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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枪皇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寇十五郎
    老万弓弦拉得咯吱吱响,瞄准二十多步外那个跨踞绞井室窗台的少年背影。

    这一刻,张君宝正更换弹匣,少年战队队员正在丁小幺率领下冲上台阶还有谁能阻止老万?

    有!

    轰一声巨响,老万手臂开花,箭矢斜飞,射入前方一新附军士屁股,那军士捂屁股又蹦又跳。

    老万强弓坠地,捂着淌血的手臂,一脸惊愕。

    敌楼里,蚱蜢面无表情竖起猎枪,一拉枪机,咔,一颗冒着热气的霰弹壳从抛弹槽里抛飞而出。

    闸门轰轰开启,余下八个队员飞奔而入,迅速汇合。

    如果从另一座山顶朝烽燧台看去,可以看到燧台上两队军兵相距不过二十步,严阵对峙,白刃相向——确切的说,只有一队军兵持白刃,另一队军兵前排皆立盾,后方军兵皆单膝跪地,架在盾牌上尽是长长短短的枪械。

    对峙非常短暂。随着新附军牌子头一声嘶吼:杀宋兵,获赏格!

    丁小幺变声期嘎嘎的声音也同时传来:开火!

    海面帆船重楼上,赵猎瞄准镜镜头里烽燧台方向蓦然腾起大片白烟。

    赵猎微微点头,放下瞄准镜:小子们还算争气——值星官,看香。

    值星官单膝点地,双手高举香炉。

    赵猎回顾,火头已熄,青烟袅袅——一炷香,恰好燃尽。

    就在此时,哔地一声尖啸,独州山上,旗火冲天。




第一百零一章 【引 敌】
    赤陇山,位于万宁县城东南海岸,山不高,但坡度大,全是火山岩结构,岩石如鳞,锐利扎手,难以攀援。山体东南角延伸入海,西北面陡峭难攀,唯有东面坡度较缓,有一条时断时续的凿石小径可供登顶。

    此时这条凿石小径的尽头已被层层鹿砦截断,中间有粗大的栅栏木门可供进出,鹿砦后方是一个新建营地,一顶顶帐篷如同森林里的蘑菇。有披甲执锐巡逻的士兵,有挥汗如雨掘壕挖坑的役夫,有叮叮当当敲击兵甲的匠人,有急步进出的背旗信兵。整个营地紧张而有序,一杆马字大旗高高挑起,昭示着这座军营的主将身份,过往船只无不望而生畏。

    马抚机,琼州万户府下万户,曾经在五六年前掀起琼南腥风血雨的悍将。无论番商土人客户黎獠,无人不知其凶名。此时,这位昔日宋军悍将,如今的蒙元帮凶,正磨刀霍霍,等待即将到来的龙雀军。

    马抚机为何不在万安军以逸待劳,反而跑到这赤陇山上安营扎寨呢?原因很简单,万安军,毫无防守阶值。

    万安军,筑城于宋绍定(12281233年)年间,比吉阳军城晚了三十多年。时载广袤不及百丈,南开一门,中容公廨。土军民庐数十家。即每边最多只有二十五丈,折算城内面积仅十多亩,仅相当于吉阳军城的五分之一。由于万安降水量是吉阳军城的倍于吉阳,加之城皆土筑,不包砖,常年曝晒水浸,不过数十年就历久倾圮了。

    军城倾圮,民庐不过数十家。马抚机所率元军新附军二千余兵马,就只能自己动手,伐木建庐,周植刺竹,以为屏障。

    一时间,万安军城的规模大有直追吉阳军城之势。只不过量是上去了,这质可就差远了,充其量只能称之为万安军营。这样的军营,不要说跟吉阳军城相比,就算随便找个山岭,因地制宜建个砦寨,也较之强胜不少。

    所以马抚机选择了赤陇山,至于为什么不选万宁县城——话说连一座守备地方的军城都残破到这地步,以行政为主的县城又能好到哪里去?

