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黔国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暮色下的游光
 
第四十三章 十万雄兵
在大明这个时代,迅息的传递往往相当缓慢,甚至在不长的距离之后就会走样,失实。
等水车和深井成功的消息传递到昆明之后,不免会有相当多的流言,有很多夸大失实之处。
但不管怎样,沐家的五公子打造深井成功,建造水车成功的消息,还是在两三天后就传遍了昆明市井,接着是官员,士绅,生员,包括沐家总府在内,都是听到了消息,并且随着流传的人越来越多,加上沐忠秀在石城所上报消息,沐家总府也是最终确定了消息。
这是相当轰动的消息,沐天波首先确定消息,并且下令给全府的仆役下人一律一两银子的赏赐。
这也是大手笔,一次发了几百两银子,人人有赏,这两天沐家总府内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未语先笑……
接着沐天泽,沐天恩等人,还有族中一些有田庄的沐氏族人都表示了相当强烈的兴趣。
这并不奇怪,沐家的百万亩地不可能全部掌握在沐天波这个国公一个人手中,家族中按亲疏远近都掌握了一些田庄土地,包括军户和民户形成的大规模的佃农。
这些财富在动乱之后,包括大西军进入之后都落到了别人手里,成了大西军和永历小朝廷养兵的根基。
最后是落在吴三桂手中,总府和柳营庄园成了吴三桂平定云南的赏赐,最后在其造反之后,清军平定叛乱之后,或是改为佛寺庙产,或是成为新贵们的田产,在几百年后,成了昆明和其附近的平民百姓的财产,在沐家覆没的几百年之后,云南逐渐摆脱了明清两朝的落后和封闭野蛮状态,真正融入中国之内,到了几百年后沐忠秀生活的现代,夷人已经成了旅游的噱头,昆明附近以景点和花卉种植为主的区域,哪怕是明时的土司地盘,羁縻州县,也是成了与汉族聚居区没区别的地方,最偏远的西双版纳都成了旅游盛地,每天都有大量的游客出入……
沐家现在控制着大量的土地,包括现在近支的族人和此前的尊亲们,时间久了,亲族隔远了,总府也会把田地收回,但现在还能保留的,毫无例外都是沐天波的近亲们。
既然沐忠秀已经成功,沐天恩和沐天泽们也是希望能得到水车和水井,但众人也不好强硬的要求……沐忠秀打井造水车的事,启动资金可不是公中的钱,是沐天波私人拿出来的投资,石成庄也是赐给了沐忠秀,庄上的储粮和银两都是沐忠秀自己的钱,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规矩,那就是公私分明。
“我已经派忠罕和忠白,忠文,忠焕他们一起过去看看……”沐天波穿着浅蓝色的长袍,脸上满是笑容的对众人道:“小五派人给我送过信,水车成了,水井也挖好了,水井还需要用不少挽马或骡子,我从昆明这里弄了百十匹骡子和挽马,正好一并送过去。还有一些战马陆续齐备了,马鞍,兵器甲仗也备了一些,也给小五送过去……你们想要小五帮手,明年再说吧。”
沐天泽颇感无奈,笑着道:“上一回小五当面说起开垦和水利诸事,可笑我还以为他在说笑,现在好了,自己成了笑话。”
沐天恩倒是不以为然,脸上并没有多少失望的表情。对水车的事,沐天恩只是顺口一提,其名下也是有十来个庄子三万多亩地,在沐家的土地体系里算多了,要是能打下井和造出水车,当然是好事,若是没有,也罢了……佃农再穷,交的租子还是落在沐天恩自己手里,他又不负责整个黔国公家族,没有沐天波的沉重负担,所以钱多是好事,没有也不必上赶着去求……城里还有一家当铺,两家银号和钱庄,还有成衣铺子,瓷器铺,纸张铺子,头巾铺子,在村庄还有榨油坊和杂货铺子,这些店铺每年替沐天恩赚好几千两,抵得过万石粮,对田庄的事,这位贵公子出身的中年人其实不是很放在心上。
至于其余一些没多少进项的族人来说,田亩的出产也是相当重要,
第四十四章 疲累
石城庄的四周的树林被砍伐一空,然后烧掉杂草灌木,原本的胜景不复存在,只有光秃秃的池塘还在,这是庄园的引水池,生活用水就是从池塘和井水里取得。
两边的空地用石碾子压平了,成了两个较大的演武场和校场。
再盖起了两排整齐的砖石房舍,丁大贵等家丁和护院,就在排列整齐的房舍中居住。
家丁和护院每十天可以离营一次,回家探视,休息一晚上再回来。
如果表现出色,列为上等,则每十天可休息一天。
事实上还并没有人利用这个假期,护院们虎视眈眈,希望能在一个月的考核中列为上等,挤掉下等家丁,改变身份。
家丁们当然不愿落后,在训练时人人均不惜力,奋勇争先。
经过二十天的队列和旗号训练,丁大贵已经明白了基本的金鼓旗号。
击鼓进,鼓点响一声,行进十步。
鼓点急敲时,则是准备持枪冲锋。
