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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姑玉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子袖

    不好看,丑陋,变形,恶心。

    她强忍着恶心,心里喃喃给自己打气,每个人都是从这里爬出来的不是吗,包括我自己,包括高傲的兰花姐姐,包括尊贵的大太太,包括柳老爷……好像完成了一个艰难的考验,她真的不怕了,不恶心了,能够直接坦然面对了。

    “棉花和被褥准备了吗还有剪刀”哑姑抬头问远处的婆子。

    一个妇女怯生生的,“准备了,乔妈妈自己很早就备下了。”

     




89 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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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冷像一把刀子,随着深夜往更深处推移,寒凉的感觉一层层袭击着这具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身子,简直浸透了每一寸骨髓。

    身子被挂在木柱子上,木柱子有两人合抱粗,上面不知道曾经捆绑过多少人,有多少人的血液流在上面,干枯的血痂和新鲜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发出难闻的血腥味。

    白子琪醒着,艰难地抬起斜垂在胸前的脑袋,伸出干枯的舌头去舔舐干裂的嘴唇,舔到了浓浓的血腥。

    忽然巨大的悲怆袭上心头,从小被家里人捧在掌心里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浑身火辣辣的疼,在这寒夜里那些痛疼一点点苏醒过来了,鞭子抽过的地方,就像有无数虫子在蠕动,在啃咬着遍身每一寸肌肤。

    那些人打累了,也审问累了,回去睡觉了,只有他还被捆在这里,饥渴难耐,不能休息。

    今夜是正月十二的夜晚还是十三,他迷迷糊糊的,记不清了,脑子里一团浆糊。

    他努力回忆事件的经过,他们连夜赶路,车过梁州地界,在荒郊野外行走,山区,路况不好,有月光撩人,忽然前方出现一伙人,一个个蒙面。手拿凶器,他还没弄明白咋回事车夫阿牛就已经被钉在车辕上,紧接着他就被一个口袋蒙了头。好像被两个人扛起来赶路,在山间流窜,迷迷糊糊中大概走了大半个时辰,他被颠簸得胸口直犯恶心,就被咚一声丢在地上,等口袋揭开,他就已经在这个山洞里了。

    他的第一直觉是遇上抢劫了。但是他很快推翻了猜测,因为抢劫没道理抢他一个大男人,他一没有身负金银珠宝。二好像没和谁结下生死大仇,三不是貌美如花的大姑娘,一个臭烘烘的大男人难道人家抢去做压寨丈夫

    难道是遇上绑票了

    这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

    可是,接下来他们的逼问让他明白了。这不是绑票。而是,有所预谋。

    “绑票”

    白峰望着跪在青砖地上衣衫破烂无比狼狈的青衣小厮一声喝问。

    行伍出身的他平时说话声音就大,陡然听闻心爱的大孙子被人绑了劫了,顿时大吃一惊,那声调自然高得跟吵架一般。

    吓得小九子一哆嗦,瘫在地上强撑着一口气磕头,气息奄奄:“回—禀—老—爷,奴—才—猜—测—是—绑—票—”

    白峰望一眼冻饿过度。疲累交加只剩下一口气的小九子,叫人带他先下去吃饭歇息。

    清州府白家宽阔的后宅里。一家人谁也没有心思睡觉,长房媳妇哭得两眼通红,这会儿坐在丈夫身边,时不时还在抹眼泪。

    “夫人不必惊慌,自有父亲替我们拿主意呢,事情还没弄清楚究竟,你哭得我心里乱。”

    肤色白净面如冠玉的白家长子白玉麟人如其名,虽然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却还是显得气宇轩昂英俊潇洒,身畔的夫人也是一位长相出众的美人,白玉麟悄悄安抚身畔啼哭不止的夫人。

    小儿胳膊粗的大蜡明晃晃燃烧,照得室内亮如白昼,烛火下,白峰抚摸着颔下白花花一把胡须,剑眉紧皱,久久沉吟,“你把具体经过详细说来,不要遗漏一个细节。”

    小九子擦一把眼泪,抽抽噎噎地说,说半夜遭遇,阿牛死了,他自己死里逃生,遗憾逃出来的只有自己,少爷却下落不明,说起来他真是惭愧,这样的情况下不正是自己舍身护主的时候吗,他们主仆却完全颠倒了,要是少爷有个好歹,叫他怎么活呢……再想着这一路的担惊受怕颠沛流离,他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愤,放声大哭。

    “父亲,”白玉麟双眼定定望定老爷子,他其实一直过的是公子哥儿的生活,遇到大事儿完全拿不定主意。

    “莫慌,”白峰大手一挥,“叫这小



90 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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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六双目光齐刷刷聚过来,落在哑姑捧起来的双手里。

