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黔国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暮色下的游光
这对沐忠秀的帮助就是极大了,此前只有几千石粮,有谷子有杂粮,七千多口人每个月每人最少三斗,这个粮食消耗也是不小,加上家丁训练的消耗,第二次拨付来的一百匹战马,加上原本有的耕牛和挽马,骡子毛驴,刘方和李宝还有李浩等人计算过,每天的消耗是一百七十石粮,只多不少。
按此前的存粮只够再撑一个月不到,银子也只剩下二千不到,翻了年到五月间才有第一批收获,而在此之前,沐忠秀还有相当多的计划。
光是翻河泥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结束,四万多亩地哪有这么容易就搞完全覆盖
当然,也大约是覆盖了七成到八成,年前估计可以做完这件事。
家丁和护院们的训练照常进行,每天的体训和技战术训练,加上阵法训练,现在还加上了骑术训练。
每天都是从早到晚,沐忠秀原本以为自己穿越后会有很多时间感觉无聊,当他获得了石城庄这个大玩具之后,基本上是眼一睁开始忙碌,晚上累的手指都不想抬……
房里两个十六七岁的美艳丫鬟,只差确定名份就是沐忠秀的人,到现在还是守身如玉,想想也是感觉悲哀……
不过一切付出终有所得,总府那边的钱粮支持力度明显在增加,虽然不知道沐天波,沐忠罕到底想怎么样,但沐忠秀潜意识里觉得,将来自己可能会获益更多……
眼前的仆役手中捧着的是宝蓝色的长袍,较文官袍服较为紧致,比箭袍要宽松一些。
宝蓝色的长袍,熠熠生辉,这种官袍的染色不是民间的小染坊可以做到的。
除了蓝底之外,还绣着带白边的小科花,这也是武官公服的饰物。
加上角带,官靴,还有公文告身以及列有沐忠秀姓名,籍贯,身状等特征,还有职位职务的铜牌,接过这一切,沐忠秀就成了大明的正式武官,百户正六品,试用副千户,从五品。
从官职上来说,武官地位在国初明显比文官高的多。
领五十人的总旗就是七品官,百户六品,副千户从五品,千户五品,指挥佥事正四品,指挥使同知从三品,卫指挥使就是正三品官。
都司正二品,都同知从二品,都指挥佥事正三品……
文官想到二品要十年寒窗,与千万举子搏杀获胜,还得在官场站队,继续搏杀,二十年时间能到二品就算是官运亨通。
而武官可以一出生就袭四品卫指挥佥事世职,这就是
第五十五章 道路
绕道经过田埂时,李浩将衣袍下摆撩起来,以免踩到河泥后弄脏污了,这种河泥比猪粪还臭,沾身上了洗也洗不掉腥臭味。
沿着外围的刘庄,再到夏庄,然后是杨庄,各处的小河与大河都挖起了大量的河泥,大量的黑色淤泥覆盖在庄田之上,走到乡村,到处是做活的雇工,还有弥漫散发在空中的腥臭味道。
对这种臭气,农人们倒是相当适应,他们经历的苦难太多,一点臭味已经几乎不纳入痛苦的范围之内。
“三百七十丁,二百六十一口,都到了。”新上任的非官方千户,前任总甲杨致和走到李浩身边,将丁口数量告诉李浩,由后者记录在册。
杨庄总甲转为百户,沐忠秀将七千多口人十七个村庄编成了七千户,下管七十余个百户,每千户,百户,总旗,小旗,俱是严格编成,每天出门上工,都要按各千户百户总旗小旗来记录在案,多少丁,口,都是要统计工时。
这样当然是相当繁琐,导致李浩等人不时的在庄上和各村落间奔走,吏员的数字也涨到了五十多人,都是沐忠秀从其余各卫抽调而来。
对此各卫也并不反对,这些斗食吏在世袭武官们的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角色,根本无跳轻重。
“此外挽马有十七匹,健壮公牛五头,三十一匹骡子,二十二头公驴。”常驻杨庄的巡检吏上前报出骡马数字,并且由兽医上前签押。
每隔一段时间,吏员们就得将牧畜的数字复核,并且称重,如果发现牧畜有大规模的不合常理的瘦弱状态,巡检吏就要上报,然后李浩等人上报到李宝和刘方等人手里,直到上报到最高层之手。
包括每个村庄的农具保管,新农具的打造,每天的上工时间,还有粮食的分发,牧畜的养育,繁殖,都是处于这种繁琐而细致的管理之中。
这是很新奇的事,有一些庄上的读书人想起先秦的治道,对此颇有微词。
