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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姑玉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子袖

    “哦——”杨大娘一把拉过孩子打量,记不起这附近哪家有这样的孩子。

    “大娘,叫进来吧。”兰草喊。

    孩子噔噔噔跑进屋去。

    那中年妇女一看有人要跟她抢接生婆,慌了,也跟着冲进屋:“你真的是兰草仙手啊我女儿说你的本事可高了,她哪个接生婆都不要,梁燕地面上所有的接生婆她都看不上,就是要你去给她接生。”

    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那目光还是带着极度的不信任,上上下下打量兰草。

    兰草似乎浑然不觉,都没看这来的是谁,只顾在桌前忙着写什么。

    妇女偷偷看,她心里还是不踏实,这姑娘也就十五岁的模样吧,瘦瘦弱弱的,长相倒是看着机灵,可再机灵也还是让人不放心呐,一个自己都没成亲都不知道生育是咋回事的人,能给别人接生,这事想想都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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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 坚持
    暮色落尽,杨大娘还在巷子口徘徊,这都已经半夜了呀,咋还不见兰草姑娘回来。

    这孩子,就是太大意,都跟她说多少遍了,出门一定要叫杨大娘陪着一起去,她一个人三更半夜的跑出去接生,多不安全呐,万一遇上坏人!杨大娘只是出去在巷子里走了一圈,告诉大家赶紧采集陈茵交上来,这一趟回来就发现兰草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那个中年妇女接走的还是那个小男孩。具体去了哪里,都没有留下半句话。

    星星都上来了,一颗颗在头顶上眨眼。

    “杨大娘,咋还不回去睡觉”隔壁的老李头被惊动了,赶出来问。

    “兰草这妮子还没回来呀——我心里不踏实——”

    “都这么晚了,她还没回来去哪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呀,她临走没有留话!”

    “这天黑路远的,万一……”另一个邻居被惊动,冒出来说。

    杨大娘急得直搓手,“就是就是,你说这孩子就是这么大意,我一步不离地陪着,一个大意她就一个人跑出去了——”

    “可能是情况实在紧急嘛,她又去救人了。”

    “那也得注意自己的安全呐,你看都这会儿了!”

    ……巷子口的人越聚越多,乡亲们听到语声几乎全跑出来了,也有人提来了风灯,有人干脆拿个火把,大家乱纷纷地议论着,有人说兰草不会有事,肯定是去了哪个深山里的村儿,夜里住那里了。有人说不会是迷路了吧。有人说这大半夜的走夜路可不好,万一碰上野物。还有人说最近聊掌柜那里安静得出奇,万一他们乘着这姑娘一个人深夜在外头走动,在背后来个突然袭击……

    杨大娘怕的就是这呀,一听这话她都吓软了,哭天抹泪的,双眼望着那巷子口,可就是不见兰草的身影出现。

    “聊掌柜阴险着呐,这段时间不见他有动静,这真的和他的为人不相符合。”

    “兰草姑娘孤身一人,又是弱女子一个,这事真不好说。”

    李老头站了出来:“我们这么干等着不是办法。得马上行动。这样,我们把全体男人分成几个小队,分队分头到各个大的路口去找。”

    “对,夜里打着火把,老远都能看到,万一兰草姑娘迷路,看到火光她就会赶过来的。”

    说行动就真的行动起来,还有几个妇女也不愿意在家里干着急,也跟上参与进来。

    乡亲们分成五队,从巷子口分开,向着不同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举着火把喊,都喊着兰草的名字。

    “兰草——兰草——”

    “兰草姑娘——看到了你就喊一嗓子——我们在这里——”

    “啊兰草,你究竟在哪里——”

    ……

    兰草正气喘吁吁走在一条又黑又长的山路上。

    本来她给深沟的冯玉兰接完生,可以住下第二天再离开,可心里放心不下唐家口那个孕妇。都是在她这里参与建档的孕妇,人家能来建档,说明对自己是信任的,自己要是不及时赶回去接生,万一出点叉子,那心里怎么过意得去。所以她替冯玉兰包裹好婴儿,留下一包产后调养的药丸,就匆匆告辞踏上了归途。

    她太高估自己的步行能力了,她以为自己赶在上灯时分能回到杨大娘家。没想到这山路越走越长,她的脚底又磨起了泡,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疼得钻心。

