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又试图转移话题:“我给你带了好些个好玩意,等会便送去你家。”
芸娘见他高大少年,说话时眼中依然透露着纯良神情,便也不去苛责他,只顺着他的话音道:“都是些什么好玩意”
罗玉见她提起了兴致,便同她卖起了关子,只狡黠的一眨眼睛:“到时候你便明白了。”
他每回跟着出船,送来的都是沿途城镇里瞧见的新奇之物,这几年下来,已经堆满了芸娘闺房中的两个大箱子,只怕再稀奇的也不会令芸娘惊讶了。
几人等了片刻,罗老爷的身影不见来,来了个船上的活计,对罗玉道:“大公子,老爷交代公子先行回去,他同二公子后边再回。”
芸娘听罢,便往船上探首望去。
罗二公子在他乡学艺,这些年连过年都未曾回来过,此番竟跟着罗老爷一同回来,可见是学成归来呢。
罗玉便遗憾的叹口气:“送你的物件还在船上,看来要等晚间才能送去你家。”
话毕,便拉着芸娘上了骡车,往罗家而去。
待到了罗家门前,芸娘并不随他进去,只道:“我改日再寻你玩耍……”
罗玉心知她是不愿进去被阿婆聒噪女德。
罗家阿婆这两年对女德的要求越渐严厉。此前不过是约束丫头,这两年已约束上主子,便是罗夫人自年轻时跟着罗老爷到处求人、见客、打江山,这两年也被约束着不能轻易外出。
如若芸娘跟着进了宅子,少不得要去问候罗阿婆,罗阿婆瞧见芸娘同罗玉一处里进去,必定要唠叨上许多,再用眼睛将芸娘打量几番。
可如若罗玉不跟着芸娘一处进去只在阿婆院外等,他更放不下心。
如此,既然她不愿进去,他少不了要亲自将她送回李家。
芸娘又是蹙眉道:“你千里迢迢回来,竟不先回自己家,只知道寻我玩耍。如若你阿娘知道,不知多伤心。我也大了,不能整天同你玩耍呢。”
她转身往巷外而去,在路边等骡车的时候瞧他还在看她,便挥了挥手,示意他进去。瞧见他不情不愿的进了家门,这才一笑,喊了路边骡车,往家去了。
经过七夕当日的大型促销,各主顾已提前买过了胸衣,这几日买卖有些清淡。
芸娘回去时,柜上找来帮工的两个媳妇子正昏昏然打瞌睡。
骡车声将两人惊醒,瞧见芸娘从门里进来,慌忙着起身,偷偷将眼角的眼屎拭干净,心虚的唤了声“东家”。
芸娘点头走过,又退回几步,问道:“怎地,二位姐姐昨晚都未歇好如若未歇好,现下便回自己家中歇着去。我出了工钱,并不是让你们换个地方睡觉。”
两位媳妇忙忙摇头,不敢再多回嘴。
第115章 再遇哑妇
第115章再遇哑妇
木匠垂了脑袋,咬牙道:“那批货里用杨木代替楠木有一百个木屉,我不收银子了……”
他的心疼的滴血,然而芸娘却不轻易绕他,只瞥他一眼:“哦,便只这一点你要知道,你坏了信誉,罗家那边……”
木匠心想:老子在罗家那边是买主,罗家还能不赚我的银子你能拿我怎地!
芸娘继续道:“罗家那边,我说上两句,你今后想低价拿木料,只怕也有些艰难……”
木匠几欲抱着她的腿跪地痛哭,只得又退一步:“七夕那批货……就全不收银子了,可成李姑娘,我这可是一年都吃不饱饭了……”
芸娘这才白了他一眼:“拿着你的木屉,回你那棺材铺子去罢。”
木匠水头丧气将木屉拣起,恰逢青竹从房中出来,先是咳了两声,方对他幽阴森森一笑:“今后莫骗我阿姐,否则……我日日夜里去寻你哦……”
木匠气急败坏,却不敢骂人,只得指着青竹,压低了声音道:“你姐妹俩,我这辈子算见识了!”
