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权倾:巾帼女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辞心
千落揣摸着匕首上的图腾,深深看着他。花无惜咧嘴一笑,带着几分调侃和得瑟,还朝她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很感动”
千落白眼一翻,立马转身,却在转身之际丢下这么一句话,“可别死了。”
千落带着墨北辞杀了出来,他手臂上的伤口很深,血已经将一整只袖子都染红,血顺着他纤细的手指滴落在地,也在指尖处凝结着。
千落顺手牵了酒楼门口,不知主人是谁的一匹马,墨北辞不惜运功飞身上马,他余光一瓢,刚好看见白羽箭借着风势,笔直的朝千落的后心处射来,箭镞淬着雪白的光。他紧握她的手猛地将她拽上马,羽箭擦着她的肩膀飞了过去鲜血泌出,顷刻间便染红了衣裳。
一瞬间,他与她眉目相对,呼吸相闻,金黄的夕光从他身后洒过来,流转层层光晕,眉目如画,眉梢微微上挑,那样的好看,让她都忘了肩上的痛,她愣住,他却笑得仿佛雾月轻风,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笑容,忽然她脑中一闪而过一张笑脸,却看不清她似乎在哪见过这样的。墨北辞大喊一声,马鞭便立马挥出去,那马便扬蹄疾驰而去。
缓缓放下手中的弓,左手上拿着的一支箭始终没有再射出去,夕阳忽然变得刺眼,白玉扳指触感冰凉,他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远,心里头竟荒凉的像是在刹那间老去,他忽然很想找回以前的记忆了,他遗忘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子他到底有一段怎样的过去为何每次念及她的时候心里,总是会泛起心疼,还有一股淡淡的温柔
一路上,千落驾着马甩掉了追上来的几批人,出了晋城之后,有一群黑衣人替他们挡住了那些难缠的刺客,这才得以让他们顺利混进晋城外的十里树林,只要穿过这便能最快到达与花无惜约好的地方。
“殿下,你还好吗”千落见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又开始冷了,便寻思着找个地方歇脚,可话还未完,墨北辞双眼一翻,高大的身躯便轰然倒地。千落赶紧勒住马头,未等它停住就跃身下马跑过来。
墨北辞脸色苍白,手臂的那道口子血还在流着,他的气息也渐渐微弱,俨然已经晕了过去。
千落一急,忙将他拖到一旁干净的地方,正欲离开,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墨北辞冰冷的手分外灼热,他强力睁开眼睛,紧张的看着他,虚弱的说道:“别走。”
千落一怔,这个感觉为何这么熟悉顾不得想太多,她用了力气掰开他的手,他却死抓着不放,似有些神志不清地喊道,“念儿……”
千落呼吸一顿,这场景,她似乎似曾相识,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一时忘了回应。
她出神之际,耳畔却飘进两个,“念儿……”
第九十二章昏迷被救
千落是被热醒的,墨北辞的伤口因处理不及时已感染发脓,也因着昨日夜里受了风寒,如今正高烧不退。
“墨北辞”千落摇了摇他,触及他的皮肤时,整个人都吓了一跳,这样的体温高得让人吃惊,千落立马扒开他手臂上的伤口,只见一片血红之中有白色的东西从里面正源源不断地涌出,千落眸光一暗,也慌乱起来。
“墨北辞,你醒醒!”千落抚着他的脸,有些不知所措。忽然她的动作顿住,洁白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由茱萸编成的精致手环,不大不小,恰到好处。
墨北辞……千落没来由心底一暖。
这十里树林鲜少有人踏足,若回晋城墨北辞的性命危险,便又多几分,可出了林子,还要走五里路才有村子,可离走出这片林子,还有六七里路,十里多的路程,墨北辞怎能熬得住。
