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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姑玉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子袖

    这叫什么话

    兰梅首先捂住了嘴,她怕自己惊呼出声,谢大夫那是疯了吗,一惯温文尔雅的谢大夫的嘴里怎么会冒出这样难听的话

    但是一向稳妥的刘管家又怎么会胡说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柳丁茂嚷,当机立断做出决定:“既然他不来,快去请别人啊,这灵州府又不只是他一个大夫!”

    刘管家闪开身子:“早请来了——我就是怕耽误病情,所以从谢大夫家出来不敢回来,就近请了张大夫来。”

    张大夫果然站在门外等着。

    柳丁茂看到救星一样抢步来请张大夫,“张大夫,你一定要保住这孩子,这可是我们柳家最金贵的一胎啊——我年过半百,还没有一个嫡出的儿子。”

    陈羽芳听到这话,汗水潸潸的脸上挤出欣慰的笑。

    张大夫把了把脉,退开,低着头不敢直看大太太的脸,但是给出了结论:“回柳老爷,贤夫人这是中毒了。我这就施针救治,但是不能保证能抱住腹中胎儿。”

    “怎么会中毒哪里来的毒药”柳丁茂脸色大变。

    张大夫摇头:“这个我一时看不出来。你们仔细想想,这一个时辰内给孕妇吃什么有毒的东西了”

    提醒柳丁茂了,他顿时变脸,瞅着几个丫环仆妇:“你们究竟给你太太吃了什么”

    兰梅、兰心同时跪下,兰心先慌了,结结巴巴交代:“没吃什么别的——晚饭是和老爷您一样吃的,吃的是一样的饭菜——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睡前吃了小半碗雪水腌制的冰糖雪梨。”

    兰梅也跟上补充:“就是就是,大太太吃了没半个时辰就肚子疼起来了——这不,装过雪梨的瓷碗和勺子还在那儿放着呢——”

    刘管家捧过碗给张大夫看。

    张大夫用银针试了试,没看出明显的变化。

    “肯定就是这雪梨出了问题——”李妈忽然磕头,哭喊起来:“毒都叫大太太吃进肚子去了,碗里哪会剩下一点儿就是她,是她在暗害大太太,她不希望看到大太太平平安安地把哥儿生下来,等老爷大太太有了嫡长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没希望了——所以她嫉恨大太太,才下毒害我们!”

    陈羽芳忽然插嘴:“老爷,我好疼啊——李妈不许胡说,三姨太一片好心送我她自己亲手制作的冰糖雪梨,她怎么会害我呢谁不知道她是最善良的人——我们姐妹一向亲睦,断断不会出这样的事情——哎哟哎哟疼死我了——”她确实疼,抱着肚子直打滚儿。

    “是她送你们冰糖雪梨你还吃下去了”柳丁茂很吃惊,也很愤怒,一惯温和的脸面被愤怒扭曲了,“都这时候了,你还护着那个狠毒的妇人你可真是贤惠那!刘管家,去把双鹤堂那位三姨太太给我请来,叫她就在门外给我跪着,今晚羽芳这孩子真要有个闪失,我叫她给这孩子偿命!”

    刘管家飞一般走了。

    陈羽芳疼得又叫起来,张大




373 作死
    ?天亮了。

    刘管家再次匆匆奔走在柳府通往谢玉林家的路上。

    为了节省时间,他没有套车走大路,而是撒开脚丫子穿过小胡同走捷径。

    跑得汗水直冒,他一边擦着肥胖的脸一边叫苦:“这叫什事儿呀,谢大夫您可别再坑我了呀一个已经流产了,这一个你一定得去救救呀你不去,我这管家也没法当了”

    好不容易赶到了,还好还好,谢家大门是开着的,他喘吁吁喊:“谢大夫谢大夫救命呀”

    门里迎出谢大夫的如夫人,她手里提着一串佛珠,慢吞吞捻着,说:“从此往后,这谢家门里没有谢大夫,他昨夜出家了,昨夜你前脚走,他后脚就套车出发去白云寺里剃度了。”

