了!”老头儿佝偻着背,满面愧疚。

    逃走了高三奶奶抱头哀嚎

    高三奶奶是在第二天早上发现余知葳不见的。

    她当时在莲塘跟前儿瞧见了一双袜子和藕荷色的绣鞋,高三奶奶自然是瞧过余知葳穿这双鞋,当即吓得汗毛倒竖——这小祖宗别是掉进莲塘里了。

    很快,高邈那一头也莫名其妙地过来,一头雾水道:“怎么宁哥儿一大早就不见人,昨日说好了要钓鱼的。”

    高三奶奶第二次浑身冒冷汗了:“世子爷也丢了”

    她一把扯住了高邈的爪子,匆匆忙忙去找这庄子的管事,一边嘴里头嚷嚷道:“这兄妹两个真不让人省心。”

    &n



第一百六十七回:梦楼
    还没等余知葳的爪子搁在陈月蘅身上,她就立即会了周公。

    太困了,昨夜几乎是一夜未眠,又喝了不少酒,这么一躺,眼皮早就睁不开了。

    混混沌沌间,人声鼎沸的,余知葳还以为是幼时上灯十分,睡在倚翠楼二楼,云翠用纱橱隔出的小间里头。

    一楼的客人叽叽呱呱在下头吵闹,瓜子儿皮花生壳子丢的满地都是,醉醺醺的客人搂着穿红着绿的姑娘,笑得大声又放肆。余知葳平生超过半数的污言秽语都是从这里头学来的。

    还是个小崽子的余知葳翻了个身,拿被子死死捂住耳朵,谁知道底下嘈杂的声音跟生了腿脚一般,紧紧缠住余知葳的耳朵不放。她烦躁不堪,从被子里头滚了出来,赤脚下地,给自己倒一杯水喝。

    茶是凉的,这会子众人都忙,没时间给这没客人的房间里填茶——她平日也是要帮忙的,大概是刚病过一场,只好要人歇下了。

    吵吵嚷嚷的声音由远及近,这时候就能听见云翠的尖嗓门了:“诶呦我说这位爷,您也太孤陋顾问了罢我琵琶妙女云翠都多少年不接客了,您可半点儿消息都没得着听我一支曲子还得好几两银子呢。别上去了,奴家的闺房可不是随便甚么人都能进的。”

    那客人仿佛又说了甚么好话,大约还给了不少银子,逗得云翠咯咯地笑——养儿子的人,是得花不少银子。她娇娇俏俏道:“好,你今儿得了奴家的欢心,想听多少曲子都使得的,只是这二楼就别去了。您要是喜欢清静啊,三楼给您开个单间儿。”

    余知葳身上裹着被子,手上一抖,茶杯磕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显然楼下是听见了,那客人便问:“怎的,美人儿房里还有其他人?莫不是金屋当中藏了旁的娇客,才不让我进去。”

    “别瞎胡说。”云翠嗔了他一句,“我儿子在里头呢。”

    言罢拎起嗓子骂道:“小兔崽子皮痒了,连个东西都拿不住,手爪子白长着玩儿的吗”

    那客人倒是笑了笑,问了句:“你还有儿子,也不知道是谁有这般荣幸……”

    云翠轻车熟路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哟,大官人,您南京应天府来的才子,别是呷上了这等不相干的飞醋——那小崽子就是个破拖油瓶儿,我还不想要呢。”

    不知是又起了甚么争执,那客人偏是要进来瞧一眼,云翠同他拉拉扯扯半天,最终是拗不过,被他半推半拉进了房。

    当时的余知葳还是小六子,只穿了中衣中袴,赤着脚,身上裹着被子,脑袋上是一头半短不长毛茸茸的短发,看着那和云翠拉拉扯扯的客人,先是嫌恶一般皱了皱鼻子,紧接着又见怪不怪地转过头去。

