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人女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顾栀酒
她的模样让我好奇孤儿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福利院的生活怎么样”
“不好不坏,至少我们有住的地方”
“听起来似乎不好”
“任何地方都会有排外的意识不是吗我和姐姐与他们不同,想法也不一样,刚来的时候很不习惯,我总是想回家,姐姐明明知道已经没有家了,但还是会变个方法安慰我,在不好的时候,有很好的人陪着自己,所以不好也不坏吧”
虽然见过夏烟,但那是夏鸥的人格,并不算是完整的夏烟,我很好奇那个自己已身处绝望之地还不遗余力散发光亮照着夏鸥前路的夏烟会是什么样子
“这么优秀的姐姐应该很受欢迎吧”
她苦笑了一下:“优秀是会被人妒忌的,那些不满意我们的孩子很可怕,你想象不到的可怕,会有很多出乎意料的绊子,有个人差点聋了,这不是很好的一个故事,我想你一定也不会好奇”
“我不好奇那个人,那你们遇到过可怕的事情吗”
“我还好,有一个不是绣花枕头的姐姐”
“怎么说”
“我们刚去的时候保留了很多家里的习惯,我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孩子王为了教育我什么才是孤儿应该有的样子,把我关在厕所,我恐惧的困在里面很久,不敢尖叫,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黑暗撕裂着我的意识,后来我姐姐来了,第二天姐姐就当着所有孩子的面把他打趴在地上,那个扭打一点也不完美,和姐姐上的跆拳道课程很不一样,没有一点礼仪和章法,那孩子牙齿咬在姐姐的肩膀上,后来他们告诉了院长,姐姐被处罚,没人在意真相,众口一词就是真相,不过也因此他们因此知道了姐姐的厉害,很少在拿我们寻开心,她们畏惧着姐姐,也是从那以后我觉得姐姐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没有变的是她依然爱我”
听着这样的经历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责难什么去责难那些孩子吗这应该是教育的问题,可谁能给予孤儿教育谁能成为他们的感情依赖好心的志愿者一波一波但给予的都只是短暂的陪伴。责难让孩子成为孤儿的原因吗原因那么多,又能责难什么呢
“我终于理解你们之间的羁绊”
“你不会明白的,因为你不是经历者”
“你现在很好,好好努力,向阳生活”
“我所拥有的这些都是姐姐每晚秉灯夜烛的给我复习的成果,我一定要知道是谁杀了我姐姐,我一定要找出来,到底是谁”
“警方会求证的,也会给出结果,你好好的就好,你有很美的灵魂,不要被蒙尘”
“你没有见过我姐姐,她如果还在,你不会注意到我的”
“为什么”
“红花身边总有绿叶衬托”
“我觉得你比你姐姐要更动人”
她诧异的看着我然后笑:“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她,凡是见过我姐姐的人都会转而称赞她”
“我不会,活在这样一个姐姐的阴影下你会觉得沮丧吗”我意识到她有着不对的一些情绪在里面。
“沮丧为什么要沮丧,姐姐会一直保护我,我为什么会沮丧”
恰好经过茶摊,一个
48.福利院
走在去福利院的路上的时候,夏鸥一直安静,没有和我解释那个女生和她的关系。
“你和她是朋友吗”我问。
她沉闷的“嗯”了一声。
“她也是孤儿?”我问。
她依旧沉闷的“嗯”了一声。
“那你们…”
“我们在福利院认识的,他们兄妹比我们小,我知道你想说些让我好受的话,不过这个时候不说话静静听风反而更舒服,不是吗”
于是我适时的沉默,我的沉默引起了她的不安,她解释道:“你不用说安慰我的话,因为你在身边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安慰”
我摸摸她的头,我很喜欢摸她的头。
“到了”她指着门口有点小小的兴奋,但她没有快步往里走,只是立在原地有些局促。
“怎么了近乡情怯”我提出疑问顺便开些小小的玩笑舒缓她内心的紧张感。
“有点,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变化”
