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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落子为洋

    “我不敏感,不过,孙怡值得你信任吗”尤凭拉过他手,捏捏又放开。赵知能问,他是开心的。

    “他不是尤家出来时塞给我的,是我在风州时,买的。”尤凭说了很让赵知觉得难受的事实,人可以买卖,变成他人的私有财产,不再是独立自由的个体。

    “嗯,刚才下去,现在难受吗”他总是这样,逃避的厉害。已是成舟木,回不去了。

    华夏五千年,也曾有这样的年代。但是不能否认,华夏的风骨,华夏的文化是在这样的年代积淀的。尤凭摇头,右手握了握,松开后圈起赵知低头下来。额头抵住赵知的额头。

    “我和你说过了,对不对”赵知抱着尤凭的腰,眨眼表示知道。现在好好睡觉,一切到了京城再做打算。

    “尤凭!”暂时解决赵知的心情之后,尤凭又看起书来。这些他都看过,时间不同,感受不同,总要多读读。

    “何事不要紧过会儿再说。”车上挂了些树枝,赵知路上折的。

    尤凭笑他,枝头正好,何故折来。赵知也笑他,高木恐怕欢喜有人赏识他呢。尤凭坐的位置,离树枝很近,树叶晃动在他指尖。赵知总觉得,尤凭那双手除了握笔捧书长久,不会再握其它了。

    尤凭说话的时候没有抬头,只是伸手过来抚了抚赵知的脸。

    “要紧!”尤凭关书,锤了锤腿。

    “怎么”

    “你该喝药了。”你怎么会对我和颜悦色呢他本来想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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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如月 明如晨
    赵任也是刚从职衙出来,吩咐人带着赵知的东西去赵知的住处,也顺便让赵知整理一番。

    晚饭时候,只有他们二人,但饭菜摆了一桌。跟着尤凭吃的清淡,菜摆上后赵知食欲大开。

    看赵任拿起筷子后,他埋头就吃饭了。赵任不说他吃相难看,安静自己吃着。

    纵然血亲兄弟,相隔多年,也是陌生。晚饭过后,赵任让赵知回去休息了。

    庭院小巧,一会就走到了尽头。拐了个弯,赵任来到书房里坐着。父亲拥护端王,却又把赵知送来京城。自己知道赵知是桥也没有阻止,有愧为长兄。

    “兄长。”赵知还是起不早,赵任已经上朝回来。赵任现在只觉得自己缺少对小弟的关照,也不愿教育他一日之计在于晨了。

    “早起饿了先吃着,衙里琐事多,时常不回来的。”赵任在的职衙相当于皇帝之下的任免全国官员的机关,还是吏部的上司。牵涉极大。赵知笑着点头了,赵任喝口热茶,又想起什么。

    “尤家的厉害关系父亲和你说了吗”

    “可能是说了,但记不完全了。”赵知说的委婉含蓄,赵任无奈,那就是没说了。

    “尤家的人,我也打过些交道。”赵知不太想听,他以为赵任要跟他说尤家的亲戚关系,家里家长。是他想多了,赵任会打交道的,当然只有尤家为官作将的人。

    “尤家历史说的大点,与开国时间是相同的。不过尤家多数不承认,最正经的历史从嘉庆年间开始算。那时尤老太爷三十而相国。”赵任说的时候,很客观。他停下来观赵知的神色,见赵知认真听着,便又开始说下去。

    “尤家可谓忠君世家楷模,所以当今的好多令下尤家都有助力,或许忠城已经变形了。所以,尤家开始放权了。”赵知奇怪赵任怎么又停下了。

    “兄长,我听着。”赵任说的口渴,喝了口茶。起来走到赵知面前,低头看他。赵知不敢对视,他不是赵任的弟弟,赵任眼里的愧疚和关怀他不能受。

    “尤凭之才,当世无匹,堪称国士无双。而且,他代表的不是尤家,你很幸运。凡人不知,只当他是个残疾。不曾知道,他放过言:

    ‘四海之内,积成颓靡。北国之上,夜狼将侵。南土边缘,端王始乱。’”桌上的茶翻到地上,烫到脚底,他吸了口气。赵任不忍了,赵知文不成武不就,祸乱要来,也从他们这些人开刀。

    “美倩,带知少爷下去,叫个大夫过来。”赵知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言笑盈盈。

    “兄长,赵知认你,无论如何!”院里青竹陪衬秋风,散落君风。赵任点头,日后待看,谁对谁错,自在人心。大夫出来后,赵任询问一番无碍后。进去看赵知。

    “你嫂子前久回了娘家,今日回来。要是无事,同我过去接来。”收拾之后,赵知和赵任出门了。坐上马车,才想起,他不知道距离多远。

    “午饭怎么办”赵任好笑,指了车外经过的一家食店。

    “这家荤菜做的很有火候,清明也爱吃。”赵清明,赵任的小儿子。大儿子赵朗日在京府外堂读书,每五日回家两天。赵任不待赵知回答自顾说下去。

    “朗日,清明都是从你的知字而来。成婚时路途遥远,你又年幼,没有上京。实在遗憾。”赵知不知说什么好,论语有言“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无不有理。赵任一定是个弟控!

