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哑姑玉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子袖

    人头攘攘,一张张面孔上浮现出渴望的神色,还有些人刚听到消息,正在往来跑。

    哑姑捡一张椅子坐了,声音已经调整到最正常的语素和声调,“胶鱼的事可以先缓缓,迫在眉睫的事情是先解决捕鱼中的问题。”

    “捕鱼中有什么问题暖河上的捕捞业年代久远,我们一辈辈人都是这么捕捞的,难道有什么问题”

    一连串反问,鱼王的声音冷峻极了。

    这,正是一个捕捞队头目该有的面目。

    也是一个“地头蛇”的本来面目。

    哑姑把手拢在袖子里,屋子里太冷,站着冷,坐着更冷,遗憾没让兰草把车里的手炉带下来。

    “难道你不觉得你们拉网的方式有些落后白白地耗费人力,却最后弄不好就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你是滑网”

    “对,滑网。你们把滑网的原因归结于鱼神。可是,我觉得有些地方还是能够改进一些的。”她的口气比较慎重,毕竟暖河上祭祀鱼神已经成为一件公众认可的大事,在这片百姓心目中带着神圣的色彩,万一自己措辞不妥,惹来反感,接下来就不好继续了。

    果然,鱼王双眉一颤,“你质疑我们祭祀鱼神的行为”

    哑姑极力压制内心的慌乱,声音很平和,“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地方还有改进的余地。比如,启网的时候为什么不借助别的外力呢仅仅用人力,用手拉,又没有固定的可以支撑,在光滑的冰面上,打滑是难以避免的。你们为什么不想办法解决呢”

    “哦——”鱼王叹一口气,“我们一直在想办法能够捕捞更多的鱼上来,可是我们人力物力财力都有限,置办不起大船,所以只能以人力组成的最朴素的方式来谋生。只是你的的改进的办法,我倒是想听听。”

    “其实很简单——”哑姑轻轻一笑,站起身来,“午后我们去河上捕捞现场,你先叫人准备绞盘吧,另外多备一些木桩和绳索,还有牲口,马牛驴都可以。”

    完不再逗留,拉着柳万出门,等她俏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远远排队的那些人望见了,一个个顿时雀跃:“来了来了——女神医她来了——”

    兰草的办事效果还是挺不错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张桌子,一把椅子,叫哑姑坐下来,然后兰草亲自吆喝大家一个一个上前看病。

    那个兰草随时不离身的木箱子已经打开摆好,一个的脉枕,一个硬纸卷起来的胎音器,一把压舌根的木勺,一些干净的包布块儿,一沓子最粗粝的宣纸,和一盒墨一支笔,纸和笔是从鱼王家里端出来的,这就组成了一个最简单的临时诊所。

    五指搭上第一个病人的手腕,哑姑忽然心里一阵难过,往事乱纷纷在心头倒退着奔跑、播放,刚毕业那会儿配合医院去乡下开展义诊,也是这样的简陋环境,但是一桌子一椅子,但是那时候还有听诊器,还有温度计,还有血压和血糖仪,这里什么都没有,这里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和一群衣衫褴褛的穷人。

    现在想起来,那最常见不过的中性笔也是多么好啊,方便又流畅。

    又想起了师父,刻骨铭心地怀念师父,真是后悔啊,那时候为什么不好好跟着师父学习呢,如果把师父那一套中医理论和临床经验都继承下来,这时候估计自己就是闭着眼也能看病。

    现在只能十分心地全力来摸索和实践了。

     




164 奇怪
    兰穗从店伙计手里接过食盒拎进来,开始在桌上一样一样布菜,一盆清汤长面,一盘炒牛肉,一盘凉拌萝卜丝儿,几碟腌制菜。

    “颜儿,吃饭时间到了,娘给你梳梳头咱吃饭”张氏陪着心,一面搀扶女儿坐起来,一面讨好地望着她。

    柳颜远远瞅一眼桌面,“又是那些饭菜难道就不能换个花样天天吃面条,我看见面条都想吐。”