直到有一天李浩告诉他们,在太祖年间,建造南京的城砖每一块俱有督造官员,造地,工匠的姓名,一旦出现质量问题,太祖可以根据这些信息一层层的核查下去。
在刑法严苛的洪武年间,这种核查最终的结果就是很多人会人头落地,对此结果,不会有人有丝毫的怀疑。
这就导致了南京城墙的质量惊人的好,从国初到现在二百六十多年了,南京城墙没有出过丝毫的质疑问题,相当明显的是比大明其余所有的城墙质量都要好的多。
“还有十五个大型的石碾子。”杨致和抚一下花白的胡须,指一指不远处一人多高的石碾子,笑着道:“请李巡检视看。”
“炭渣,碎石渣,都齐备了否”
“齐备了,有一万多斤,够修十里路的。”
“还是不足啊。”
“没办法。”杨致和提起腰间的水囊,喝了口水,说道:“最近各庄都在修路,咱们这里,东西南北加起来要修一百一十里,要的炭灰渣和碎石要十来万斤,各镇的匠人到处在打石头也跟不上。”
“五公子说,可以烧石法。”
“已经在试了……”杨致和笑了笑,说道:“五公子去昆明总府了”
“是的。”李浩笑道:“实授副千户兼百户,五公子去昆明谢黔国公,临行时说了,顺道还得充实一下庄上的武库。”
“要那些兵马做甚。”杨致和对沐忠秀任何决断都相当信服了,这也是石城庄所有人的共识。这位公子虽然年少,行事甚至章法,层层推进,丝毫不乱。
“真有土司带兵杀过来,你就不这么说了。”
“哪个土司吃了狗胆,敢来犯昆明”杨致和两眼一瞪,显是对李浩的话大为不满。
李浩摇了摇头,他的话也是沐忠秀在府内对各人的提点,而对沐忠秀的判断,没有人会不信任。
这位五公子行事,缜密,小心,谨慎,看似激进,其实都是谋定后动。
其先建水车挖水井,给人希望,也确立了成功的基础。
 
第五十六章 巡抚
缙绅模样的人微微一笑,低声道:“沐家的人,只要不作恶,声望便不低。他有声望,有锐气,这反是件好事。”
“东翁不是一直欲除沐府”
“除是不可能,只是想削弱之。”中年缙绅叹一口气,说道:“云南田亩,沐家占了四分之一,子弟多横行不法。所以,我尝欲削弱之。但现在朝廷多事,近来闻李闯有进京师之意,若如此,只怕朝廷对沐家更有依仗之意,将来很有可能令其北上勤王……是以沐家有佳子弟,特别是能领兵的佳子弟,在这时候,反是件好事了。”
生员脸上显露震惊和痛苦之色,显然也是在忧心北方的局面。
他们和普通人不同,对北方大局的变化相当关注,北京的消息,一般是十来天左右抵达昆明,也不算太过迟滞,从孙传庭败亡之后,北方已经无有能与李自成正面抗衡的大将。
如总兵唐通之流,根本不足信用。
总兵官吴三桂倒是有这个实力,这几年内两次在野战中击败多尔衮,吴三桂的辽兵,足以与女真人抗衡。
越是如此,朝廷越是不敢轻易调辽镇入内。
若辽镇兵入关内,等若完全放弃辽东之地,这个责任,只有皇帝能背的住,别的大臣绝不敢参与其中。
兵部尚书陈新甲曾经主持议和,事泄后被皇帝所杀。
首辅薛国观,败坏皇帝名誉,被杀。
本朝大臣,重将,被杀者众,有不少是罪有应得,也有是皇帝背黑锅,泄恨而被杀的。
所以此事大臣绝口不提,皇帝想叫哪个大臣提议调辽镇兵拱卫京师,或是南迁逃跑,并无有份量的大臣愿出头做这样的事。
设地而处,缙绅打扮的云南巡抚吴兆元,若是在朝中为官,他也绝不会出头做这件事。
就算皇帝一时同意,事后也会拿上书者的性命搪塞众议,人头在皇帝眼中算不得什么,于自家来说,却是十分要紧的头等大事。
现在北京已经成了李闯的囊中之物,外无援兵,内无强将,已经是必死之局,而无可守之道。
但皇帝和群臣,就是在这样尴尬的局面之中,等着崇祯十七年的到来。
“回府城吧。”缙绅有些意兴阑珊的道:“但愿沐家这五公子,能咱我辈一个不同的俗辈的惊喜。”
……
沐忠秀进了府城,直接便回总府,沐天波也没耽搁,直接在内花厅传见。
沐天波会客的花厅独具匠心,颇为花费了一番心思和金钱。
整体全部用金丝楠木建造而成。整个厅堂并没有用一砖一瓦,不论是屋顶梁柱还是门窗地板,全部用上好楠木建造而成,整个建筑没有用一颗钉,当真是天衣无缝,巧夺天工。
云南这地方,四季差距不大,所以蚊虫极多,而且雨季时潮湿闷热。这楠木厅却是一进之后就有异香绕鼻,令人通体舒适,只觉神清气爽,精神大振。
至于蚊蝇之类,楠木却是有驱逐之效,厅内无须糊窗就可保暖驱蚊,自然通明透亮。
这等厅堂,也只有豪富如沐家才建造的起,而且,也不需避讳,敢于建造。想想当初建这厅堂的时候,沐家是何等光景,又是何等的豪富骄奢!