    马抚机分出一半人马守万安军营,自率一千人马于赤陇山上建砦立寨。此砦一建,立即在战略上占据主动,让前来征讨的龙雀军陷入被动。

    当独州山烽燧狼烟升起时,赤陇山上的新附军巡逻士兵停下脚步,修筑砦寨的役夫惊惧南顾忘了掘土,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骤然停止,而背旗信兵出入更急促了

    马抚机登上立于峰顶的木制望斗朝狼烟方向看了一会,返回营帐,但并未擂鼓聚将,而是高呼一声:取笔墨纸张来。

    军中记室忙取笔墨纸张伺候,马抚机手握狼毫,一挥而就,不等墨迹干透便唤来亲卫队将:将纸张粘贴在山下最显眼处树干上,我要赵猎登岸后第一眼就要看到。

    距海岸线三里外的海面座船重楼台上,赵猎正举着瞄准镜观察赤陇山,只是并未看到马抚机的墨宝,而是看着那面绣着马字的白底镶红边大旗。

    另两艘战船的指挥江风烈欧阳冠侯分别乘舢板登上座船,与赵猎施扬等商议下一步行动。

    诸将目光都在望着那面飘摇的大旗。江风烈沉声道:马抚机也算是位将才,行事果决,居然敢弃守万安军,分兵立砦于赤陇山。他这枚楔子一钉,我们就不得不受其牵制。这是场恶仗,有得打了。

    马抚机此举用意明显,连觉远这不怎么有战术意识的和尚,也都看得出来。

    要攻取万安军,必先取赤陇山。若置之不理,绕山而过,则万安军堵头,山上新附军击尾,就会陷入首尾难顾,腹背受敌的险境,实为兵家大忌。若兵力充足,可以如马抚机一般分兵作战,一部堵截赤陇山之敌,另一部攻取万安军。然而龙雀军只有万安敌军五分之一兵力,跟充足二字远远沾不上边。就算武器犀利,这样做也是极为冒险的行为,更别说还要分出部分兵力看守海上船只。

    如此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也是任何一支军队最不愿意却又不得不为之的——强攻!

    马抚机一千余兵马,战兵不会超过五百,而龙雀军战兵只有两百三十多。但攻守战中,攻方只能派出战兵,而守方则可动用辅兵甚至役夫来防守,比如投个石头倒盆金汁啥的,无形中便多出一倍甚至几倍兵力。正常情况下,龙雀军至少得再多十倍兵力,也就是三千以上兵力发动攻击才有获胜机会。所以兵法才有五则攻之,十则围之之语。

    兵力不足地形艰险防卫森严。不难想像,强攻要付出多惨烈的代价,而这样的代价是初生的龙雀军无法承受之重。

    怎么办?

    末将可率一支擅攀援的奇兵,从东南缒绳而上,那处是马逆防守薄弱环节。欧阳冠侯是侠客出身,又是黑鸦暗爪头目,最擅高来高去,性喜用奇,很自然想出这点子。

    施扬不以为然:你能找出几个能攀这等悬崖的好手?十个?二十个?给你三十个好吧,那处防守确实较别处薄弱,但没有强大的火力,只凭二三十人休想短时间攻破。依俺看,用奇就是行险,在马抚机这样的宿将面前行不通。

    江风烈赞赏地看了一眼施扬,想不到这昔日的小兵也有这般见地,沉声道:施将军说得不错,此计不可行,还需另谋他策。

    还能谋什么他策,让我们战队上,只要配足子弹,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丁小幺自从一炷香拿下独州山后,信心爆棚,颇有三十二杆枪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

    杀你个鬼啊!丁小伊伸手敲了弟弟的脑袋一下,真当你的战队无敌了?看看赵大哥都统看你的眼神。

    丁小幺偷眼一看,果然,赵猎一副无语的表情。

    欧阳冠侯道:若要强攻,也该让我们忠顺队上

    不能强攻。很少发言的丁小伊冒出一句。

    作为赵猎最早期的班底,并且在历次战斗中都有出色表现的丁小伊,眼下却还是个白身,连她弟弟都不如。丁小幺好歹也是名押队官,并有承节郎(从九品)头衔。倒不是赵猎不想为丁小伊加官进爵,而是她身为女子,实在没这个先例,开不了这先河。丁小伊对此也很觉悟,从未有怨言,一如既往,该战斗时战斗,该建言时建言。

    此刻丁小伊就强烈反对强攻:攀爬这种山岩很容易割伤手脚,而且岩片脆且易断,很危险,从东南角攀爬行不通,只能从东面小道正面进攻,这样伤亡会很惨重不行,决不行!