转头愤愤顺着后院门里出去了。
汤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刘铁匠取了瓷碗,将汤药倒进去,放在院里四方桌上,嘱咐青竹:“等会不烫了便喝,莫放凉了……”
青竹见他要离去,便要喊他,却又咳嗽个不停。芸娘连忙抚着她背,故意扬声对刘铁匠道:“阿叔,你要回去,你不去同我阿娘说一声”
刘铁匠转头往李氏房中看去,垂了帘子的房里没有一丝声响,不知她在作甚,是在躺着,还是做在榻边绣花。
他又坚持了两年,她虽不再出声赶自己,可依然是这般远离着自己,只要他进了院子,她便躲去了房中,再不露头。
芸娘曾安慰他说,那是她阿娘害羞。
可真是害羞不敢见人吗或许吧。
他转头对芸娘道:“我去了,晚上……我便不过来了……”
刘铁匠将将离开,李阿婆便从厨下出来,她瞧见刘铁匠已不在院里,奇道:“你阿叔呢”
芸娘朝李氏房中努努嘴,又瞧瞧院门。
李阿婆便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娃儿,都要用中午饭了,怎的便走了。”
只得将饭菜拨到饭屉里,等一家人用过饭,使芸娘为刘铁匠送饭去。
青竹因着咳嗽,便拘在家中哪里都不能去,便央着芸娘,要同她一起去。
芸娘耸耸肩,往李氏方向努努嘴,青竹便扭糖似的腻在李氏身上。
她的身形如今不同于往日,其圆其壮与芸娘不相上下。李氏吃不住她的体重,只得举手投降,却反过来叮嘱芸娘:“将阿妹带好,莫让她跟着你疯。如若回来她咳嗽又严重了,我便同你计较!”
芸娘苦着脸“啊”了一声,恨恨瞪向青竹:“你瞧,现下主顾也疼惜你,阿娘也疼惜你。全天下人都喜欢你,不喜欢我了!”
青竹得意一笑:“我喜欢阿姐,就成了啊!”
芸娘回道:“哼,不稀罕。早早将你嫁出去,我才能抢回地位。”
姐妹两打打闹闹出了院门。
替刘铁匠送完饭,原本该回家,青竹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这放风的机会,又要扭糖一般去央求芸娘。
芸娘能带动自己的体重都已不易,哪里能受的了青竹,只坚持了一个来回便如了青竹的愿,带她四处去逛上一逛,拣不重口的零嘴吃上一吃。
走过秦淮河畔,吃过摘星楼,行过宝塔寺……未觉着有多久,然再抬头望去,天上日头已然要到晌午。
芸娘忖着回去左右要挨李氏一顿骂,不如耍的更欢快一些,便又带了青竹找了一处茶楼,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听说书。
今日的话本子是讲的朝堂之事,借古喻今。两个姑娘家听不进耳中,正打着盹时,从外间却传来一阵嘈杂。
不知何人在打架,只听的啪啪啪拍在皮肉上的声音和一人粗陋不堪的骂声,而被打那人的声音却悄无声息。
两人探头出去,但见楼下围站着许多人瞧热闹,却不见人拉架。
凭高俯瞰,被打之人兴许已躺到地上,被围观之人遮挡着瞧不清楚,而打人的是一个红脸汉子,似是饮醉了酒,身形踉跄,手上的劲却并不小。
青竹倏地站起,指着那醉汉,对着芸娘便道:“阿姐,恶汉,三年前在船上险些将我掐死的恶汉!”
她神情激动,满身是即将报仇雪恨的兴奋劲,并不觉着便是三年后的今日,遇上昔日仇敌,她也极难能将仇家痛打一顿。
芸娘闻言跟着起身,爬在窗台上瞧去,果然打人的恶汉十分眼熟。
青竹不等芸娘,当先迈着小粗腿腾腾下了楼,扑过去往人群里挤进颗脑袋,只打了个照面,便满脸亢奋,回头对着楼上凭窗的芸娘使劲招手。
她还觉着芸娘动作慢,连忙从人群中钻出去,腾腾跑上去,在楼梯上遇到正下楼的芸娘,一脸兴奋对芸娘道:“是他,就是他,在打他婆姨,头破血流。阿姐,我们上吧!”
芸娘一咧嘴,瞧着她那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摊手道:“怎么上,打回去我们谁打”
青竹立刻将手按在她袖袋上,又抬了抬自己的腿:“我啊,我先使出辣椒面,再给他一个撩阴腿,绝对将他打趴下!三年前,我便发誓,他掐我颈子的仇,此生不报非君子,不把他打个落花流水,我的姓倒着写!”
芸娘瞧她势在必行,忙忙道:“我们从长计议,先观察,观察敌情,再考虑动手。”
她下了茶楼,也跟着青竹一般蠕动着胖乎乎的身子艰难的钻进人群,果然那恶汉正对地上的妇人拳打脚踢,嘴里叱骂道:“臭婊子子,敢藏老子银子……不让你见血你把老子当猴耍!”