    那客人不知道是吃错了甚么药,两步跨到余知葳跟前来,基金轻佻地捏起了她的下巴:“你家这小子生得当真是俊俏,像你。不如今后送进了梨园当中学戏,再不济,送到八大胡同象姑馆里头,今后泼天的富贵可等着呢。他都这个岁数了,再不去,人家师父就不收了,可不就晚了”

    云翠先是愣了愣,完全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即柳眉倒竖,怒道:“你胡说八道些甚么呢还说是甚么南京来的才子,我呸!你与那城墙根儿底下的花子有甚区别。”她指甲尖利,骂完了人,一不做二不休地抓上了那客人的胳膊,使劲儿想把人往外拖去。

    那客人不怒反笑:“不说琵琶妙女究竟是怎么一个妙人儿,终究也只是个做皮肉生意的罢了。都说该干一行爱一行,你这作甚么假清高,



第一百六十八回:闲暇
    余知葳坐起身来,把脸上的鱼一把扔了回去,正中高邈的头顶,怒道:“高三哥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高三奶奶同时对他怒目而视。高邈左右看了一圈,发觉大概难保自身,痛苦道:“冤枉啊,我当真不是故意的。”他又望了一眼高三奶奶难以置信的眼神,求饶道:“晚饭我做!我亲自下厨!”

    余知葳到底是占了年纪小的光,一众人全都宠着她,年龄最大的高邈好一阵子告饶这才平息了一众的怒火,看着余知葳被人重新净了面之后才好端端坐回自己的位置钓鱼。

    被吓醒的余知葳靠在陈月蘅的身上,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的梦,大概是昨晚和余靖宁说了太多倚翠楼当中的事儿,大概才会做这种梦。

    她思来想去,都没想起来梦里那混蛋究竟是生了个甚么模样——这些的都是旧事,但到余知葳飞针将那南京才子放倒之后应当就结束了才对,再往后接就应该是她与云翠坑了人家个满盆满钵,怎么都不该有后头的事儿。

    果真是高邈那鱼给闹得。

    她倚在陈月蘅的肩膀上,俩小的也被抱了来,正由乳母陪着在一边的沙地上玩闹。孩子都小,还不大会说话,只是会咿咿呀呀地叫唤。高家那个小子大点儿,能蹦单字儿了,知道唤人,围在只能在地上爬的婵姐儿一口一个妹妹,热络得不行。

    余知葳在陈月蘅的肩上蹭了两蹭,问道:“姐姐你说他们俩若是就这么耳鬓厮磨地长大了,是不是也挺好的。”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然好啦。”陈月蘅揉了揉余知葳的发顶,她这几日懒,连纂儿也没让人绾,都只是打辫子,“我与谭二哥哥不也是,当初谭家还是文官清流,没像头几年那般,和陈家的关系闹得那般僵。但也说不上像现在咱们这几家这般好,但总有见面的时候就是了。”

    “听姐姐这意思。”余知葳有点儿兴趣了,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是想与高家做个亲家”

    陈月蘅一听这话就笑了,戳了戳余知葳的脸:“你自己都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家呢,操心的倒怪远——他们的事儿自然得他们自己看着办。咱们如今都是新派人家了,到底要开明些,顺着他们自己的意思倒好,若是不愿意,总不能硬着来是不是”

    “只不过啊……”她把余知葳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今后的事儿,谁又知道呢我闺中的时候日子过得算是顺意,如今识得了你们这许多人,自己又经历了这许多事,才知道,活在世上,哪有那么多顺心的事儿。如今看这形势,咱们这一辈儿恐怕是要比咱们的父辈要难上许多,如今这样闲暇的日子还有多少呢所以啊,我说小六,你还是好好地看你哥哥钓鱼玩儿罢,操心甚么儿女事。”

    况且这小儿女还是话不怎么会说,路不怎么会走的小儿女。

    余知葳想了想,道句也是,嘴上却也不闲着:“这不是闲的嘛。姐姐你可不知道,我在辽东的时候,别说是睡一个囫囵觉了,我连眯一眯都不敢的,就怕夜里有敌袭,更别说有这种聊闲天儿的时候了。”

