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柴特儿
很多人看到报纸的内容后都惊骇不已,实在想不通好好的人嘴里怎么会钻出巨蛇,而说来也巧,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恰好没能看到这条内容,如若他记得那件事情的话,金顺也不会死。
这条新闻是在齐孤鸿带着齐以回到中岛家时刊登出来的,中岛江沿一家当时因齐以终于回来了而欣喜若狂,那张报纸就静静躺在桌上,最后被女仆拿去擦玻璃,完全没有被人注意到过。
而金顺的死也就发生在齐以失去记忆的时候,他全然忘了自己曾给金顺下蛊,为的是能震慑金顺,让他降低船运费用,所以说,齐以压根儿没想下蛊害死金顺,是金顺死得糊里糊涂,正好赶在齐以失去记忆的时候蛊发身亡了。
这种倒霉的死法儿被老天安排得太过荒诞。
金顺死后,金家最先得到了消息,当金家长辈们派人去找金寒池时,仆人告知金寒池正在收拾行李。
“我要出趟门,”金寒池对长辈们解释道“去上海。”
老家伙们面面相觑,有人沉声张口道“金顺的事儿,你已经知道了”
“嗯,”金寒池点头,“早就知道了。”
金家长辈们哑然,这消息可是刚刚才送来的,他们只知道金寒池炼蛊的本事厉害,却没想到还能未卜先知,一群人不免对金寒池又是另一种刮目相看。
而事实呢金寒池只是随口这么回答,他的确是要去上海,却不是为了金顺,而是为了一件绝不可以告诉其他人的事情。
金寒池要去上海找一样东西,他的匣子,在金家族长手中代代相传的匣子,不见了。
要说起来,这蛊族五门还真是不太平,不光是金家的金寒池,与此同时,章杳的章家军早已经闹翻了天,即便是章杳近日来一直在用一些手段不动声色地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三无卜而知
第五百二十三章 无卜而知
章杳在上海找一把钥匙,但那把钥匙本身并不是他的,而金寒池却是委屈,他来找他的东西,那只属于他的,但却被人偷走了的蛊匣。
只是,金寒池没想到金顺突然死了,这成了他来上海的另一个目的。
太过巧合的事情交织在一起时,往往在看透其本质后就会发现绝非巧合,金寒池只是还没想明白,这金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会惹上齐家人。
会是什么事情呢那个看起来儒弱文雅的齐孤鸿……会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他对人下杀手
上海屈指一数的大酒店里,金寒池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沉思着,如果猫鬼在的话,事情或许会简单一点,只不过,那是他金寒池已经允诺出去要送与旁人的东西……不对,是不是不该称之为东西也罢,总之不管如何称呼吧,总之,金寒池总不可能讨要回来,更不可能承认自己没了猫鬼便举步维艰。
对万事万物都不放在眼里的,那才是他金寒池的性格。
金家在上海不光有码头,还有各类商铺,纵然没了猫鬼,金寒池还是很快放出消息,命令手下四处搜索情报。
只不过,让金家门徒所不解的是,金寒池到处寻找的并非是齐家蛊族,而是一个算命的。
“要瞎子,天生被抠瞎眼睛的那种,算得灵不灵也不打紧,关键是要贵,明白么”
金寒池喜欢贵的东西,手下的人对他这点嗜好再了解不过,而后不多废话便四处去查,不到一天时间,金寒池已经坐在广富院的茶楼中打量对面的瞎子了。
盲丞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地喝着茶,他眉眼不抬,心中却在暗自盘算,今日这笔钱,不好赚。
“听闻先生是神算”
“算不上神算,也谈不上听闻,”盲丞放下茶杯,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抬起头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道“恰好,正是你想找的人罢了。”
