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应不识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鹤仙
待子书墨和柳漾两个人离去之后,赵漂从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执云,你真的不觉得有问题吗”
季执云沉默片刻摇头道:“至少目前没有。”
他一直在告诉自己,柳漾是他从小到大的挚友,是不能课背叛他的。可是经过昨夜子书墨的暗中拜访,还有赵漂的多次提点,他的心竟然真的有些动摇了。
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告诉他柳漾有问题,但是他宁愿把自己尘封在虚幻的梦境当中,也不愿意打破梦境面对现实。
可是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柳漾有背叛他的嫌疑,就算齐槿俞劝告他,就算赵漂也觉得柳漾有问题,就算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去怀疑柳漾。
只要没有证据,他就不会相信。
赵漂长叹一声,似乎是在为季执云的执迷而感到惋惜。
夜空中明月高悬,好似在审视这世上一切的罪孽。那些伪善的面容、虚假的承诺,最终都会撕开面具,露出原本掩藏在其下面的獠牙。
只是现在面具还未揭开,所以有的人宁愿去相信那个面具,也不愿亲手将它摘下。
其实季执云的这种感受赵漂多多少少能理解一些,现在确实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柳漾已经背叛,他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发小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这种善良,只怕届时会将季执云伤得不成样子。但愿柳漾当真如季执云这般顾念他们的情谊,千万莫要辜负了季执云对他的这份信任才是。
盛典马上就要开始,子书墨和柳漾也为盛典准备了些东西。
季执云接过来柳漾递给他的牵线木偶,直觉还真与他有几分相似,立马爱不释手起来。
柳漾见季执云喜欢,浅笑道:“这便算作你请我们吃饭的谢礼,今日,我们可是来找你践行承诺的。”
赵漂站在季执云的身边问道:“什么承诺”
子书墨解释道:“季兄呢,在出宫之前答应我们,出来后就请我们去平京最大的酒楼吃饭!”
说到这,子书墨眼底难掩兴奋,显然是对这顿饭期盼已久,甚至还想要狠宰季执云一顿。
季执云双手合十无奈道:“行行行,两位,我这就请你们去‘客来香’吃饭如何”
赵漂惊诧道:“嘿!你还真要带我们去‘客来香’啊,你那点积蓄够用吗可别一顿饭下来,你就只能靠着我养活了。”
虽然赵漂是在定阳长大,不过他也跟着赵栋年来过这家“客来香”。那时候赵栋年算是小有成就,但是见到“客来香”里面的菜价也是忍不住蹙眉。
季执云送给赵漂一个大大的白眼,选择保持沉默。
这个“客来香”,便是现如今平京最大的酒楼了。之前他刚回到平京先是消沉了好一段时日,接着就被禁在宫里近一年没有出来过。
还是他跟季鸿毅打听过后,才知道“客来香”就是平京最大的酒楼。
离宫之前,季执云答应了请子书墨和柳漾两个人去,不过现在赵漂也在,所以季执云就提议再叫上季鸿毅,五个人都一起去。
虽然子书墨和柳漾对于赵漂并不相熟,但是子书墨曾经帮着季执云给赵漂传过话,柳漾也听子书墨提起过赵漂。所以,几个人自然都不会反对赵漂同去。
至于季鸿毅,大家都认识,而且他还是季执云的兄长。就算比他们都年长一些,但是还是能聊的来的,他们当然不会把季鸿毅独自撇下。
等下人再
第六十二章 客来香
子书墨不动声色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飞快夹起一块牛肉吃进嘴里。
柳漾觉得子书墨这副模样像极了个贪吃的小孩子,没忍住笑道:“黎玄你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
子书墨含糊不清道:“快吃快吃,这‘客来香’的菜,真是好吃到让人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季鸿毅看着只顾着吃的子书墨略带嫌弃道:“不就是一道菜吗,至于你吃的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
“季大哥,你这个话可就说的不太对。”子书墨辩驳道:“人生四大乐事,乃吃喝嫖赌是也。你看,这‘吃’就排在第一位,我这是在享受这个‘吃’的乐趣。”
季执云一巴掌拍在子书墨的背上好笑道:“这是哪来的歪理,你还是别说话了。”
见状,季鸿毅大笑两声道:“执云,小墨说的挺对,你这一下可是打错了。”说罢,他刚想伸筷子去夹子书墨赞不绝口的那盘牛肉,却不想一夹夹了个空。
赵漂暂时放下筷子点头称赞道:“不错不错,牛肉确实好吃,一不留神就全都吃光了。”
季鸿毅一听赵漂说话这欠揍的语气,当即扔下筷子没好气道:“我看你就是故意不想让我们吃。”
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最近他总觉得赵漂在有意无意针对他。这种针对又不是什么恶毒的手段,反而都显得那么……幼稚。没错,就是幼稚。
