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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柴特儿

    他们的畏惧让金寒池感到好笑,却也自然而然地打消了金寒池心中的怒意。

    罢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落子
    第五百九十五章落子

    歌舞升平声色犬马的上海滩就像一个只知玩乐不愁吃喝的纨绔子弟,有着多方势力在背后作为支持和推崇,让它能在乱世之中仍潇洒自如。

    但这纨绔子弟也有疲倦的时候,每逢时至午夜,红裙霓裳渐渐失去颜色,空旷的落寞感席卷正个城市,那巨大的落寞让所有人闻风丧胆闭门不出,白日的喧嚣与夜晚的沉寂,中间的距离仿佛相隔甚远的天堂和地狱。

    然而,当所有人都在夜色的掩护下蜷缩着身体休憩时,有一些身影仍在忙碌不停。

    对于这些人来说,今晚,并不是个平静的夜晚。

    正所谓“河界三分阔,智谋万丈深”,区区十横九纵中,却是方寸天下。

    此时此刻,齐孤鸿莫名有种怪异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命运,仿佛都在这棋盘之中。

    而事实,其实也不外如此。

    “炮八进六。”

    盲丞一声令下,棋子已经落入齐孤鸿的危险区域内。

    “士四退五。”

    盲丞闻声,意味深长地抿着嘴唇摇了摇头,“不错,只是,太急了……”

    齐孤鸿抬头望向对面的盲丞,但盲丞没有看他,而是将视线投向了窗外,他看得十分专注,就好像真的能看到什么一般,这让齐孤鸿时常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不大确定这瞎子究竟是真瞎还是装瞎。

    但就在齐孤鸿望着瞎子的时候,余光之中,突然看到一道血光从窗外闪过,他的身子也不由自主为之一动,起身便要往窗边去。

    “把这盘棋下完。”

    紧随而至的,是又一声刀剑划破长空的尖啸,齐孤鸿稍作停顿的步子毫不犹豫地冲出两步。

    “齐少爷,”瞎子的声音坚定了几分,“棋还没完。”

    这一次,瞎子的视线望向了齐孤鸿,玳瑁眼镜后面,仿佛有一种无比坚定的目光正逼视着齐孤鸿,令他的步子竟硬生生地停在原地,不得已地退回到棋盘前。

    “外面到底怎么了”

    盲丞捻着手中的棋子,他必须记住面前每一颗棋子的位置,也必须记住外面每一个人的位置,这耗费了盲丞大量的经历,让他没有太多精力向齐孤鸿解释面前的情况,只能凭着有限的精力简短作答。

    “我在替你给齐家下一盘大棋,现在,我手中握着的,是你齐家此刻的命运。”

    “那我呢”

    “你是你自己的敌人。”

    不远处的巷子口,七树伏在一棵树上,衷衡则站在一座洋楼的尖顶之上,两人遥遥对视着,其实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他们凭着盲丞的命令来到这里,那年纪轻轻的瞎子只说让他们依他的命令行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而此时两人不但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甚至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这一刻,不由得令衷衡和七树这么两个身经百战的老人物也陷入了不可自控的恐慌中。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正当衷衡和七树这样想着的时候,不远处响起的一声细微声响令两人浑身神经紧绷,瞪大了眼睛愕然看向对方所在的方向。

    那是一声利刃划破喉管的声音。

    衷衡和七树都清楚这一点,然而两人并未有举动,只是看向对方,远远地以手语相互比划着。

    “出事儿了。”

    “不能动!令还没到!”

