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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太妃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柔小意

    沈令嘉也很美,但是是那种娇羞的美,她个子不高,玲珑可爱,撒起娇来要人的命,脸颊像个桃子一样白里透红,娇俏得像是一阵春风。孙女史最为赞赏的是她衣裳下圆滚滚的胸和臀,“妩媚都含在内里”,她这么说。

    全国多大呢沈令嘉不知道,可是全国挑选出来的女孩子只有六十四个,都在储秀宫里住着,隔几天就有人来检查,一开始是查些仪态礼节,后来变成了诗书才艺,又查女工容貌,还查习惯,磨牙打鼾、脚臭狐臭的都不行,就这样,最后剩下了五十多个。教引嬷嬷又把她们引到一间密室里去,叫她们脱光了张开腿,嬷嬷们要看美不美观,终于只剩下了三十几个。

    这些人都在宫里住着,学习皇室谱系和真正大典上要用的礼仪,直学到三月底。期间沈令嘉还送了信回家去,走朝廷的驿站,几天就回信了。沈父说,因为有个好女儿走到宫里去了,沈大哥与沈小弟的婚事都很好说,知府的夫人甚至透了口风,要是沈令嘉能回来,就聘她做自己的儿媳妇,要是留在宫里了,就把自己的嫡长女嫁给沈大哥,就因为这句话,尹师爷把那些礼物都退了回来,还倒给了不少,原来他早知道自己要选了官调任他方,这才打算在走之前发一注横财的,他虽然敢得罪沈家,可是不敢得罪两榜进士出身、交游遍官场的知府,只好认怂了。

    永平四年三月二十五,嬷嬷们终于过来,很严肃地说要大选了。

    其实这三十几个人都是顶顶拔尖的女孩子了,根本不用再挑拣什么,可是为了怕皇爷不喜欢,只好再费一遍事。沈令嘉和其他人被领到一间宫殿里,挨着个的上前受检。

    殿上高高地坐着两宫太后,下头是皇上与皇后娘娘。沈令嘉学过,东宫孟太后讳敬君,西宫常太后讳春华,一位是当今的嫡母,一位是当今的生母,国姓曰郗,当今讳法,年号永平,中宫臧皇后讳信,这些人的名讳都是不能犯的。

    轮到沈令嘉的时候,她只是报了自己的姓名年龄,皇爷就吩咐:“留。”搞得她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顺利呀后来她才知道,秀女的德行才能早就报上去被筛选过了,这一次就是叫皇上来看看秀女的相貌顺不顺眼而已——确实是,皇上每天忙国事还忙不过来呢,怎么能为了选秀的小事就耽误一整天呢

    她们这一批总共选了十二个人,不过沈令嘉没有都记住,她只记得最美的施阿措,身份最高的姜氏,年纪最大的韦氏,旁的就没啦。

    选秀不比聘妃,聘妃多是聘家世好的名门淑女回来做皇后或者妃子,选秀只是充实后宫用,挑着貌美能生机灵懂事的来就行。第二天封妃的旨意到的时候也说明了这一点,沈令嘉被封为了正八品下的中家人子,施阿措生得美,是正八品上的上家人子,姜克柔是侍郎的孙女,被封为正六品下的美人,年纪最大的韦氏名叫韦凝光,有十八岁,是一位少卿的女儿,被封为从六品上的才人。一直到这个时候,沈令嘉才知道:妓乐、宫人入侍,自九品起;良家子入宫,自八品起;外官女入宫,自七品起;臣女入宫,自六品起;女官入侍,比原官。

    原来有些人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沈令嘉想,幸亏宫里给的聘礼一样多。

    那些京城人士可以归家住几天,然后宫中出仪仗把她们接进来;像沈令嘉这样的外地秀女就只好住在皇帝所赐的宫外的宅子里,宫中给教引嬷嬷,陪伴她们直到出嫁。

    对,皇帝还给小老婆赐宅子,沈令嘉听教引嬷嬷李氏说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李氏说了:“中家人子只是八品,所以小主的宅子不过三进,当年




122.大婚
    这是防盗章, 防盗比例3,时间72小时喔  侍卫的眼是极利的——不利也不能当御前的值了,一个小年轻喊了句:“何人窥视帝踪!”就有好几个人冲上来将沈令嘉压跪在君前。

    沈令嘉万没想到皇帝正在此处, 她也算得机灵,扬起脖子来大喊道:“妾明光宫中家人子沈氏, 冲撞帝驾, 罪该万死,甘心领受, 伏惟圣上明察!”皇妾冲撞夫主,禁几天足或者就过去了,换做窥视帝踪,便皇后也要诛九族的!