    柳颜的声音很不客气,不像一个女儿在跟自己的母亲话。

    兰穗不敢抬头,垂手立在桌边,静观这一对母女。

    自从死后又复苏,这位四姐的脾气变得怪异而难缠,越来越不好伺候,处处横挑鼻子竖挑眼睛,对什么都不满意。

    主子不满意,自己这做奴才的自然跟着受气,就是出气筒,夹在人家母女之间,这日子不好过。

    “哎哟我的好颜儿,你从前不是最喜欢吃长面吗,可惜大厨房里遵从的是大太太的命令,不会天天做长面,所以吃长面的日子你就特别开心,你悄悄跟我过,你希望能一天三顿都吃长面,孩子你为什么又忽然不爱吃长面了呢是不是这里做的不合胃口哎呀你就凑合凑合吧,我们这是出门在外呢,这车马店里的厨艺哪里能跟府里相比呢,等我们……”

    等我们回到府里——

    后面的是不是这句话

    肯定是。

    但是被她活生生吞进了肚子。

    府里,灵州府的柳府,她们母女还能回得去吗

    是啊,女儿死了,冰天寒地中被草草送进家庙,殓葬的方式又那么简陋凑合;女儿死了,母亲伤心欲绝,含泪离开府里,是来为女儿守灵,其实府里已经在疯传她这是带发修行,闹了出家。这时候的张氏,还能回得去吗似乎,从离开的那一刻起,回家的路已经被自己堵死。

    就算女儿后来又活了过来,这对于张氏来是大喜事,可对于别人呢,未必是喜事和好事。

    试想一下,她要是带着vvvv,m.±.一个活生生的女儿忽然出在柳府当中,阖府的眼睛怎么看一个个不惊呼自己见鬼了才怪呢。就连老爷大太太,只怕都不会接受现实,谁都看到一个死了的人,忽然活着回来,这是不是有太骇人

    另外,翰林府哪里怎么

    女儿这一出现,丫环做义女然后包的事儿自然会跟着暴露,这是老爷大太太最不愿意看到的。

    张氏苦恼地叹一口气,出门的时候只盼着只要女儿能活过来,自己舍切一切都不要紧,都不会在意,可是现在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她才恍然发现她们母女已经走投无路了。

    另外让她伤心的是,女儿是活过来了,可是颜儿好像性情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了,过去的柳颜虽然脾气冷一些,对她这个亲娘却处处体贴孝顺,眼前这个颜儿怎么变得阴阳怪气的,脾气似乎比过去更不好了,冷,硬,高傲,似乎很看不起自己的母亲,对于伺候的兰穗更是连正眼都不愿意瞧瞧。

    兰穗暗暗观察,生怕这位四姐忽然就把气撒到自己身上来。

    柳颜懒洋洋靠着床,张氏亲自为女儿梳洗了,拉着她胳膊坐到桌边来。

    柳颜还是懒洋洋的样子,有心无心挑起一筷子长面,眉头紧皱,看样子只要忍不住就会开口撒气。

    张氏陪着心,“好颜儿,你瞧瞧,这是我特意吩咐他们做的丝绸面,咱灵州府特有的面,等出了这灵易还就吃不到了呢——你看看这面擀得多精道,一根根跟丝绸一样光滑——”

    啪——张氏还没唠叨完,柳颜把筷子已经拍在了桌子上,嘴角撇着,“他们又去哪了是不是还去吃大饭庄”

    张氏赶紧赔心,“随他们去吧,我只要跟我的颜儿在一起,吃什么我都香,吃糠咽菜我都愿意!”

