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金樽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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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接受就扔了,身后就是车窗。”
衡官端端坐着,神色平静的看着她认真说道。
婆子嗔道:“您这孩子……”
“我不是你的孩子,”衡官眼神变得不善,“我是主家。”
“是……”婆子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变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表情发木讷讷回答:“……是。”
“你觉得作为主家我还没资格私自做主赏你个什么”
“老奴不敢……”
终于还是有点委屈,又有点欢喜地把果子揣在怀里,隔着衣服摸了摸,婆子忽然想到什么,觑着她的脸色又小心地开口问她:“对了小姐,这果子叫啥呀”
“苹果。”
“哦,苹果。”婆子稀罕的又掏出来放鼻子下闻闻,欢喜得不能自抑,“闻着真香,带回去给我小孙子。”
“很好种,以后会有很多。”衡官两手交握成空拳支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她,能感受到在她身上源源不断的散发着喜悦的情绪。
心愿简单的人可真幸福。
衡官勾勾嘴角。
其实衡官没有与普通人之间天然的情绪共振渠道,有点像内分泌失调型抑郁症,知道这是高兴的事情,但是没有产生喜悦情绪的激素来触动她的神经。
衡官摩挲着手指,当一切生杀予夺的权力皆在掌握的时候,反而好像是什么都没有拥有。
想到这里她放大了嘴角的笑意,让人觉得她很满足能给人带来快乐这件事。
另一边被独自弃在府门口的雷云却是真挺高兴的,虽然它正在被后赶回来的世子责骂,但胜在听不懂,硕大的马头蹭着世子戳过来的手指,喷着鼻息无法抑制的开心。
世子气恼的骂它没良心跑那么快,如果它能回答的话,应该会说不知道为什么,驮着她就十分愉快的想蹦跶蹦跶,然后就蹦跶出你的视线范围了。
待东鹏和南燕赶到,世子还没有进府去,就站在门口跟雷云大眼瞪小眼。
“爷您跟它较什么劲呐赶紧进去啊”东鹏看见他跟雷云过不去就心里揪揪,总觉得他跟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赶紧开口打断他的注意力。
“人直接走了,没进府。”世子憋屈地说。
东鹏一听顿时紧张得背绷溜直,用眼神跟南燕求救。
南燕食指蹭蹭鼻尖,悠然开口:“姑娘衣服都湿着仪态不整,自然不好在外停留,爷不如明天带点药材过府拜会,顺便提一提求娶的事。”
徐和谦一听这就可以求娶了,顿时面色泛红:“这……合适吗……”
“合适合适!咱看也看了、抱也抱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咱们得负责任!”不待南燕回答,东鹏先努力给徐和谦搭梯子卖好。
但是……
“你看见什么了”徐和谦语气阴沉沉地问。
“我……”东鹏张口结舌,紧急当中突然灵光一闪,大声道:“我看见你看见了!小姑娘衣服那么薄,你肯定啥都看见了!”
为了努力给他们扯上关系,男人的话题开始偏向猥琐,徐和谦听了脸色涨红,不过这次是发怒的原因更多,咬着后槽牙恨恨地低喝:“你给我闭嘴!”