    正当这时,衷衡比划了个手势,七树顺势向他指向的地方看了过去,只见一排七个黑衣人已经循着夜色而去,虽然不过眨眼间功夫便消失在他们眼前,但那身影却是清清楚楚地直奔齐孤鸿的宅邸而去。

    局,就是局,作为卒子,不管是生是死都不能肆意而动,他们的命运,就是为了这个局而献身。

    衷衡和七树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他们目视着那七人身影眨眼进了齐孤鸿的宅子,他们眉头紧皱双手攥拳,全身的肌肉紧绷,整个身体都已在为盲丞的命令而准备着。

    而房顶上的盲丞,此时也好似个石桩一般岿然不动,月光洒落在他的肩头,一道月光折射在他的眼镜上,似乎在看向对面的齐孤鸿。



第五百九十六章 势如破竹
    第五百九十六章势如破竹

    在高杉介来到上海之前,他曾带人前往湘西腹地一带,对于蛊术,见得少听得多,此前在与金寒池一战中失利,也让他意识到了蛊术的博大精深和可怕之处。

    然而,即便如此,曾亲受其害的高杉介还是主动请缨。

    战斗总要在挫折中才能学会成长,这是高杉家的祖训,也是高杉介自幼在一次次战斗中学习而来的经验。

    至于这个齐孤鸿嘛,高杉介曾对他有所耳闻,这人从未出手,虽然不知道能力几何,但不出手的未必就是懦夫,所谓高深莫测,这个词大概就是为这种人设计的。

    眼前的阵阵浓烟之中,蛊蛇游走,时而张开血盆大口猛咬,时而盘上人的脖颈,纵然是高杉介亲自挑选的浪人,一时间也是招架不住,只听得周遭阵阵惨叫声贯彻整个街巷。

    但高杉介却始终纹丝不动,他站在不远处,人是一动不动,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跟着那些游蛇的动作,受到袭击的浪人们在地上翻滚惨叫,但是身上的伤口却在顷刻间愈合,这意味着,这些涉谷其实并不具备伤人的能力。

    同时,高杉介盯着那些蛊蛇,蛇尾都指向同一方向,意味着它们从同一处而来,高杉介的视线,也由此深入到了远方,盯上了不远处的吉祥。

    “齐少爷,”房顶的匣子看不到不远处的情况,只是轻声催促一句道:“该落的子,就让它落吧,人伦是人伦,天道归天道。”

    随着齐孤鸿犹犹豫豫地将那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不远处的吉祥也应声倒地。

    在吉祥倒下之前,他只觉得背后扬起一阵凉风,不知为何,让他突然想到了当年刚来齐家不久后的一个夏天,齐孤鸿拉着他和几个孩子们到池塘中玩耍,夜幕垂垂时,他们从水下爬上来,干衣服穿在身上,很快被身上的汗水打湿,踩着田垄回家的路上,习习凉风吹来……

    “好想再回到小时候那样……”吉祥倒下的瞬间,如是般地想。

    高杉介收回了手中的打刀,冷眼瞥着倒在地上的吉祥,就像那些躺在地上的浪人一样,用不了多久,这年轻人还会活蹦乱跳地醒过来。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是高杉介很久以前听说过的一句话,这年轻人用障眼法来对付自己,高杉介自然也没有对他下死手,一来,是高杉介太明白一报还一报的道理,杀人,看似轻松,手起刀落不过只需短短的几秒钟,然而带来的后患却是无穷,另一方面来说,高杉介不是心慈手软不舍得杀他,在关键时刻,他知道该如何保证武士的杀伐决断,但是很可惜,这个年轻人并不配做他的敌人。

    当高杉介将手中刀重新入鞘的时候,不远处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口哨声,如果不是仔细听的话,会将那口哨声与周遭的风声混为一谈,但高杉介却听到了。

    那是后门的浪人们得手的声音。

    前忧后患已解,站在门口的高杉介眺望着不远处的整座宅院,虽然还没有完全胜利,但高杉介知道自己已经一步步地削弱了敌人的力量。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他的目标纳入囊中。

    想到这里,高杉介比划了个手势,立刻有两名浪人将吉祥扶起来,让他半躺着靠在墙壁上,对于此举,高杉介十分满意,他觉得自己是仁慈的,相对于其他人,那些有可能被派出来对付齐孤鸿的其他人,他的确是仁慈的。

