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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落子为洋

    “听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吗”尤凭坐下与他相对,赵知也不要他回答。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和我当下心情差不多了。”尤凭只静静看他。

    “赵四少爷昏迷半月的事你肯定查过,是有好奇的心思在里面吧。

    所以决定娶我,不然尤老爷的婚命于你只有一点孝道的钳制。你可以从其他方面弥补。”赵知心情不沉重,也不慌张。可能是尤凭太过安静。

    “有一个国家,叫华夏,那是我的故国。她上下五千年,一脉泱泱,孕育炎黄。”尤凭不小心拉下了赵知束发的绸带,红带在手中飘动。

    他望进赵知的眼里,里面有他,还有他看不懂但有几分共情的泪水。

    “嗯。”赵知低头。

    “我遍读通史,没有你的名姓。”赵知说不出其它话了,尤凭要伸手触摸他的脸收了回来。

    尤凭站起来,红绸带还紧握手中。赵知听到碎雪的脚步声,背后一暖。

    “赵知,地上凉,我们回亭中。”赵知摇头。

    “不说什么吗”

    “如果踏马乘车可到,我会带你回去。”尤凭感染赵知,仿佛红旗在山头而他在注目。

    “赵知,亚国有尤远执。我是你夫君,我给你一个家。华夏在你心里,这就够了。”赵知躺在尤凭怀里,抬头看尤凭。

    “谢谢你。”尤凭亲他的额头。

    “不用谢。”再不下山,困这里一晚上人一定受不了。到尤府的时候,尤老爷看他们满身风雪,叹气一声。

    “父亲。”两人同声。

    “皇上想改制。”尤凭的直接是从尤老爷这里来的,东书赶快给他们换了暖衣。回到书房,和尤老爷同坐。

    “这是早已说的,怎么”尤凭接了前话。

    “他想让你来改。这是成则清史,败则遗臭万年啊。”尤凭皱眉,宁愿不行

    偏选自己,虽然之前有过想法,改制之事过为重大。

    “我以为圣上能更明白点,是先立新帝呢!”尤凭直言不讳,尤老爷显然和他想法相同。

    看向赵知,赵知不明尤老爷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的策论为什么不封榜吗”又是为什么就跳到了秋考策论。

    “回父亲,不知。”

    “有为,为天下所为,为百姓所为。你这不是在说当今无为吗”当今名讳公孙有,赵知所言确实歧义。

    “只是一时之言。”尤老爷闻着茶香,浅尝一口。

    “我要问你改制如何想。”尤凭示意他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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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词 父子情
    如果第二日便去求立新帝的话未免太过明显。