    “初次见面,我也没备礼给清明。”

    “只要有心,礼大礼小,何时送都一样。”赵任的妻子是王家的二女,尤家好像也在这条街上。远远就能见到王情牵着赵清明站在门口,赵任先下去,抱过赵清明。

    “月尾寒风,当注意些。”王情从他手里又抱过赵清明,递给旁边的女婢。

    “无事。仔细着点小少爷,别摔着。”赵知从马车里下来,王情看见,望了赵任一眼。

    “这是四弟!”王情备受赵任感染,没见过赵知却也对他心生亲近。

    “见过叔叔。”赵知虚扶起王情,含笑应声。

    “嫂子不必,叫我小知就好。”王情心下愉悦,对赵知又多了几分亲近。

    “清明过来,这是知叔叔。”女婢放下赵清明,赵清明小跑着到赵知前面。

    “见过知叔叔。”赵知来到



镜前妆 笔墨诗
    赵知父母在吉日前两天来到都城,随其同来的还有赵家五少爷。除每日吃饭前会和赵老爷,赵夫人问候回答几句外,没有其它交谈。

    赵夫人每每见他欲言又止,但赵知装作没看见。她是嫡母但不是赵知的生母,骨肉不亲没有太多感情,甚至有几许憎恶。

    深门宅院里待久了,加之年岁老去,急切的想为自己儿女铺好后路。赵同她狠心送往边疆,赵任自小离家,赵荟正在寻个好人家。

    可以说赵家年轻一代都被赵夫人安排妥当,赵老爷不爱管事,前院后宅都是赵夫人在掌权。

    赵知其实佩服这样的女人,放在现代华夏,也是受人尊敬的女强人。但她自私过头了。兴元十三年子月初十,中都迎来秋尾冬首的第一个喜音。

    尤家请来的喜娘是个新嫁妇,早起来给赵知梳头穿衣。喜娘活泼,不停的和赵知搭话。赵知耐心好,她问一句答一句。

    “两天前,尤家长房管事还专门同我夫君喝酒说请喜娘的事呢!”赵知一开始见到她就觉得这小妇有书香气质。尤家重请,身份应该不凡,赵知好奇但不会问。

    “一早上,多谢你了。”今日之后,在这亚国他就有家了。

    “人之于世,如尘埃矣。得遇一人,青丝白头,是幸运的。公子,恭贺新喜。”赵知转过头去,他怕他流泪被外人看见。喜娘在迎亲队伍来到门口前,都要说句吉话。

    大多说的都是“出嫁从夫”之类的。因为吉话不是说给女方听,是说给男方听。告诉男方,他迎的是位好妻子。

    “公子,人来了。”喜娘催他,赵知仰头半秒。在赵任的陪伴下出了房门。喜娘洒了些金银在地上,表示送走的是给家里带来富贵的。

    任南翩看着赵知步步走向大门,欠身行了一礼。尤凭算他表弟,她是真心祝福着。她求不来终老一人,所以她希望其他人可以比她幸福。

    “小知,为兄有口难启,别委屈自己,军书职品级高我半级但仍受我监督的。”赵任觉得让赵知明白自家的地位是很有必要的。旁边的赵同忍笑忍的难受,大哥这话说的——匪气十足。

    赵知感动,赵夫人对“赵知”是多有苛待,赵老爷也对“赵知”不予管教。但他却有两位好兄长,平日不相见,千里婵娟同。

    赵同到的时候,人坐在高头白马上,穿着戎装,手提长枪。洪声问着赵夫人:

    “四弟大事,缘何不找人通知我”赵夫人笑容凝固,甩手回了正屋。今天的赵同换了白色君子袍,亮眼的很。

    赵同正要交待赵知几句话,赵知已经疾跑着到了门前。尤凭身长玉立,仔细看脸色仍然苍白。刘管事在后面要上前又退回去,两手搓着,很是着急。

    “站了多久,难受吗”尤凭左手攀在门框上,右手在袖里握成拳。摇头没有说话,赵知不知道他跑过来有没有乱了吉礼。

    “可以省略吗”尤凭知道他在问什么,他苦笑,在赵家门前,他可做不了主。赵同走上前,两人互相行礼。

    赵同看他很是煎熬,想摆手让他直接把赵知迎了去。赵任慌忙打住,礼不可废。

    “你觉得如今南阳军退守齐州如何”尤凭再次苦笑,这是迎亲时候的需要说的话吗奈何,现在他们是大。

    “不如何,南阳军与青阳军各守东西。有何相干”赵任早知尤凭大谋大略,却还是惊讶于他虚怀若谷。

    初来京城,不明时局所以回答的中规中矩。尤凭说完,弯身行了全礼。右手拉着赵知走了,赵知尽量迎合他的步伐。

    “太医来看过,扎了几针,无事的。”尤凭见赵知都不抬头看一下,感觉他生气了。

    “你不抬头,我写的诗给谁看啊!”诗赵知闻到很新鲜的笔墨香。

    “青海远来翻白浪,梧桐树栖粉红墙。

    山风不动枯旧叶,群鸟乱叫空谷音。

    莱回亭中中都月,迂游廊上上宫灯。

    空街朗日洒金线,袖手香添笔墨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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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书职 柳书生
    赵知坐在莱回亭里,看着尤凭的杂记。这里就是尤凭常常夜坐望月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独特,大概只是因为他地处高处吧。