    出家了连夜出家

    刘管家傻眼了。

    这赶去剃度的寺庙是白云寺,那不坏了吗,白云寺距离这里上百里路途,就算现在派人去把他重新请回来,三姨太肚子里的孩子也肯定早流产了。

    “好我的个谢大爷呀,您是我大爷好不好这关键时候您怎么忽然掉链子呀”刘管家叫着苦,扭转肥胖的身子就跑,这里又没指望了,他得再去请张大夫呀。

    身后谢玉林的如夫人忽然出声:“刘管家慢走,我家先生留下一句话烦你带给你家大太太。”

    刘管家转身。

    “话只有一句。麻烦刘管家原话转过去。我家先生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刘管家挠挠头,“就这一句”

    对方点头:“就这一句阿弥陀佛”

    刘管家喃喃重复这句话,再看那谢玉林的如夫人,人家竟然不再相送,回身走向屋子,嘴里喃喃念叨着佛号。

    “都魔怔了难道两口子一个去寺庙里剃度,留下这一个在家里也神神道道诵上了佛号”刘管家念叨完就跑,耽误了老爷吩咐的事儿自己这管家没法干了。

    张大夫再次随着刘管家匆匆忙忙赶进柳府,这回直奔双鹤堂。

    柳丁茂在双鹤堂等待,一看大夫来了,也顾不上计较姓谢还是姓张,迎上来恳求:“你好歹得帮我保住这孩子,嫡子没了,庶子也很重要,我柳家人丁单薄,我自己年过半百,膝下孩子稀缺”

    张大夫匆匆把脉,兰梅忽然从身后悄悄扯刘管家,刘管家知道大太太那里有事,这个府里始终大太太为重,所以再也不顾三姨太这里了,匆匆跑向中院。

    刘管家进了中院卧室的门槛,不敢再踏进半步,眼前一道帘子遮住了视线。

    气氛沉默,悲痛。

    刚刚失去孩子的大太太静静睡在帘子内。

    刘管家悄然看,发现李妈、兰梅等人都退下去了。

    他有点紧张。

    “刘管家,昨夜你从谢家回来带回来那些话,真的是谢玉林说的”大太太透过帘子问。

    刘管家赶紧点头:“对对,他就是这么说的。奴才也摸不着头脑,再加上当时情况紧急,奴才就没有多想把原话说出来了,哪里不合适,大太太您多担待。”

    现在他回想昨夜自己情急之中夺口而出的那句“大太太这是自己酿造的苦果自己尝”说出来后,他才后悔了,这句话分明含沙射影,不是好话,但是自己糊涂了,就给直接转达出来了。叫丫环仆妇们听去没什么大碍,问题是老爷在现场。

    现在只能祈求老爷倒是也急糊涂了,根本没有在意这句话。

    帘子里沉默。

    刘管家心虚,低声补充:“我真不是故意的,大太太你得相信我。”

    “我相信你。那刚才去,又没请到谢玉林,他今天又拿什么借口搪塞的你”

    刘管家摇头:“他不在家。他家里人说他昨夜就走了,去白云寺了。”

    “去白云寺干什么难道烧香也等不到天亮就连夜去了难道是……”

    难道是为我这个表妹祈福一定是这样的,做了对不起表妹的事,所以心里愧疚,就赶去祈祷了,说明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她的猜想还没



374 迎归
    载着张紫蓝小姐的马车在知州府旁边的小门进去,在院子里绕了半圈,绕开全面府衙,最后到张紫蓝居住的小楼下。

    张知州和夫人早就赶来等着了。

    秧儿搀着张紫蓝下车,哑姑也跟着跳出车厢。

    “哎哟,我的乖女儿,你可是回来了!”张夫人一看女儿居然自己走下车来,身姿盈盈地立在眼前,她真是又惊又喜,眼泪顿时呼啦啦就下来了。

    张紫蓝先给父母行礼:“小女见过父亲大人,见过母亲。”