    尤凭知道赵知非为亚国魂,除了那天初闻冲击情绪波动太大外,和往常无异。

    赵知又开始让柳志教学,从文字开始慢慢融进亚国文化。

    秋考时,答题多是用在华夏时所习得的做了机械的变动,并没有真正理解其中之意。

    第二日早朝,右相提起崔衡生的任职问题。尤凭顺势就奏言让崔衡生替了回州州督职缺。

    公孙有近日更加迷于声色,对于国事直想撒手不管。

    尤凭说了什么他就应了,宁愿才从尤凭竟然给崔衡生举荐中反应过来。

    崔衡生的职已被定下,金口一开,成命不收。退朝后,出到宫门正好和尤凭同步。

    “尤大人今日之举,让老夫捉摸不透啊。”尤凭对像宁愿这样的长者是尊敬的,他是看着他们的著书政论到如今的。

    “状元所求,随意托之而已。”不用说崔衡生肯定已经和宁愿谈过此事,谈未谈和已经不用论了。

    “是我老了。”宁愿像是对着尤凭感叹又不是,他原认为崔衡生有他帮扶足矣,忘记了这朝堂中唯一一个年不及冠的人。

    “非是人老,只是时移。”尤凭语气淡淡,宁愿在上马车前,回头对尤凭说。

    “亚国不乱,仰仗先生。”宁愿没有放弃支持公孙洪,他想有始有终。

    公孙洪或非后代良君,终究已经认他为主。

    尤凭承受不来他的期望。非是仰仗他,是仰仗如他这样后来者。

    路过名食堂,叫东书买了花生酥。街边陈安的声音入耳。

    “姑娘,这竹扇就送了我吧。我给其它扇子提词如何”真是穷的出来耍赖向小姑娘了,东书走上前。

    “陈少爷,大少爷说词提的好,竹扇白送你。”陈安自然识得东书。

    “让我和你比”东书脸红,主人间的事他怎么知道,何况他又不识字。

    “陈少爷说笑,是让您和这位姑娘比。”冬日卖扇,足够稀奇,陈安也是见了称奇才来。

    只顾看美人去了,都未注意这些扇为什么都没有提字描画。

    “姑娘文笔风韵定然好,在下与你比试一番如何”美人是白衣红裙,静如松林落雪,笑如腊月梅花。

    “可以,不限韵,以风花雪月做题。公子提议,依礼,我先来。

    古渡老秋山,堪回顾,春秋过后,不识江畔摇船夫。”美人口齿清晰,陈安定了心。

    “不回中都铅华路,青竹成扇美人骨。”周围的路人听言,喝了一声。

    美人脸色红白不识。尤凭下了马车来。

    “给钱吧,欺负女子,买卖不易。”陈安知道自己输了,尤凭的买卖不易不就是情爱不易的意思。

    风花雪月是时间的雕刻,该有岁月的淡忧淡喜。

    “姑娘,竹扇我买了。”美人穿着淡雅,老旧款式。整洁干净,不至于街头买卖吧。

    “谢过公子。”陈安打扇,路人怪异,平静的又关上了。

    “你说,她家住哪里”尤凭都不愿同他一处下去,太傻了。

    “你都当面调戏别人,就不许别人也当众告白你。”陈安一拍大腿。

    “古渡老秋山,不是在西城门!”放下帘子,要不是轿子空间太小,陈安能转几圈。

    “这姑娘缘何不静待闺中,出来抛头露面。”陈安冷静下来,他就觉美人好生面熟,果然是曾见过一面。

    “细想别人家中事,你呢”陈安把五韵做家,三年不回陈府。中都多的是他的不孝名声。

    “那晚回去之后,赵知怎么样”尤凭事多已经是家常,只有来回路上的时间里可看些书。

    “谢你提醒他。”陈安大腿一伸,头趴在车窗上。

    “最想不透的就是你,何故回人书法,本来就是喜礼。浅处有声,赵知再傻看不出来吗”尤凭是真无他意。



鱼雁书 天水河
    符儿抬了花架路过,赵知了解后知道她力大过常人。东书开了门缝让西棋进来,穿堂弄风。

    “夫人说床前沉闷,想挂些藤兰。”尤夫人气色不见回,尤老爷因此也多跑了西房。

    结发夫妻,虽然红颜旧情转薄,到底是家人。

    “嗯。”西棋退同东书一处,他俩长相肖似,看着老,其实比赵知还差一岁。

    陈安看茶上绿烟,满意的很,青苔山茶。尽管心情苦闷,有这淡茶也好了。

    “老刘泡的”尤凭闭着眼休息,赵知几次看他。

    “怎知道”尤凭对陈安比他人要随意,可能是陈安自家随意有关。

    公孙衍是那个陪尤凭进步的人,而陈安是那个让尤凭入世的人。赵知看陈安有些东坡气质。

    “你该不会随便叫个丫鬟泡给我喝的吧!”喝着还言语惊讶怪罪,尤凭脸上露笑。赵知想不该把陈安和苏子瞻放一起。

    “是的。”赵知回他,陈安讪笑,怪尤凭好吧,喜欢“林小姐”的又不是他。

    “就说喝着觉得不清新。”青苔山茶茶叶厚绿,泡出来清香,喝着温润喉舌。

    赵知推了棋盘上前,尤凭待会儿是要回军书衙的。

    “新学的,下吗”陈安凑近,盘上放了三黑三白,有趣。

    “别人都是八岁通棋,你十八才学。”赵知落一子要想很久,陈安陪着他下的慢。

    慢慢的赵知看出来陈安在诱教他,君子不争,赵知一直信。

    华夏现世,自由言语行动的太多。偶有新闻考核人心道德,不是空穴来风。

    “年后三月,十八正满。”陈安虽觉不遇对手,不够痛快。可教赵知心情愉悦。

    尤凭早去了军书衙,杜若告他赵任在正堂。东书推着他在回廊上,军书衙据说是公孙衍督的工,门槛比其它衙宅矮,回廊也是绳直。

    “赵大人。”