忽然天色大变,本就灰暗的天空顿时黑了下来,天气的乌云沉重的立马就滴落了水。不过须臾时间,雨便肆意落了下来,还好不大,只是蒙蒙细雨,可对一个重病的人来说这也是致命的。
千落脱下外袍,在墨北辞的伤口上层层裹紧,又将他的外袍脱下自头而下将他盖住。千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弄上马,她将腰带解下来,将自己和他面对面捆在一起,她确定他不会掉下去之后才策马飞奔。
她要与花无惜他们会合,只有他们能救墨北辞了,她在此时不禁有些后悔,早知当年她就该听母亲的话,好好跟师傅学习医术,也不至于会如现在这般狼狈。
雨越下越大,打在脸上是阵阵的刺痛,十月底的秋雨,已经带了深秋的寒冷,一点一滴落在身上都如雪山上的雪般冰冷。
千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已经冻得发青的她,却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反倒是更卖力甩起马鞭。墨北辞靠在她胸前,不停的颠簸,让他更加的疲惫,他微微睁开眼睛,耳边是千落急促呼吸声和心跳。他想抬起手扯下盖在自己身上的外袍,可他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忽然他想就此死在这片温柔乡中,至少她还会紧张他。
“念儿……”他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声音小的完全被雨水淹没。
马蹄踏在水洼里,击起层层水花和污泥。
千落也有些撑不住了,她从小便怕寒,又淋了那么久的雨,她觉得身体也在悄悄有着不是的变化。千落甩了甩头,湿漉漉的头发粘在她的脸上,有雨水顺着滑下,从锁骨一直往下,冷的她禁不住颤抖,寒意将她侵袭的体无完肤。
墨北辞迷迷糊糊中似乎也感觉到了千落的颤抖和冰冷,他不安地动了动,企图去一探究竟,可一个不小心他牵动了左臂上的伤口,剧烈一痛,他立马失重往一边摔去,本还在驾马的千落也被顺带侧向一边,未等她反应过来,两人就齐齐摔下马背。
那一疼似乎让墨北辞恢复了些许意识,他下意识就将千落护在怀中,两人滚了几圈后落进一个大水洼中,才停下千落重重压在墨北辞身上,他闷哼一声就没了动静。
千落打了个激灵,她忙解开腰带,从墨北辞身上起来。墨北辞的手臂此时正浸在水中,裹在伤口上的外袍一层一层,将水吸进去,很快便侵入伤口中。水洼中浑浊的水,也因此染上了淡淡的红色,千落一怔这样的场面让她没来由想起了,蒲松林大屠杀的那一幕幕。
千落的瞳孔猛地收缩,千落立马将墨北辞脱离水洼,有些焦急地摇晃着他,“墨北辞,你可别死了。”
墨北辞却一动也不动,呼吸再度微弱下来,一股莫大的恐惧在千落心头蔓延开,一寸一寸将她吞食。
她忙扶起墨北辞竟带着几分急切地喊道:“墨北辞,你再撑一下,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千落咬牙,一把将墨北辞背上。可刚背上,她便被压得跪在地上,她只有12岁而墨北辞年长他十岁要背墨北辞可算不得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千落没办法,只好咬牙硬上,这种无力救自己亲人的绝望,她不想再试一次,哪怕墨北辞与她非亲非故,可她受了他如此多的恩惠,确实无法对他的生死袖手旁观。
一路,千落不知因承受不住而跪在地上多少次,膝盖上的泥泞厚厚一层,走过的坑坑洼洼,多多少少有着或深或浅的膝盖印。有好几次千落都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她为了从头晕目眩中获得清醒,竟拿出花无惜给她的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几刀,剧烈的疼痛让她意识回笼,眼前又清晰可见。
她又咬牙将墨北辞背上,那走过的一路除了留下的脚印,地上的水,还融入了不少她的血。不断落下的倾盆大雨,将她的身影模糊在水幕中。
很远的地方,栖何意示意楼满风收了为他而撑的伞。雨水打在他身上冰冷的毫无感觉,可他的眸中又藏着分外清晰的剧烈挣扎。
