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帝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清风逸之
圣人的几个郎子中,冯少师平庸、窦诞严苛、柴绍无德、段纶随性、杨师道贪婪...他们除了在圣人入关中的时候有些助益外,其人也平凡。
再反观眼前这个二郎的郎子。知孝敬孝,有才有德,最可喜的是,他心思单纯不理外务,哪怕坐拥千万贯,也依然俭朴如初。
二郎当初为了和大郎争储位,辗转反侧食不知味几近一夜白首。就连秦王府的学士和天策府的将士都束手无策时,这个少年出现了。只一策,只半年,二郎的夙愿得偿。
二郎是有福之人啊
当天下午殷良来报,起重船造好了。
李晋安趁机扔到棋子,“如是说来,三日内就可启程回长安了”
殷清风笑着将棋盘搅乱,用五子棋欺负“老祖宗”属实不地道。“要是春和日丽,倒也可以一路闲游回去。眼下这光景,还是早些回去得好。”
李晋安这时才想起来他是来干什么的了,“这么说,你很有把握”
第二日上午,李晋安和殷清风赶到三门的时候,河道中两艘起重船已经就位。
一条在北岸,船头顶在“人门石”上,下游的一侧外在水中钉了两个木桩固定船体;一艘停在南岸,船头顶在砥柱峰上,同样有木桩固定船体。
李晋安看着两艘横在河道中的起重船,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他大抵明白殷清风的用意了。他看了一眼那个水部的郎中王承,见他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他又暗自摇了摇头。
见殷清风到了,任云达手下的一个管事跑上前来,“拜见郎君。起重船已经到位,请郎君示下。”
殷清风对李晋安说道:“叔叔,请到前面看看。”
两个火药包被困在一起,中间插了一条长长的竹竿。竹竿上又用细丝线绑着拧在一起的两个火药包的引信。
殷清风检查了一遍引信,觉得没问题了,才让人把火药包装进一个约六米深的木桶里。
为了保证引信在燃烧时得到足够的氧气,这个木桶被做成广口状的;又为了保证木桶能沉入水中而不被水流带走,木桶里不但已经灌上了一米厚的水泥浆,还把木桶做成菱形的外形。
看着木桶被吊勾吊起,殷清风解下风衣露出里面的作战服。他一边活动关节,一边对李晋安说道:“叔叔要向后退一些了,小侄怕那些飞石伤到了叔叔。”
李晋安有些惊诧,“你,你这是...”
永业集团下属还没成立专门的匠作部,任云舞也没有专门的手下。跟随殷清风来的,只是任云达下属的几个工匠。若是指望他们来爆破,估计是不成的。所以,他打算亲自上阵。
殷清风指着起重船说道,“点燃引信后,需要快速躲避。但这起重船只是临时匆忙建成的,也不知爆炸后这船会不会被炸毁。这船帮虽然够宽,可小侄就怕别人心慌之下掉进河中。
所以,还是小侄亲自跑一趟吧。”
李晋安皱起眉头,“叔叔知道你心善,不忍伤了他们的性命。但是,你的性命就是用千
第三百四十七章:意外之喜
回去之前的晚上,殷清风把王承叫来安排建桥的事情。
“本侯在勘察三门地形时,认为可以在此处架一座沟通南北的桥梁。若王郎中不急于回去复命,不如留下来负责监造。你看...”