    真想找个地方坐下,把鞋扒拉掉,然后躺倒睡一觉。

    可这荒郊野外的,自然是不能睡觉的,连坐下歇歇都不敢,没有时间了。

    不知道什么从时候起,兰草听到身后有脚步在跟着自己。

    这脚步刚开始还离得远,“噗塌——噗塌——”响。

    后来竟然越来越近了,好像在很快地逼近。

    她干脆小跑起来,胳膊上的药箱变得好沉啊,总是要滑下来,她一次次挂到胳膊上,接着跑。

    脚步声一直跟着,她甚至都能听到喘息声了。

    是人还是……狼

    不管是人还是狼,这样诡异地跟踪一个女孩子还紧追不舍,都不会是好居心,那么自己只要被抓住,就不会有好结果。

    她觉得心要都从嘴里蹦出来,双腿软的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跑啊,继续跑,不要停,一直跑,只有这样才可能活命,要是停下就意味着放弃,意味着死亡。

    她有点后悔了,后悔不顾自己的安危跑这么远的路来为一个并不十分熟悉的女人接生,而且这一趟还没有收取任何的费用,还自愿倒贴了一大包药丸。

    收获是什么

    是去的时候一路劳累,是接生时候一头汗水的忙碌,是此刻的胆战心惊!

    如果只有这些,那自己就太不值了。真是太不值了。

    但是,还有。

    还有冯玉兰那满是恳求的无助的目光,还有婴儿从产道里滑出来后发出的第一声清亮的哭啼,还有冯玉兰抱着孩子疲惫的眼里闪现的泪花和母性的喜悦,还有小男孩送她出门时感激不尽的目光……

    还有呢,还有小奶奶教给她这些本事的同时,也感染了她的那些善良用心,小奶奶不顾个人安危冒着触怒大太太的危险去为素不相识的九姨太



320 芳邻
    有一个人也在坚持。

    是哑姑在砍树。

    天早就黑了,浅儿和深儿做熟饭,柳万在树上呆腻了,下去吃饭了。

    她不吃饭,她在砍树。借着星星的弱光砍树。浅儿怕她砍着手,提一个风灯出来挂在树干上照亮。

    她砍一铁铲,风灯就晃悠一下子。

    浅儿请她回去吃饭,请了三五遍,她都无动于衷,她就是要砍树,今天跟这棵树卯上了,只要不砍倒,她就不收工。

    墙那边,却早早完工了,一帮大男人估计真的摆开了一个场子,吃起了热气腾腾的万紫千红。

    “吃,多吃,大家都辛苦了哈,一定多吃。”白子琪在大声张罗。

    声音那么大干什么,是有意叫这边的人听到吗

    我砍!

    “白家公子为人真豪气,这朋友我们交定了!”

    某个护卫的声音。

    “就是就是,白公子不愧是大家公子,气度不凡。”

    不凡你个头!我砍!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早晚一起下下棋,说说话,也是美事一桩呢。欢迎各位大哥没事常来寒舍坐坐——”

    白子琪的声音。

    “咣——”碰杯的声音。

    他们居然还碰上了。

    “无耻——”哑姑暗骂。

    继续砍。

    手上磨起了泡,破了,疼。

    她终于气馁了,“咣”把铁铲丢在地上。工具不给力,明天换个斧子来,姑奶奶还就不相信,对付不了一个无耻之徒,还对付不了一棵树吗

    天黑透了,但是这棵树,还是那个样子,除了砍出一个小豁口,看样子就算今晚砍到亮,也不一定有结果。树木太老,木质太硬,还有就是铁铲不够锋利,再说就凭她的小体格,也实在不是砍树的最佳人选。

    明天吧,雇一个彪形大汉来砍。

    或者,喊一个张知州的护卫来帮忙。

    就在她刚刚舒了一口气还没直起腰的时候,墙头上一个声音幽幽地问:“累了吧真不容易,那么大一棵树呢,为什么不叫我帮忙砍——”

    哑姑抬头,一轮月亮爬上来,晴朗朗挂在头顶上,月光下,白子琪的脸比白天还清晰,他幽幽地看着低处院子里那个一脸倔强的女子。

    她还是那个样子,薄薄的衣衫,衣领交合在脖子下。一根细瘦的脖颈从衣衫里撑起,月色和风灯的双重光彩下,肌肤泛着淡淡的粉光,砍树太累了,脸蛋上挂着汗珠,也挂着红晕。因为要干活儿,裙摆被撩起来塞进腰里,所以露出下面的裤子,也露出一对穿着绣花鞋的脚。

    是的,这具身躯不成熟,但是自有一段天然的娇柔,让人看着禁不住心头鹿撞。

    白子琪看呆了,他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这个女子,这小小的身躯,当然,还有这身躯里寄养的那个倔强的灵魂。

    “你,究竟要干什么”她忽然问。

    她的声音很冷,冷到像从冰窖里发了出来。

    白子琪一个寒颤,从沉思里惊醒过来,他贱兮兮地挤出一个笑,“不干什么啊就是想……”

    噔噔噔,柳万跑来了,“白表哥,白表哥,你来啦你们吃万紫千红啦也不给我留点!”

