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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姑玉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子袖

    “没什么,各人有各人的命。”哑姑还是淡淡的。

    是啊,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是有不一样的命运的,就像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注定一出生就锦衣玉食;而穷佃户的女儿,注定要受到屈辱打骂。这是命,我认了。

    柳颜忽然有一点愧疚,“还是对不起,不过,现在好像没机会补救了,等我醒来吧,这次不死的话,醒来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

    幸好还有机会,这条命不会死,七天后还会醒过来,那么,那时候做朋友做闺蜜做最亲近的姐妹吧,那时候我会好好保护你。

    “好吧。”面前的小脸儿忽然甜甜一笑,小手用劲握了握大手,“安心休息,记着,这是我们的秘密。”

     




61 失言
    风吹在脸上寒咻咻的,透骨冷,高冷的天空里淡淡的云在飘,一群鹁鸽忽然从头顶上划过,脖子里戴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哑姑的目光随着鸽影飘到更高更远处,忽然悠悠叹息,“我要是能到达那么高的半空就好了,说不定就可以回去了。”

    兰草却在一心伤悲别的事,悄悄问:“小奶奶,今儿就是正月十二,是不是等天一黑四小姐就要死了”

    哑姑淡淡扫她一眼,不点头,也不摇头,未置可否。

    兰草面色忧虑,“小奶奶,她这猛然一死啊,会不会给我们招来麻烦呢要是给人知道是我们送的药……”她突然刹住,脸色发青,不敢往下说了。

    是啊,这暴死要是叫大夫查出来不是天意,是人为,那么,万一再追查到角院的话,那时候大麻烦会找上门的。

    一丝悔意在心头纠结,一开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劝劝小奶奶呢没有劝,还帮着去做了。唉,自己真是糊涂了。现在后悔也晚了吧,按时间算,四小姐肯定已经把七颗药都吃了。

    这个小奶奶啊,怎么做事就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呢,但愿这次和别的事儿一样,也是有惊无险吧,不要把角院搅进去。

    鹁鸽在高空里盘旋了几圈儿,终于消失到远处,化作几个白点,不见了。

    耳边空余一串清脆的铃声,渐渐淡远。

    “慈母塔。我要去找慈母塔……”

    兰草凝神,小奶奶在念叨什么啊。

    “一定要找到那个塔……”

    几个丫环路过,一个小丫环忽然停步。竖起耳朵,“哎,姐姐,我怎么好像听到那个小哑巴在说话”

    另一个打她一巴掌,“走吧,胡说什么呢,她天聋地哑。怎么会说话你大白天见鬼了吧”

    小丫环摇摇头,“不可能啊,我明明听到有个声音在念叨什么慈母。什么塔,附近这那主仆两人啊,那声音不是兰草,兰草我熟悉。”

    “大白天的魔怔了吧快走——”

    几个身影说说笑笑擦身而过。

    吓得兰草捏了满满一把汗。看着她们走远。赶忙拉一把哑姑衣角,“好我的小奶奶,差点叫人听到了。”

    哑姑忽然一把攥住兰草胳膊,“如果,我告诉你四小姐不死,只是死七天时间,七天后会重新活过来,你信不信”

    兰草差点咬掉自己舌头。眼珠子瞪老大,“小奶奶。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站这过道上说话会被人听到的,难道你不想隐瞒你哑巴的身份了”

    她在心里说小奶奶又开始发癔症了,晚上关了门念念叨叨也就罢了,反正身边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可是大白天,只能先把她哄回角院再说吧。

    “我现在只是为难呢,她重新醒过来,那时候柳家人会是什么态度会不会接纳死而复生的女儿万一不能容她,该叫她如何在世上安身立命”哑姑不理睬兰草的担忧,沉浸在心事里,深深地担忧。

    “小奶奶你是不是想找那个慈母塔奴婢有办法,奴婢回去就想办法去打听,我们先回去好吗”

