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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上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占一点

    派出所所长一听就懂,只得放人,又去抓他老婆柿蒂。也就一个行政拘留半月,然后不得不放出来。乡长对所长说“你就这点本事,小混混侮辱我们干部,你不给点颜色看看,这治安如何提升”

    “请乡长明示。”所长说。

    “根据狄乡长讲,代赭石不是强迫过葛花吗,调查一下,将他先抓进来再说,看他女人服还是不服,不服,就判他过三年五年的,没有治不好的刁民。”

    所长立即与我商量此事,觉得男女双方都承认强迫的事,就缺少证据,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口说无凭,不好下手。最后结论是先将代赭石抓来审问一番,做个笔录,锁定证据,然后立案侦查。

    然而,代赭石就是一个泼皮无赖,脸也不要屁股也不要的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更有甚者他还四处张扬强迫葛花的事,弄得葛花也就四处奔走呼嚎,鸣冤诉苦。葛对所长说,“他强迫我的证据我留着,这就是那天他丢在我家的短裤,我还留着,你们用得上吗”

    “真是太好了,现在我马上派人拿来,你可提保存好。”所长说完,就安排车辆去省城做dna鉴定。第三天,鉴定结果出来了。在铁证面前,代赭石依然一副死猪不怕天水烫的样子,他说,“不就是坐牢吗,坐几年还是会出来的,这罪呀,轻得狠,老婆你别急,我进去就出来。”

    自然,按照法律规定代赭石被判五年有期徒刑。

    乡长问我,“这案子你还愿不愿意搞如果有困难,我另外换人。”

    我回答说,“乡长,不是我愿意不愿意,也不是有什么困难,我觉得这案子搞得一点意义也没有,这叫什么案子呢一个堂堂的招商办主任整天到黑的去为一个农村女人查访她孩子的亲生父亲,这叫做工作,查打真凶吗”

    “不能像你这样理解,群众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他们有困难找我们是很正常的,我们为群众作主是我们的职责。我知道你最近压力比较大,也受了不少冤枉气,但是越是困难越向前这是我们的工作作风,所以你不要动摇也不要泄气更不能做事虎头蛇尾,一定要查下去查个水落石出。”乡长神秘地说:“努力工作吧,我即将调到外地去当书记,听说你马上要进班子当乡长呢。”

    我内心极为震动,我快要当乡长了,天啊,但是我必须得装出一脸的不屑,我说:“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也不是三岁小儿。就说今天的事吧,这查一个拆散一个家庭,如果再查下去还会拆散多少个家庭啊,所以我有些害怕也有也担心,我怀疑我这是不是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这是上级的要求,这是工作,不是挟带私人感情。”

    “下一步查谁呢,也没有什么线索了,葛花提到的那些人都是一些不靠谱的人,真的查下去吗”

    “查下支去,坚持就是胜利。”

    我决定到群众中去走一走,找一找有什么线索。村头副食店里的阿婆说,“听说葛花经常跑到定慧寺里去找地芩,满世界都知道的,谣传了好几年呢。”

    “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我们必须立即行动。”我对云朵说,“明天我们就去找地芩。”

    “是不是先与葛花商量一下”云朵进言献策。

    “也对,做事还是搞稳妥一些的好。先找地芩再去找葛花”

    “你还记不记得另外有谁跟你睡过”我硬着头皮问葛花。云朵则在一旁捂着嘴巴笑。

    “没有。”葛花心有余悸地说,“我记不得了”。

     




第五十一章 扑朔迷离
    县里对葛花案件进行了再一次督办,县督办科长对乡长一语双关地说,“乡长,今年下半年就要换届了,几个否决里就有我督办的这事,我想这个简单不过的案子,如果你不在期限之内了结的话,就成了后进,倒数后三名是要时笼子否决的,到时候别为难兄弟了。”

    乡长当然心领神会,立即明白这话的分量,虽然自己已经是一乡之长,但是离一把手只有一步之遥,如果说这一步进好了,进军副县级领导有大希望了,所以乡长当即拍着胸脯说,“放心吧领导,我们这个月底就结案一定会有一个圆满的交待。”

    “这样我就放心的,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还如愿你当得越来越大,也好日后我们沾光沾光啊。”

    督办组的一行领导离开了蓣山乡,乡长着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既然是自己的切身利益,好么何不必须马上去办,并且越快越好,乡长坐在办公室内发呆了一个晚上,没有什么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他找来我时眼睛红肿,哈欠连天。

    我说,“乡长辛苦了。”

    “为了你的那个案子,昨天一晚没有睡觉,我就弄不明白,你们都是本乡本土的人,这么小的一个案子到现在还查不出来,你们是怎么搞的哟。”

    “该查的都查了一相遍,那葛花就是不说实话,被查的人都一一排除了,案件毫无进展,反而停滞不前了。”

    “你这个死脑筋,你不能找一个顶替一下吗比方说能仁寺村有一个苕种,苕种这人你知道吧,是一个单身汉,绝对可靠。”

    “乡长的意思是”

    “用我教你吗”

    “啊,明白了。”

    “聪明,聪明!”