    毕竟,高杉介和那些鲁莽的军人们不同。

    如果愿意的话,出身自名门望族的高杉介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在军部某得要职,之所以没这样做,乃是出于高杉介对那些莽夫们的蔑视,在高杉介看来,那些肌肉紧实武力过人的家伙每日眉头紧皱怒发冲冠,可说到底却只是在为了一些目光短浅之事牟利。

    那种事情,不单单说的是在军职上的比拼……高杉介知道自己是另类,但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恰恰相反,在他看来,错的反倒是那些整日里为了利益不计代价的家伙,他们抛弃了自己的亲人、爱人、朋友,甚至抛弃了自己生而为人最原始的目的和。

    是输是赢真的那么重要么高杉介其实并不这样想,他知道在其他人眼中,自己是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弟,



第五百九十七章 赢
    第五百九十七章赢

    此时,盲丞的棋盘上除了一名大将之外再无其他,但其他棋子却已经冲入了齐孤鸿的阵营之中,二車拍门、解杀还杀、車炮抽杀,一招一式没给齐孤鸿半点儿喘息的机会。

    可……这才是盲丞下棋的路数!

    齐孤鸿忍不住在心中拍手叫好,就像盲丞以前的路数一般,若非三五步之后绝看不出他的用心所在,但如若一发而动,却能在顷刻之间牵制全局。

    齐家就要赢了!

    正当齐孤鸿这样想着的时候,院落中突然响起一阵阵轻快而急促的脚步声,齐孤鸿稍一探头出去,便看到七八个黑色的人影如闪电般骤然落在院落中,与之同时落下的,还有几声闷响,几个好像麻袋般重重摔落在地上的人影。

    那是齐家的家奴院工,还有夹在中间的齐家门徒。

    阿夭和吉祥也在其中,吉祥已经神志不清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阿夭挣扎半天倒是终于勉强爬起来一些,他的上半身伏在地上,右手是伤了,手肘血流如注,丝毫使不上力气,左手死死撑在地上却挺不起身子,靠着头在地上用力顶着,膝盖才勉强爬起来。

    阿夭摇摇晃晃地蹲在地上,那怪异的姿势像只受伤的小兽,却唯有这样才不至于跪下。

    别跪下,只要不跪下,就还不算输……

    阿夭嘴角那倔强的笑容就像个死不认输的孩子,令不远处的齐孤鸿喉头哽咽,他的目光从地上一个个无力的身躯上扫过,口中低声喃喃道:“不是要赢了吗”

    乌云不知在何时遮住残月,但就在齐孤鸿话音刚落之时,猛地一阵狂风卷来,朗朗皓月穿过厚重的云层,在棋盘上笼下一圈光晕。

    “将军!”

    盲丞清脆的声音在整个院落中发出回响,声音并不浑厚,但因其声铮铮,仿佛一道闪电劈开天地般,令所有人浑身一个激灵。

    这其中也包括站在院落里的高杉介,他寻着声音所在的方向看去,目光迅速锁定在了房顶那两个模糊人影身上,一种奇怪的预感在他心里慢慢蔓延开来,起初好似不动声色的潮水,而后便如海浪般呼啸席卷开来。

    但还不等高杉介仔细看清楚那两个人影,一阵阵低呼声便在高杉介背后接连响起,高杉介疑惑地回头看着那些浪人,这些人被他找到的时候已是走上绝路奄奄一息,都是曾看透生死的人,高杉介不明白还有什么事情会让他们发出如此惊讶的呼声。

    直到高杉介亲眼看到地上那些奇怪的东西。

    青砖漫地的院落中,纵横有序的方砖缝隙里,高杉介看到一团团黑色的雾气从那缝隙中升腾而出,乍一看好像是模模糊糊的气体,但随着它们渐渐聚拢,气体由无形化作有形,渐渐凝聚成了一条小蛇。

