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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太妃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柔小意

    她说的是先帝的贵妃魏氏,谥号昭淑。此女深受宠爱,心如蛇蝎,曾经独占后宫宠爱长达十数年之久,害得不少妃嫔不育,偏偏先帝跟没长眼睛似的一味宠着她。要不是这位奇女子三十来岁上一病死了,恐怕要揭露此蛇蝎美人的真面目还要不少时候。

    虽然常太后是魏贵妃死后十年左右,因后宫多少美人都生不出孩子来才进的宫,郗法也听说过这位昭淑魏贵妃的事迹,当下打了个寒噤:“朕明日就发旨访求民间有才德者入朝为官,你一块儿发个访求贤德女子入宫讲学的旨意,这就不显得显眼了。”郗法也被自己亲爹生不出儿子来,结果宗室震荡,逼着他过继别人的儿子的事给吓怕了。

    要知道常太后生出郗法来的时候先帝已经四十多岁了,比较着先先帝与先先先帝等的寿数,他随时有可能驾鹤西去,到时候郗法才几岁,万一母后垂帘听政,外戚篡权怎么办“国赖长君”不是开玩笑的。一直到郗法十五岁之前,断断续续地都有宗室仗着自己辈分高,血缘近举荐不同的宗室子进宫,说得好听是“陪侍”太子,说得不好听就是打算万一先帝死得早,可以仗着自家势力逼宫捡漏。

    臧皇后应声道:“妾明白了。”

    郗法又揉了揉额头,也有些苦恼:“红云是母后所赐,可是她这一回也实在是不像话,不罚不足以服众,就让她禁足柔舒殿,无令不得出门一步吧,大不了朕一辈子不放她出来就是了。对了,把红叶迁出来,叫她且在后殿——”

    臧皇后连忙道:“后殿住着小施,右殿还空着。”

    郗法便道:“那就叫红叶去右殿住着吧。”

    臧皇后答应了,又道:“还有一件事,要问问皇爷的意思。”便将孔雯的事说了,且道:“虽然这一回不是她推的人,总也是她阴阳怪气地与阿谢对嘴对舌才闹得红云找着了借口发狂。她平时又不听说,又爱欺负人,妾打算将她送去行宫先料理皇爷的寝居事,反正阿孔也是司帐出身,想来能干得了这事的。”

    郗法略有些迟疑,终究还是怀着身孕的宠妃压过了好久不见的前宠妃,便道:“在你。”

    臧皇后便笑道:“那妾就安排了,横竖阿孔向来机灵,略磨一磨性子就懂事了,到时候还接她回来。”

    郗法略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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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守真
    这是防盗章, 防盗比例3, 时间72小时喔  一时春水将一个匣子捧着回来了,启开来,正是之前那四色首饰。

    两个小太监先使托盘将一只头冠与一对手钏送至施阿措与沈令嘉的案上,二人慌忙肃手恭迎。头冠乃是整块血红的玛瑙所制,雕刻成裂口石榴的模样, 最难得外头的皮子正正好是石榴皮的颜色与形状,裴少使就坐在施阿措上手,她素不得宠, 手里的好东西也有限, 此时眼睛里的艳羡都快溢出来了;沈令嘉的手钏是珊瑚,较之漆器更加冷红, 她当时就将旧的递与侍女, 自己换上新手钏,以示喜爱。二人同出拜谢道:“嫔妾谢娘娘恩典。”

    谢才人便知道下头是自己的了,果然春水亲自捧了一只金戒指送到她手里, 那戒指上的宝石只比指甲盖小一圈, 周围又攒着细小的金刚石碎粒, 戒身是累丝的, 虽然低调简洁, 可是其中的贵重一眼可见,她却并不惊喜惶恐, 只是笑意盈盈地出席来拜谢:“嫔妾又偏了娘娘的好东西了。”

    沈令嘉下手坐着江苏同乡米如如, 一贯多话:“阿沈, 你说这一块宝石要值多少钱”

    沈令嘉想了想:“咱们中原向来以玉为重,宝石要轻些,只是出宝石的地方也实在不多,这么大一颗蓝宝,成色再不好,没有千两也下不来的,何况主子娘娘手里出来的东西,岂有个不好的呢”

    她们两个犹在猜测,上头皇爷已经想起了当时的事:“这是那一年有几个番人走丝绸旧道过来的时候带的”

    臧皇后笑道:“正是,咱们中原虽然也出好宝石,终究不那么多,那些番人手中的也算得上好货了。”