她有些不安,我看着那个生锈的铁门,这是一家有点年头的福利院,门口种着一排不知名的树,我认为应该是水杉树,但是不确定,门口还有一些盘结的枯藤,夏鸥说春天的时候,那些枯藤会开出一些淡黄色的花,她也不知道那些花叫什么。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院长或者之前照顾过你们的工作人员”我问。
她明显有些迟疑:“我没有联系他们,我们不是只是来转转吗”
“但是都到了门口,不应该理所当然的拜访一下昔日恩师吗”我说。
她排斥着什么:“不,不要去联系他们,会很麻烦的”
“为什么有什么麻烦”
她纠结的看着我道:“你不懂”
“我的确不懂,但有区别,区别在于你愿意让我明白吗”
“如果我们去联系这里的工作人员,他们就会组织孩子们表演,然后他们就必须轮番演说自己的身世,最好那些凄惨的故事能将坐下的人感动到泪流满面”
“这么做应该是希望孩子们能够尽快被收养和得到更多的帮助吧”
“我懂,可我更懂那些孩子的尊严,有谁会愿意把伤口一次又一次的剖出来,还有很多小孩子,根本还不知道在自己身上都发生了什么,所以不要去联系院长他们”
她的辩驳让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我们又不是来义工的,他们应该不会兴师动众安排表演和自述吧”
她笑了笑:“是啊,也许不会,但一对男女的出现,一对会给渴望被收养的孩子留下希望,福利院内孩子的渴望你永远不会明白,他们的尊严你也永远不会明白”
我从未见过夏鸥有这样的一面,逞强中我却看出她骨子里的自卑,她给出的逻辑有的看似通顺,实际上根本不通:“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去,如果被孩子看到是不是也会给他们希望”
福利院门口的左侧不起眼处挺立着一颗老松树,树影后似乎是有一对人影在谈情说爱,她扭头看过去:“只要你不是和工作人员走在一起,就不会,福利院有很多人来造访”
我隐约觉得对话中有问题,那对树下谈情的小情侣也让我感到奇怪,刚下过一夜的雨,再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不至于猴急到现在就相约在泥泞的树下谈情。
她的叙述加上我看见的,有一个罪恶的猜测在我的脑海中形成。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她拉着我的手往前走,穿过了一片小树林,绕过一栋小楼,小楼后有一个院子,一排水池,就像老校区的宿舍贴了白瓷砖的那种一个模样。
最终我们到达一片空旷的草地,说是草地不如说是空地,上面的草皮几乎全枯,大面积大面积的土地裸露在外面。
那片层次不齐的草地上插着很多木棍,木棍上搭着数不清的竹竿,昨夜暴雨很多竹竿上面凝结着水珠,水珠累积不堪重负,落在裸露的土地上。
“这里是晒衣服的地方,我和姐姐后来在这里做一些义工赚取一点钱”
“工作内容是晒衣服”
“工作内容很多,离不开一个中心,就是照顾小孩子,我特别喜欢这里”
“为什么”
“我们每周定期将小朋友的被子拿出来晒太阳,你闻过刚晒过阳光的被子吗”
“闻过,有阳光的味道”
“嗯,是的,很好闻,也很暖,小孩子的被子压在姐姐的身上,我记得午后她收被子时的笑容”
我抬头看一眼阴云笼罩的天空:“做义工会发工资吗”
“我们做的义工不一样,福利院18岁以后,手脚正常精神正常的孩子必须要离开孤儿院,我和姐姐为了留下来,就在孤儿院做事,这样可以起码有的住,也不至于三餐无依”
“你们那一届其他的孩子们都离开福利院了吗”
“嗯”
我有些好奇孤儿院出来的孩子都有怎样的出路:“他们去做什么了”
“有人考上大学,有人去打工,有人和别人走了吧,大抵也就这三条路”她说。
“考上大学读书需要很大一笔经费吧”
“学校会有助学金和奖学金,只要每年考的好加上兼职,日子没有那么难过”
“两个人的学费和生活费真的够吗”
她想了很久:“我不知道,姐姐从来不让我操心这个,她叫我专心读书就好”
我觉得她有很深的东西埋在这个福利院里,恐怕被她遗忘在记忆中还有更深的东西。
陪着她观光一圈,忽然腹部一阵疼痛,我
49.枯塘
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第十六个节气,秋分,南方的气候由这一节气才始入秋,太阳在这一天达到黄经180°,不考虑大气对太阳光的折射与晨昏蒙影全球各地进入昼夜等长的话,太阳几乎直射地球赤道的。
小镇开始拨云见雾出太阳,山中的秋阳和城中的夏阳一样灼人,山区里的太阳会灼伤人的皮肤,好在今早出门前为防止下雨,所以我带了把伞,。