    张知州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女儿,好了,确实好了,那个据夫人说临走病得连站立都困难,夫人死活不让他见的姑娘,现在就俏生生立在眼前,小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病容。

    欢喜得张知州在原地直打转,要不是怕外人见笑,他真想扑上去抱住女儿。

    张夫人自然不怕拘礼。她把女儿抱在怀里,紧紧搂着,热泪一滴滴扑打在女儿脸上,嘴巴贴着女儿耳朵喃喃说道:“孩子,苦了你了——”

    张紫蓝也是热泪长流,紧紧贴在母亲怀里,想起这段时间提心吊胆地养胎到辛苦生产到孩子送人,心里的苦楚顿时翻腾,但是不能说,只能忍着,她极力保持着镇定,轻轻挣脱母亲的拥抱,说:“托双亲的福,女儿在忘世塔日夜祈祷,还有哑姑的精心调理,这病可算是好了。”

    张知州两口子高兴糊涂了,女儿提醒他们这才记起一起来的还有个姑娘,就是这姑娘救活了他家姑娘呢。

    张夫人扑过来一把抓起哑姑的手,拢进自己手心里慈爱地揉着,“谢谢你,我真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本事,要不是你啊,我们母女早就走投无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到这里哽咽难言,泫然泪下。

    哑姑的小手被这温柔的大手骤然爱抚,不由得心里一阵温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长辈这样爱抚过她呢。真想投进这位富态而慈祥的夫人怀里抱住她,好好地撒一回娇啊——但是她很快就清醒了,这是人家张紫蓝的母亲,不是自己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其实早就注定不会拥有这样的母爱了。

    她轻轻从张夫人怀里挣脱出来,施礼,笑吟吟回答:“哪里是小女子本事好呢,都是你们夫妇乐善好施做的好事多,为小姐积下了如海福德,还有那忘世塔确实灵验,再加上我小小的调理了一下,紫蓝姑娘自然就好了。”

    这话张知州两口子都爱听,张知州笑呵呵的,“听说你还请人把忘世塔给修理了”

    哑姑再次施礼:“回禀大人,不是小女子请人修理的,是梁州府张大人宅心仁厚,一心牵挂地方百姓生活安危,所以亲自出资修缮忘世塔,让山茂子一方百姓得到庇护,年年风调雨顺,福泰安康。”

    张知州傻了一瞬,但是很快醒悟过来,这话说得很有技巧,张知州听着自然很顺耳,他顿时三伏天喝了冰糖水一样清爽,呵呵地笑了,说:“哪里哪里,本官只是略微尽了一点微薄之力罢了。多亏姑娘费心,既治好了小女,还为山茂子百姓留下了一处名胜之地。”

    哑姑再次盈盈施礼,“既然大人这么说,那以后忘世塔的维护和管理,就多多依赖梁州府的力量了。”

    大家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进屋,张夫人自然是紧紧拉着女儿的手左看右看,越看越爱,越看越高兴,一直送进了女儿闺房。

    秧儿忙着为小姐和哑姑打水,伺候梳洗。长途劳顿,张紫蓝确实累了,梳洗过就躺下休息,夫人舍不得走,陪着女儿说悄悄话。

    哑姑却不休息,在小楼下的花园里转悠,花园里花儿开得热烈,她盯着最红艳的花朵折了十几朵。几个小丫环看着心疼,但是夫人吩咐过,这姑娘是贵客,在府里行动自由,干什么都不要干涉她。所以丫环们不敢说什么,但是悄悄

