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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陵尸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天四夜

    张大胆失声道:“酒老板,你...”他正要跑上崖边查探个究竟时,不料身旁的曾老头却拉住他的手臂道:“葬棺之时,闲人莫近。”

    说着,曾老头走到棺材身旁,单手举起三百多斤的棺木,很轻巧地来到酒老鬼跳下崖的地方,抓住麻绳把棺木往崖下放去。

    其余的人都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曾老头的一举一动。

    木头瞪直了眼睛,羡慕道:“想不到曾老头有这样的一手手力。”

    张大胆感叹道:“何止曾兄,其实他们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想不到在四平街住了这么久,我俩的眼睛却比神算还瞎得厉害。”

    木头道:“神算瞎眼测风水,张画师招魂画符,酒老鬼身轻如燕的身手。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还一直以为他们只是些会算命,画女人,喝酒的老鬼呢!”

    张大胆笑笑道:“如果没有点本领,我想他们也不会来趟这潭浑水了。”

    木头道:“那你呢”

    张大胆遥望着远方,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是真的出于朋友间的义气,还是有别的原因,他真的没有想过。他本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可这次却义无反顾地来到了做梦都害怕的凤凰落,这不能不说是一个




第16章 啸阴天王
    张大胆百思不得其解,凤凰山的强盗为何会供着这样三个人。按理说,这三人都是亡明的元凶,血性汉人的仇人。难道这伙强盗和明朝朱家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他们当年劫了南阳公主也并不是什么无意之举。正迷惑思索间,曾老头拎着两只野兔三只山鸡走了进来。

    他笑呵呵道:“看来今日运气还不错,刚出门就打了这么多。我看这里也够咱们吃个饱了。”

    酒老鬼抬了抬好象刚醒来的眼皮说:“够是够了,只可惜少了下菜的酒。”

    张画师道:“老鬼,我家还藏着一坛南宋宫廷御用的贡酒。等明天下山了,我拿出来请大家一起吃。”

    酒老鬼眼珠亮了亮,兴奋地说:“认识你这么久,平日也不见你有如此大方。看来明日我一定得喝个痛快。”

    张画师叹道:“是啊!明日非吃他个不醉不死不可。最好吃醉了还能找口好棺材睡一觉,那是再美不过了。”

    酒老鬼笑了笑,然后又瞌上了眼皮。

    夜深人静,张大胆再次睁开了眼睛,和之前只听见呼呼的犹如豺狼虎豹的山风,还有隔壁木头沉重的鼾声不同,这次还多了层碎碎的脚步声。

    脚步声忽远忽近,忽重忽轻,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在深夜的凤凰山庄里四处游荡。当他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停留在窗下时,张大胆不觉一下变得清醒起来,他突然想起睡前曾老头和他说过的话。

    他说:“凤凰山庄宽丈百米,有屋108间,是当年百步十八蛇的起居行宫。听说在山庄的某个房间中还埋藏着大笔的财宝,只可惜二十几年前,凤凰落所有的强盗都一夜全死在了山上,至此也丢失了埋藏宝藏的下落。在后来的几十年里,有无数的寻宝人冒死前来寻宝,却都是神秘地有来无回,更让人奇怪的,凤凰山庄东有54间房,西应该也是54间房,可是数来数去却都只有53间,不管怎么数整座山庄都凑不上108间房,最后的那间房谁也不知道在哪里所以,很多人就说那是强盗不死的鬼魂蒙了活人的眼,除非有了他们的同意,要不然谁也别想找到那最后的一间房,更别说取走那间房所埋藏的宝藏了。”

    张大胆心中嘀咕道:“莫非山庄里真像曾兄说的有鬼可惜他现在不在这里,他和酒老鬼还有其他两个老头睡在东边房,木头却和他睡在了西边房。



第17章 湘西双尸
    张大胆惊诧道:“啸阴天王凤凰落强盗之首啸阴天王百步十八蛇的总瓢把子啸阴天王”一连叱出数句几近相同,实则有异的话,似在暗问自己,又像是寻问他人。他双目注视前方,难掩吃惊之色。

    酒老鬼一动不动,始终面壁向断崖,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山风吹过,衣袂猎猎飞舞,他缓缓道:“你知道的到还不少”

    张大胆正色道:“叱诧风云三十年,滇南头号匪首,黑道上号称和湘西阴阳双尸齐名,并同样使得江湖中闻风丧胆的啸阴天王,我哪有不晓得的道理。”