    一听慈母塔有消息了,哑姑果然精神一振,快步奔回角院。

    兰草脚步蹬蹬蹬跟在身后小碎步跑,一面频频举袖子擦着冷汗。

    流云堂里,张氏懒懒靠在一张软榻边发呆,再过三天女儿就要出嫁,从怀孕到生下到拉扯她成长,一眨眼十五年就过去了,弹指一挥间,她自己也从当初的懵懂少女变成了一个姿色衰退深思昏昏的中年妇女,女儿在的时候院子里还算热闹,柳府小姐的月例花费要比姨太太高,女儿节俭,常常省出一些来补贴她这个姨娘,等女儿嫁走,自己的日子只怕要比从前艰难起来,一来少了说体己话儿解闷的人,二来每月女儿的补贴就没了,唉,这就是生不出儿子的女人的命啊,注定要在孤苦伶仃中熬过后半辈子吧。

    同是做妾,九姨太的命就比自己好,比府里哪个女人都好,人家的肚皮争气啊,现在老爷可是日夜守着她,当心肝宝贝一样疼着宠着,那才是女人应该过的好日子啊。

    一边闲闲地想着心事,一边欠着身子从丫环手里吃了一盏茶,几片点心,用一片绣花帕子仔仔细细抹着嘴。

    “颜儿,在做什么呢怎么这大半天都不见出来走走,也不来这里坐坐你去看看吧。叫她别绣花了,以后绣花的日子长着呢,来我这里大家高高兴兴说说



62 稀客
    厨房的烟囱里飘起袅袅炊烟,那是厨娘们开始生火做晚饭了。

    兰穗在姐闺房门口出出进进好几趟,想叫醒她,一想还没到晚饭时候,姐了,等晚饭时候才许喊醒她呢。

    姐今儿真是奇怪,怎么一睡就是一整天呢,午饭没吃,只简单喝了几口汤就接着又躺倒了,也不叫惊动姨太太,也不要去叫大夫,问她哪里不舒服,她只是神色淡淡地回应累了,想好好歇息。

    兰穗不敢惊动别人,只能自己一个人出出进进地在心里着急,只盼着晚饭快开始。

    忽然门口一暗,一个身影扭着腰肢立在门口,是五姐柳映。

    可真是稀客。

    兰穗一边纳罕,一边打量,只见五姐穿了一身深红色衣衫,可是这衣衫和平时常见的不同,竟是一整匹九紫绸,齐刷刷裁剪下去,裁出了一袭长可拖地的衣衫,不分衣衫襦裙,通体就是这一领衣衫。这不正是那晚夜宴上柳万的童养媳所穿的那件奇怪的衣服吗后来好像听得有人议论那衣衫有个奇怪的名字,叫什么旗袍。好像很快就有人悄悄去央求哑巴为自己裁剪样式,准备缝制了穿起来。想不到最先穿起来的是五姐。

    其实五姐第一个穿出来,才不奇怪呢,人家是嫡出的女儿,又深得母亲喜爱,什么好吃的好穿的上面往往都占的是头一份儿。穿一件九紫绸的旗袍又算得了什么。

    兰穗赶忙施礼,伸手礼貌地引导,意思是请她去四姨太屋里坐,这里姐睡,不好打扰。

    谁知柳映一扭身子,“我来看看四姐姐,眼看过了元宵节就要出嫁,我们姐妹一场,都没时间好好在一起话儿呢。”

    兰穗吃惊,四姐平时言语不多。又性子冷淡,不喜和人交往,五姐仗着自己是嫡出,历来看不起庶出的姐妹。所以四姐和五姐很少来往,就算常在一张桌上吃饭,也是各往各的嘴里填饭,极少话,更不要有什么私底下的来往。

    可是人家这理由听上去很堂皇啊。挑不出错儿。

    兰穗只能赔笑,“五姐,我们姐睡呢,要不你等会儿再来。”