昨天,赵漂在他作画的时候凑上来看了两眼,故意尖着嗓音嘲讽道:“诶呦喂,你这水平还没堂弟的水平好呢。”说完,赵漂还故意朝他做了个鬼脸,就像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孩一般,着实欠打。
前天,他在后院里对着一棵大树愣神,结果赵漂欠打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堂兄,你在这装什么深沉呢难不成还想对着这棵长相与你颇为相像的大叔,吟诗作对不成”
当天下午,他就让人把那棵树给连根拔除了。
大前天,赵漂告诉他在他的卧房里有好东西,而且保证他能用的上。他就还真信了赵漂的话,结果进到卧房一看,哪里有什么他能用的上的好东西,只有他的床上放了几件女子的裙裳。
这个时候,赵漂又阴魂不散出现在他的卧房门口笑道:“堂兄,你看看这些裙裳还和你的胃口吗那天出去你不是说自己也想试一试吗,我就特意给你买了几件回来。”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为什么赵漂要凭空捏造事实,而且还故意吧那段话说的那么大声,结果当天晚上他睡觉之前,听见有两个仆从小声议论着,说他有喜欢穿女装的特殊癖好。
他这才知道赵漂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他坐实有着“喜欢穿女装”的特殊癖好这件事。
更久之前的,还有很多,他现在想起来都是气的牙痒痒。不过他当然也没有坐以待毙,赵漂怎么样对他“耍手段”,他也自然会变本加厉还回去。
赵漂说他喜欢穿女装那他就把那些裙裳趁着夜色漆黑,全都用几根棍子挂在了赵漂的卧房门口。后来听下人们议论说,原来赵漂是在暗恋他,所以才会把那么些裙裳送给他,而且还有人说他们堂兄弟之间很有爱什么的……不过他拒绝了赵漂,所以那些裙裳又被送还给了赵漂。
不知道那些下人们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脑补出一个这么奇奇怪怪的故事。季鸿毅感觉这个举动,颇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当真是他成为将军以来最失败的一次谋略。
赵漂说那棵长得歪七扭八的大树像他,那他就找人修剪一棵和赵漂长得神似的树。他让人把那棵大树连根挖出来后,就又栽进去了一棵人形纤细穿着裙裳的大树,这个形状是他特意让人模仿女子修剪而成的,就是为了让赵漂记住他穿裙裳的时候。
而且这次为了不让下人们误会,再传出什么奇奇怪怪的风言风语。他还特意在树干上刻下了“赵漂”二字,字体之大非常的醒目。
他叫人请赵漂来看这棵大树,赵漂看到之后果然神色骤变,面容微微扭曲,竟是捂着嘴转身就走。看来他的这个杰作还是很有效果的,能恶心到赵漂他很满足了。
赵漂不说他作画连季执云都比不过吗那他就画上个几十张,全都画赵漂穿裙裳的样子,悉数送给赵漂,让赵漂永生难忘。
没想到赵漂居然也给他作了一幅画,画上还特意大大写着“季鸿毅”三个大字。他打开一看,画上的人面若凶神恶煞,脚边汇聚着无数白骨,鲜血溅了满身,简直像是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他毫不留情把画撕了,并且回信一封道:真丑。
今天知道赵漂也要和他们一起出来的时候,季鸿毅心里非常的不乐意。但是按照季执云的话来说,光把赵漂一个人留在将军府里似乎不太好,他也就只能缄默不语算是默认愿意让赵漂一起出来。
赵漂现在的情况很是特殊,他们当然不可能让赵漂“轻而易举”的出府。所以当赵漂再次换上裙裳出现在子书墨和柳漾面前的时候,两个人明显呆滞了。
听到季鸿毅的质问,赵漂耸肩道:“是你自己不吃的,其他人可都吃过了。”说着,他还用眼神示意季鸿毅自己去问。
季鸿毅转头看向其余的人,没想到他们都配合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吃过了。
气结之下,季鸿毅只能抱臂于胸前独自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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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千夫指
柳漾难受的点了点头道:“黎玄,你能不能先扶我到路旁去”
子书墨依言将柳漾扶到人稍微少一点的路边,忧心不已地看着柳漾因为寒冷身体不住的打颤。因为是在大厅广众之下,他不能将柳漾抱在怀里,所以只能用双手紧紧握住的胳膊,想要借此来给柳漾传递哪怕一丝一毫的温暖。
这样的举动,明明毫无用处,但柳还是漾轻轻喘着气感激道:“谢谢……”
子书墨只感觉到柳漾的身体就像是被覆上了一层雪一般,冷的叫人心惊,他连连摇头道:“不用。你现在还能继续走吗不然我背你回去吧。”
柳漾下意识的想要拒绝,毕竟他也是一介男子,在大街上被人背着走实在不怎么好看。可是正如子书墨所问一般,他也的确走不动路了。寒冷自他体内蔓延,现在他的四肢百骸皆已经重如玄铁,想要移动一下很是困难。
“那就……”柳漾低着头咬了咬下唇道:“有劳黎玄了。”
子书墨点点头背对着柳漾半蹲下来,柳漾看着子书墨宽厚的背犹豫几瞬,最终还是闭着眼趴在了子书墨的背上。
柳漾的体重很轻,这是子书墨的第一反应。这样轻飘飘的感觉,加上现在柳漾身体寒冷,子书墨心中隐隐作痛。他反手扶住柳漾的双腿,道一声“抱紧我”后,便双腿使力背着柳漾站了起来。
