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

    “你先回答我，我就告诉你”唐曼宁看着他说。凌若飞笑了笑说:“这很简单，胡枫死了之后，其他人

    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可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那个尹依依来南京一定有人接应她，所以我就暗中开始排查，就被我发现这个邮差有问题，我就开始派人暗查了，怎么，这我也得跟你汇报吗”

    “你派人暗查派谁呢咱们处里的人我比谁都清楚，这段时间就没有人出外勤，你…….”唐曼宁没有好意思再问下去。

    凌若飞点燃一支烟看着唐曼宁说:“还记得重庆时我认识的那个袍哥吗”

    “袍哥袍哥”唐曼宁仔细回忆着，猛然她大睁着眼睛看着凌若飞问:“你是说陈家老店那个礼字堂舵把子陈刚”

    “没错就是他，我把他弄到南京来了，现在陈刚带着几个人就在南京，他们是我的外勤，也是我最信任的好兄弟，好多事情都是他在暗中帮我的”凌若飞看着唐曼宁回答说。

    唐曼宁愣在原地看着凌若飞半天没有说话，凌若飞拍拍她的肩头说:“能为我所用者必以兄弟相待，陈刚在重庆的买卖后来遇到点麻烦，是我出面帮他解决了，所以他就把买卖兑出去，投奔我来了”

    唐曼宁看着凌若飞说:“你真是用心良苦啊我说你当初对那个袍哥怎么那么上心呢原来如此”。

    “哈哈，这很正常啊，我也是为咱们局里考虑，局里经费紧张，人手又不够，我自己解决，为局里解决困难，有什么不好啊你说是不是再说了，眼下时局动荡，没几个过命的朋友怎么能做事呢”凌若飞说着讲一口烟吐在唐曼宁的脸上。

    唐曼宁用手拨开烟雾看着凌若飞说:“你让我越来越看不清楚了，甚至有点可怕”

    “可怕你说谁不可怕毛局唐主任你叔叔还是委座哪个不可怕就说你吧，你不可怕吗”凌若飞看着她问。

    唐曼宁上前一步拉住凌若飞的胳膊说:“若飞，有些事我也不想弄明白，也不愿意弄明白，但是有一件事我想我必须搞清楚，那就是我在你心里有多么重要，或者说，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这很重要好吗喜欢，不喜欢对你我来说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眼下这个动荡时局，你我还活着，还能在一起，这是最重要的，你说对不对一旦共党真的在徐蚌战场和平津战场上取胜，他们肯定会长驱直入，到那时，你还有心情问我这个问题吗所以，为了更好地活着，为了能够在不可预估的未来还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现在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值得的”凌若飞看着她非常严肃的说。

    唐曼宁叹口气说:“前段时间局里有人说你是共党的潜伏特工，毛局还有我叔叔也都在暗中怀疑你，甚至调查你，我就替你担心，我担心一旦他们的怀疑是真的，那可怎么办”

    凌若飞笑了笑看着她问:“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是

    真的，我就帮着你逃走，如果逃不走，那我就只能和你一起死！”唐曼宁的回答让凌若飞心中那最柔软的地方无比震颤，他看着唐曼宁真想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可是他知道不能这样，也不应该有这种想法。

    “曼宁，你今天中午说到台湾”凌若飞把话题转到中午的问题上看着她问。

    唐曼宁皱起眉头说:“我听叔叔讲，现在党国高层都在考虑南下，或者撤退台湾的事情，可是一旦那样我们怎么办我可不想跑到台湾那个小破地方去，人地两生，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一百一十五
    “撤了爵爷，咱就这么撤了”胡一彪瞪着眼睛看着凌若飞问。

    这时，李正和严明也都各自带着人跑了过来，李正手里拎着枪嘴上骂骂咧咧的嘟囔着:“他妈的，这二处的人也太不是东西了，又跟我们抢，这回倒好，谁都没抢到，便宜了共党”

    凌若飞看看几人大声说:“兄弟们辛苦了，撤了吧，秦淮酒家老子请客，撤了！”

    “慢着，老弟！”话音刚落，曹明辉手上拿着枪带着人跑了过来。

    凌若飞看看他笑着问:“哦，曹兄也来了”