    他们说的是先帝太和年间的事。虽然汉唐时候中国丝绸远销海外,无论瓷器、茶叶都惹得胡商哄抢,可是由于前朝末年战乱不断,各地藩镇势力勾心斗角,丝绸之路已经多年不通了。待本朝高皇帝定国后再要通商,西域诸国已成气候,倚势要税要得极厉害,不能相与。

    反是海上,虽然风浪甚巨,可是财帛动人,总有几个不怕死的大商人肯乘船往来中国与外藩等地,倒卖的尽是些稀奇东西。中原人称的交州,古时候的交趾,如今的瞿氏越国就是其中重要的大港口,每隔三年五载,总有海船往来。

    今上未登大宝的时候,有一年来了一船番人,出手端的不凡,竟有极硕大极纯净的宝石、成色上好的胡椒、顶剔透的玻璃与颜色绝艳的胡姬。越国王固然爱财,只是头上顶着个宗主国,不敢怠慢,因此挑选了最拔尖的好东西贡上来。先帝将宝石分赐后宫,胡椒玻璃封赏大臣,唯有胡姬退回去了——要是生下来金发碧眼的皇子皇女可像什么话呀!

    匣内只剩了一样东西,臧皇后便招招手,曹贵妃本来坐在郗法下手,此时下座连趋数步至皇后座前,皇后自匣中抽出来一只宝光灿烂的长簪,簪到贵妃头上,一时众人都抽了一口冷气。

    那长簪实在是无双的宝物,簪子由一整块成色上等的羊脂白玉所雕,那是真正滑腻如脂的好玉,泛着温润柔和的光泽。簪头极大,数座楼阁排列,竟然比曹贵妃头上夸张的牡丹髻还宽些,可想而知原石未雕时是何等难得的美玉。

    这已经极其难得了,更难得的是雕出来分明是一整座仙人楼阁的形状,楼内或有仙子对镜,侍女梳妆,或有神仙授道,童子随侍,或有歌舞作乐,主宾尽欢,皆纤毫毕现,人物面容栩栩如生。

    至于楼中宝器、门窗、衣饰、盆景等处,又贴金银宝石,全用粉珍珠、祖母绿、金丝晶、海蓝宝作配,其中富丽堂皇不可尽数,真如天上白玉京一般。

    宝物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白玉、雕工还是金银宝石,都已经不是能够用钱来衡量的了,很多宝石成色太好或者个头太大,民间要戴不仅太扎眼,而且违制,只有往上进献,这样层层上贡,最后就到了天下至尊手中。而这些顶级宝石制作的精美的宝器,臧皇后要戴没有人能说什么,可是曹贵妃的品级就差着些——皇后与皇妃地位差距甚大,正妻与妾,不止是在儿子的继承权上有区别的。

    这羊脂白玉八宝簪固然簪头太大,簪身恐不够粗,有戴不住之虞,可是精美到了这个程度的首饰,已经不能单单当做一件首饰来看待了,哪怕摆在贵妃屋内当做一个名贵的摆件,它也是当得起的。

    众人看得目眩神迷,皇后却并不当做一回事,她是先帝钦定的太子妃,十二岁起被尚宫女官亲自教导,十六岁掌东宫事,二十一岁就做了国母,她又生了皇上的嫡长子与嫡长女,见过的好东西不知道有多少,根本不将这个程度的宝物放在眼里。便在此时,人人惊羡,她也只是将酒杯举起来祝祷罢了。

    一室皆静,只听得臧皇后的声音淡淡的,颂了一句张孝祥的词:“愿明年强健,百姓欢娱,还如今日。”众人皆饮酒一杯。

    郗法大悦,无论是皇后对嫔妃的爱护,嫔妃对皇后的恭敬,还是皇后最后那一句颇有母仪天下风范的祷词,都是“太平”两个字在后宫最好的体现。他大笑着举起酒杯来,亦祝道:“绥万邦,屡丰年。于昭于天,皇以间之。”众人亦饮。

    这是《周颂》中的词句,是说万国来朝,连年年景丰足,功德昭著于上苍,请天神监察皇室。自新皇登基以来,这几年的年景确实好,国内并无大灾大疫处;帝王坚持不选秀、不食荤、不衣丝整整三年,要为先帝守孝如民间的孝行也被大臣们屡屡上表提起;更



116.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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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令嘉自己是四月二十一承幸,那天晚上皇爷心情好, 召她去乾清宫伴驾时还与她戏笑:“卿芳年几何”

    沈令嘉不敢抬头,怯声道:“妾二月里的生日,如今十五了。”

    郗法叹道:“二月……还未过生辰就离家应选了吧”

    这一句真是勾起了沈令嘉的思乡之情, 她若在家, 这时候说不定还没定亲呢,每天陪伴母亲,料理家事, 多么快活如今却要离家远走, 做人小妾, 与别的高贵得让她无法想象的女子争夺一个男人,何其难也只是不敢在君前拭泪, 恐坏了皇爷的兴致——这是宫规之一,教引女史们千叮咛万嘱咐过的, 无论如何不能犯。

    她慌忙吞下一点泪意,柔声道:“二月初十采选女史来家,妾是二月十二的生日。”语气里含着一点自己也没发现的怨怼:要不是你这天子好色,我怎么用得着还未过生就来应选如今有家不能回, 还不是拜君所赐!