    地替那些花儿惋惜。

    哑姑抱着花儿施施然上楼,把花朵一朵朵揪下来,挑拣出完好无损的花瓣放进一个瓦盆里。足足盛了一小盆。

    然后要一把擀面杖来捣碎,边捣鼓边要了几味中药加进去,直到捣成一团红色的泥浆,放进一个小瓷罐里,这才站起来舒舒服服打一个哈欠。可算是忙完了。

    秧儿现在对哑姑可算是从心底里佩服,尤其进了知州府里,她心里惦记着能赎身,能出去照顾小长念,而这愿望估计大半还得人家哑姑帮忙才能实现,所以她对



375 夜宴
    夫人早就吩咐后厨精心准备饭菜,傍晚时分,丫环来请张紫蓝和哑姑赴宴。

    张紫蓝对着镜子选衣服,左看右看都不满意,毕竟她刚刚怀孕生育过,这腰腹部还是明显有些肥胖的。刚回家的时候穿着宽大的外衫起了遮挡作用,这晚宴肯定会很热,不适宜穿大外衣,这肚子可怎么掩饰

    哑姑自己却什么都不换,还是白天的衣着,她望着张紫蓝的身影无声地看。张紫蓝苦恼,拿起一道丝绸缠裹腰肢,可是缠松了没效果,缠紧了她难受,憋得脸色青紫。

    “我完了——这些肥肉,除非拿刀子割掉!”她颓然扯下丝绸,有些沮丧地坐下。

    哑姑站起来,拿起一件襦裙要张紫蓝穿上,然后把一条丝绸飘带绕着她腰肢走了一圈儿,在腰部松松地打个样式繁复的蝴蝶结,又拿针线暂时缝了一下,那蝴蝶结就牢固地固定在腰部。又拿过那双订了高跟的鞋子要张紫蓝穿。

    “来,走几步看看。”哑姑把她推到大铜镜子跟前。

    张紫蓝左看右看,发现还真有用,这个复杂的蝴蝶结正好挡住了她腰部的那些肥肉。尤其那双木掌跟的鞋,顿时拔高了她的身高,身高一增加,整个身形好像瘦了不少。

    她苦恼的脸上这才露出一点笑。

    “还得来个合适的发型相配。”哑姑说着动手,为她梳了个新发誓。又为她脸颊上擦了点粉,镜子里的张紫蓝顿时显得腰细、脸白,一点都看不出世生育过的人,依旧是那个大姑娘。

    但是哑姑还是不满意,揭开那个瓷坛子,用棉花团蘸着红色的花汁,往张紫蓝左右脸颊上拍,最后又在樱桃小嘴上抹了一层。

    张紫蓝顿时显得红润鲜艳,有了少女该有的活力。

    哑姑拉起她的手:“走吧,自信点,你是张紫蓝小姐,你是一个妙龄少女,所以,忘掉一切烦恼,拿出少女该有的欢快和活力,好不好”

    她亮晶晶的目光望着张紫蓝。

    张紫蓝被她的真诚感动,不由得抓住她的小手,眼中泪光隐现,“妹妹费尽苦心都为我,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好心。”

    张紫蓝出现在饭桌前,惊呆了张知州夫妇,也看呆了受邀前来赴宴的护卫领队。

    原来张知州两口子为了答谢护卫们一路来去的辛苦,特意请了领队前来赴宴。

    张紫盈盈给领队施礼,她款款而行,言语温柔,行动端庄,那官家小姐才有的教养和风范确实让人惊叹。

    身后伺候的丫环仆妇们围了一圈儿,十几双目光看着张紫蓝,纷纷赞叹她大病痊愈之后越发出脱得轻灵好看了。

    张知州高兴,端着酒笑呵呵宣布开宴。自从小姐病了之后,这张知州一直愁眉不展,今天可算是重新展开了笑颜,举起手里的酒盅,说祝贺爱女大病痊愈,越发出脱得乖巧俊秀。

    张知州举着酒盅对着哑姑说话了,“今晚,本官要郑重向一个人敬酒,这个人就是我们的客人,哑姑姑娘。”

    此言一出,大家都吃了一惊。除了夫人、张紫蓝和护卫领队早就了然于心,所以保持着淡定,满府的丫环仆妇纷纷侧目,打量这个小姑娘,无不深感惊讶,这么小一个姑娘,看穿戴打扮和举止,不像是哪位有权有势的名门之家出来的闺秀,为什么知州大人要如此抬举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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