    余知葳坐起身来,把脸上的鱼一把扔了回去,正中高邈的头顶,怒道:“高三哥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高三奶奶同时对他怒目而视。高邈左右看了一圈,发觉大概难保自身,痛苦道:“冤枉啊,我当真不是故意的。”他又望了一眼高三奶奶难以置信的眼神,求饶



第一百六十九回:番薯
    高三奶奶捉着算盘噼里啪啦打了半天,还当真给那媳妇子算出一个数儿来,然后把算盘往她面前一亮:“瞧瞧,到时候收租子,就少你这么些子儿,你看成不这你自己可得记下,若是忘了,我不给你记着,你就自个儿吃哑巴亏罢!”

    “记下了记下了,我的奶奶。”那媳妇子笑道,说话间又像是想起了点儿旁的,“年前我家兄弟还说去办个起帆令,也弄个船上洋外去,做点儿小买卖,谁知道弄到如今也办不下来。我们农人眼睛跟前儿就只那一亩三分地儿,三奶奶您皇城根儿下头住着,见过的西洋玩意儿比咱们吃的饭都多些,您给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起帆令”高三奶奶摇摇头,“你还不知道啊,现如今老百姓自己办起帆令,办不下来啦。”

    那媳妇子颇是惊愕:“怎的不给办了我有个叔,他那媳妇娘家兄弟原先就是手艺人,上东瀛卖玩意儿,赚了不少钱,比我们挣得都多,怎就办不下来了”

    “如今我大衡重兴闭关锁国之策,十三港之中真正还有些用处的,唯有广州一港罢了。”一旁的余知葳忽然停了手。她是想这几日干脆当个甩手掌柜,也学他陶公,躲入一方桃源当中来着,可是这“世道”二字,那里是那么容易就能避开的,到了哪儿都躲了不过去。

    真是半分也清闲不得。

    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叹道:“如今鸿胪寺中下发的起帆令,只备公务之用,其余诸般理由一概不批。这是御笔朱批过的,他们没法子不听。现如今,民间和前几朝‘片板不得下海’又有何分别原先十三港‘游人如织,往来互市的’的场面,恐怕是再也瞧不见了。”

    她把手里头的番薯对着那妇人的眼睛跟前抛了抛:“像这种洋玩意儿,只怕会是一年少似一年。明年多种些罢,这玩意儿好种,又顶饥,这几年冬寒的不正常,年成不大好,早做准备。”

    后半句她咽进去没说,恐怕说出来那农家妇人心有疑虑,只好先说到这儿了。

    现在番薯市价的确不错,但完全是因着物以稀为贵。如今大衡的老天爷很显然的不给面子,正常的粮食作物根本收不上甚么好东西,而这种本该做粮食用的番薯,却成了市价昂贵的稀罕玩意儿。

    这不该。

    果然他们这群人就不太适合避世,说好的休假,结果满脑子都还是那些江湖庙堂之事,真是糟心透了。

    余知葳忧心忡忡地回去了。

    待他们回去之时,几个少年郎早就将篝火燃了起来。锦衣卫千户高邈和骠骑大将军余靖宁给大家亲自宰好了鱼,在农人的指导之下,到底是弄得挺干净。而后由谭怀玠那双握笔的手给刷上了酱料,正放在火上烤呢。

    余知葳当场大笑两声:“牛刀杀鸡,岂不快哉!”

    谭怀玠瞥了她一眼,慢慢悠悠将自己的一叠画稿展开在了自己面前——最上面那一张画的不是十里莲塘,也不是甚么月明星稀,而是赫然画着高邈把鱼甩在余知葳脸上的场景。

    余知葳强忍住了把这画稿揉作一团的冲动,强压火气道:“谭二哥,您笔墨借我使使。”

    高邈以为她要报复,拦着谭二不让借,余知葳哼了一声:“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快借我使使!”
1...3839404142...10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