瞎子回想这人来找自己的过程,心中忍不住想笑,那可谓是漏洞百出——他没有眼睛,却有自知之明,凭他在上海滩,没有半点儿名望,那些人找上门来的时候,自己的卦金又要得奇高,对方却无二话,扶着瞎子便上了车。
车是好车,座椅很软,喇叭响亮,瞎子用脚在车子里摩挲着,地上没有沙土,顶顶的干净,走在路上更是四平八稳,偶尔遇到个土坑也不波不澜,这让瞎子想起自己上次坐车,还是齐孤鸿到小旅馆去接他时的那辆,和这辆比不了。
这车能有多好呢瞎子思忖着,恐怕要数整个上海滩也没几辆的那么好。
坐好车是件高兴事儿,但有这么好的车的人来专程找他,瞎子觉得这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车子七拐八拐,不知在何处停了下来,利用这档口,瞎子摸着自己的心口,静静地喘了一阵子气,不用算卦,瞎子碰到自己的事情时从来不卜卦,他只是摸着自己的心口,看看心慌不慌、乱不乱,大致也便猜得到会不会出事儿了。
还好,没什么太不妥的感觉。
一想到这儿,瞎子多多少少放下心来,任人扶着进了门。
房间里有种淡淡的茶香,瞎子一时间闻不出来究竟是什么茶,想了想便忍不住在心中暗骂唐鬼那家伙是个莽夫,一天到晚光知道打架赌牌,若是也搞点什么品茶论诗的雅事,自己也不至于连个茶叶的种类都分不出来。
瞎子被人安排着坐在一张锦塌上,他摸了摸手边的扶手,知道应该是罗汉床,人也干脆顺势往软榻上一靠,摆着一副耍无赖的态度道“敢问是哪一位问卜”
不远处响起一声厉喝道“混账东西!你知道请你
卷四 蛊入疆场第五百二十四章 排挤出局
等着横野下二到来前,高杉介一直在端详着那只匣子,对于中国艺术品的巧夺天工,高杉介早就知道,而面前这只匣子也的确称得上精妙绝伦,但这并不是高杉介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高杉介想的是这只匣子与蛊术的关系,以及,这只匣子的主人,是否能帮自己炼出返生蛊。
横野下二接到高杉介的电话后,正急匆匆准备出门时,他的电话再次响了。
高杉介不喜欢等待,横野下二两步并做三步奔往墙边接起电话,本以为是高杉介还有什么事情想要嘱咐,然而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中岛江沿的声音后,横野下二的眉毛抖了抖,略有些不悦。
“什么事情快点说。”
中岛江沿本来是有喜讯要告诉横野下二,然而电话那边的语气却令他的笑容一下凝固起来,他沉吟片刻后,沉声道“啊,是这样,横野先生,我已经控制了齐孤鸿,他答应与我们联姻。”
“是我,”横野下二着重语气,“这件事情里没有什么‘我们’。”
只可惜这是隔着电话而无从看到对面的表情,否则,不知道当横野下二看到中岛江沿抽搐的嘴角后,语气是不是会稍稍缓和一些。
“是。”
中岛江沿口中其他的话再没有继续说下去的**,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与此同时就听到对面的横野下二不耐烦地催促道“之前让你随着药品运送到上海的那件东西怎么样了”
“还在码头上,怎么了”
“准备好,我随时会去提走。”
“哦,好。”
中岛江沿一直很好奇那样东西,据说是个很大的箱子,最为诡异的是,当时将那样东西送往上海时,因横野下二曾再三嘱咐过那样东西十分重要,所以中岛江沿特意派了几人随船跟着,然而听中岛芳子说,那几人再次回到日本之后都得了种奇怪的病,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了。
到底是什么怪病中岛江沿为此事十分介怀,只可惜当时中岛芳子诸事缠身,并没来得及前去探望,那几人就已经下葬了,家人们纷纷对此事闭口不提,听说暗地里来请了阴阳师,然而也是一筹莫展。