    酒老鬼又缓缓道:“既然你晓得我,就该知晓此地不是你久留之处,免得后悔丢了性命。”

    张大胆仰望天色,突地哈哈大笑起来。

    酒老鬼道:“你笑什么”

    张大胆目光凛然道:“生又何乎,死又何惧,人生在世,但生畏死,乃鼠小之辈。”

    “好一句鼠小之辈,说的好,有胆识,好气魄。”漆黑一片的竹林中,曾老头缓慢走将出来。他哂了眼张大胆,接下道:“兄弟一身豪气,天地干云,真不愧是血......”顿了顿,似想起了什么马上道:“真不愧是血性汉子年少出英雄。”说到血时,声音不禁拉长了许多。

    张大胆淡然一笑,目光炯炯道:“曾兄夸大兄弟了,兄弟哪有曾兄说的那般英雄。”

    “曾老头子所言对极,虽然老夫瞎了眼,却耳朵还好使得很。看来张兄弟并不像坊间相传的那样胆小怕事,确实算的上年少英雄。”一阵阴沉的声音又自林中传出,活眼神算面如霜纸,死硬发僵,轻声走到曾老头身后。张画师摇着折画扇,眼带微笑,洒脱地跟随走出,站立活眼神算身侧。

    张大胆突见活眼神算和张画师,神情顿了顿,暗忖道,“深更半夜,曾兄和几个老鬼把自己唤



第18章 剧毒银针
    活眼神算干咳两声,厉声道:“你等究竟是谁,如不从实道来,就休怪老夫掌下无情。”话音方落,人影一闪,往前直掠数丈,双脚刚好踏在酒老鬼落在地上的影子。

    酒老鬼‘嘿嘿’一阵拧笑,听得人毛骨悚然,后脊发冷,莫不是轻耳所见声音的来处,实怀疑那是地狱飘出的冤鬼的哭嚎声。

    活眼神算怒叱道:“看来你是不想老实了。”双掌一翻,右掌化掌为指,直取酒老鬼后背‘神藏’穴,左手肘弯微曲,勾指成爪,斜抓尾脊‘阳关’穴。顿时,酒老鬼身后两处大穴都让这一指一爪所笼罩,眼见指到爪落,非死既伤,但他却还像没事人一样站着。

    突地,指爪都同时停了下来。活眼神算呆呆地站着,双手一勾一直,一上一下,还余身体半寸,生生停在那里。他额头青筋直冒,一张僵硬的脸在不停地扭曲。他轻叱道:“你真不怕我杀你”

    酒老鬼默然站着,似乎不愿多说一句话,又似乎根本就不相信活眼神算真的会出手,所以他现在索性连笑都省了。

    活眼神算又道:“我知道你不是酒鬼,其实我也不是好杀之人,只要你亲口告诉我酒鬼现在何处,我保证决不伤你性命。”

    酒老鬼还是一片默然。山风吹过,竹叶萧萧,观阳绝顶,浓云残雾,断崖底下万丈绝壑,不知掩埋下多少具孤魂,是忏悔,还是思索,可是他在忏悔什么又在思索什么或者什么都不是等死——绝对是最好的解释。

    活眼神算大喝一声,右掌上扬,朝酒老鬼的头顶缓缓下切。此掌虽是来得缓慢,劲道却十足,且留有余地。除非酒老鬼身影不动,若非那样,他应该很容易就能躲过此掌,但如果不作任何闪躲,此掌绝对有开山裂石之力。想是活眼神算并非想伤及于他,乃是试探之意,但如果他仍像先前那样不顾生死,那这掌也许真会要了他的性命。

    观阳顶一片寂静,活眼神算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虽是眼瞎,双耳却明得很,哪怕有轻微细小的闪避,也能分辨的出来。他侧耳静听,除了山风呼啸他衣袂发出的‘扑扑’声,感觉不到还有任何的声响。他的



第19章 再死一人
    张画师,曾老头,张大胆一脸错愕。

    活眼神算轻叱道:“此人是谁”

    张画师双目圆睁,强忍住胸中悲呛,仰天长啸一声。残雾渐薄,天脊渐明,一声长啸震动山梁,响彻深谷,比苍歌,犹自茫。长啸声落,风声却显得更急,更烈,更荒凉。

    活眼神算咬着‘格格’作响的牙,喃喃道:“老酒鬼,不管此人是鬼是神,瞎子一定替你找出他来。”他单手抓起酒老鬼胸前的衣襟,托过臂顶,狠狠把尸体掷向了万丈深崖。

    张大胆欲上前阻止,却料曾老头拉了他的衣袖,他着急问:“神算怎么把酒老板的尸体......”