“殿下可否要去帮他们一把。”楼满风揣测道。
他仰头对天语水冲击在他的脸上,也不知怎么了,他的心里堵的难受,“远远跟着就好。”
屋内是极其简陋的摆设,却十分洁净,也很温暖,屋外的冷风根本进不来,墨北辞靠在床头,细细揣摩着千落熟睡的睡颜,她就睡在他身旁,一只手还死死握着他的手,他试了几次要抽回来都不行,呼吸平稳,可似乎睡的并不安,她时而凝紧的眉头,时而又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有喊出来。
墨北辞最后一次醒来是在千落摔倒昏迷后,但他的意识只有一瞬,可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看到了一个人,虽然模糊,但他仍旧看得一清二楚,
一想到那个人,他墨色的眸子就渗出细微的冰冷。
门开了,有妇人端着汤药进来,见墨北辞已经醒了,便笑眯眯地走过来,“你可算醒了,可都昏迷一天。”
说着妇人就递过手中的汤药,又接着道:“这是咱们自己的草药,大抵还是有些用的地笑着。真正辛苦的可是你娘子那么瘦小,身上又负的伤,竟然还背着重伤的你,昏倒在我家门前,可没把我们吓坏,你的娘子可是真是个好女子。”
墨北辞闻言轻轻笑开,他低头看着千落的脸,不禁用力握紧了被她牵着的手,眼中泛滥开一片春意,他忽然觉得娘子这个称呼叫的特别顺耳,让他的心情更上一层的喜悦。
墨北辞微编着头,用左手轻抚她的脸,指尖相触之间皆是温暖之意,他低头缓道:“你还不是我娘子,不过快了。”
老夫人一愣,随即又笑开,“公子,那你得加把劲啊,这样好的女子可是很多人抢着要的。”
墨北辞要勾起唇角,笑了笑,他凝视着她胳膊上的刀伤,心中一疼,竟凑上去轻轻的亲吻了一口,像在亲着这一生的至宝,轻轻的生怕会弄疼了她。
老妇人也不好打扰,竟红着一张老脸走了出去,墨北辞端起一旁就要放凉的汤药,轻轻抿了一口,他俯身用嘴把汤药送到千落口中,两唇相触柔软的像棉花
第九十三章无惜吃醋
饭桌上,饮食的热气已经淡了许多,可气氛一直像紧绷的弦般,没人敢先开口,也没有人敢先动筷子,时雨和方言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胆量先吃。他们可是连夜赶来的别说饭食,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好不容易赶到了,以为能吃顿热乎乎的,暖暖一夜风霜的寒冷,谁知还要陪着几位主闹不快,这可折磨坏他们的肚子了。
千落低着头,也垂着眼,一直盯着面前自己的饭碗,脸上除了淡漠的神色,也见不得其他别扭的表情,似乎罪归祸首并不是她,不过几刻钟她便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置身事外了。
花无惜倒是一直盯着墨北辞看,那眼神幽怨得能喷出怒火。平日里他总是习惯性轻挑的眉头也紧紧皱起来,似乎有一股无形且有形的怒火在他头上烧得越来越旺,他没有说话,可他沉着的一张脸已经表现得再清楚不过了。
墨北辞却一脸云淡风轻,眉目皆染着喜色,颇有些春风得意,也十分自然地忽视了花无惜能吃人的眼光,他竟也毫无顾忌的盯着千落,看着看着竟嘴角轻扬,看的花无惜更加火大,不知的倒还真以为他与千落之间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千落被看的很不自然,她有意咳了咳,忙拿起一旁的杯喝了几口茶,垂下的眼睛中除了无奈还有些看不清的东西。
花无惜这才收起目光,气哼哼地拿起筷子,闷声道:“都坐着干什么都不饿”
方言搓了搓手,有些小声的嘀咕了声:“早饿扁了。”
花无惜斜睨了他一眼,小孩子气的哼了一声,“方言,本候忽然很想吃兔肉,你去给我猎一只回来,现在去。”
方言瞪圆了眼睛,愣在那,他不过随便嘀咕了一声,竟就被当作发泄的对象!
花无惜不悦的盯着他,语气森然道:“不愿意”
方言咽了咽口水,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桌上已经等他动筷很久了的饭食,十分不愿意的起身,恭敬道:“方言这就去。”
千落终于抬起头,她看着方言忙开口:“念儿也去。”
“不准。”“不行!”