夏鸥学校的告白墙曾发布过由于天气太热男生不好意思打伞寻找伞友的公告,此刻我现在身旁有着一个现成的伞友,我将伞递给她后,她接过去撑开伞,但她没有要与我同撑一把伞游历的兴致。
“要过来吗”她在台阶上凝视着外面的骄阳,微微斜侧了伞。
那是我带出来的伞,我递到她手上的伞,她现在问我要不要过去,此情此景让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候车站的暴雨。
“我不会嘲笑你的”她继续着平淡的语调。
她的话让我不解“什么”
“我知道男生不好意思被别人看见自己打伞,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你来举伞,这样别人只会赞叹你绅士风度”
“这么贴心”
“只是怕你晒伤后夏鸥难过”
我过去接过雨伞走在她身边:“我们一直要求女权,你看,其实我们男权也挺些惨的”
“只是一些人旧观念的问题,人们真正需要突破的是自己”
这些被人们争论不休的话题,有着千万种不同的答案,每个人都有自己对答案的态度。
走着走着,她忽然冒出一句:“你每一次都会给我不一样的感觉”
“是吗”
“你觉得我奇怪吗”她问。
我必须要给病人一个踏实的安全感:“不会,你在我眼中非常特别”
“多特别一个有着双重人格,其中一个人格是你女朋友的病人”
我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直接,她对待自己的状况算是很清楚,我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直接:“你想统一人格痊愈吗”
“你能保护好夏鸥吗”她反问我。
“在情况允许下我会尽我所能”
“不是没有前提的保护啊,我给她的是不问缘由,不问正确的保护”
“但是你的存在会给正常的生活造成困扰”
“没有其它要和我说的吗?”她问。
“你对现在的情况了解吗”我问。
“无非你认为我是夏鸥的另一重人格,想要消灭我,帮助夏鸥统一人格恢复完整的记忆”
“你很平静”
“不然我应该疯狂的发疯给你看吗”
她的反应在我意料之外,我以为她至少会表现的很惊恐或是害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夏鸥正在谋杀她,她应该有很多不稳定性的情绪,她在知晓一切后表现的太平静
如果我抓着你的衣领撕扯呐喊我是正常的,你是疯子,那我就真的是个疯子,理智的人是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的”
“你害怕吗”我问。
“嗯,如果她配合你真的消灭了我,接下来就没有人能毫无立场,毫无缘由的保护她”
“你不是害怕自己被消灭”到这个程度,她担心的居然不是自己。
“我的害怕不会起任何作用,如果她决定要杀死我,我阻止不了”
我需要必要的解释清楚:“治疗并不是要杀死谁,只是打破壁垒,让一个人能够有完整的知情意”
“你和我说心理学名词我不了解,但如果不是遇见你,夏鸥不会这么快妥协,如果我真的死了,请你遵守你自己内心的决定,保护好她”
“当所有的问题查明以后,没有问题的话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她病了,既然是病了,治好了,了解案情配合调查结束一切就都好了,她冷笑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可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能毫无原则的袒护一个人。
“你和郑橡以及夏鸥是什么关系”
“我不会回答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死,枯塘到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我以为枯塘应该是一片已经干涸了的没什么看头了的小池塘,可是我眼前那个叫做枯塘的湖泊却开满了荷花,虽然败了一些,但还有不少正在随风轻摇,那些枯荷花依旧保持着盛开的时候的样子,笔直的亭立在原地,只耷拉下萎靡的脑袋。
“荷花花期应该早就过了吧”
“山有扶苏,隰与荷花,它的花期6至9月,现在还能看到这样的画面确实不容易”她说着轻踩到岸边,折下靠岸的荷叶,我本以为她是惜花之人,没想到她是折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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