王承立刻心喜的说道:“承蒙殷侯厚爱,承愿为殷侯效劳。”
殷清风露出歉意的笑容,“因为是本侯的临时起意,建桥的水泥和人员要过几日才能到达,这段时间就辛苦王郎中了。”
王承四下瞄了瞄,轻声说道:“承出身太原王氏。承临行前收到家主来信,信中说,家主在年前会抵达帝都,并希望能拜访殷侯。”
太原王氏的家主要拜访小爷怪不得他总想找机会往小爷身边凑,没想到他还肩负这样的使命。
“本侯对横扫六国的王上将军很是敬仰,能有幸向贵家主请教更是本侯的荣幸。”
不管王氏打得什么主意,他不能不见啊。
从殷清风的房间出来,王承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次不来不知道,这小子竟然被太子如此的看重,连李总管都和他叔侄相称。看来,族人搜集的信息还是不够详尽啊
必须立即写信给家主报信,否则,一旦家主误判了形势,这一年多的隐忍可就付之东流了。
哈哈,没想到家主还没与他接触,某倒先得一功。若这新桥建成了,某少不了要挪挪位置了。
王承走了之后,殷清风也在琢磨:王氏主动找他能有什么事呢记得他们已经加盟了六个州了,难道他们还有什么想法
六个州十二个买卖,一年最少也得三十万贯吧,他们还想要更多胃口也太大了吧
那个老头这次来,求财是一种可能,求官也是一种可能...他总不会像韦纲那样不要脸的投靠小爷吧小爷在大唐已经混得霸气侧漏了
他想来想去也就这几种情况了,但如何应对是个问题。
一直以来,他最担心的就是被李世民猜忌。别看李晋安对他表现出一片真心,但他不是李世民。也别管长孙氏每次见他都是笑盈盈的,女人的心思更难猜。
裴氏和韦氏都是事后再去向李世民汇报。往好里说,叫事事汇报,往坏里说,这叫先斩后奏。但谁知道李世民会是怎么想的呢
他敲开李晋安的房门,将王承的话转述了一遍。
李晋安看着有些躲避他的眼神的殷清风,好久才说道:“你对太子有什么不满或有什么顾虑”
殷清风只想把责任先推出去,哪想到李晋安竟然这么问,而且问得这么直接。片刻之间,他不知是该以镇定的表情应对,还是以惶恐的表情应对。
他暗自吸了一口气,抱拳,“叔叔,小侄当日在山上演示火药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小侄与太子相处也有三年余了,可小侄不敢妄测太子的心意如何。但小侄明白一点,任何上位者都不愿看到难以掌控的人或事出现。
诚然,陈仙人选择将学识传授给小侄非小侄的本意,而小侄为了完成仙人的教诲也只能显露出超于常人的才能。但,太子会因此而容得下小侄这一身的才能吗
从魏至隋的三百六十余年间,有三十余个大小王朝交替兴灭。平均到每个王朝,只有十一二年的时间。
曾经,大隋统一了天下纷乱的局面,世人皆以为他们不必再受战乱之苦。然,大隋二世而亡。
大唐,同样是再次统一了天下。太子会不会以为小侄就是下一个取代大唐的人呢几年来,小侄可是心中惶惶不可终日啊”
边说着,他缓缓跪倒在地,并低下脑袋不让李晋安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李晋安问得太直接了。他否认也不是,承认更不是,干脆就给李晋安来个苦情戏吧。谁知道李晋安这么问,是代表他自己还是代表李世民。
但苦情戏是需要眼泪的需要悲伤的。没有眼泪只有悲伤就太假了。他先低头酝酿会儿。
殷清风的眼泪没出来,李晋安倒先流泪了。“好孩儿,苦了你了叔叔没想到你心中这么苦啊”
殷清风就当没听见,继续酝酿自己的眼泪。
李晋安咿咿呀呀的感叹了一阵子,才收起悲容,“好孩儿请来吧。”
他见殷清风依然跪着不起,他弯腰去搀扶,“地上凉,摸寒了身体。”
殷清风此时也觉得自己酝酿得差不多了,他顺势站起。
他见李晋安竟然哭了。难道...他刚才那么问,不是李世民的试探
李晋安见他红红的双眼,更是心疼。
他拉着殷清风的双手说道:“叔叔服侍太子近二十年,对太子的秉性熟悉得很。太子做事有时会像孩童一般暴躁易怒,但多数时,他还是宽以待人的。”
哎你说的没错,李世民的脾气的确就像个孩子。孩子是什么脾气易怒易喜。
李世民游览芙蓉园时,因为薛万均清理宫苑的闲杂人员不彻底,就把他扔进大牢里。结果,薛万均气愤难当忧愤而死。
因为当初魏徵曾经向李世民推荐侯君集和杜正伦,说他们有宰相之才。等侯君集和杜正伦参与了李承乾的谋反,李世民就怀疑魏徵是侯君集一党的。
不但取消了衡山公主与魏徵长子魏叔玉的婚约,还把他自己亲手写给魏徵的祭文碑给推到了。
不管事后李世民如何的后悔,但事情已经做了,人也死了。
他可不想落得像薛万均和魏徵那样的下场。穿越一回连妞儿都没上过就死了,他怕他的老祖宗们都能被气得再死一回,
李晋安那边继续说道:“从前,太穆皇后还在的时候,太子最听她的话了。成亲之后,对啊好孩儿莫担心!”
李晋安眼睛一亮,欢快的说道:“若说这世上还有人能规劝得住太子的人,那就非太子妃莫属了!只要清风你向太子妃诉苦,她一定能劝得住太子的。
自从你进献了那个养生术、太极拳还有那药膳之后,太子妃的身体日胜一日,她一定会帮清风去劝谏太子的!”
殷清风又何尝不知道长孙氏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但是,若她和李世民的想法都一样呢天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他苦笑道:“试问叔叔,在太子妃的心中,是小侄重要还是太子重要”
“当...然是太子了...”李晋安的声音越说越小。
殷清风又问道:“若太子妃也认为小侄欲想取代李唐呢”
“这...”