    曾老头截声道:“张兄弟不知,老酒鬼生前,早就吩咐过了。”

    张大胆想问,‘那就是这样草草地扔下悬崖吗’

    但是,他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

    东方日起,朝阳生辉,云开雾散,但闻一声沉重的叹息:“一天又来临了。”

    观阳绝顶,张大胆,曾老头,活眼神算,张画师一排并肩坐在断崖边,望着深壑不见底的幽谷出神。秃鹰盘绕,猿猴嘀声,原来人死后除了入土为安,还可以回归自然,但枭雄,草莽,绿林,豪杰,又有几何能有如此胸怀,胆量把自己**于天地之间,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曾老头目视徐徐升起的太阳,道:“佛祖释迦牟尼说,人死并不是死,丢弃的只不过是一具寄居下的臭皮囊而已,灵魂会像朝阳一样随时得到重生。”

    张大胆支着头,喃喃道:“我现在只知道,以后我们都别想再喝到酒老板自酿的好酒三杯倒了。”

    一阵沉默。几声鹰鸣猿嘀自谷底传来,久久回响于耳,像是告诉人们,这就是自然,自然的钟声,才是最动听悦耳。

    张画师幽幽叹道:“昨日答应请大伙吃酒,今日.....今日酒鬼虽说已不在,但酒却还是要吃,而且还要在酒鬼的醉死酒楼吃,我一直觉得,哪里吃酒都比不上在醉死酒楼吃得舒服。”

    活眼神算道:“张画师讲得对极的很。”

    张画师自地起身而立,拂了拂袖袍上的尘土,最后目视一眼断崖下的深谷,道:“时间不早,我们也该



第20章 娇花似艳
    木头道:“是极,是极。”

    走得近些,才看清人山人海之前原来搭起了一方高台,台子耸在历家大院门口,台上站着三人,两名威武彪形的大汉,面相凶恶,赤膊上身,手中各持两擀面杖粗的击鼓棍,目视前方。还余一人是飘飘院的老鸨,站在台子中央,手上拿着一本花名册。他用手指指台子左右大汉身后的一副对联,娇声念道:“赏花,爱花,花花娇艳。公子,银子,子子皆缘。”头顶还横着一条三丈长的批子:点花大会。

    木头岔声道:“飘飘院的花老鸨又玩啥新鲜了。”

    张大胆轻笑道:“嫁女儿吧!”

    木头踮起脚尖,嘿嘿笑道:“嫁女儿,那真得好好瞧他一瞧了。”

    话音刚落,花老鸨缓缓翻开手上的花名册,清清嗓门,朗声念道:“飘飘院自创世至今,历经三十余载,蒙诸人爱戴,本院一直风雨不歇,香飘不衰,自心中不甚感激。在此今日,花香之时,自举行点花大会,本院飘梅,飘兰,飘菊,飘桃四朵金花,价高者得......”念至此,忽地停下来,看着台下的反应,特别是辛家二公子,四平街十里都难寻的风流公子,最主要的是还出得上价钱。

    辛二公子辛竹微微抬了抬眼皮,漠无表情地哂了眼台上的老鸨,像是对梅,兰,菊,桃四位姑娘并不是很感兴趣。他淡淡道:“无飘红,本公子概不奉陪。”

    花老鸨微微一顿,转而舒眉一笑,接下去念道:“有价实无价,无缘似有缘,飘飘院当红花魁,飘红姑娘将最后为大家抛洒香球一枚,有缘得球者,将收到飘红姑娘亲自之邀请,飘飘院的春风楼将为这对佳人共烛良宵,赏酒夜谈......”斜眼瞟了下辛二公子,往下接着念:“如愿出高价,亦可同飘红姑娘喜结梦缘,枕香共之......”