    曹明辉脸色铁青的看着凌若飞说:“老弟，你这么做可是不大道义吧这个点我已经盯了好久了，正打算收网，却被你抢先了，这下可好，人没抓到，却让共党乘机逃走了，你说这个责任该谁负呢”曹明身边的范进、胡飞、尚天云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看着凌若飞及他身边的几人。

    凌若飞正要说话，胡一彪骂了一句:“他妈要不是你们开枪，人会跑吗”

    “老胡，化可不能这么说，我们盯这个地方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半路杀出来，横刀抢功，你们还有理了”范进瞪着眼睛大声说。

    “啧啧啧，你们听听，你们都听听，这叫什么话啊我们横刀抢功哈哈！这话说的可真是有意思，什么叫你们盯了好久难道我们都闲着了吗再说了，谁知道你们盯了好久了你们跟谁讲过”凌若飞看着曹明辉和范进说。

    曹明辉笑了笑说:“要不是有人告诉我你们今晚有行动，我还蒙在鼓里呢，老弟，说实话，这个点我们的确盯了好久，原本想盯死这个点，顺藤摸瓜抓条大的，这回可好，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你说怎么跟局座交代吧”

    “怎么交代那是你的事”胡一彪看着他说。范进看看胡一彪用枪指着他大声喊到:“老胡，你比欺人太甚啊！”

    胡一彪瞪起眼睛，噌的一下抽出双枪对着范进喊道:“你他妈在用枪指着老子，你信不信，我他妈一枪崩了你！”

    胡飞见状也把枪指向了胡一彪，胡一彪冷笑一声两支枪一支对着范进，一支顶着胡飞吼道:“你也活腻了吧”

    李正见胡一彪用枪指着范进和胡飞，也掏出枪指着胡飞骂道:“姓胡的，别给脸不要脸”

    李正的出手，引得两拨人全都拔出枪来指向对方，曹明辉看着凌若飞冷笑着不说话，凌若飞看看范进，慢慢走到胡一彪跟前，伸手把胡一彪的枪拿过去，掂在手里看了看笑着说:“彪子，你这枪不错嘛！”凌若飞脸上笑着，嘴上说着，猛地抬腿一脚，正踹在范进的小腹上，范进疼的一弯腰，凌若飞紧接着又飞起一脚踢在了范进的脸上骂道:“我早就说过，不要拿枪指着我，你他妈真的是不想活了”

    “你，你！”曹明辉看着凌若

    飞喊道，凌若飞看看他笑着说:“曹兄爱惜手下兄弟，不舍得教训他们，我替你教训教训他，这小子目无长官，敢用枪指着爵爷我，你说他该不该揍”

    范进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鼻子里流出的血漫糊了一脸，他看看凌若飞咬牙切齿地说:“姓凌的，你够狠，你……”

    范进的话还没说完，胡一彪窜上去就是一个大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范进的脸上，胡一彪嘴里骂着:“你他妈敢跟我们爵爷这样说话”

    曹明辉看着眼前的一切气得脸色由青变紫，他看着胡一彪道:“胡一彪，你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胡一彪看着他，指了指曹明辉手里的枪说:“来呀，开枪打死我！你有种就开枪!”

    曹明辉看着胡一彪慢慢举起枪，凌若飞看着曹明辉笑着说:“老曹，开枪啊！你开枪，我就开枪，你信不信，我让你这帮兄弟立马见阎王去！”

    “都给我住手”一声大喝，唐青云的车子停在了路边，唐青云喊着跑下车，来到众人面前，凌若飞扭头看看他问:“唐大主任，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唐青云看看曹明辉和凌若飞大声说:“都把枪放下，成何体统，共党没抓到，自己人先干上了”

    凌若飞把枪慢慢收起来，看着唐青云说:“你应该问老曹！”

    曹明辉也慢慢把枪放下，看了一眼唐青云说:“主任，你是知道的，这个点是局座安排我在盯的，本打算盯一阵子，看能否牵出……”

    “都别说了，我都知道，都给我把枪收起来，事情已然如此，不必在这争执下去了，你们不嫌丢人现眼吗两个大处长，这么多队长，带着一帮兄弟在这火拼啊让局座知道了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唐青云说着看了一眼凌若飞，凌若飞笑着说:“我原本要带弟兄们去喝酒的，谁曾想老曹来了就这样，你说，唉，算了，我也不解释了，其实就是个误会，误会，算了，唐大主任，给你个面子，我们先撤了！”凌若飞说完一挥手喊着:“兄弟们走！喝酒去!”