    “这事如何操作呢”

    “你有的是办法。”乡长意味深长地说,“狄乡长,你难道想在副职的位子上干一生吗如果不想的话,机会马上就来了。”

    “你是指下半年”

    “当然,这下半年各单位都要进行换届了,机会多的是,只要你好好干,我一定想办法圆你的梦啊!”

    “谢谢乡长提拔,谢谢乡长提拔。”我嗖地站起来深深地鞠躬,“乡长放心,我马上去办。”

    回到办公室里,我对云朵说,“上次葛花的询问笔录在留有底子吗”

    “当然有档案室里。”

    “她签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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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美人救英雄
    桑塔纳在蜿蜒的山路上飞驰,司机小柰感觉到我正在同车里的副书记卢荟、纪高官马先蒿讨论黄栌的风流韵事,就悄悄地关掉了vcd播放机。

    黄栌是乡党高官,蓣山乡的一把手,上星期就到地区行政学校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去了。

    “那女孩子是个什么样的”坐在司机傍边的我扭转头向后排问道。

    “哪里是个什么女孩子,一个大娘,有两个孩子。”卢荟兴奋起来了,他大幅度的摇晃着身子,极力地想掩盖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说,“还是个卖豆腐的。啊,啊,叫马什么的”他用手拍了拍身边的马先蒿的大腿,又扭转头说,“听说是你的本家,——我只知道浑名叫天仙藤。”

    “论辈派,还是我远房的一个侄女。”纪高官马先蒿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似地说,“不过,我们多年来没有什么来往,只是出了这事后我们才认识,见了面也只是打个招呼。”然后装出一副与已无关的样子表现出热情地参与这场讨论。

    “我就不懂一个堂堂的书记,又是一个大学生,怎么看上一个开豆腐铺子的!”我说,“真是无稽之谈。”

    ——显而易见,初来乍到的我还不知道这个乡里的水有多深!

    “你知道呢,黄书记驻点村就是能仁寺村,天仙藤开的豆腐铺子就在村支书麦门赐家隔壁,黄书记最爱吃豆腐。”卢荟说,“话又说回来,天仙藤的确做得一手好豆腐,像她的人一样水灵灵的,花色多,品种全,又是祖传的绝活,你初来乍到不知道呀,中央首长到荻县来,县里总要请她出山做出许多绝迹的豆腐皮子呢。”

    “是呀,她家祖传许多绝迹的豆腐配方,比如说神仙豆腐、观音豆腐、磨芋豆腐、父子豆腐。”马先蒿附和着说,“当年她爹爹是个土匪,跑到国外去了。”

    “这能说明问题吗”我用略含讥讽的口气说,“档次和口味也太低了一点吧。”

    副书记和纪高官都接不上话了,心里没底气,不知道我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档次和口味,默不作声,只有车轮子在沙路上摩擦的滋滋声。

    过了好久,我说,今天叫你们同我一道到能仁寺村并不是说代表书记去看天仙藤,我们是去打火的。

    卢荟和马先蒿立即斗志高昂,振作精神,竖起耳朵,做出很认真听的样子。

    她到组织部告状告我们的黄书记去了。我说,天仙藤的男人不是个好东西,昨天到黄书记家里敲诈了一笔钱。

    “啊呀,有这事!”后座的两位书记异口同声地感叹着。

    “哪能给”司机小柰忍不住插嘴问道。

    “好好的开你的车。”我并没有理会他,说,“你们说,我们今天见了面该怎么样说,能做好天仙藤的工作吗”

    “这女人仗着自己有一点姿色,也太猖狂了,太嚣张了,”卢荟大声疾呼,甚至于有点义愤填膺了,“上次她男人到乡政府院子里闹事,将办公室的玻璃都砸碎了,我将这事压下去了。晚上黄书记让我到天仙藤家里还做过工作,她男人答应得好好的,不再闹事,怎么又变了卦”

    “这事是怎么发现的”

    “听说是去年秋天,能仁寺的几个女人坐在街上晒太阳,一个女人说,我搞的男人是一个民兵连长,另一个女人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搞的男人是是万元户,天仙藤对她们的话很生气很反感,驳斥她们且很自豪地说,你们那点小把戏算什么!我搞了乡里的皇帝。”司机小柰抢着说,

    “嗯,嗝你娘的么事气”马先蒿骂道,



第五十三章 劝和
    我们一行人坐定后,纪高官马先蒿就对迎接我们的一行人说,你们有事到村支书家坐一坐,乡长给我们交待一点点事,其余的人说了一番客气话就走了,马先蒿就同天仙藤拉起了家常,他说,“我们是本家,是一个宗族的,要是论辈派,你该叫我叔叔,我的爹爹同你家的二叔一起当过兵的,是要好的忘年交。”

    天仙藤警惕地环顾了一周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不回答。

    “你知道我们今天的意图,既然是本家,一笔难写两个马,我就跟你直说了,我们今天来的意思就是解决你上次请求的事,我想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你是一个明白人,这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想到此为止。”

    “你说的意思我没有听懂。”天仙藤提着茶壶边倒茶边说。

    “我的意思很明白不过的,搞了算搞了,算了。”