东鹏顿时又迷茫了,往世子视线外让了让,企图降低存在感蒙混过关。
“我觉得事不宜迟,迟则有变。”南燕沉吟着说,“前两天我见杨家公子偷偷求军师帮他画了一幅女子像,搞不好就是她。”
徐和谦听了皱了皱眉。
“杨武威画她干啥”东鹏诧异地问。
“你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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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帆也不知道衡官被野男人盯上了,仍然按部就班白日当小学生,黑夜里灵魂出窍去空间里跟衡官一起呆着。
事情发生发展的太快,他没有消息渠道,不敢放出神识监视,作为有骄傲的大神仙也不屑平日在衡官身边安插个普通人做眼线传消息,再者他很确定有什么事衡官会直接跟他说。
但是问题是蒋帆在心里不看重凡世生活,衡官也根本没将白日遇见的这个人这件事当回事,在自己的灵质空间衡官也从来不会在闲聊中提及她现在的生活环境,就像晚上休息的时间不会讨论白天穿的衣服是什么材质,又如何蹭到了脏东西。
两个人都是横跨千年,历经过人世初始世界的兴衰荣辱,也见识过太多灵界迷雾笼罩般的计算,小事无需提起,他们在一起煮茶论道时的话题内容,基本上就不落在地上。
这个小事情就这么被完美的错过了。
在蒋帆努力深入了解衡官,不断奔着她灵魂伴侣位置努力的时候,徐和谦在东鹏的明示南燕的暗示和自己的小算计共同作用下,持晚辈礼低调的登门拜访了何府。
何老爷和夫人听说有人拜访的时候,还不知道对方来头那么大,一头雾水的也不知道所为何事,只吩咐将人安排在正堂,收拾齐整了才出来接待徐和谦一行三人。
出来打眼一瞅,虽衣着华贵,神色却谦和,也没看出大来头,三人齐齐对两人弯腰行礼,口称晚辈,徐和谦声音朗朗:“素闻何先生之名(昨天刚打听清楚),仰慕(你家闺女)已久,今日特来拜会。”
虽有王世子这个身份,徐和谦却看起来一点都不凌人,小公子人长得也精神。
何氏夫妇还是有点迷惑,猜这孩子是不是镇上谁家的儿子来找何老爷拜师来了,在这里何老爷的学识算是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是完全没有往自己闺女身上想。
何老爷先开口问:“老夫长年卧病,也不知公子是谁家的啊”
“呵~”徐和谦态度非常谦逊温和,但也没绕弯,就直接告诉两人:“晚生是京都福王家的儿子,名叫徐和谦。”
何氏夫妇反应了一下,然后身姿肉眼可见的软倒,还好是坐在椅上,两人不至于滑落在地。
“不知殿下驾临,恕罪!恕罪!”
何老爷连着夫人一起撑着从椅子上下来就要给徐和谦行礼,却被东鹏南燕分别一把架住没拜下去。
“二位不必惊慌,晚辈今日来,是有事相商。”说到正题,徐和谦心里激动了一下,顿了一顿,继续道:“昨日晚辈从边关回程,发现玉扣潭有人落水,便出手救了令爱。”
徐和谦目露担忧之色:“不知小姐现在可好可有不适”
何老爷不知道这个事,一脸蒙的看何夫人,何夫人也不知道这个事,小庶女回来的时候一点异样都没有。
他们在这里有个误会,就是徐和谦以为衡官衣服湿着形容狼狈的样子回的家,但是衡官其实到镇守府门口就已经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了,看不出来掉过水里。
不过世子既然这么说了,何氏夫妇也不能怀疑,当下就要叫衡官出来给他道谢,却被制止住了。
“小姐身上不爽还是多休息,晚辈今日也带了些药材来,还行夫人费心照顾。”
自家女儿被外人请求照顾,这话怎么听着奇怪何夫人一脸无语,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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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摆明车马,基本上没什么分歧,徐和谦要人,何家要起复。
至于其中环节,就是各自转圜了。
在徐和谦表示图书编撰有一个闲职以后,何夫人终于露出了丈母娘看女婿惯有的亲切笑容,拉着他闲话家常,又告诉他还有一个大姨姐在京都,有时间也要多走动,然后按住一直努力刷存在的何老爷,放了徐和谦去后堂找小女儿探病说些私话。
领路的下人一路将徐和谦带到小姐闺房门口,如果不是徐和谦制止,恐怕都能敲门把人领进屋了。
所谓的名节,不过是卖女儿的筹码。
徐和谦后退半步,让下人通报一声他来探病,如果身体情况允许,就在花园相见,如果卧病,那就把礼物送到就好。
说完心情复杂的转身,一边往来时路过的花园走,一边替姑娘难过,成熟都有代价,她看起来那么聪慧灵透,只怕是因为辛苦吃过很多吧。
衡官此时就在屋里,徐和谦对她的心痛和怜悯的感情分毫不差的传递到她心头,虽然不会主导了她的情绪,但是也是无法扑灭这种感情波动。
她一步窜到门口,在下人通报之前将门一把拉开,就看见徐和谦微低着头向前迈步的背景。
“诶!”