每个人要熟记在阵列中的位置,看清小旗所向,同时小旗官们要看中军大旗,大旗左右前后的摆动,俱有用意,比如倾斜前指,便是向前,高举则居中排阵。
喇叭声响起,则阵列摆开。
号角声响起,则准备扎营。
早晨喇叭声响起,则拔营起寨。
早晨鼓声响,召集小旗官以上的武官议事。
大旗左摆则所有人持枪向左排列,阵列向左,右摆则向右。
每百户有七十长枪手,二十盾牌手,二十弓手,十名游兵。
现在除了每天的队列训练外,便是阵法训练,沐忠秀不曾练那么多阵法,主要练的便是方阵,圆阵,方圆阵,横阵,另外就是行军纵队,停驻,摆开,后退等诸法。
方阵以小旗为核心,每小旗连火兵在内十二人,每总旗五队六十人,每百户两总旗,枪手居中,盾牌手两侧居前,弓手两侧居后。
摆开后每人相隔一步,彼此照应,盾手在前护卫,长枪手列阵居中,弓手在两侧引弓而射。
到二十天后,每个人都记住了自己在小旗中的位置,小旗官背插小红旗在队侧,时刻关注着总旗,总旗看百户旗,百户旗看中军大旗。
每人要明白自己的位置,紧紧排好队列,摆开时位置不能擅自变换,不能左右顾盼,击鼓向前时不能回顾,鸣金后撤时不能犹豫迟缓,亦不能自行向前。
阵列之外,就是跑步和攀爬,举石锁等诸多练习体能的训练。
还得加练长枪戳,刺,挑,挡等动作,长枪手每个人的动作必须整齐划一,但在目前还很难做到。
刀盾手则是遮挡,劈斩等动作。
弓手除了队列训练和体能训练外,自然是练习射箭为主。
整个校场和演武场每天俱是热火朝天,二十多天下来,石城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对这些家丁和护院来说最大的变化就是他们的心态。
在此之前,他们视进入沐家家丁体系为最大的荣耀,事实上就是取得了长期饭票的感觉。
其后他们在担忧中训练,因为沐忠秀的计划若不成功,总府那边肯定会削弱对石城庄的支持,这边的家丁和护院是不是能留下来,殊为可疑。
待水井和水车成功,所有人都视沐忠秀的荣耀与自身的荣耀相当,事实上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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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黄昏
黄昏的夕阳看起来还不急着落下去,依旧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哪怕是年底了,白天只要有太阳在天气就不是太冷,正午最暖和的时候,人穿一件夹袍也就够了。
这便是昆明春城名号的由来,扛着一大包粮食走了十来里地之后,每个人均是汗透重衣。
丁大贵等人口干舌燥,在这时候,众人发觉有几个孩童在田地之中压着水压机井,正在嬉笑着玩耍。
这等玩耍的事是不会被大人喝止,这种小型的人力压井一般是建在田亩外围,只要不停压井,一天能浇灌三四亩地,有引渠分流,几个壮汉不停的压井,几天功夫也就把十几二十亩地给灌溉完了。
这种小型的井不光是灌溉田地,也有兼顾居民用水的用处。
百姓的生活用水也不是那么宽裕,有的地方离河几里地,要用水瓮去挑水,有的村子水井早就干涸了,也得走远路去河里打水。
有了这种小型的手压机,灌溉和生活两用都方便的多,除了在村落外围,一般来说会在村内也打上一眼或两眼这种手压井,女人们在井边打水,洗衣服,说笑嬉闹,有压井的地方已经成了村子里的社交中心。
这是沐忠秀给村庄带来的变化之一,一眼手压井看着不起来,从挖深到立下吸筒,再用牛皮来形成吸力,物品费用加上人力费,这种井也得三四十两银子一眼,足够建一幢很象样子的院落宅邸了。
三十多眼畜力深井,每眼耗银反而和这种小井差不多,因为深井是用丁壮之力多,然后用牛马毛驴骡子拉动轱辘,转动龙骨水车,从井底翻水上来,真正的花销就是骡子毛驴的钱,还有制作水车的费用,而小井需要制压机,吸筒,牛皮,用的人力反而不多,两者耗费相差不多。
大水车是建造成功了五架,还有三架在建造之中,除去人力成本,工匠,木头,工具,俱是不要钱,算来这大水车所耗钱粮,居然是和小井也差不多,说出来令人惊叹。
现在丁大贵等人眼前,大约二百多步之外,便是一架在柴河中的大水车,高达数丈的水车隔着几里地都看的到,就算已经立起来十来天,看到过好几回,丁大贵等人的眼神还是被这架大水车给吸住了。
水车翻动着,清澈的水流不断的从水槽中流向干渠槽,然后分流到各条支流之中。
尽管相隔很远,丁大贵等人还是仿佛看到了水花喷溅的情形,心情不知不觉变得愉悦起来。
他们站起身来,按着腰刀走向压井。
家丁们已经全换了新衣袍,此前各人都穿着各色衣服,站队列时不成模样,沐忠秀令人去附近的镇上紧急买了一些衣料,然后分给各庄的妇人们裁缝成衣。