    “说得轻而易举。”

    “那你说要怎么样”副书记卢荟盯着她提高了嗓门说,“你想过没有,这样没完没了的闹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再说,你想要闹个什么要一笔赔偿金,还是要闹得书记家离婚,然后你再嫁给给他,或者说闹得将他搞臭我想不外乎这三个目的。你想想看:如果你拿到了赔偿金,就是十万八千,你以后怎么在能仁寺做人,你还有丈夫和孩子,亲朋好友又是怎么想;你想弄得他离婚再娶你,这是不可能的;至于说想弄臭他的名声,这是你做不出来的,必竟你们相好了一场。这三者都不是,那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还要三天两头的东扯西拉的干什么算了,算了。再这样闹下去对双方都不好。”

    “我是一个老百姓,我不怕。”天仙藤转过身脸朝着墙壁说。

    “你男人呢”

    “到广东打工去了。”

    “他不是在家吗”

    “他要同我离婚。”

    “你们两个出去一下。”沉默很久的我开口了,我看见两个男人走出了铺子后,关上门,我拉起天仙藤的手说,“我问你,你觉得黄书记同你搞真的还是搞假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

    “是!”天仙藤昂头望着天花板迟疑了很久才坚定地说。

    “好!这就足够了,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象你这样的女人,能有他这样一个相好的,或者说是叫做情人也罢,你难道说不感到满足么要是我就很满足。”我动情地说,“人生得一知己就足矣,其它的都是次要的,不值得去为它们牵肠挂肚、牵强附会的,你说是嘛全乡几万人中,能干人多的是,漂亮的多的是,黄书记为什么唯独看中了你,你是长得漂亮,还是你有很多钱、很有气质我看都不是,关键是他喜欢你这个人。假如是我,高兴得幸福都来不及,那还有什么心思在背后说三道四的,甚至于还要置人笑话而后快,置人死地而后快,这就叫相好的这就叫情人真他妈的混蛋!”

    “不是我干的。”

    “那是谁是谁指使的”

    “真的不是我,我——”天仙藤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一声响亮、一声哀怨,仿佛要将这些年来受到的委曲全都哭出来似的。

    女人永远都是受害者。我想,男人搞了就拍着屁股走人,留下后遗症就会殃及亲朋戚友、丈夫孩子,还有没完没了的社会舆论,一种物伤其类的愤怒真真切切地填满了我的胸堂。

    我俩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直到卢副书记在窗外喊时,我再起身对天仙藤说,“这事就到此为止,今后你有什么为难的,到乡政府里来找我,我是一乡之长,在这蓣山乡还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

    大家都靠拢过来了,又纷纷与天仙藤玩世不恭起来,有的还开起了玩笑,她擦了擦又红又肿的眼晴,终于破涕为笑了。

    离开天仙藤的家、按预定的安排,卢荟和马先蒿要到能仁寺村的柿子基地去督办抗旱进展情况,这几天来有好多柿子苗都干死了,一个村接一个村的干部跑到乡里叫苦,大家心里都很着急。麦门赐和秦名羊极力挽留我们一行吃中饭,我说,“你们俩就随二位书记到基地上去,中饭就在基地上吃。”我回头对司机说,“我另外还有事,你把车开过来。”

    他们一行人到基地去了,我让司机将车子开到了邻近的地榆村,我想暗访一下地榆村的野人洼水库防汛抗灾准备情况。

    地榆村是我的家乡村,我就是在这儿出生成长的,这里有我的天真但并不烂漫的童年,有我的多情并不幸福的少女时代。前面讲过我有姊弟六个,上有大姐狄燕,一字不识,就嫁在本村,二姐狄蒜也是一个文盲,嫁给一个半农半医的赤脚医生了,三姐狄苋只有小学文化程度,嫁给城区一个菜农,下有一个弟弟狄南正在念高中。父亲狄学斗是一个读了两年私塾却又一事无成的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母亲是逃荒逃到地榆村来的,无名无姓,她只知道自己是安徽人,具体哪个地方的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大家就称她野菊。我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长大的。我一想到姊弟几个人的名字就感到好笑可叹,一看就好象都出身书香名门,尤其是父亲的名字让人想起学富五车、车载斗量、才高八斗这些响当当的学者。其实不然,我也只读到初中毕业后因家里没有钱,只得缀学在家挣工分,拿到高中录取通知书那一刻我仍然记忆犹新,当我高高举起红色的通知书从村子里穿过时,乡亲们都投来羡慕和夸奖的眼神,大家都说我是地榆村里第一个高中生,金凤凰要飞出山村了。当我兴高采烈地冲进家门时,父亲说,没有钱,确实想读书的话,你得答应将来读完书就嫁给村长的儿子巴豆,巴豆爹说他们愿意出钱让你念书。我说,宁可当文盲也不愿意这样卖身。我就这样握起了锄头。

    车子到了地榆村的野人洼水库




第五十四章 人在江湖
    县里召开一年一度的防汛抗旱动员大会,在荻县宾馆举行,会议介绍了当前面临的严峻形势和今年的气候异常情况,要求大家作好防汛抗旱灾思想准备,半天就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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