挂断电话后的中岛江沿和横野下二分头忙活起来,中岛江沿先去查看了愧古……不,是齐以,他去查看了齐以的情况,这一次齐以的病症比上次还要严重,毕竟是有着多年共同生活的感情,中岛江沿对此十分担忧,他意识到那种控制齐以的药物实在可怕,如果不是什么重要情况的话,绝不能再给齐以断药,否则这人恐怕就要被毁了。
中岛江沿前去探望的时候,齐以的神志多少已经恢复正常,至少可以自己吃一些东西,中岛芳子就守在身旁照顾着他,细心地为他擦身子,中岛江沿只是来询问了几句情况,中岛芳子却有些不耐烦,草草回答过之后便摆出了一张写着“逐客令”的脸。
这几日一直是中岛芳子自己关起门来照顾齐以,就连中岛江沿都不怎么见得到齐以,中岛芳子不知道在戒备些什么,只是这种态度令中岛江沿介怀,他没好气地嘱咐了一声,让中岛芳子找出提货单,做好随时去码头提货的准备。
“货主
卷四 蛊入疆场第五百二十五章 齐家蛊咒
再聪明的人,能聪明到什么程度
唐冕曾教过垚一炼蛊,现在,他也在教唐鬼炼蛊,起初时,唐冕发现唐鬼这孩子虽然掌握着一定的唐家蛊术,但毕竟只是通过唐家蛊书自修而成,故而并没什么章法,很多地方走了弯路。
而在唐冕心中,或许是因对唐鬼的歉疚,出于想要弥补的态度,故而在心中下意识给了这孩子较高的评价,认为这孩子必然天资聪颖,不同于旁人。
但事实呢唐冕发觉,经过自己的调教之后,唐鬼的确掌握了窍门,对于唐家的蛊术也的确有了系统性的认识,可是真正论其结果,唐冕觉得和垚一或者其他唐家的孩子相比,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
莫非说,什么天赋异禀与众不同,或许只是世人的妄想
如果唐鬼只是唐家一个普通的孩子,唐冕对他倒也不会有什么太高的要求,但唐鬼并不是,他的能力高低,决定着唐家是否能在他手中发生改变,甚至于……
唐冕其实想过的,如果唐鬼真的能将祖宗们取而代之,那么若有唐芒出手,率领唐家人群起而反,说不定自己还能留一条命。什么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大话说起来都慷慨激昂,落到实处,却没人能做到无视自己的生死。
“我说,”一旁,唐鬼将几页抄着密密麻麻字迹的纸折好塞进怀里后拍了拍手,大大咧咧坐在唐冕对面的桌子上,天气已入伏,闷热的弄堂里面,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喘不过气,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能闻得到的就只剩两人的汗味儿,他扬了扬下巴,对着唐冕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对面的唐鬼早已脱掉上衣,就只穿着一件黑色的铁线纱撒腿裤,赤着的上身肌肉紧实,肩头的疤痕清晰可见,而新长出来的那条手臂虽然已经也有数月,颜色却仍和身子不大一致,唐冕打量着这孩子,他突然意识到已经不能以“孩子”来定义他,他已经是个成人了。
“你说。”
“你为什么要教我炼蛊。”
“想让你好好活着。”
“哦,”唐鬼点点头,虽然仍是那一脸的吊儿郎当,然而双眸之中的目光却是认真而严肃的,唐冕能感觉到这几日以来,唐鬼多少对自己已有信任,他沉思片刻低下头去,摆弄着自己的指头,“那么,到底是谁想让我死”
这世界上很多问题是难以回答的,比如唐鬼向唐冕提出的问题,也比如横野下二对高杉介提出的问题,只不过,同样作为问题的回答者,唐冕之所以难以回答,是因为他不是问题的当事人,而高杉介则不同,这问题虽然很难回答,却也不是不可以。
略作片刻的沉思后,高杉介抬起头来看向横野下二,他的口吻中充斥着武士家族管用的高傲,一字一顿道“或许会。”
如果某一天,有人要逼迫高杉介以高杉家祖传的剑道之术作为交换,他或许会同意,但前提在于对方的能力足够强大。