    施阿措“啊”了一声, 赶紧也跪下来道:“圣上恕罪,这就是妾那个相约来探妾的姊妹。”

    皇爷的声音倒不很恼怒, 反而是带着一点笑意的:“沈氏你抬起头来。”

    沈令嘉依言抬起头,并不敢直视龙颜, 只将眼光低低地定在皇上的袍角。

    皇上很有兴趣地问她:“你是江南人”

    沈令嘉有点惊讶,低声道:“圣天子英明,臣妾原是江苏金陵人。”

    皇上似乎看出了她的惊讶, 笑道:“卿这样娇小, 非江南人不可得。”

    沈令嘉这回是彻彻底底地惊讶了,皇上的脾气真不错, 竟不为难她

    不过郗法似乎急着去上朝, 只令侍卫们放了沈令嘉, 又与宣夫人说了两句话就匆匆走了,沈令嘉灰头土脸爬起来,就听见宣夫人身后几个小皇妾讥笑了几句,什么“争宠”、“货色”等等,她也不放在心上,只管与宣夫人行礼:“嫔妾明光宫中家人子沈氏,拜见宣夫人,夫人万福金安。”

    宣夫人倒并不介意,略一颔首:“昨天小施已与我说了,你既来了,且去她那里梳洗两把,整整仪容。”

    沈令嘉谢了,便与慌张的施阿措往后殿走去,走出数十步去,犹听得身后一个小皇妾声音尖细:“娘娘!她这分明是故意的……”

    宣夫人的声音淡淡的:“明光宫主位空着,也没个要紧的人往她们那里去传个话,这样消息不灵通的地方,想她是无心的。”

    “娘娘……”

    待进了柔冶殿的门,施阿措将门一关,屏退了宫人们,方说道:“那个刻薄你的是原先潜邸时皇爷的司帐女官牛氏,名红云,还有一个诸氏,名红叶,都是原先在东宫封了奉仪,后来今上践祚又封的常在。现在这二人虽然无宠,可是资历老,夫人待她们也亲近,你且忍气,休与她对嘴对舌,你争不过她哩!”

    沈令嘉叹了口气:“难怪这么有底气,当着我的面就对夫人进谗。”

    施阿措道:“你们宫里没有主位真个不行,不说别的,主位娘娘们都是至少四品的高位嫔妃,她们手中有人,消息就灵,至少不会连昨晚上皇上在哪个宫里歇的都不知道,跑来堵被窝!”

    沈令嘉无奈道:“我有什么法子难道我去与主子娘娘说要个主位来她就给我了说到底还不是怨那一个,”她伸出手去指了指天,“前天来了你们这,合宫都以为昨天他要去姜美人或韦才人那里,谁知道昨天还来永华宫!”

    施阿措亦无奈道:“说是西戎复贡了,宣夫人娘家正管着这一块,因此才来的,谁知道那么巧!”

    沈令嘉道:“后宫嫔妃谁知道这些个她们只知道你前夜承幸,昨夜又幸,如今合宫都要把眼睛盯在你们这里了。”

    “还有一件,幸亏你昨天使人来了,我连忙去找宣夫人请了罪,夫人虽然温言抚慰,我却总觉着她是嫌弃我规矩不好来着,”施阿措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她一直说我们这些新人‘没受长久调教’,我心想,一场选秀罢咧,林林总总拖了两三个月还不算久幸亏没问出来。后来我叫嬷嬷去打听了才知道,为太子聘妃的时候,臧娘娘她们至少都在家受了两三年的教导呢。”

    沈令嘉颔首道:“我的嬷嬷原也说过,臧娘娘十二岁上就叫先帝爷挑中了,又在家呆了整四年,一应规矩都学得尽了才成婚,果然进门一年就养下来了温恭公主,隔两年就是小爷。曹贵妃、宣夫人也是那一批的,亦如此例。及至后来董德妃、裴少使、班采女等人,因皇爷说那两年先帝爷身子不好,叫少些事,就只教了一年多一点就进宫了。”果然董德妃那天闹了个大笑话。

    施阿措抿着嘴儿“噗嗤”一声:“那位清辉娘娘昨儿早上就告了病了,说是今年暑气重,二殿下身子不爽利——咱们也不知道这病的是孩子还是大人。横竖两宫老娘娘都叫她无事不必去请安了,安心照顾皇子要紧,显见是不愿意搭理她了。”