    辛竹公子早已按捺不住,连连喊道:“花妈妈,你就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赶快叫飘红姑娘上了台吧!今日我是非一亲香泽不可了。”

    花老鸨眯眼一笑,道:“辛公子莫急,飘红姑娘要最后才上的了台,辛公子可先瞧瞧别的姑娘啊!”抬起头扫视了台下焦急的人,似乎还算满意。她眯起双眼,‘啪’一声重重合上花名册,一字比一字还大声地宣布:“现在请飘梅,飘兰,飘菊



第21章 四朵金花
    曾老头洒然一笑,道:“是极。”停顿一下,又道:“但如果是飘红,却可不行,飘红姑娘老夫是要定了。”

    张大胆偷偷笑了笑。木头把头转去台上,喃喃道:“飘飘院的四朵金花,可得其一,便也知足了,哪还敢想飘红姑娘。”

    曾老头目视着台上,深深叹道:“四朵金花虽艳,却永远也比不上她。”话声停顿,又深叹一口气,呐呐道:“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比得了她。没有了......没有了......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张大胆听曾老头连声叹息,暗暗忖道:“曾兄为此人如此伤感,她是谁曾兄和她又有何种原因她是否就是曾兄昔年的知心呢”想起一连串疑问,心中不觉又涌上:“曾兄,活眼神算,张画师,还有死了的酒老鬼,这四人好象很早就认识,而且都是身怀绝技的江湖人,可他们却为何要隐姓埋名于此,还隐去了一身的本领,如果是看透了江湖上的恩爱情仇,那又何故要在我和木头眼前不加避讳,轻易就亮出了骇人的底子,难道就不怕我俩给传扬了出去吗”

    张大胆想了很多,他相信曾兄嘴中的她绝对不会是飘飘院的飘红姑娘,因为飘红姑娘今年才来到四平街,所以她和曾兄之前也不可能会认识,更何况,两人的年龄相差甚大,曾兄口中说非要娶到飘红不可,也许只是看到了习娇娇替朱老板管理茶楼是一把好手,而不是真对她心存爱慕之情。



第22章 花落谁家
    点花台上,此刻并不会因为有些人离去而变得平静许多,相反,擂天的鼓声加上男人疯狂的叫喊声,还有稍微轻一点的银票在手中抖动时发出的‘沙沙’声,这些声音全部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场肮脏的**和**并节奏不匀的混合曲。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夺,飘飘院的四朵金花相继都尘埃已定。聚宝赌庄的司马庄主抬着梅,兰二朵金花扬长而去,飘菊却坐到了辛竹公子的腿上,看来辛公子虽不是冲四朵金花而来,却也不想干坐着看热闹。最让人想不到的是,最后一朵金花竟让打铁铺的王匠头夺了去,实在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非常吃惊和意外。

    张大胆起先看到王匠头搀着飘桃姑娘走得缓慢,还不觉为王匠头的耐性称赞,哪晓得没过上几步,王匠头就蹲下身子,拦腰扛起飘桃急急朝家跑去。张大胆怔了怔,转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泪莹语哽,最后索性用双手捧住肚子,蹲在地上笑个够。忽然,他发现自己身上还揣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紫檀木匣。虽然他不知道这木匣中装的是什么但想起曾兄的叮嘱,相信里面的东西一定非常的重要。

    他起身开始寻找木头。很快,他就看到木头正围在辛公子那里,眼睛直直视着飘菊,他暗自一笑,想上前和他招呼一声,却不料肩头让人轻轻拍了一下。回转头,发现习娇娇正吃吃地看着自己。

    习娇娇目视一笑,道:“张兄弟真不好记性,嫂嫂几日前托兄弟给我捎两颗新鲜的猪心,你可让嫂嫂好等的很。”

    张大胆怔了怔,忽而笑道:“叫习老板心急了,我......”

    习娇娇杏目一睁,打断道:“莫叫我习老板,那样显得生疏见外了,我还是听惯你唤我嫂嫂。”垂下头去,面颊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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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粉红登场
    转瞬间,浓烈的花香迎面扑鼻散开。一名女子侧躺在中间,素纱蒙面,白色绫罗缠身,绫尾长长拖洒在身体四周的花瓣中,一双洁白如玉的香足探出绫外,惹人浮想联联。

    台下顿时欢呼声四起。花老鸨走向前来,眉眼笑了笑,道:“佳人点花,花点佳人,亲锈香球,缘落谁家。”台下一片鸦雀无声,顿了顿,吸上一口气,语声响亮而深长地喊:“迎——花——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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