    那你说怎办?丁小幺反问姐姐。

    丁小伊低头想了很久,还是只能摇摇头。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江风烈沉稳的声音响起:强攻不可取,奇兵不可行,敌欲逼我攻山,我何不反引敌下山?

    丁小幺嘴快:怎么引?

    江风烈没说话,只用脚跺跺甲板。

    欧阳冠侯反应甚快,脱口大呼:好计!

    施扬也反应过来,拍着大腿道:没错,换我也得下山。

    丁小幺还是一脸莫名:什么好计?

    丁小伊又敲了弟弟一下:你的少年战队不是逮谁灭谁吗?这下有得你灭的了。

    赵猎一拍护栏:师毅硬是要得,就是这样。小马要玩夹击,很好,我们也玩,看谁玩得过谁!



第一百零二章 【可以尿裤子,但别忘了扣板机】
    天幕深蓝,海水如靛,海天相接处泛着一线白光。当大陆还是无边深沉,海岛的东南角却已迎来黎明。

    映着片片鳞光的滩涂上,人声鼎沸,火光点点。一群群举着火把的士兵辅役背负各自装备,有些还推着车辆赶着牛马骡羊,依次从船舷处长长的栈板走下,踏入齐膝深的浅海,踩着浪花,一步步踏上满是泥泞的滩涂。

    这里是距万宁十余里的一处滩涂,距赤陇山近十里,布满了高高低低的大片黑色礁石。以往这就是片荒僻海滩,此刻却冒出五艘大小船只,几百人加上车辆牲口,那股喧嚣沸腾,肢解了往日的死寂。

    经过一个白天的慎重考察,大宋龙雀征讨军船只终于选定停靠地点,正式登陆。

    在此之前一个时辰,施扬已率破虏营甲队先行登陆,撒出数里,利用树林礁石高坡构筑预警防御点。尽管判断元军不会阻止龙雀军登陆,但事关一军生死,赵猎依旧依足战阵之法,一丝不苟严格执行。

    按照军议,江风烈欧阳冠侯将率白衣卫忠顺队及破虏营乙队,加上部分辅兵役夫工匠,合计二百六十余人,组成突击营。他们将绕过赤陇山及万宁县城,弃赤陇山之敌不顾,直扑元军大本营万安军城。

    赵猎则率少年战队施扬的破虏营甲队及大部工匠辅役留守船只——或者说,充当诱饵。

    计划提出时,大伙对一部徉攻万安军,一部留守诱敌的大方略没有异议,只是在何人率大部队徉攻,何人留守这个问题上,江风烈与赵猎发生了一番争执。

    江风烈提出由他率白卫队留守诱敌,余部尽随赵猎出击万安军。赵猎坚决不同意,认为在缺乏坚固工事或坚城的情况下,只靠五六十杆燧发枪,很难挡得住马抚机的五六百新附军,支撑到大部队回援。最后,赵猎用一条无可辩驳的理由说服了江风烈等人:我们分兵,对于马抚机而言,最有利的方案就是与万安军夹击我们的出击部队,对我们而言则恰恰相反。那么,如何让马抚机按我们的方案行事而不是按他的?光有这几艘船及物资当诱饵还不够,光有断我后路的诱惑还不够,还需要一个更大更吸引他的诱饵——那就是我!

    赵猎一再叮嘱江风烈:师毅谨记,马抚机不是等闲之辈,要引他上勾绝不容易,你要进攻万安军就一定要把徉攻当成真的进攻,不要玩凭何花巧。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引蛇出洞。待马抚机一动,我就会以最快速度派出信使,届时你留下一部牵制万安敌军,余部立刻脱离战场,全速回援,与我合击马抚机。此战若胜,则万安军不攻自破。