    “平心,尤大少爷回来没有”平心正采着亭边的野花,听见赵知的话翻了个白眼。

    “回少夫人,未归。”赵知不在意平心的态度,她大概是被问烦了,故意拿名称气他。看了看已经日上中天,该吃饭了。

    “祖母,母亲!”赵知每次都是最先来到饭桌上的,尤家的一切都很朴素,赵家老宅富贵在外,尤家是富贵在内。

    尤太夫人和尤夫人对赵知很平淡,不喜不恶。赵知明白,阴阳才是大道。而且赵知还是尤老爷新妾的亲戚。

    赵知和尤凭结为连理,不是一场政治婚姻,只是姻缘交错而已。因为,赵家势力弱小,对端王和当今的关系没有实质性的改变。

    午饭过后,尤凭终于回来了。他最近忙于看边疆战报,多有感叹。他以为亚国国基稳固,至少还要十年才会失掉它大国的地位。以现在来看,一两年都长了。

    “如何”赵知既然和尤凭站在一起,该了解的还是要了解。

    “今天朝上在为犬马的朝贡争吵呢。”尤凭跟赵知分析过现在能知道的边界的时局图,和亚国相交的大国有北方夜狼,西边犬马,南边涛粟,东边为海,目前不知。

    犬马二十年前外族入侵,受恩于亚国才平的战乱。当时签了条款,金银各二十万两,犬马国库都盘空去平战。亚国当时不算仁义,犬马忍了十几年估计也忍不住了。

    “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起战,先吃饭。”尤凭揉了一会腿,撑着桌子站了一会儿。拉来轮椅坐上去,和赵知来到小厨房。

    吃完之后,尤凭还得回军书衙办公。军书衙主管教育,但主要的是军事指导。赵知认为如今能有这样的组织说明当今也不糊涂。尤凭却告诉赵知,这是二皇子跪了一天才求来的。

    “圣上英明,但老了。”赵知以为没有什么比你老了更无奈。这里还是华夏,过去还是将来,时代是大众的,更是青年人的。

    “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尤凭正在换衣服,扣上玉佩。回过身来捏捏赵知的手,赵知却垫脚亲吻了他。

    “放手,我该走了。”尤凭特害怕赵知突然的热情。或许赵知在追求安全感,和尤凭在一起的时候总喜欢让尤凭抱着自己。

    尤凭敏感的能感觉得到赵知脆弱的心思,他不知原因根本,只能尽量随赵知的意。

    “一天早上我去宫门旁等你,被人看见叫进了宫里。在国书房里,皇帝和我谈了一盏茶的话。”尤凭收紧怀抱赵知的手。

    “说了什么”

    “皇帝说:你来了京城,让他活跃了起来。”当时皇帝的眼里充满怀念与向往。他大概想起亚国的辉煌,想起亚国的人民。

    “尤凭,你说皇帝知不知道自己成了千古罪人。”赵知放开尤凭,亲手给尤凭插上发簪。

    “一时的感叹谁都会有,很多时候有心无力,很多时候无心无力。明白”赵知点头,他其实还是不明白。

    “时刻到了,如果无聊,也可随我去。”赵知愉快的和尤凭去了军书衙。中都办公之地比较集中。

    赵知看见在兵部当职的二皇子,还有其他他不知道职责是何的其他皇子。可惜,没见到赵任。

    “皇帝为难封我什么诰命夫人,我可以直接和他说我要来军书衙做事吗”尤凭被他问到,他也一直在想,赵知该被放到什么位置。

    他是他的妻,只是一个身份。男儿大志,他一向如此认为。可是赵知,他却想拿个笼子关起来。

    “为官作将,你想做哪个”

    “我比较想为商。”不只尤凭能敏感于赵知的心理,赵知多少也知道尤凭的想法。尤凭眉头皱了皱。

    “半月之后,你去秋考吧。”还是让赵知能时刻站在自己身边比较好。在一旁的柳志很为难,看着自己手上的文书。好像还是比较重要。

    “尤军书,有文书需要你做评。”这句话打开了尤凭工作狂开关,和一众衙里的官员讨论了起来。柳志也是刚来,这种讨论他一般不参与。

    “柳大人,犬马国的事你怎么看”突然被点名,柳志忐忑。

    “犬马与我国有唇亡齿寒的尴尬关系,但今时不同往日。”柳志是合州柳家的五子,柳家私教家学最好,柳志在合州被誉称为大公子。

    可见其才学和品格。柳家长于文,柳志却好武,赵知觉得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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