李晋安不敢保证太子妃是什么想法。以他对她的了解,二郎虽然最能听从她的劝解,但同样,她也以二郎的一切为重。若她和二郎一同认为这孩子有谋反之心...
“这可如何是好啊”他不禁悲从心中起。
殷清风反抓住李晋安的手,“小侄也无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无法证明自己是没有任何取代李唐江山的欲念。所以,小侄只能惶恐度日。
别的少年在这个年岁,哪个像小侄这般除了义兄一家人外,连个友人都没有别的少年在这个年岁,哪个不是纵马长安街豪饮胡肆中唯有小侄像苦行僧人一般,除了在府里就是在东宫里...
可小侄不这般谨慎,安知太子会怎么想”
李晋安流着泪说道:“好孩儿啊,你做的一切叔叔都看在眼里,如果连你也有谋反之心,这世上就没有可信的人了”
殷清风说道:“小侄能得叔叔的信任,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可叔叔相信又有何用小侄的性命总归是太子决定的。”
李晋安苦着脸说道:“你就没有任何取信之道”
“从前年进献马蹄掌之后,小侄就躲到城南去了。后来因为许敬宗威胁到小侄的性命,不得已才回到城里。
后来,小侄想,若太子始终要猜测小侄在城南做了什么,还不如回到城里让他安心呢。于是小侄回来了。可,小侄已经做了太多的、足够让他猜疑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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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亡羊补牢
从李晋安的房间出来后,殷清风心中的欢喜再也掩饰不住了。
李晋安意外的相问,又意外的真情流露才是陕州一行最大的收获。要不是他三十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李晋安的一言一行都是真诚的,他绝对想不到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获得了李晋安如此的信任。
因此,在冷静下来后,他对李晋安又有些愧意。如果李晋安只是被他花言巧语蒙骗了,他良心绝对是过得去的。但利用别人的同情心与信任感,他却是没想过的。
奈何李世民不是昏君,想在他手中保命,他也只能卑鄙一回了。
“可爱的晋安叔叔,请原谅我自私一次吧”
一夜难眠的李晋安早早的来到厅堂中坐下,等见到殷清风精神饱满的走出客舍后,他才露出笑意,“怎样,睡得还好”
殷清风见李晋安有些憔悴的脸庞,昨夜暂时丢掉的愧意再次泛上心头。他恭敬的给李晋安行礼,“小侄拜见叔叔。小侄观叔叔面容甚是不佳...”
李晋安一摆手,“你认了我这个叔叔,我这个叔叔就应该照拂你。怎奈叔叔地位轻卑,只能眼看着你饱受苦难。”
殷清风更是愧疚了,“叔叔,昨夜小侄不懂事,但在叔叔面前抱怨几句后,小侄也坦然了。依照小侄的性子,白日授授课夜晚与父母妻儿相聚,其实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安稳。
叔叔因小侄的不懂事而困扰,实是小侄的错!还请叔叔莫在为此而烦恼,做一个有钱有田的富家翁真的很好。”
李晋安勉强笑了一下,“此事再说吧。”
这孩子这么有才能,竟然委屈得只能做一个富家老翁,他的心里酸酸的。
昨晚从殷清风离开后,李晋安反复回想从初次见到殷清风,一直到最近殷清风的一言一行,又反复回想他被二郎收留后二郎的那些表现。想来想去,他始终认为二郎如此对待殷清风是不公的。
二郎生为王孙贵胄,又怎能懂得卑微者求活之艰辛...可二郎真不应该猜忌这孩子的。
若这孩子真有什么取大唐而代之私心,又何必助二郎扳倒大郎呢以大郎的才能,又怎及得上二郎的半分呢
二郎糊涂,二娘子也是糊涂人啊这么好的孩子不好好珍惜,偏偏却让他提心吊胆度日,不应该啊
可不能让这孩子因此而对二郎心生嫌隙啊这三年来他做的那些事,哪一桩不是二郎受益的
若他与二郎离心离德...且不说二郎因此而在百臣面前在世人面前威信大失,就是那孩子不再为二郎谏言谏策,二郎和大唐又遭受多大的损失
哎该怎么帮助这孩子呢
将旅舍的院子留给王承后,殷清风叔侄二人动身启程返回长安。
王承将二人送上船,看着客船远去,他内心是无比激动的。
得到殷清风更详尽的信息,他将获得家主更高的信赖;得到殷清风的授命,他凭建桥之功在朝堂上又能再进一步。这次来陕州的收获,比他十几年的辛苦付出所得的还要多。
他心中哼着在青楼听来的曲子,一路奔向陕州的府衙。在李总管面前不敢放肆,现在李总管走了,他也该享受享受地方官员与乡绅的孝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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