    江风烈深深看了赵猎一眼,重重点头:都统放心,末将省得。

    赵猎与江风烈选定这个登陆地点颇费了一番心思。该处是一片泥泞的滩涂,可以起到迟滞敌军的作用。滩涂东南面是大片散乱礁石,将船只移动到此处,可以得到有效屏障。

    赵猎他们这个诱敌计划有个明显的缺陷,那就是留守兵力不足,难以平均分配到各船防守。少年战队加破虏营甲队,合计不过**十人,若分分到各船,则每船不足二十人,火力分散,难以发挥火器密集优势,易于为敌各个击破。最佳防御莫过于全部集中于一艘战船上,以形成密集火力。但若集中兵力,则其余四船防御则完全放空,若敌军从海上进攻,则如群犬撕咬,单靠一艘全武装船难以遮护周全,这是非常危险的。

    偏偏又不能增加过多兵力,否则将失去诱敌本意——你兵少,人家见有便宜可占才会来;兵多了,明摆着啃不下谁会舍弃地利优势干那易守为攻的蠢事呢?

    马抚机一旦发起攻击,将有两个途径:一是举帆从海上进攻,一是聚兵从滩涂进攻。赵猎希望对手选择后者,只有这样,才能用一艘战船屏障其余四艘船只。只是如何才能迫使敌人按照自己的意图行动呢?

    水军出身的施扬提出一个方案,就是将船全部搁浅。若马抚机从海上攻击,势必也得被迫搁浅,这与从滩涂进攻没两样,而且还各种不便。换成他是马抚机,面对敌军搁浅的船只,也不会选择从海上进攻。

    众皆称善,于是毅然将五艘船全部搁浅于滩涂,就算涨潮也无法趁势出海,此举之决心与破釜沉舟无异。

    赵猎除了将大部兵力布置于最外围的座船女墙战格舱室矛穴箭孔及重楼护栏之外,还选取滩涂上三块最高大的礁石,在上面布置了三个防御点。既可做为侧面支援火力,也可有效防止敌军从礁石间摸过来偷袭防御薄弱的四船。

    正说话间,几个哨探突然狂奔而来,单膝跪地,为首伙长双手高举,呈上一物:禀报都统,我们在七里外路口一棵树干上发现这个。

    赵猎接过,居然是一幅字,展开一看,是六个墨汁淋漓的大字:赵孟备死于此!

    诸将勃然变色,赵猎却失笑:我以为马抚机能玩出什么花样呢,原来不过拾人牙慧,仿孙膑庞涓之马陵道故事。行啊,咱也学一把。你们识字吗?最后一句是问那几个哨探。

    伙长以下几个哨探皆惭愧低头。

    赵猎摆手:无妨张君宝。

    在。正卷着裤脚,小心翼翼与觉远在一堆湿滑的礁石间摸索探查地形的张君宝赶紧应了一声,扭身就走,动作急了些,不防脚下一滑,幸得觉远托了一把才没摔着。

    等张君宝噗噗踩着沙浆跑过来,赵猎用笔在那幅字上大大划了个叉,改动了几个字,卷起来往张君宝手里一塞:跟他们回到原处,把上面几个字刻在树干,完事赶紧回来。

    遵令。

    黎明第一道阳光照射到滩涂时,突击营最后一个士兵的身影也堪堪消失在湿气氤氲的树林深处。

    赵猎与留守战士默默凝望着前方树林,或许不久之后,树林将重新出现大批武装军兵,只是不再会是友军,而是敌军。

    赵猎手脚并用,爬上一块礁石,转身面对滩涂上一排排留守少年与战士。朝阳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映出深深的轮廓,他深深吸一口腥咸的空气再用力呼出,蓦然高声道:我们就要面对五倍甚至六七倍之敌,你们怕不怕?

    滩涂上一片沉寂,许多战士面色凝重,握枪的手指节发白,不少少年战队成员脸色也是一样发白,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害怕——毕竟他们之前还是一群没经历什么战阵的壮勇与未成年的少年啊。

    赵猎目光逡巡,手按腰间双枪,却没拔出,而是大声道:怕?很好,跟我一样,至少证明咱们都是活人——只有死人才不会害怕。

    少年与士兵们发出一阵笑声——说来也怪,笑声一起,那股沉重压抑的气氛为之一松,每个人都有一种挣脱什么的感觉。

    赵猎倏地拔出五四手枪,枪口朝天,舌绽春雷:我不想给你打没用的气,也不想说什么陈腔烂调的鼓励。你们可以害怕,可以发抖,甚至可以尿裤子!但别忘了干一件事——扣动板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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