    难得柳映今儿好脾气,扬脸一笑,“没事儿,叫她睡,我等着。兰穗你去帮我烹茶吧,走了半天,渴得厉害。”

    边。边掀开帷帐在炕边坐了。

    兰穗总不能把她赶出去吧。

    白了人家是姐妹,不亲也是姐妹,自己一个做下人的,惹恼了五姐可不是自己讨打么。

    只能去烹茶。

    但还是不放心,“那你,不要惊醒我们姐好吗,万一睡不好她会责罚奴婢的。”

    五姐今儿脾气好得惊人,笑眯眯的,挥手,“去吧。去吧,我陪你们姐坐会儿。”

    兰穗跑着去了。

    柳映望着柳颜,还真睡着了啊不是装睡啊为什么会睡这么沉呢是这些日子伤心过度累着了还是怎么啦

    有遗憾,本来眼巴巴地催着绣娘赶做出这身旗袍。等不到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穿出来给白表哥看,今儿就想先穿出来在姐妹们面前亮亮相,叫她们眼馋,也顺便听听她们的意见,这件衣服的款式配自己的身材,合不合身呢这颜色和自己的肤色搭不搭呢如果有瑕疵。那就赶紧再赶一身出来,反正按照往年的惯例,元宵节白表哥会从清州府来这里做客,看望姨母,陪大家过元宵节。那时候是柳映心里最快乐的时候,所以她一定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要成为姐妹中最出挑鲜亮的。

    要这眼光嘛,姐妹中还真只有冷艳的柳颜最好,柳沉那个跟屁虫能有什么主见,只会人云亦云;柳眉,也是个和事老,沉稳有余,灵活不足,穿衣服永远很沉闷,根本不懂什么叫时新;所以,数来数去,只能来这里听冷面美人柳颜的意见了,哪怕她嘲讽几



63 掉包
    柳映一看她那姿势就明白她在找什么,只是没想到柳颜对一颗药丸会那么在意,这倒出乎她的意外了。︽,

    有心要告诉她别找了,已经滚桌子下去了,转念又想到平时这个人的高傲、冷艳,在自己这嫡出的小姐面前竟然不知道忍气吞声伏低伏小,现在自己赶来了,她竟然长睡不醒,现在又好像看不到自己在这里,哼,傲什么傲,就仗着自己读书比我读得好一点嘛,有什么可傲的!

    柳映心思转动,忽然冒上一个捉弄她的念头,轻轻一笑,信手探进旁边花盆里一棵矮松根下的黑色泥土当中,五指轻拢,很快用黏糊糊的泥土搓出一个圆球,捻起来在手心里慢慢搓。黑土粘性好,很快就滚成一颗又大又圆的黑色丸状。

    兰穗扶柳颜起来,可是柳颜好像很累,根本无法靠坐,只能挪到旁边,搬起枕头寻找,然后又掀开被子查找。

    兰穗几乎要哭了,她以为是小姐的珍贵首饰丢了,心里说这里只有五小姐,肯定是她拿了,只是兰穗哪里敢开口跟人家去讨要。

    柳颜两个手在被褥里慌乱地摸索着,“兰穗,兰穗快找找,很要紧的……”

    柳映笑吟吟站到炕边,手里掂着那个黑泥球,“四姐姐是不是找这个药丸呢”

    柳颜陡然睁大眼,一看是柳映,她吃了一惊,待看清她手里正是自己丢失的药丸,慌得颤抖。“是它,还我,快还我。”

    柳映倒是痛快。笑眯眯丢进兰穗手里,拍拍手,“四姐姐好好歇着吧,我去吃饭了,去迟了母亲又该责备了。”

    施施然走了。

    她看出来了,这柳颜分明是病了,一个病得昏昏沉沉的人。哪里还能看得清她旗袍的好坏呢,害自己白浪费时间罢了。

    柳颜手指颤得厉害,“兰穗。快,快把它化进温水里,端来我喝。”