    众人跟在凌若飞身后哈哈笑着走开了，凌若飞没走几步突然停住脚步回转身子又回来了，唐青云看着他问:“若飞，你要干什么”

    凌若飞也不搭话，径直走到范进跟前，伸手摸了摸范进的脸说:“以后长点记性，别他妈用那把破枪瞎比划，比划不好容易送命，懂吗”凌若飞说着冷不丁的又是一脚踹在了范进的裤裆下，范进疼的一下蹲在地上，呲牙咧嘴看着凌若飞，凌若飞指了指他说:“再有下次，我就让你死，你记住了吗”范进使劲点着头说:“我知道了，知道了，爵爷绕过我这一次吧”

    凌若飞看着曹明辉说:“有的时候自己养的狗还是要多管管的，不能乱咬

    人，说不定哪天就会咬了你自己，哈哈”

    看着扬长而去的凌若飞等人，曹明辉气得眼前发黑，身子摇晃了一下，唐青云一把扶住他，曹明辉拉着唐青云的胳膊大声说:“唐主任，你看看，你都看到了吧这小子有多嚣张啊简直就是土匪，土匪！”

    唐青云扶着他说:“算了，算啦，你跟他一般见识什么呀，整个保密局哪个不知道他，看起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像个公子哥，做起事来不就是一个土匪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在上海时你不就领教过了吗他能在七十六号的审讯室里掏枪杀人，他敢在军统的审讯室说杀人就杀人，何况在这呢这就是一个玉面虎，谁不知道啊，瞪眼就杀人！”

    曹明辉气鼓鼓的把枪塞进腰间，唐青云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范进说:“你也是，招惹谁不行，你偏偏去招惹他，我告诉你，这小子现在是收敛多了，要是放在三年前，你今天就没命了！赶紧起来把你的脸上收拾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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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
    凌若飞带着唐曼宁和胡一彪等人在秦淮酒家猜拳行令，异常热闹的喝着酒，胡一彪和李正喝得满脸通红，手上端着酒杯晃晃悠悠的来到凌若飞面前说:“爵爷，我和老李来敬你一杯酒，感谢这些年来您对我们哥俩的关照，感谢您对这帮兄弟们的关照！”

    凌若飞看着二人端起酒杯刚要说话，唐曼宁一把拦下，抢过凌若飞的酒杯看着胡一彪、李正说:“你们一会这个来敬一杯，那个来敬一杯，是不是要把处座喝趴下呀别喝了！”

    胡一彪两眼发红地瞪着唐曼宁说:“心疼了吧哈哈，我说唐小姐，你这小娘……”李正拉了一把胡一彪说:“彪哥，别胡说!”

    胡一彪扭头看看，然后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说:“你看我这张破嘴，又胡说，以后保证不说娘们这样的话了，保证不说！”

    唐曼宁瞪了他一眼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凌若飞跟着哈哈大笑着说:“来，兄弟们一起干了，不醉不归!”说完，凌若飞把手搭在唐曼宁肩头，唐曼宁扶着他小声说:“你少喝点吧”

    “这么热闹，也不等等我们”唐青云说着和曹明辉一起走进来，胡一彪看着走进来的曹明辉啪的一下把手中酒杯摔在地上吼道:“怎么你还没完没了呢”说着就伸手去摸枪。

    凌若飞瞪起眼睛看着胡一彪吼道:“彪子，你干什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你给我退到一边去！”

    凌若飞说完冲着唐青云和曹明辉一抱拳说:“二位老兄别理他，这家伙喝多了，二位快快请坐，请坐，我们好好喝一杯！”

    曹明辉脸上堆起笑容说:“老弟，客气了，我也是来给老弟说声抱歉的，刚才的事情也怪我……”

    “过去的事情不提了，不提了，曹兄来我们同干一杯”凌若飞说着从桌上拿起一杯酒递到曹明辉手里，曹明辉接过去看看唐青云，唐青云点点头说:“一杯酒下肚所有的过节都过去了”

    凌若飞一只手拉着曹明辉一只手端起酒杯和曹明辉碰了一下后便一饮而尽。曹明辉也跟着把杯中酒喝光，二人相视一笑，唐青云拉住二人说:“二位爷都是局座的得力干将，还要多多相互配合协作，今晚之事就算过去了，谁也不许再提了!”