    郗法被勾起了一点兴趣:“朕听说,江南春来早, 仿佛有些地方是将二月十二作百花节的”

    沈令嘉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难道还有地方百花节不是二月十二的”

    郗法笑道:“自然——江南以二月十二为奉花神日, 江北则至二月二十二, 塞北等地更晚,还有三月初三之说,至于崖山以南琼州等地,恐怕就是常年不雪了。”

    他起了谈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真千古名言也,譬如人同:凡举孩童,初生时天真自然,未受人世朱墨,南北生异近于无;数岁、十数岁后,则士人子粉,农人子褐,工人子愚,商人子狡,孟母三迁犹不能尽去其气;待数十岁后,则生貌既定,不可改矣,必取异者易之,则异者又将新易,其可怪欤”

    沈令嘉听得好奇,又问:“妾从未听过塞北、海南等地事,愿领陛下教。”

    郗法横了她一眼,仿佛有点惊异,眼睛里还是含着笑意的:“你是民人子,怎么说话竟也文雅是父祖读过书”

    沈令嘉脸一红,她感觉自己父祖三代虽然都是秀才,在家乡算得上书香世家了,可是在皇帝面前却仿佛未进过学的庄稼户一般,半点见识也比不上。她低下声去答道:“妾祖父、父、兄皆是秀才,先曾祖侥幸中过举人。”

    郗法赞赏地略微点头:“这样的功名,也可算作士人了,你父祖出仕不曾”

    沈令嘉抿着嘴儿难为情道:“妾父祖几代都愿考上进士再出仕。”——这样说出去好听些,只不过到现在一个考中的也没有罢了。

    郗法却并不笑她:“拣尽寒枝不肯栖,是士人的气派,你家虽贫,却有风骨,这样很好。”

    沈令嘉松了一口气,又悄悄高兴起来。

    郗法笑道:“得了,良辰美景,且休论酸儒事,来,替朕更衣,朕与爱卿共度良宵。”

    沈令嘉红着脸跪下身去,轻声道:“妾谨领命。”

    她伸出手去,那双手上钏镯未除,轻轻、轻轻地替郗法解开了外袍。

    第二天施阿措来涵香殿探她,彼时沈令嘉正倚在窗台底下绣一幅鞋面子,李嬷嬷笑眯眯地奉上茶来:“小主,施采女来啦。”

    施阿措就望着她笑,眼睛里流露出一点不好意思来:“我怕你难受,带了点化雪膏来。”

    化雪膏本不叫化雪膏,该叫活血化瘀膏。嫔妃身上磕了碰了,是不能带伤面圣的,为的是怕圣上看见不悦,这时候就用活血化瘀膏往身上涂了,上午还老大一块青紫印子,下午就散得差不多了,百试百灵。因为“活血化瘀”四个字俗气,这膏药又洁白如雪,略捻开些就化成透明的了,还气味芳香,宫人们就呼之曰“化雪膏”。

    这么好的东西,自然难得,可是施阿措得宠,宣夫人也并不克扣她,内药房的医女们就不敢得罪宠妃,这些好东西都是成匣子往永华宫送的,还有什么容易受孕的香包,柔肤香体的汤药,她那里都不缺。

    沈令嘉也就不跟她客气,命李嬷嬷收下了:“你来的正好,昨晚上真个疼煞我也,这东西千万管用些,不然我可要在屋里瘫两日了。”

    施阿措又想笑,又害羞:“你把衣裳领子拉起来,休这么耷拉着,不雅呢,印子都露在外头了。”

    沈令嘉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又没人来看我。”

    施阿措无奈道:“天使还未来封赏你,如何就这样起来对了,那化雪膏是活血的东西,凡活血物必通孕宫,你……下面再疼也不许用,万一这



117.土地
    这是防盗章, 防盗比例3,时间72小时喔  臧皇后掩着嘴笑道:“其实汉唐时候明主手段都颇不凡, 譬如汉武, 连宰相都换了十几个,史书不也不敢写他什么是后来小人越来越难以驾驭,君上才推恩于下的, 只是这些话你心里明白也罢了, 可不敢在外头说。”