一律是灰色箭袍,衣襟襟口斜扣,腰间用牛皮革带紧束,悬挂着水葫芦,放着勺子和盐块,引火石的小荷包,另一侧是悬着制式腰刀。
袖口也是扎紧实了,下摆在膝盖之上。
对习惯了宽袍大袖的士绅们来说,这种箭袍当然不登大雅之堂,不过这是此时武人的标准服饰,建州卫也就是有样学样,把大明的衣袍铠甲式样学过去了而已。
沐家的高层,愿意掏银子给家丁护院制成统一的袍服,这事儿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军户的胖袄,鸳鸯战袄,战兵的袄服,俱是自办,只有铠甲兵器是由公中发放而已。
几个家丁走近水井,令孩童们继续压水,然后他们用水葫芦等了水,这种地下水清洌的很,各人俱是喝了个痛快。
丁大贵在抹嘴的时候,却是发觉有一伙人站在临河地方,正在观望着转运不停的水车。
这情形相当正常,不过接着他的眼神里有些警惕,那些人不仅在河边看,还有几个往堤岸下走,显然是要靠近水车。
这阵子水车立起来之后,沐忠秀已经下令各村庄成立
第四十六章 欣赏
“小人等叩谢国公。”
对丁大贵等人来说,黔国公就是天上的月亮,是星辰,是不可触摸的神仙一样的人物。
云南的百姓,私下供奉黔宁王牌位的,也并不止是一家。
丁大贵等人也是沐府的佃农,现在又成了雇工,和沐家的关系原本就是又近了一层,是以对沐天波敬畏之余,也是多了分亲近。
“这里的水车很好。”沐天波眼中的欣赏之意几乎不加掩饰。
眼前的兰州大水车高近二十米,从河床中不停的将水引到水渠之中,清水源源不断的,不需要人力也不需要畜力就能被引入高处,倾入水槽,然后沽沽流淌进入干渠,再流淌入各个支渠,眼前的一切都是叫沐天波为之沉迷,甚至有一种看神迹的感觉。
回想起来,沐天波对身边的于锡朋和饶锡之道:“两位先生此前说小五这边不太可能成事,小五多是异想天开,现在如何”
饶锡之向来面无表情的干枯死人脸上,竟也是破天荒的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于锡朋呵呵一笑,白脸上满是笑容的道:“我们现在没别的想法,就是替国公爷,替五公子高兴而已。”
“这才对嘛。”沐天波没有深究细查的打算。
此前昆明城出了沐府公子被袭之事,两个幕僚谋士意欲将目标引向吾必奎,事实说明小五当时分析的对,当时那事隐秘诡异,完全不是吾必奎的风格。
虽然现在吾必奎还是不稳当,但若当时将事情按在此人头上,按吾必奎的性格,必定会高举大旗直接造反。
参将李大贽倒是带着两千总府兵在元谋一带戒备,不过沐天波对李大贽是否能顶住吾必奎的进攻,心里可是一点成算没有。
现在好了,海晏河清,小五反击之后,昆明城又大索一次,逮拿了几百无赖子,地痞混混也抓了一批,沐天波下令将好几十人斩首,其余的人或是流放,或是撵出昆明。
再加上将夷人中桀骜不驯的凶徒撵回原籍,昆明城的治安在短短时间内迅速好转,这也使得沐天波受到了巡抚在内的文官们的交口赞颂。
此后很短时间内,巡抚和巡按分别上奏云南地方事情,也是将黔国公的表现记述在其中,后来天子派锦衣卫旗校至,赏沐天波白银五十两。
银子是小事,脸面难得。
现在勋贵已经不太被人放在眼里,成国公很荒唐,小英国公也不似先祖,庸庸碌碌毫无能力可言。
其余的诸家国公,侯,伯,很少有出色的存在。
崇祯元年至今,皇帝派侯伯出外办差,记录里只有老驸马冉兴让和崇祯皇帝的妹夫驸马巩永固,以及新乐侯刘文炳这寥寥几人,勋贵要么不受重用,要么屡受斥责,黔国公府不仅世代相袭永镇云南,且沐天波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和形象也相当不错,此次赐金,敕书里不乏夸赞的话语,令沐天波着实得意了好几天。
今时此刻,又能亲眼看到儿子所建的水车,如同神迹,沐天波如饮醇酒,简直是有手舞足蹈的冲动!
“这些水井也是不错。”良久之后沐天波才镇定下来,回首看着田地边缘的手压井,那群孩童早就吓跑了。
黔国公生龙活虎般的迈步前去,亲自压井出水,有个侍卫凑趣,将井边的水瓢洗净,端了满满一水瓢的清水给沐天波递过去。
“清洌甘甜。”沐天波喝了几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远处沐忠罕一脸好奇之色,略显苍白的脸上也满是笑容。
这里的一切他可也是投了银子的,早就有约定在前,他名下的好几个庄园,也是要叫小五替他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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