    “今晚什么事”凌若飞看着唐青云问，唐青云一愣，马上回过神来哈哈一笑道:“没事，没事!”

    三人有说有笑的坐在桌旁，唐曼宁分别给三人倒满酒看着唐青云问:“唐主任怎么有空来凑热闹了”

    “噢，这深更半夜的，你们倒好，跑到这又是酒又是菜的大快朵颐，让我饿着肚子回去啊所以，我一想还是来跟你们一起凑个热闹吧，爵爷又不是缺钱的人，还在乎多添两双筷子吗”唐青云说完看着凌若飞问:“若飞，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凌若飞怕怕他的肩膀说:“唐兄说得对，没错！我非常欢迎你们来！来，再干一个！”

    唐青云看看唐曼宁小声问:“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多了”

    唐曼宁点点头心疼地说:“可不是嘛，喝了不少了，刚才可能是不大痛快，喝得又急，你看这样子，舌头都大了!”

    凌若飞推了一把唐曼宁说:“你别胡说，谁说我喝多了我告诉你，能把我喝多的人还没出生呢，对不对老曹”凌若飞转向曹明辉问。

    曹明辉笑着点点头说:“凌老弟的酒量我领教过，这点酒应该还不至于”

    “你看，还是老曹了解我，我说我没喝多就是没多！”凌若飞说着再次端起酒杯。

    曹明辉端着酒杯看着凌若飞笑着说:“凌老弟一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无论是做事还是喝酒，都是提前做好准备的，所以他是不会喝多的!”

    凌若飞看了他一眼说:“准备准备什么”

    唐青云知道曹明辉这是要借着凌若飞喝多了，想要套问凌若飞今晚的事情，于是马上站起来说:“来，我们三人再喝一个”

    凌若飞喝光了杯中酒看着曹明辉问:“曹兄你刚才话里有话呀什么意思”

    唐曼宁赶紧过来扶着凌若飞说:“处座，你先坐下，我给你倒杯水吧”

    这时，胡一彪、李正还有严明以及后来赶来的洪大海都放下酒杯看着他们，曹明辉脸上现出一丝不安，他笑着说:“玩笑话，玩笑话！”

    凌若飞猛地一拍桌子大喊一声:“我就说嘛，老曹这个人就是喜欢瞎琢磨，老毛病了，是吧老曹”

    曹明辉笑着说:“是的，是的！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老曹，不过你还真说对了，我今天还真是做了准备了，这要是不提前做准备，这秦淮酒家早就没有位置了，我原打算抓住共党，然后带兄弟们来这里好好喝一顿，庆祝庆祝，可惜啊，好好的一桌晚宴让你手下兄弟给搅和了，我告诉你老曹，要不是看在你和唐主任的面子上，今天我还真就把你那个什么狗屁队长范进给他一枪崩了，所以，我郁闷呀，人没抓着，还让老兄误会我，还让你手下人拿枪指着我的头，你说我能高兴吗”凌若飞说着再次拿起酒杯。

    唐青云伸手把酒杯抢过去说:“若飞，你不能再喝了！”唐青云说着看了一眼唐曼宁，唐曼宁心领神会，扶起凌若飞说:“处座，我扶你到那边坐坐，喝口茶吧”

    胡一彪和李正也走过来帮着唐曼宁一起扶着凌若飞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唐曼宁倒了一杯茶端过来，扶着凌若飞喝下去，凌若飞喝完茶脑袋一歪靠在唐曼宁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曹明辉看着酒醉的凌若飞再看看唐青云小声说:“唐主任我们都散了吧”

    唐青云点点头，转身对胡一彪他们说:“你们几个帮着曼宁把你们处

    长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