“是啊,”高杉介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意,“如若真是到了生死关头,自然是要妥协的,这才是正常人类的想法,于我而言如此,于对方而言也是如此。不过我现在可以肯定两件事情,其一,我还没碰到能取我性命的人,其二,我既然会以性命相逼,自然是有取其性命的把握。”
高杉介说得信誓旦旦,令对面的横野下二哑然。
“横野君,既然话都说到这里,”高杉介晃了晃手中的匣子,“该告诉我它的主人到底是谁了吧”
是,高杉介说的没错儿,既然话说到这里,横野下二没有不告诉他的理由,论权势,横
卷四 蛊入疆场第五百二十六章 保命之本
文戚能看得出章杳眉眼间的不满足,可是关于这个问题,他绝非含混敷衍,他对齐家蛊咒的了解,的确就仅仅只能停留在曾听说过的层面上。
章杳以质疑的目光望着文戚,许久,确保他的确没有撒谎之后,章杳只得妥协,“说吧,那你都听说过什么”
“是在唐朝。”
齐家蛊术于这世上传承流转已有千百年历史,经历过数个朝代,那是一种潜伏在海面之下的力量,虽然无法从任何正史野史之中窥其踪迹,但存在过的,就是存在过。
大唐盛世,帝王痴迷长生术,不知从何处闻听齐家有种特殊的神术可令人长生不老,皇帝威逼利诱却不得其果,恼羞成怒之下命人伐齐家,不得已之下,齐家当家人为保全族血脉,以性命施以蛊咒,毁掉皇室一条血脉,历此切肤之痛的皇帝这才终于让步。
如果不是此刻章杳提问的话,文戚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神乎其神到令人根本不肯相信的传说,然而如今再看,文戚恍然发现历史竟然如此相似,就好像车轮在时光之中轮转,在不同的轨道上印下相同的痕迹。
或许正因齐秉医熟记这段历史,故而才会在乱世之中做出禁蛊的决定,他知道历史将会重演,为了不让子孙后代重蹈覆辙,甚至愿意亲手葬送齐家传承千百年的蛊术,以换后代平安。
文戚陷入沉思之中,对面的章杳却仍是眉头紧锁,文戚告诉他的只是一段故事,可就算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对于章杳来说也没有任何用处,他中了齐秉医的蛊咒,章家军赖以为生……或者说,是他用来控制章家军来为他自己的生活做出保障的兵戎蛊,已经开始失去效力。
在关于齐家的故事中,只说齐家先祖曾断送皇室一条血脉,可那条血脉或许只是普通人,并不能因那情况来判断同样掌握蛊术的章杳是否还有解掉齐家蛊咒的机会。
如若不能的话……章杳突然觉得脊背发凉,他意识到如果自己不能解除掉齐家的蛊咒,不知道章家军是不是就此再不能听他指挥、由他为所欲为,不知道是不是他其它蛊术也会失灵,不知道曾叱咤疆场呼风唤雨的章杳,是不是会就此变成个一无是处的普通人。
这事情太可怕,可怕到章杳不敢再想,草草摆手让文戚离开。
文戚的前脚刚迈过门槛,房门便在他身后“嘭”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那巨大的响动令文戚惊了一下,再回身时,发现与他一样被隔在门外的还有一个人,章为民。
章为民的手中捧着一只搪瓷缸,里面装着一些白菜煮豆腐和一只窝头,章杳吃东西向来简单,章家军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还从未听过他对吃喝有什么要求,朴素得简直不像个司令。
文戚看了看章为民手中的搪瓷缸,发现章为民的手已经缓缓垂了下去,那张平时就没有半点儿温度的脸,此刻越发冷峻,看着文戚的表情,就好像是在看着仇人。
那种挑衅而又充满仇视的目光令文戚觉得浑身不自在,他侧身从章为民身旁离开,明明已经表现出没有半点儿打算迎战的意思,章为民的声音仍是不甘地在他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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