    那第一条凝聚出形体的小蛇摆了摆尾巴,随即昂着头露出一口獠牙,直奔高杉介而来。

    高杉介眼疾手快,挥出手中的武士刀狠狠地横劈过去,蛊蛇顿时从半空中断成两截儿,然而蛇的实体却化作一股黑色液体迸溅在高杉介身上,沾染到毒血的虎口处剧痛钻心皮肤溃烂,以至于高杉介险些松手将武士刀掉在地上。

    “别动!”高杉介一下意识到了这蛊蛇真正的可怕之处,“都别碰这蛇!”

    高杉介怒吼着高声下令,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两名浪人以手中的苦无刺中蛊蛇,迸溅而出的毒液正迸入一名浪人眼中,立刻疼得他惨叫不止翻在地上打滚,然而更多的蛊蛇不断从地缝中钻出来,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惨叫,一条接着一条,不停地缠在那浪人身上。

    不远处的衷衡和七树看着院落中的局面,看到阴蛊已经从四面八方呈包围之势后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中的蛊药,两人忍不住远远地望向盲丞和齐孤鸿所在的屋顶,对着他们露出肯定且赞扬的笑容。

    只不过齐孤鸿和盲丞此时都没有时间注意衷衡和七树,尤其是齐孤鸿,他的视线正死死盯着站在院落正中的高杉介,他能清楚看到高杉介虎口处的皮肉已经溃烂,血液和白脓很快混在一起,形成一种暧昧不清的淡黄色,迅速蔓延到了手腕处,仅仅只是看着仿佛就能感受到那专心的痛。

    但高杉介自始至终未曾松手,这令齐孤鸿的眉头不禁又皱紧几分,他瞥向棋盘,缓缓地推动一枚棋子——盲丞虽然已经将军,但却也没有将局面推向死境。

    也就



第五百九十八章 讲和
    第五百九十八章讲和

    后脑冷冰冰的枪口令高杉介清醒,同时又令他麻木,前后短短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里,无数想法已经在高杉介的脑海中翻覆了几个来回。

    高杉介突然明白自己错在哪儿,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摔在了一个最不该出错的地方——许是因为对蛊术太过忌惮,让高杉介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齐家蛊术上,因自己斗败了齐家的蛊师而妄大窃喜,因此完全忽略了智谋与战术。

    他忘了自己是在与人博弈角力,这一次输得不算心服口服,但事实如此已无力扭转。

    然而就在高杉介这样想着的时候,一袭白衣翻身从阳台上跳了下来,布鞋轻缓而从容地一步步走到高杉介面前。

    高杉介望着站在对面的齐孤鸿,这年轻人的年纪与自己相仿,故此,那淡然的目光才更让高杉介感到羞愧,根本不需要齐孤鸿动手,高杉介的尊严就已经如一把刀子般在他的心底剜了个稀巴烂。

    “给我一把刀,”高杉介深吸了口气,竭力保持着语态之中的平静,“请给一名武士留下最后的尊严。”

    齐孤鸿的确准备了一把刀,并非武士用来剖腹的短刀,而是一把比水果刀长不了多少的匕首,齐孤鸿将匕首递向高杉介,刀柄向高杉介,刀尖却是对着他自己。

    在高杉介看来,这姿势就像面前的齐孤鸿一样,温文儒雅人畜无害,而当高杉介望着那匕首摇头苦笑的时候,齐孤鸿却摇了摇头,努嘴指了指地上几名被五花大绑的浪人。

    “你这是……”高杉介眉头紧皱,剩下的半句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来同你讲和,我知道,你不是来杀我的。”

    且不管当初中岛鸿枝留下的是怎样一句话,他说日本人绝不会放过齐孤鸿,不过,不肯放过他的人不同,用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样,齐孤鸿知道,高杉介不是横野下二也不是中岛江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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