    兰穗看主子这么郑重,不敢迟疑。忙忙化进一个磁盏。花成半盏黑糊糊的糊状物,闻一闻,没什么味儿。

    柳颜凑在嘴边一口气喝了,又喝几口清水,身子软软地滑倒,“兰穗,晚饭我不吃了,累得很。你去吃吧,我的饭就搁在桌上。等我饿了自然会叫你端来的。去吧去吧——”

    口气显得很不耐烦。

    兰穗只能看着她重新睡下,合上帷帐,这才去吃饭。

    她一面往出走,一面在心里嘀咕,怎么小姐看着越来越像是病了,要不要告诉姨太太呢

    要不吃了饭再说吧,万一不是病,到时候姨太太又责备我大惊小怪。

    暮色一落下,角院就掌起了烛火,今晚特意点了三盏灯,明亮灯光下,炕上重重叠叠堆着几匹九紫绸。

    哑姑刚一吃完就净了手,用一根烧焦的柔软炭块在展开的布匹上比划,打线,裁剪。

    锋利的剪刃划过柔软轻薄的九紫绸,发出匀称细碎的沙沙声,这声音在寂静下来的暮色里竟然十分好听,有一种能让人无比安静宁神的感觉。

    兰草喜欢听这声音,看着兰花出去了,悄悄凑过去,“小奶奶,为什么要为五小姐第一个裁剪旗袍呢回头她肯定第一个穿出来满院子炫耀,哼,那样的人,就知道满世界张扬。”

    想起她惩罚自己做活靶子,她还是恨恨的。

    “天黑了——”哑姑喃喃念叨,忽然剪刀一斜,咔嚓,剪到了左手拇指。

    惊得兰草一把捂了上去,但是那血已经顺着手缝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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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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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皱眉呢还是清笑

    看不清楚。

    似乎,自从相识以来,自己就好像从来没有看清楚过她,她只是淡淡的远远的,和你不近也不远,像轻轻的云,像淡淡的雾,像一缕梦幻,让你觉得总是走不进去,看不真切。

    正是这样的难以靠近,却才更叫人内心更加地好奇、新鲜,想更进一步地去看清她,熟稔她,认知她,读懂她。

    其实,还只是个小小的孩子,可是为什么,那小小的身上却蕴含着一种叫人不能小觑的力量,总是感觉她是大人,是成熟的人,她的言行举止中透出一股气息,是所有表妹身上都不具备的,所以在众多姐妹当中,他第一次接触就感觉到了这种不一样,就被不知不觉地吸引。

    陷入遐思的人,一面傻傻地偷着笑,一面摸索着袖管里一方四四方方的小锦匣,那里面装着叠得很小的一方宣纸,那上面是她的笔迹,他总是随身带着,兴致来了会打开了看上一会。

    小九子坐在角落里苦笑。

    红云是白老太爷的心爱坐骑,就算白子琪去借肯定也借不来,但是现在他不敢点破。

    这位爷不知道今年吃错什么药了,这么着急上火要去柳府,往年他们主仆也是坐马车行路的,路上少爷一路除了倒头睡觉,就是沿途停下看风景,赏赏雪啊,看看清州沿途的红梅啊,甚至还要特意多跑一段路去梁州府看街景,据说梁州女子生得比清州和灵州府都要水灵俊俏。

    总之往年去柳府不是这种心态,去就去吧。优哉游哉云淡风轻地去,不着急,晚上老早打尖吃饭歇息。

    今年呢,这都赶了一天路了。还不准备停步吃饭吗

    肚子在咕咕叫。

    小九子揉揉肚子,外面太阳已经沿着山边往下落了。

    “公子爷,到客栈了!”

    阿牛勒住马缰,提醒车里。

    匆匆忙忙赶一天路,大家都颠得浑身酸疼。是该好好吃一顿,再好好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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