    一个婴儿正在那小巧的手心里扑腾。

    孩子倒是胖乎乎的,可是大家的目光很快就定住不动了,呼吸也都停止了,好像全部中了定身法,就那么傻傻地呆在原地。

    乔妈妈挣扎着伸出双手,“我的孩子,给我看看,男孩还是女孩”

    一个妇女把一张苦笑的脸掉过去,“是个男孩,裆里夹着呢。”

    乔妈妈顿时瞪大眼睛,顾不得自己刚刚产后虚弱的身子,“男孩好啊,可以给我那死鬼家里顶门立户,不至于叫他家到他这里断了香火。快把我儿子给我,我要看看他。”挣扎着要起来。

    有个妇女轻轻按住她,不敢看她的脸,”乔妈妈,你就好好歇着吧,刚生完孩子急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周妈鼻子里喷出一丝冷笑,“以后哪里还有什么以后生出这样的妖孽,还是不要看的好,免得以后夜夜做噩梦!”

    什么

    乔妈妈闻言一呆,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力气,咕噜一下就翻了起来,大家谁也没有注意,她忽然就从哑姑手里夺去了孩子。

    有人呀一声捂住了嘴巴。

    有人眼睛瞪成了牛铃。

    兰草赶忙劈手去夺,可哪里还夺得来呢,乔妈妈像护犊子的母牛,将孩子紧紧贴在心口,抱得那么紧,再也不松开。

    管家娘子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妇女也面面相觑。

    只有周妈最清醒,她尖着嗓子大叫起来:“乔妈妈你疯啦你也不看看你怀里抱的什么我告诉你那不是孩子,那是个妖孽,孽障!妖怪转世投胎!你好好看上一看。就知道我有没有诳你!”

    “滚开!”

    乔妈妈失声大叫。

    她更紧地抱紧了双臂,那姿势告诉大家,就算抱在怀里的是个小猫小狗或者别的什么,她都认。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就是她的孩子,她绝不会嫌弃。

    “她疯了”管家娘子喃喃自语。

    “要不要请示一下大太太,这事儿不敢拖延。”一个妇女在身后提醒。

    管家娘子向后一挥手,“不用请示。直接抱出去丢了,扔得越远越好,叫野兽马上吃掉,这样的孽障难道抱过去给大太太看她刚怀孕,可万万不敢看到这罪恶的小东西,万一惊了胎我们谁都担不起。”

    这话极为有力。

    一个身子结实的婆子忽然窜上前一步,肥胖胖两个手就往乔妈妈怀里掏,惊得乔妈妈锐声尖叫,身子弓起来死死护住胸前,就像一个拼命护着幼崽的母兽。

    婆子仗着自己奉的是管家娘子的命。一脸不屑,也不愿意和乔妈妈肮脏的身子触碰,“乔妈妈,你不要犯糊涂,好好地交出来,我们抱出去丢了,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也就我们这几个人知道,也不会再往外面传!你这样,万一到时候传进主子耳朵里。那时候你哭也找不到坟头啦——生下了这样的妖孽,你跳进黄河也难以清洗你的罪孽,你的饭碗可就保不住啦……”

    “我可是听说啊,像生出这样妖孽的女人是十分不详的女人。一定得交到宗祠里去,到时候要么大火烧死,要么装进猪笼子浸死,反正不得好死。”周妈边说边笑嘻嘻的,好像在为自己的见多识广而得意。

    乔妈妈傻了,呆呆的。

    管家娘子以为她害怕了。努一下嘴,胖婆子会意,赶忙去接孩子。

    “别害我娃儿——”乔妈妈喉管里爆出一声疯狂的嘶喊,同时右手飞爪一把甩了出来。

    “呀——杀人啦——”

    胖婆子紧紧捂住脸颊,嘴里杀猪一般地哭叫。

    等松开手,胖腻腻的团脸上已经赫然显出一片爪印,五道血艳艳的口子横穿了鼻子眼睛,鲜血潸潸而下。

    “乔妈妈你疯啦”

    管家娘子断喝。

    乔妈妈眼睛血红,身子往炕里缩去,嘴里发出疯狂的呜呜声,她的模样真的变成了一个疯狂的母兽。

    “打死那孽障!现在就打,当着她的面活活地打死,我要叫这女疯子看看她生了个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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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白头
    一夜到天明,清州府白府双扇红漆大门沉沉地打开了。

    比大门开得更早的是后院的后门,田庄的农夫驾着牛车踏着寒霜送来了温棚里新铲的各色菜蔬,牛车就是从后门进出的。

    衣着光鲜的丫环仆妇则从大门旁边的角门进进出出。

    后宅最大的卧室里,老云把拆开的被子重新叠好,堆放,然后扫平铺着羊皮褥子的炕面。其实昨夜这些被褥只是白白地空放了一夜,老爷子压根就没有上炕睡,此刻他身子陷在太师椅上,身上盖了一条灵州府所产的上好超细胎羊毛织毯。