    “尤大人。”赵任一般不会轻易到官员家中作访,只好在军书衙里等尤凭。

    “赵大人,有何事”最近并无官员被弹劾之闻,且军营中也无异。

    “是新出的规定,举荐之人应在任命书中填印。”赵任身旁小官拿出递上尤凭手里。

    崔衡生定了年后三月正式替职,定的晚了。不说州督缺了两月,年前年后地方事多能少州督

    “劳赵大人亲自过来。”印章常放身上,在赵任之后盖了印。

    “平常不见,也未叙谈过。”叫腿杜若和东书,带赵任去了里屋书房。

    “请坐。”赵任坐了离尤凭不远不近的位置,尤凭亲倒了茶。

    “年关近了,正想着何日同赵知去拜访。”赵知从和赵任对问后,未再去过赵府,不时会去国学府看赵朗日。

    赵任待赵知是如兄似父的,尤凭看得出。赵任立场赵知不和他明说,是怕他为难。

    “是多日不见小知。”赵任能同他叙谈的无非是赵知。

    “阳州来过奏书,附带了尺素,昨天到的未及送到府上。”尤凭从一堆奏书里拿出白笺,信官不好坐,声讯难达。

    官府的信送的最快。信中提到尤凭,赵同感谢他多配了衣钱。其实过去给的也不少,就是被层层盘剥。

    尤凭不过州府之手,全由军书衙管。被人上奏过这是越了府官文书的职,乱了旧制。

    但尤凭照样的让府官都过了账,本来也无过一州换一个人管的定制。

    “谢过,为赵知也为赵同。”赵任是比较老套固执的老派书生的气质,但他却又力挺改制。想不通他为何如此。

    “何以谢,分内事。”是结了亲事,裙带就剪不掉了。

    “确实。不多打扰了。”赵任说要叙谈,却又说不多打扰。尤凭亲送人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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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魂令 江山画
    夜训至子夜前,主账前两个兵士互看一眼,最后右边的那个进去喊了一声。

    “将军,歇下吧。”赵同并不在其中,兵士也不管见未见人,喊完就出来了。

    赵同此时在天水源头处张望,一张脸只露出一双暗亮的眼睛,长枪被放在老树干的洞里。

    踢掉鞋靴,散了头发,脱了外衣,慢潜去水中。夜狼在水中放铁钉,意图不明。

    天水两国交界,以主航为别,阳属夜狼,阴属亚国。叫人暗中拔掉不可为,之前已经探过,没有异样。

    有人猜测,夜狼想改流天水。如果起兵,天水首先就是阻碍。赵同游惯了天水,而且源头之处常年活水。

    到了岸上,并不见夜狼灯火,松山又名英城。百年前,十万将士归尘此处。

    登到山顶,上有旗帜——安魂令。

    这里无冢无碑。咔的一声惊到赵同。趴到灌木后,来人有一女一男一孩童。

    男子手提一竹篮,从中拿出圆形纸撒在山顶上。

    赵同熟悉入殓师身上的味道,撒的是纸钱,赵同想。

    “父亲,那个布上写的是何字。”孩童声音稚嫩,点了香火的男子,轻轻按他跪下。

    “是安魂令,父亲和你说过,母亲教的拜礼学会了吗”孩童顺从的跪下拜礼,女子一同。

    “可是,父亲孩儿想为官,不想做入殓师。”女子拉他到怀里。

    “炜儿,别乱说话。”男子不在意的笑笑,拿粗布擦了手,揉揉孩童的肩。

    “我们入殓师是阴间派到阳界的官啊,以后你会明白。我们虽然不被世俗人待见,人灵灭的时候少不了我们。”孩童似懂非懂,挣开女子的手。

    拿出香,凑已燃的香上,见冒了烟把它插进土中。

    “父亲,灵灭是何意”男子站起来,走向一旁的灌丛。

    “以后你会知道。公子,趴久了,出来吧。”赵同除了掩面,上山的时候没有故意遮蔽行踪。

    “见过长师。”这是对入殓师的尊称。

    “是我们打扰了。”男子对赵同欠身。赵同走到安魂令前。

    “我该谢你们,记得他们。”他们指的是谁,大家都明白。

    女子不说话,但对赵同躬了身,赵同向她点头。今日正好史乱两百年,赵同说完要走,男子挡住他。

    “敢问何人”能当入殓师,都不是简单人。赵同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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