    “我是问,他们究竟去干什么了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把我们丢在这里顿顿吃这白水面,当我们好欺负吗”

    张氏刚挑起一筷子面要喂女儿吃,女儿这一问,她不敢喂了,迟疑着,“咳,那个童养媳啊,跟那个疯子,就是一对儿胡闹的主儿,贪玩,爱图新鲜,肯定是出去玩了——我们吃面,快把身子养好,只要我们



165 狐媚
    午后的阳光淡淡照在大大的红灯笼上。

    每一个灯笼的圆肚子上都书写一个大大的金色“张”字。

    灯笼分两排,环拱着最中间的大门,门额上巨幅牌匾里黑色木底上“翰林府邸”四个大字醒目而耀眼。

    一个花子沿门讨要,经过翰林府,远远站着望了望那四个大字,他不认字,但是那气派吓得他没有勇多踏上前半步去摇响那一对巨大的黄铜门环,他摇摇头,背着自己的乞讨口袋走远了。

    阳光落在对面的琉璃瓦片上,瓦片似乎比平时更璀璨灼目了。

    张翰林新娶的姨太闲闲懒懒靠在一面雕花的窗下望窗外高天上的云彩。

    淡淡的棉絮云似有若无,无心无肺地撕扯着,漂离着,恰似在演绎着人世间的离合和悲欢。

    屋内火盆拢得很旺,空气温暖如春,她不像别人那样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那玲珑精致的身子裹在一袭新做的红丝绸旗袍里。

    脚上是一对儿旋木底子绣花鞋,淡粉色鞋面,大朵绣花把鞋尖包得密不透风。

    一根细长白腻恰如白玉的脖子亭亭地从大红色包裹中伸探出来。

    看面上,淡淡的夫人妆,唇红齿白,乌发高挽,整个人显得清新而迷人。

    衣衫肌肤时间总是散发着一股特别的香味。

    精巧的眉目间含着淡淡的笑容,瞅着那斜对面的琉璃翘檐,幽幽独坐,尖尖柳眉微微暗蹙,腮边的胭脂红灿灿如花开,樱桃口轻轻启动,慢悠悠吟着一首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身后一身翠绿衣衫不识字的婢女自然什么都听不懂,不敢打扰,静静立在身后替她轻轻捶打着一对秀肩。

    院子里走过一个大丫环,衣衫下柔软的明显比昨天高了几分,身材也顿时被衬托得玲珑细致。

    “翠姐姐,你也穿胸罩了吗真好看!”另一个丫环偷偷问。

    “是啊,你们都穿了,就,m..剩我一个,难道我就不能学着做一个穿穿不过悄悄跟你,我发现穿上要比不穿舒适得多,这里感觉像有一双手在轻轻托举着。”

    “谁不是呢——姨太了,等她心情好了要教我们学习缝制裤衩呢,据那巧巧的一个角形底裤,穿起来能把人的身子衬托得更好看呢。就像姨太的身材一样迷人!”

    “嘻嘻,你打扮那么狐媚干什么啊,是不是想着勾引大少爷呢希望入了大少爷的眼被他收房做一个妾去”

    “哎呀,蹄子你胡什么呀——”

    少女笑闹成一片。

    绣房里,姨太太们簇拥成一团,在观看绣娘们赶做的活儿。

    “这就是我选定的料子吗,裁剪出来了啊,快快缝起来吧,哎呀,这是不是有些窄了呢,我身子丰满,肯不敢太紧了——”

    “妹妹这你就不懂了,人家了,这旗袍啊,讲究的就是一个紧字,那还不叫紧,叫合体,要妥妥帖帖地紧贴着身子穿出来才好看呢——”

    “四姐姐你快来看,我穿水红的不知道好不好呢”

    “我选的是宝蓝,绣娘你这下摆的花儿快绣起来吧,为什么慢腾腾的呢”

    “哎呀,五姨娘,您就先让让吧,叫我先把这一身儿孔雀绿的赶出来穿上身吧,我可是排队排了好几天呢——”

    “哟,大少奶奶,你这话就差了,我们这些姨娘们呐,眼看着再不好好穿戴打扮就人老珠黄了,你们可不一样呐,你们青春年少,以后穿戴的日子还长得很呢——”