    太师椅坚硬,老爷在上面打盹,肯定坐得很不舒服,尤其他受过刀伤的那条大腿骨,很容易就引起疼痛,老云抱一个柔软的靠枕试图给他垫进大腿下。

    忽然老爷子醒了,陡然睁开的双眼里密密麻麻布满了血丝。

    “老云,你得走一趟。”

    一夜未眠,他的嗓音明显低沉沙哑了。

    老云轻轻端一盏刚刚煮好的茶,还是一副蔫头耷脑萎靡不振的样子,“老爷,你的早茶。”

    白峰不接茶,双手紧紧握住了这对捧着茶盏的老手。

    白峰的手这几年显出了老态,显得青筋暴徒,骨节粗大。

    眼前老云的手,更苍老,完全是一副老人的手,手背上满是大片的老人斑。

    “告诉我你还行的,是不是”白峰似乎在恳求。

    老云慢慢使劲,要抽出手,可是隔着茶盏,他抽不出。

    白峰忽然双眉倒竖,一双手慢慢加力,茶盏斜了,滚烫的碧绿茶汤倾出,在四只手之间横流。

    一名中年妇女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扫帚。她是负责洒扫老爷卧室卫生的仆妇,老爷为人简朴,也古怪,他的饮食起居只由一名年老衰迈的老仆老云照料。从不让一般人替代,除了这洒扫的粗活儿。

    妇女一进门就傻眼了,不敢动,不敢出声,好奇地看着。

    老爷和老云是怎么啦怎么握上手了还跟孩子似的。握住了就不丢,而且是隔着一只茶盏握手,挤得那茶盏歪歪斜斜,好像那茶盏在承受沉重巨大的压力,它终于受不了压力,慢慢地流尽了茶水,慢慢地碎了,碎磁渣子像下雨一样刷拉拉往下落。

    仆妇的嘴巴瞪得比鸡蛋还大。

    忽然,哗啦一声响,那四只老手分开了。茶盏最后剩余的一个底座掉落在地,瓷片飞溅。

    仆妇忽然腿软得厉害,想赶忙走开,可就是走不动,她软软地靠住了门。

    “哈哈,哈哈哈哈——”老爷子仰头笑。

    “哈哈哈,哈哈,没有叫老爷失望吧”老云也笑,笑着问老爷。

    仆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爷大笑也就罢了。老云可是一个永远都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人。

    这仆妇这算是进府有些年头的老人了,这些年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老云笑过,那张老脸总是紧紧皱着,一脸愁苦。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八百吊。

    这样的人,居然也会笑还笑得那么干脆那么爽朗那么大声居然和老爷一起笑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老当益壮啊,我可以放心了,早饭后你就出发吧。”

    白峰慢慢地活动着步子,说。

    老云低头沉思,等抬起来。已经恢复了那个蔫头耷脑萎靡不振的老头儿模样。

    他慢吞吞点头,“好吧。”

    白玉麟一梳洗完就匆匆赶来。

    一进门他惊呆了,老云正在给父亲梳头,那个习惯性扣在头上的狼毛帽子取下摆在一边,一夜功夫没见,父亲的满头花白的头发竟然全部白了,白苍苍一片,连一棵青丝都不曾剩下。

    “啊爹爹,这是难道您一夜没睡您这样可叫儿子心里怎么办呢”白玉麟喃喃地问。

    桌面上雕花大镜里,映出一颗雪白的脑袋,白峰抬手去抚摸,深色肃然,“伍子胥过韶关,一夜白头,想不到我白峰老了老了,竟然心胸也跟那伍子胥一般狭隘窄小了



92 有请
    夜深沉,一行脚步踏破了冷夜的寂静。

    小小的襁褓,抱在兰草臂弯里,兰草小碎步快快在前头小跑。

    身后紧紧跟着哑姑。

    哑姑后面跟随了一大群人,大家呼啦啦往中院赶去。

    身后磨坊的下人房里,只剩下乔妈妈一个人,她正附身在枕上磕头,嘴里喃喃地说着谢谢,谢谢小奶奶。

    她的谢意哑姑自然听不到,她已经远远离去。

    可乔妈妈还是固执地重复着谢恩的话。

    她的孩子,那个刚出世的孩子,已经被抱走了,不是管家娘子的人抢去丢到野外喂狼,而是那个小哑巴,万哥儿的童养媳,是她抱走了。

    一连串的头磕得乔妈妈昏头转向,产后失血加上疲劳,她昏昏沉沉地睡倒,心里迷迷糊糊回想着刚才那一幕:

    “你到底给不给”管家娘子冷漠的声音像刀子,在一刀一刀逼近,架在了乔妈妈脖子里。

    “到底给不给不给是吧,李嫂张嫂,不要跟她客气,直接把孽障掐死在被窝里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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