一进堂内,就有一股子异香扑鼻,饶是沐忠秀也算常来一进此厅也是精神一振……这种享受,却是后世难得,就算有钱,想造这么一座纯粹的楠木厅堂出来,也是再寻不着这么样的巧手工匠了。
科技与工业的进步,同时也是代表着手工业的退化。中国很多古老的技艺自此失传,再也没有机会恢复。
他老老实实到得沐天波身前,掀开武官袍的袍角跪下行礼。
“嘿,小五当了官了好的很,你起来吧。”
沐天波含笑说了一句,令沐忠秀站起来。
沐天波又道:“来,见一下吴老先生。”
第五十七章 请缨
沐天波很会来事,在士大夫中间明显混的很得人缘,而且学识颇为深厚,与吴兆元谈话时,不仅滴水不漏,对方话语中的典故,国朝过往,沐天波也是相当清楚明白。
站在身后的沐忠秀听的大为佩服,做官是门学问,象沐家这样对整个西南负有责任的家族首脑,却是非易与之辈。
可能沐天波也有糊涂和昏聩的一面,但日常理事,应该没甚可挑剔处。
吴兆元过来说的军政事务,其实就只有一件要紧事。
原来在城中西首的建于万历三十年时的铜铸金殿是以纯铜铸成,搁在山上香火极盛,时间久了,也有小人觊觎眼红,最近风声出来,不少盗匪在打这个金殿的主意。这金殿还是建于万历年间,小小的一间殿用了几万斤铜。
中国从来就是一个贫铜国家,明代开矿又少,赫赫有名的宣德炉是缅甸进贡的几万斤上等黄铜铸造而成,数量一共是一万八千个,数字清清楚楚,皇帝都视为珍宝。贫铜这种情形,到清朝中期之前也没有缓解,因为在开矿的态度上趋于保守,缺乏黄铜就几乎成为必然。
一直到乾隆年间在云南发现了优秀的极为方便开采几乎是裸露的铜矿床,在滇省内大量开采,这才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整个中国缺铜的窘境。
云南的矿业,可堪研究的地方很多。
银,云南是一个著名的产银大省,云南的银储量仅次于江西,为全国第二。
铜,中国是贫铜国家,在雍正年间甚至下达禁铜令,三品官员以下俱不得使用铜器,并且限定时间要把铜器上交给国库。
云南的铜矿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比银矿还要值钱,还要让人垂涎的多!
乾隆早年开始发掘云南铜矿,滇铜占全中国产量的百分之九十五,从康熙二十一年到光绪二十四年,滇铜源源不断的出境输出,为中国铸钱业的发展贡献良多,很值得大书一笔。
除了铜、银之外,滇锡也很出名,云南高原,出产极为丰富,其余各类玉、玛瑙、绿松石、翡翠等物也是极多,不过,这些是奢侈品,沐忠秀关注并不很多。
虽是在一边旁听,沐忠秀却是不停动着心思,待听到吴兆元打算把铜殿迁到宾川时,沐忠秀心中一动,也不等沐天波发话,便道:“宾川鸡足山风景似乎不错,不过,金殿运至彼处,我昆明就是失一景了。”
他抢在沐天波前头说话,当然是有些孟浪,不过眼前这场面倒也不必太过讲究,沐天波笑而不语,吴兆元只得解释道:“咱们滇省境内虽然产铜,不过,黄铜究竟是难得之物。万历年间,大明国力强盛,所铸金殿全用上等黄铜,这一个大殿用了几万斤上等黄铜,这等豪奢之事,现在却是不敢想象了。越是因其贵重难得,就越要小心谨慎。”
现在天下大乱虽然不有波及到云南,不过滇省内情形不稳也是事实。这金殿不在城里,而是在二十来里外的东北郊鸣凤山脚下,吴兆元的担心,由来非无因。
如果在府城里还不怕,几个衙差就看管的极好了。不过在近二十里外的昆明郊外,派兵看守不值得,不派兵看守又有些不放心。正为如此,所以要迁到外地山峰之上,虽然耗费不小的民力,昆明也失一景,不过总比被贼人惦记着的好。
末世之时常出妖孽,堂堂国公与巡抚顾忌贼人而把殿堂搬迁,说来是笑话,却是不折不扣的史实。
昆明的这个金殿搬走之后,文革时被毁,原址之上后来的平西王吴三桂又铸造了一个,后来留传于世。这一段公案并非杜撰,而是史实。
听得吴兆元的解释,沐忠秀微笑道:“一些毛贼罢了,地方保甲就能治得,又何必因此而避之”
“你懂什么。”这一下沐天波出声斥责:“那里人烟稀少,能有几个保甲”
这种情况沐忠秀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也很简单,他直接向着吴兆元道:“岂能因噎废食地方不稳,正要加强弹压,现在如此举动,正是示敌以弱之举,真是叫人大不以为然!”
吴兆元颇为难堪,不过在一边的沐天波却是眼前一亮,抚须久久不语,一时间场面竟是有些尴尬。
“这个……”吴兆元摇头自失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