    “留了——”白子琪挥手,笑眯眯的,“给你们都留了,只要你们愿意,随时欢迎过来吃,本人马上给你们开火!亲自伺候!”

    “明天吧,今儿吃饱了。”柳万揉着小肚子,甜甜地笑。

    哑姑瞪眼看着,忽然一把拉起柳万胳膊:“走,回去睡觉!”

    柳万不愿意,扯着脖子回望高处,“哎哎,白表哥,你是不是脚下踩着梯子你做个梯子是不是就为踩上来看到我们,和我们说话”

    白表哥心情很好,笑嘻嘻的,“是啊,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隔墙的邻居。一墙之隔,有啥事情需要帮忙的随时吩咐啊——我相信我们会和睦相处,成为邻居中的典范!亲如



321 煎熬
    梁州街头。

    太阳已经升起来老高了,万户巷街道两边的店铺家家户户开门营业,只有万记生活馆的门还紧紧闭着。

    马车粼粼,停在万记门口,车里下来一个身影,红色旗袍,裹着一个苗条的身影,但是这女子似乎心情不好,一下来就抬头打量万记,从右看到左,一张粉脸就完全地黑下来,上前拍门,“啪啪啪——”没人。

    她干脆抬脚就踢,木质绣花鞋底撞在木质门板上发出“通通通”的声响,声音很大,简直要把门板给撞出几个大洞来。

    “来了——来了——”一个声音终于从里头响起,但行动丝毫不快,女子等了等,抬脚再提,“都太阳晒屁股了,还睡懒觉怪不得生意越做越没希望,原来都是你们偷懒!”

    女子的声音不大,但是很狠,一句一句骂得结结实实。

    引得旁边几个店铺的人探出头来看热闹。

    门终于开了,门板下探出一颗干瘦的脑袋,脑袋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花白头发。

    “包打听,你们什么意思都是死人啊都”女子吼。

    包打听抖搂着头上乱发,一脸苦笑,“四小姐,生意不好,小的们就是一大早开门营业,也没有用啊,等一天都没个顾客上门,我们还不如不浪费时间干等呢——免得被隔壁那些店铺的伙计看笑话。”

    柳颜气得浑身颤抖,“生意不好就更得早开门啊,要比所有人都早,成为梁州街面上最早开门的店铺,我就不信还是没生意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们不知道吗”

    包打听身后探出另一张睡意朦胧的面孔,“我们又不是没试过,真的没用的——不要说有虫吃,连个虫屎都没有。”

    柳颜的脸气白了,指着这个不懂眼色的伙计:“你是马掌柜的人,本来我们留你是看马掌柜的面子,现在这面子我们不看了,你搬铺盖走人吧——万记不用你了。”

    伙计一愣,顿时也来气了,“走就走,这破店,鸟不拉屎的地方,爷我本来就不想待了呢!”

    扭头真回去卷铺盖了。

    柳颜指头戳着点着:“你。还有你,都走吧。这店里留不起你们了,老万一个人就够了。”

    被开的,都是马掌柜原来饭馆里留下的人手。

    包打听一看急了,“不行不行啊四小姐,我当初答应小奶奶的,有我饭吃,就有他们几个的活路。如今把他们都赶走,回头小奶奶那里小人怎么去见”

    “我是主子还是她还是主子”柳颜一张口顶上来。

    包打听本来长着一张利嘴,但是他无语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被当众这样斥责,他真是憋屈呐,还有这店铺,想起来他更憋屈!本来开得好好的嘛,深儿姑娘在,把店铺打理得清楚明白,生意好得客人都排队呢。

    深儿姑娘热情,又爱埋头钻研,那双手可真是巧,裁剪的衣服样式奇巧,新颖,还有那绣花儿,都是她亲手在做;那些药丸,客人来了她就带着看,还一遍遍说明药丸的功效,说得那些妇女们不动心都不可能,最后一个个掏银子掏得欢天喜地的。

    唉,说起那段日子,真是辉煌呢,银子流水一样往进来挣,大家的工钱自然就双倍地发。还有,生意好,环境好,干起活儿来人也心劲大,总是觉得眼前头有奔头,一天到黑日子过得乐呵呵的。

    自从深儿被赶走,四小姐接手万记以来,一切就变了味儿。四小姐架子大,脾气不好,还什么都不会,也懒得动手做,她来了摆的是大户人家小姐的架子,至多走走看看,监督一下大家,至于和女顾客们交流,笼络住她们,这些细活儿四小姐一件都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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