墨北辞和花无惜异口同声地说道,他们对视一眼,倒是花无惜噌地站起来,一把拽过千落就往外走,方言也想跟着出去,花无惜却头也不回的吼道:“你给我留在这。”
方言摸了摸鼻子,心里头却开心的不得了,转眼看向饭桌,两眼都能发光。
墨北辞十分淡定地端起茶来,抿了一口,还舔了舔嘴唇,“还不错。”
方言见了,很是不解,“殿下难道不担心吗”
墨北辞不疼不痒的问道:担心什么
“万一侯爷把念儿………”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有这个能耐最好。”
时雨恍然大悟,自家主子是谁,可是墨北辞啊,哪容人随意窥视自己的东西。
墨北辞吃的津津有味,忽然想起了什么,偏头对一直沉默的然慧说道:“如初听说我们在晋城遇刺,已经连夜从途中赶来,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你出去接应。”
然慧一愣,怔怔地点头出去,妄如初怎么会跑来!
凉风阵阵,地上的水坑微微惊起波澜,空气中也残留着雨后湿润的泥土味,枯叶**的焉着,风一刮便沉闷地落了一地。
“念儿,你和阿辞……”花无惜犹豫着问道,脸色也渐渐肃然,他有些后悔了,他就不该让她跟墨北辞独处才对。
千落噗嗤一笑,眉目都弯成了月牙的形状,“侯爷,你吃醋的样子真好笑。”
说着,她就笑得更欢了,想起饭桌上他盯着墨北辞的眼神,像被抛弃了的小娘子般,眼珠子似乎都要瞪出来了。
花无惜看愣了,那一笑像是带着光芒而来的暖阳,忽然之间就把他生命中的黑暗都照亮了,那笑容就像带着某种魔力,将他的不开心都吸走了,这样开怀大笑的她很美,也很少见,连他也忍不住笑起来。
“有那么好笑”花无惜有些别扭的看着她,被她的笑弄得莫名慌张。
千落点了点头,她长这么大,还只见过父亲吃醋的样子而已。
花无惜琥珀色的眸中映出她笑得不能自已的样子,心情也不禁好了许多,他也轻笑起来,他伸出手捏了她的脸一把,“丫头,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
千落拍开他的手,慢慢收起笑容,被他这么一说,她也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很久没开心的笑过了。
“念儿,出了晋城再走十里,我便要与你分开回华夏了,你真的不愿意跟本侯一起走吗”花无惜仍旧不死心的问道。
千落点了点头,“侯爷保重,一路平安。”
“本候早该死心的。”花无惜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抿着唇一声轻叹,他从腰间摸出一包东西,满目真诚的递给千落,“这是我自己绣的,等我走了再看。”
千落愣住,他亲自绣的她隔着布袋仔细揣摩着,里面似乎是一双鞋子,可花无惜为什么要送她鞋子呢
千落抬眸时,猛然瞥见他纤长的五指上几道细微的伤口依稀可见,她的心猛然一震,她看着他发现他的眸子很亮,仿佛如镜的湖面波光粼粼微微泛起的几道涟漪,揉碎了的湖面,洒落在他的眼底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他,眼里有他看不懂的迷茫情绪,她只觉得这份东西重的很。
“念儿,以后我不在,你可要当心些,你再鲁莽行事,可就没人去救你了。”花无惜抬头望了望天,然后深深的注视着他的眸子,语气坦然而坚定,“你再等等,等我真正强大了,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他一咧嘴,龇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闪闪发亮。
千落眸光闪烁,那咧嘴的一笑,让她没来由想起了自己的二哥钟离客止,他也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未等他强大,她就长大了,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等他强大了,巨大的悲切感让她心头一酸,像喝了一坛陈年老醋,酸得她眼泪都在闪烁,她静静看着他,温柔颔首道,“好。”
木屋门前,枯黄的落叶缓缓飘入泥泥潭中,发出零丁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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