    沈令嘉拈着一只长柄小铜剪在香



123.抑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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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帝自然求之不得,不光高价卖给他一群养在钦天监僧道司吃闲饭的牛鼻子与秃驴, 还送了一大车不知道是铅还是汞的炼丹原料,就这么吃了几年仙丹, 竟将个身体健壮、常年骑马打猎的老男人给吃死了。

    老国主身后又没个亲儿子,兄弟们就开始闹叛乱, 谁料到汉家皇帝心里头这样爱重女婿, 为他发了大军去打北狄各部,硬将斛律珣扶上了国主之位。

    这斛律珣倒也争气, 二十郎当岁的青年人,居然也仗着天朝兵马收服了一众叔伯与堂表兄弟们, 他母亲本是被北狄掳掠、后来思乡而死的边塞读书人家小姐, 妻子又是天朝公主, 北狄的父亲与兄弟待他又颇刻薄寡恩,斛律珣虽然姓还是姓北狄的姓氏,实际上行动语言都是汉家模样了。柔福长公主真正运气好, 十五岁出嫁时,亲爹死了要守孝;十八岁守完了孝时,斛律珣已经将北狄国内清扫一新, 专迎公主出降。像这样的“抚番”,与在中原大臣家里出降也不差什么了。

    柔福长公主便笑道:“孩儿回来得迟了, 该罚该罚。”实则公主出降后三天归宁, 但柔福长公主是嫁在北狄, 回来不易,这一回是斛律珣听说西戎要来贡,专门来给大舅子撑场面的。

    常太后喜道:“女婿是个少年的才俊,又一心帮着皇帝,我儿恰与他是个郎才女貌,将来的日子过得了!”

    柔福长公主只管微笑,也显见得欣然之意。

    斛律珣却十分懂礼,频频举杯劝酒,要为丈母祝寿,常太后道:“王不必强饮。”

    斛律珣微笑道:“小婿量大,不妨事的。”

    沈令嘉这才意识到,北狄的新王究竟有多么亲近中原——竟然亲近到了如同普通人家外姑与女婿的地步。

    郗法明显是喝得高了,满脸通红。他原本就被段氏彻底投诚的好事惊喜了一番,又给嫡长子定下了长姐的女儿,如今妹夫以一国之主的身份亲自为他母后祝酒,长脸面的好事简直是接二连三而至,喜得他张口就道:“今日与姊夫约为婚姻,当不可厚此薄彼,愿与妹夫效此!”

    臧皇后嘴里一口茶险些喷出来:柔福长公主去年十月时除了父孝,今年元月携嫁妆侍卫出塞成婚,三月里才在北狄国都城行了大礼,上哪里变出来一个年貌相当的孩子给你约为婚姻去!

    斛律珣却不拘小节,对郗法道:“若按北狄风俗,则未有子时指腹为婚,若得一男一女令其结婚,若得兄弟或姊妹就令结金兰之好。”

    郗法笑道:“朕后宫里正巧有一名美人有身孕两月余!”

    斛律珣大喜道:“柔福亦有两月身孕!”

    这一下子真是满席震动,两宫太后都道:“怎不早说!”一面使人加厚椅袱坐垫,臧皇后早命人撤了茶酒,换上孕妇能用的果品汤水来,柔福长公主含羞笑道:“这……孩儿实不知道怎么说呀。”

    臧皇后叹道:“可怜见的,孩子还没长大呢,就做了人家娘了。”

    郗法眼圈一红,旋又褪去,取两只金爵来,与斛律珣誓道:“今法与珣将有子女,相约若得一男一女则结为婚姻,若得两男则结为兄弟,若得两女则结为姊妹,皇天后土以鉴。”

    二人旋以两指拈金爵满饮了,满堂喝彩。

    郗法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笑道:“今日有这一回,好似卸下了肩上重担似的。”

    臧皇后脸色亦是十分欣慰:“今日好事成双,且令教坊司上舞乐来!”侍女领命去了。

    一时歌姬舞姬都上来纵情歌舞,郗法命人抬上来皇帝奉与太后的寿礼,是百担寿桃寿面,宝石、丝帛、字画、金玉无数,孟太后笑着受了。臧皇后也奉上寿礼来,却是九十九担寿桃寿面,其余宝物也较郗法的差着一等,孟太后亦受了,又取自己所抄的佛经、绣的绣像、制的衣裳来赐与郗法与臧信,满殿金光灿灿,全都是流水样的宝贝,宗室、后族都在奉承皇帝的孝心。

    孟太后便笑道:“这些寿桃寿面,都是粮食哪,横竖哀家一个人也受用不完,索性令人往宫外散了,与百姓同乐罢。虽然今年四处风调雨顺,百姓衣食丰足,不缺这点东西,也是哀家的一点心意。”

    郗法展颜笑道:“母后的爱民之心,外头千万百姓都记得的,此造福万民之生计也,当令百姓知之。”便发下中旨,令翰林院上贺表、笺,又令拟发诏,昭显太后贤德。

    众人皆祝酒,纷纷将寿礼奉上,笑道:“愿太后娘娘千秋!”