    沈令嘉陪着笑,将这一条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淑恭公主的伴读尚且是小事,两宫皇太后的生辰才是真正的大事, 虽然今年并不是整寿, 臧娘娘也忙了一个多月来大办宴席。这里还有一个典故——

    本朝后宫总以温柔和睦为要,当年常太后被选入后宫之后极受孟太后照拂, 因此两宫太后当年就是亲厚如一家的好姊妹。更巧的是这两位连生辰都挨得极近:孟太后八月十四生,常太后八月十六生, 中间隔着一个八月十五。也正是因为这点缘分,前朝多有的那些皇帝比起嫡母来更亲厚生母的事, 在本朝是没有的——时人信重“夙业因缘”之说,虽然官方说起来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民间前朝旧习未去,还有许多地方信奉着神鬼之说, 宫内也受此影响, 认为两位太后是早定的缘分, 要并肩登顶尊荣的。

    后宫长日无事, 唯有筵席聚散聊以解忧。旧例自八月十四至八月十六,开慈宁宫大宴三天,为两位太后贺生兼庆贺中秋佳节。今年孟太后寿五十七,常太后寿四十六,都非整寿,原不该太靡费,偏孟太后所出的柔吉长公主与常太后所出的柔福长公主都远嫁了,好容易今年齐随夫君归省来为母后祝寿,实在难得。因此郗法大悦,令铺陈开来,要与姊妹们好好乐一乐。

    转眼八月十四,臧皇后与曹贵妃、宣夫人共同商定的大宴上的菜单是:每桌冷拼八道,热炒八道,大菜八道,都是四荤四素,外加四道汤,四道主食,四道点心,一席共三十六道菜。沈令嘉还曾疑心过,乞巧宫宴时候的宴席也不过是十六道菜罢了,难道为了太后的寿辰要涨一倍还多的规格到了真入宴的时候她才明白,这些菜看着不少,可是真端上了桌就不显得多了——大宴是连着中秋一块儿庆贺的,不单单是内宫那二三十个妃嫔,还有无数的宗室与宗室女,为了摆盘好看,不少菜都是偌大一个盘子里只摆着少少一点能吃的东西的,而且大宴上人多事多,菜上的往往不那么及时,许多菜品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凉的了,能吃的就更少了。

    正午入座,上首两宫太后、帝后一桌,底下公主、驸马、诸王与王妃分坐两边,原本按规矩该是诸皇子女按长幼分排,可是两位公主远嫁难得归京,太后特令长公主们坐在前头,因此沈令嘉这坐得极靠后的低位嫔妃也有幸能一睹长公主玉颜。

    柔吉长公主是先帝嫡长女,如今已有三十岁了,仪态万方,风韵无双。这一位长公主当年也是亲手教过郗法读书写字的,姊弟之情向来亲厚,未出阁时就以贤良闻于都城。先帝为拉拢诸番计,十五年前将她嫁了本朝唯一一个异姓王,大理王段氏。大理段氏世代镇守云南,虽然明面上是朝廷臣子,实则是当地土皇帝。以沈令嘉的眼光看,这段氏归顺国朝日久,虽是外邦番人,世代受中国熏陶,也养出来了些礼仪气度,这一任大理王段征皮肤不黑不白,与普通中原人无异,身材高大雄壮,留着一部美髯,在三四十岁的男人里算得上是伟丈夫了。

    柔吉长公主集美貌与心机于一身,自然与外粗内细的伟丈夫相敬如宾,府内并无庶出子女。这两个人生了二子三女,长子思德早已经请了世子之位,次子思顺也封了云南境内一块封地,其余三女年纪尚小,面貌也玉雪可爱,此时皆穿着一样的衣裙,列队姗姗上来为外祖母祝酒,把孟太后喜得无可无不可:“好!好!好!”便依次问了年纪生辰,长女思容九岁,其次思归五岁,再次思和四岁——一圈孩子,名字里全都是归顺字样,听得郗法惊疑不定。

    孟太后听得段思归名字时泪如雨下,只因在段征面前,不好直接说“苦了我儿”之类的话,诸后、妃、主亦在旁边跟着抹泪。反倒是段征神色哀而不伤,低声对郗法道:“凡治民众,首思德化,大理世代是国朝顺民,如今又有吾皇德被海内,段氏愿世代为郗氏腹心,伏唯吾皇圣裁。”

    郗法惊喜不已,笑道:“愿与段氏情好,世代盟誓!”

    段征亦笑道:“如此,臣就在前朝递盟书了。”

    郗法郑重道:“姐夫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朕这就令姐夫心安。”便上前为孟太后拭泪,道:“思归年貌与大郎相当,又是嫡亲表兄妹,母后看这个亲还做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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