妇人口中呜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只仓皇着躲闪,嘴角额上破了皮,殷红鲜血顺着面颊下巴流到前襟,如同她破损的人生。
芸娘大吃一惊。
哑妇
三年前她曾在绣坊里偶遇的绣技超群的哑妇
她来不及多想,就地扑过去,重重的身子撞到那汉子身上,竟将他撞了个趔趄。
青竹瞧芸娘竟不发一言就动手,立刻直着嗓子大喊一声:“醉汉打富家小姐了!快报官啊!醉汉得赔命啊!”
那醉汉迷醉中听到这喊声,只猛的一挥手将芸娘推远,眯着眼睛瞧向两个胖丫头。
穿的绸布衣裳,总角上什么东西亮晶晶,似金似银。
他骂了一句,转头又去攻击地上哑妇,芸娘一声爆喝:“青天白日我瞧你想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她立刻掏出一锭银子向众人眼前一晃:“哪个去唤了差爷过来”
醉汉却是狰狞一笑:“报官,她是我的人,我自家人,要打要骂都由我,青天大老爷来也管不了我打婆姨!”
青竹瞧他这无赖样恨的牙痒痒:“你要将人打死,你便要坐牢!我们现下就去请了官爷守着你,等你打死人就将你收监杀头!你若不怂便将她打死!”
周围有人等着赚芸娘的银子,跟着张声道:“快些打人,莫耽误我们发财!”
恶汉听闻此言,却停了手脚,迷蒙着脑袋踉跄几步,又重重踢了哑妇一脚:“还不滚回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话毕当先转身去了。
那哑妇便也挣扎着起身,高一脚低一脚远远缀在恶汉身后,毫无声息的往远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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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又是偷人
不知过了多久,踢打声渐停。
床榻又是被重重的撞击,汉子横躺在床榻上,渐渐打起了酒鼾。
鼾声提起,停下。
提起,停下。
芸娘与青竹小心翼翼躲开那汉子搁在床榻上的双腿,从床下钻了出去。
屋内的光线更加昏暗,哑妇歪倒在墙角,仿佛一张陈旧的剪影。
芸娘过去拉着哑妇的手臂,低声道:“走,跟我走……”
不知何时她面上已经布满泪水,声音中带着无法压制的哭腔。
哑妇只是默不作声,过了半响,方转头瞧向芸娘,用手拂了拂她的额发,缓缓的摇了摇头。
芸娘气急:“可他不把你当人看,他会打死你!”
榻上那汉子仿佛被芸娘的声音吵到,鼾声顿停,口中呜呜咽咽说着些什么,快要醒过来的样子。
哑妇狠狠将两人推开。
芸娘还想再说什么,那醉汉陡然翻了个身。
两人快速掀了帘子逃了出去。
回程路上,姐妹两的心情极其沉重。
半晌,青竹方开口打破了这寂静。
“阿姐,她宁愿被打死,也不跟我们走……”她说:“我们还如何请她当帮工她还能绣花吗”
能自然是能的,只怕她家中的银子都是她靠卖绣活赚来的。
可芸娘不想要这样的帮工。
芸娘所有的帮工,都因被她“剥削”而高兴,她的要求虽高,可她给的工钱也不低,她们整日为生活的改善而满怀喜色。
没有人是这般心如死灰。
永芳楼已在近前,青竹问她:“阿姐,明日还去吗”
“去!”
两人外出疯了半日,自然受到了李氏的痛斥。
这回被罚跪的只有芸娘自己个儿。
“你当阿姐的不知心疼妹子,带着她出去疯。你多多想一想,你错没错!
你午间答应了赵车夫什么他带着他家闺女等了你半日。你多多想一想,你错没错!
你两年前将刘铁匠招惹回来,阿娘整日不得清静。你多多想一想,你错没错!”
两年前的老黄历还要翻出来再说那是阿婆的主意啊!
她抬头去瞧李阿婆,李阿婆一副“不知道你们说什么”的懵懂。
她再偏头去瞧青竹,青竹一副“哎哟幸亏阿娘没罚我”的余悸。
芸娘愤愤然,不能瞪阿婆,只得瞪了眼青竹:“没有义气,明日不带你!”
芸娘的罚跪并未持续多久。
天色已擦黑,罗家的骡车停在了李家门口。
彼时芸娘正跪的膝盖疼,瞧见罗玉进来,忙忙向李氏哀求:“阿娘,面子,我的面子!”
李氏忍俊不禁:“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母女俩的恩怨还未绕清楚,罗家堆满了骡车的各色物件被罗玉和香椿流水般的送进李家。
待李阿婆热情的舀水侍候罗玉洗过手,罗玉回头瞧见油灯下的芸娘这才惊了一声:“芸妹妹,怎的是你,我以为跪的人是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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