周围有嘈杂的议论之声此起彼伏,子书墨只当全都听不见,坚定不移的背着柳漾朝将军府走去。
柳漾双手紧紧搂着子书墨的脖颈,虽闭着眼却依然能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之声。那些话语皆化作实体,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他心上。
“你看看,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如此亲密,莫不是断袖”一个嗓音尖细的女人犹如一只打鸣的公鸡般,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声音之大盖过了一半的人。
柳漾被这一句话刺的耳膜生疼,忍不住去用一只手捂住耳朵。他的确是断袖不错,可这种话如此不避讳的说出来,只会让别人心生厌烦。不是没有断袖之人,但有哪一个断袖之人愿意将自己的龙阳之癖说得人尽皆知。
况且子书墨不是断袖,被人这样说,岂不是误了名声
子书墨的脚步一顿,继续装聋作哑不去理会。哪想到那个妇人对自己这种惹人厌烦的做法毫不自知,竟又扯着嗓子道:“哎,大家快来看呐,这两个都是有龙阳之好的人,看看他们,怎么如此的不知羞耻”
这话可谓是过分至极了,他们只不过是一个把另一个背在背上而已,又从何而来的“不知羞耻”。
那妇人如此搬弄是非,不仅让人感到聒噪,更让人感到厌恶。
柳漾的脸色猛的沉了下来,这样的羞辱,他若再不还口,岂不就是默认了那妇人的话
谁知还未等他开口反驳,子书墨就抢先冷着语气道:“你是如何看出我们就是断袖的”
妇人怪笑道:“你们如此亲密的动作,谁看不出来呢”
人群中有人附和着妇人的话,显然是和妇人站在同一战线上。
柳漾想先行跳下去,不让别人再产生误会。子书墨扶住柳漾双腿的手却更加用力,同时他眼含怒意对上妇人的视线:“我且问你,我只不过是将他背在背上而已,你凭什么说我们不知羞耻齐国民风淳朴开尚,若是当街有一男一女拥抱在一起,你们会拍手称好。但为何我只是将他背在背上,你就如此恶语伤人。难道两个男子相爱,在你看来本身就是错事”
现在是没有人感明目张胆的说自己是断袖,但是凭什么凭什么男女相爱就能得到祝福,两个男人在一起,却要被人们所唾弃
妇人被子书墨的眼神吓得瑟缩了一下,但她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多丢人,为了找回颜面,她也同样厉声道:“呸!别拿你们这种人和我等正常人去比较,你们自己出来丢人,还不让人说了今儿我就告诉你,你们两个就是短命货,比楼里出来卖的那些人还要低贱!”
人群中不禁有人唏嘘道:“这女人说话未免太过尖酸刻薄,也不怕失了口德……”
没等那人说完,妇人就直直看向唏嘘感叹的青年:“难不成你也是个断袖否则为什么要帮他们讲话。”
青年看着周围无数道打量他的视线,瞬间就哑口无言,不敢再多说一句。
子书墨头一回有了想要对一个平民百姓下手的想法,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就算动手打人,也不会解决任何问题,说不定反而还会让人们对断袖之人更加厌恶。
他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甚至能听到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刚才那个青年只是说了妇人一句,就立马被妇人说到不敢还口。这样嘴巴不干净的人,他也是生平头一次见到。
柳漾眼看着子书墨被妇人呛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愤怒。奈何他自小就出自书香门第,学的是四书五经道德规范,也是被妇人说到毫无招架之力。
妇人见他们都说不出话来,立马得意道:“我就说吧,你们就是两个不知羞耻
第六十四章 发寒症
“唔……”柳漾紧紧攥着自己胸前的衣服,痛苦的呜咽声直直钻进子书墨的耳朵里。
子书墨满怀愧疚,赶忙将柳漾扶起来,心急如焚问道:“柳兄!柳兄你怎么样了”
齐槿俞诧异地看着柳漾倒在地上,又看见子书墨这样焦急的神情,眸色微沉让人看不透他心底的想法。柳漾现在这副模样明显有问题,可是这与他无关,所以他除了冷眼相看之外,并未做出任何举动。
“我……冷……”柳漾紧闭双眸,两只手不停的在空中乱挥,最终像是抓住了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猛的将子书墨一把抱住,语气可怜不难让人听出他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黎玄……抱、抱我回去……”
子书墨看着齐瑾俞冰冷的眼神,心中自知现在他的举动怕是让齐瑾俞对他产生了怀疑。可以柳漾也是他的挚友,现在柳漾身染“月寒”,能够医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无法因为齐瑾俞的利益,而做到对挚友的痛苦视而不见。
“好,没事我在,我这就抱着你回去。”子书墨将柳漾直接打横抱起,任由柳漾的十指在他背上紧抠,这样的疼痛,他已经全然不在意了。
柳的话语将他思绪全部扰乱,他只知道柳漾冷,他要抱柳漾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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