熟悉的音调在身后响起,瞬间打乱徐和谦的心思,一瞬间脚不知提哪只,手不知如何摆,也不知道是应该避嫌背对着,还是转头答应一声。
关键是一想到今天的目的是瞒着她本人与她订婚,他做贼心虚。
衡官倒是不介意那么多,回手直接将门关了就走出来到他身边:“你怎么来了。”
徐和谦转过头来,也忘了寒暄,只态度认真的回答:“昨天你落水,我怕你风寒,所以来看看。”
“你风寒了吗”
“我没有。”
“我也没有。”
“……”没词儿了。
徐和谦努力翻找话题:“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去花园走走”
“你去吧。”衡官束着手站着没动,“我嫌那几棵草长得丑。”
徐和谦:“……”努力翻找话题中……
衡官感觉他心头平静下去,掉头就回去了。
徐和谦:翻找话题失败,相亲翻车。
世子在门口来回踱步,想隔着门说点什么告别语,说我这就回去了人家不在乎;说你保重身体人家没生病……
直到他晃出告别时限也没找到合适的词,不过这个时候他如果再说话告别的话,恐怕只会得到姑娘一句疑惑:你怎么还没走
徐和谦怏怏不乐,盯着门口发着呆。
要是她出来就好了,虽然不知道能说啥,但是……总之如果出来的话,就起码还能再看一眼。
出来呀~你出来呀~
徐和谦对着门默默念咒:开门开门开门……
就在此时门哗啦一声被从里面拉开,衡官瞪着他,这次没有难为他让他找话题,直接给他下了个简单的指令:
“滚。”
欸~好嘞!
徐和谦赶紧告别:“那什么,那我就先走了啊,你……你……”
卡壳半晌,世子没有说出下半句,衡官也没有如他预料之中不等他说完就将门关上。
世子慢慢平静下来:“香臣姑娘,我们可以是朋友吗”
“不能。”
徐和谦连忙剖白自己:“虽然我出身福王府,但是我并不会自矜身份轻视于你,你相信我……”
衡官咧嘴笑了:“觉得自己身份比我高贵的人是你,而且你也觉得理所应当。”
“而我不一样,我是觉得跟你这个人没什么好交往的,没有吸引我的点。”
说完跟他点点头,将门关了。
居然连朋友都不想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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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世子一句“期待”,何氏夫妇觉得就算肝脑涂地,也必须把闺女调教好了嫁进这顶级的豪门中去。
两相别过,不论何氏夫妇如何去寻女儿说话,徐和谦出得门来,转头对南燕笑笑说道:
“我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回去等着媳妇进门了我依然认为给她富贵要比放任她在俗世间辛苦奔波要好很多。”
归途之中,东鹏悄悄捅捅南燕:“你会巴结新夫人不”
南燕稳如泰山:“世子比你会巴结,没用。”
“啧~你说这新夫人到底是心机深还是真那么……”东鹏说到这里轻嗤一声,继续说完:“真的视权势富贵如无物”
南燕没有回答。
身在红尘中,怎能看破这红尘万丈。
巴结没有用,但是只要人与人之间互相有用,抛出善意就是盟友。
东鹏与他聊感觉,南燕没感觉,但是聪明人喜欢聪明人。
只要做个被喜欢的聪明人就好。
无论外面多少人因为衡官心思翻滚,她自己都不甚关心,她大多数时候都是摸着手上的千界林地的星空地图,然后将神识放空在地图映象中无意识地游荡,偶而收束了感知落在自己身上,揣摩着自己灵魂的轮廓想自己灵魂缺哪块,或者想想当初因为什么碎成这样。
墨斗的理由看似有道理,衡官还是觉得站不住脚,再者一个神君利用身份取信于人再编个瞎话骗人,可能换其他人就信了,但是衡官,与凡人交往言谈不论,她自认为自己是个不撒谎不说话的人,可能是谎话说的太多,所以谁说的话都要怀疑三分。
所以真实情况怕是不简单,有时也想想是不是也有人在等自己回去解救,自己身上是不是背着许多仇怨。
也没见过其他层级的尊者,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谁在扮演什么角色,一切隐在雾中,而她如今却奈何不得。
不过看着对自己心慈手软的做法,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大仁大义,还是养着自己另作他用。
杀不死自己的可能性不存在,但是估测一下自身的危险系数,肯定是没有人愿意拼死冒险吧。
衡官捋着手腕上地图的边角,手腕上繁星散落缠绕,迷梦一样美,从地图上可以找得到任何一个界珠子,也能身临其境般查询界珠其中世界的运转,时时更新,每一个界珠子的位置发生的转移也都会随时跟着显示出来,这世上所有能够被她触碰到东西其实都尽在掌控之中,包括人心。
忽然就觉得兴趣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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