    “瞧瞧五姨娘这张嘴啊,永远都不饶人,我什么了,倒是招来她好一顿编排呢——她要是老了,我们可要称老太婆了——”

    “真是有意思得很啊,自从这姨太嫁进来,我们府里各房的丫环们成天都忙着做针线活儿,这还远远不够呢,连绣娘一个个都要忙死了。”

    “姨太带来这么多好玩的东西,仅仅是那新式发式就够我们学习好一段日子呢。”

    女人们热热闹闹笑成一团。

    最中间的大卧室里,一个穿戴精致但是面相明显老相的夫人正在生气,地上已经躺着好些东西,枕头,手巾,鞋子,面巾,汗巾……五颜六色。

    丫环仆妇们噤若寒蝉静悄悄立在室内,没人敢劝也没人敢半句话。

    “是老爷要带她去”

    老妇人沉声问。

    &nbs



166学步
    小窑洞外,金黄色夕阳光辉把黄土崖涂抹得一片璀璨。

    一个老人的身影搀扶着一个高挑单瘦的年轻身子,年轻人双肋下撑着一对木头做出的拐杖,借助外力他像幼儿一样半步半步学习迈步,一diǎndiǎn走出窑洞来。

    身后跟着蹦蹦跳跳一脸喜悦的灵儿,灵儿怀里抱着那只憨敦敦的小狗阿淘。

    “爷爷爷爷,大哥哥能走路了,是不是说明他的断腿已经好了这可是我一个人为他接的骨呢,大哥哥回头得重谢我。”灵儿在身前身后绕着跑,拍着手喊。

    “去去去,又来胡闹!你差diǎn把你大哥哥害成残废了你知道吗真是侥幸之极啊,这孩子要是万一一个失手有所偏差,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老爷子大声感叹,不过那表情嘻呵呵的,毕竟小孙子的胡闹没有产生可怕的后果,相反倒是歪打正着,取得了意外的好结果。

    白子琪扬头望一眼满面夕阳,顿时那些璀璨的光辉扑花花铺了一脸,射进双眼。

    双瞳顿时失明,他傻愣愣站了片刻。

    摇摇头,等再次睁开眼睛,那对秀气好看的眼眸里霎时满满地盈上来满眶的泪花,泪花亮灿灿光闪闪,他有些羞涩地低头避免被人看到,却在心里无比感叹,能再次看到这满目的夕阳,死里逃生,真是无比幸运,不知道远方的亲人在怎样地为自己焦急担忧呢

    一片粗麻布悄悄递到眼前,一张圆圆的脸盘上一对圆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瞅着他,“大哥哥,不要哭,擦擦泪吧——你要对我的接骨术有信心呢,瞧你这么快就能下地学习走路了,你瞧阿淘就不如你呢,它还不能跑不能跳呢。”说着抬手拍拍阿淘的脊背。

    阿淘一脸得宠,眯着眼睛乐。

    白子琪不由得笑了,又拿我跟狗比啊——

    仰面把眼里的泪倒回眼眶深处,diǎndiǎn头,“是啊,我得感谢灵儿,也感谢爷爷,是你们救了我,帮我康复。这样的救命恩情,我一辈子不敢忘。”

    声音忽然哽咽了。

    18ding18diǎn18小18说,..↖o< s="arn:2p 0 2p 0">s_; 爷爷笑呵呵的,“瞧你这孩子,说什么恩什么情呢,那不就是顺路碰上了顺手的事情么,是你命大造化大,要不是那晚我恰好进山谷采药,也就不会碰上你了。”

    灵儿瞅着白子琪的双拐,忽然嘻嘻笑了,“大哥哥,你为自己做的对儿木头拐子好看,也帮我的阿淘做一对儿吧,我叫阿淘也拄着它们走路。”

1...5354555657...15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