    侍卫的眼是极利的——不利也不能当御前的值了,一个小年轻喊了句:“何人窥视帝踪!”就有好几个人冲上来将沈令嘉压跪在君前。

    沈令嘉万没想到皇帝正在此处,她也算得机灵,扬起脖子来大喊道:“妾明光宫中家人子沈氏,冲撞帝驾,罪该万死,甘心领受,伏惟圣



124.班逝
    这是防盗章, 防盗比例3,时间72小时喔  臧皇后早就吩咐下去,无论是今日所见的贵女,还是郗家两姐妹与段家三姐妹, 全都封了口, 谁也不准说出去, 又开了自己的珍藏, 用最好的药材为段思归治伤。

    杨筝便领命去了,一时回来道:“禀娘娘, 都安置好了, 太医说石城郡主玉颜尚未流血, 不很要紧。”

    臧皇后这时候才插话道:“若是将来留下后患,就真是打杀了二娘也来不及了。”便向柔吉长公主赔罪道:“孩儿犯的错,她娘来担。今日的事,我且对皇姐立下三桩誓:一是一定管叫这事烂在今天这几个目击的小女孩儿的肚子里, 绝不令二娘与思归儿不和之事传出,影响她们的清誉;二是绝不令思归儿脸上的伤口留疤;三是绝不令淑恭再这样戕害她的嫂子!”

    柔吉长公主连忙笑道:“小孩子们打闹也是常有的, 哪里就到了要娘娘赔罪的地步了呢娘娘可别臊我了。”

    臧皇后一意要致歉, 且道:“将二娘那个不肖女带来!叫她当着皇姑的面与表妹赔罪!”

    曹贵妃吓坏了,连声求情, 道:“宝儿年幼糊涂,求娘娘开恩!若教宝儿当着满宫妃嫔的面赔罪, 她还有什么颜面可言呢”

    柔吉长公主也劝道:“孩子年纪小, 一时不懂事也是有的, 娘娘慢慢着教她也就是了,何苦令她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赔罪呢淑恭岂不羞耻”

    臧皇后道:“这时候知道羞耻了,为了一点小事就要刺她表妹的时候怎么不羞耻呢”众人苦劝半晌,孟太后方道:“罢了,二娘既然小小年纪就这么狠心,想来也是不会真心对着思归儿悔过的了,不必叫她来了。”

    臧皇后陪了这么多的不是,等的就是孟太后松口,忙道:“‘子不教,父之过’,淑恭是我的女儿,我没有教好她,是我这母后的不是。”

    常太后本来已经不待见郗宝了,又听见臧皇后这般贤惠,将子女的教导都揽到自己身上,便道:“谁的女儿谁教,贵妃自己将个好好的女儿教养成这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你不过养了她几个月,又能怎么样呢”曹贵妃慌忙跪在地上请罪。

    臧皇后也不看她,仍旧道:“咱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淑恭这孩子,论起聪明来是尽有的,只是心智还是个小孩儿。要她背个诗文、算个算数吧,样样都来得;要她周全些人事,就不能了。她又依恋父皇,四五岁的小孩儿,爹妈就是天,一听见亲爹被人家夺走了,不啻于天塌地陷,心里可不难受么”

    孟太后想起来柔吉长公主幼时,口风便渐渐松了几分:“胡说,思归儿自有父王,如何又去抢淑恭的父皇再者,闹脾气也罢了,怎么还喊打喊杀起来还是对着亲戚喊打喊杀我听说淑恭在宫里甚至有折磨左右侍女,以流血为乐的时候,这是怎么回事”

    臧皇后便道:“恐怕是刁奴教唆呢。”便将淑恭公主进长秋宫起居之后,长秋宫宫人勾结公主乳母贪图公主赏赐的事说了一遍,且道:“我后来翻了翻淑恭的妆奁,珍珠宝石等倒都还在,没有内造标记的赤金、素银首饰却没几样了。问二娘那傻孩子吧,她平时也不爱那些首饰,都不常戴。后来将那两个乳母送去了慎刑司才知道,这些都是乳母偷去的。”

    孟太后听得勃然大怒,一腔怒火都冲着那两个不知在何方的乳母发作去了:“贱婢也敢欺瞒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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