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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陵尸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天四夜

    两名面貌较好的黄衣女子,急急上得台来。一人手臂弯曲在胸前,端着一方端台,上面有一枚颜色艳丽,绣工细致的香球。还有一人左手腕间挎着一只花篮,里面是满满一篮清晨刚摘下来的新鲜花瓣,花瓣间还有晶莹透明的露水。两人一左一右站在花老鸨的身后,没有表情。

    花老鸨又道:“今日起,飘飘院将于每年都举行一场点花大会,有缘者,不论贫富,相貌,身份,都可与飘飘院的头牌花魁共聚良宵,举杯长谈,献歌献舞。”看了眼台下,偷偷给辛公子使了个眼色,接着道:“当然了,有银子那就最好了。”

    台下‘轰’一声大笑了起来。花老鸨正正喉咙,破嗓道:“点花开始。”

    两名黄衣女子轻跨几步,走到台前。挎篮女子五指纤细,轻探入花篮,抓起一把花瓣,甩向空中。微风吹过,花瓣如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在空中飞舞,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最后都翩翩落入人群中。端台女子侧过身子,面向花老鸨,压着头,双臂高举,台沿几乎与下巴齐平,静静等候。

    花老鸨缓缓拾起香球,道:“欲上春风楼,只能听天由命。”高高举起香球,看着台下。

    台下顿时疯狂了起来,人们纷纷往前拥挤,口中喊着飘红的香名,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不远的地方,一条身穿粗布麻衣,面容稍黑,额角爬有皱纹的中年妇人,怀中抱着




第24章 佳人抛球
    辛竹马上接口道:“飘红说的对极,香球乃飘红姑娘亲手绣制,切莫无意间给夺烂了,如果谁不听飘红姑娘的话,那就是与我辛竹作对,本公子是决不放过那些和我作对的人的。”

    “辛公子讲的在理......实在是太有理了......大伙一定得听飘红姑娘的安排......切莫扯烂了飘红姑娘亲手绣的香球啊......”四周立时响起一阵杂乱无章的附和声,说什么的都有。

    花老鸨斜目瞟了眼辛竹,嘴角又飘过一丝笑。

    飘红抬手拾过黄衣女子手中的香球,朝辛竹莞尔一笑。

    辛竹推开腿间落坐的飘菊,也回敬一笑。台下的男人都蜂拥至前,一副副本就兴奋的脸,现在早已是面红耳赤,所有的目光都急沙沙投向飘红和她手中的香球。唯有三人不同。

    木头还是蹲在辛竹身边,眼不斜离地视着飘菊。也许正如他自己说的,飘红不可攀,她想都不敢去想,只要飘飘院的四朵金花可得其一,便也知足了。现在虽然他一朵也没得到,但却可以看,从脸到胸,从胸再到脚,看了一遍又一遍,一副贪婪饿狗的样子。

    张大胆和习娇娇站在离人群很远的地方,默不作声。习娇娇脸带微笑地看着张大胆,张大胆却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

    飘红手持香球,五指纤纤,白如翠玉,谁也想不到,看去这等纤细柔嫩的手,力气却也不输旁人。香球自她指间抛跃出去,高十余丈,却不甚远,很优美地在空中自打了几圈圆弧。有风吹过,轻飘飘的甚是落得缓慢,但也没被吹远,缓缓,飘飘,摇摇,直线下坠。

    全场静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仰着头,瞪着打眼,高举着双手,目光随球的飘动而移动。十丈......五丈......三丈......越来越低,越来越清楚,越来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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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阴错阳差
    习娇娇不语,笑看着张大胆。

    张大胆苦笑了一下,自言道:“看我真是笨,自己摸摸不就知道了,干嘛还废那劲问她呢!”抬起右手,直探入怀中。

    突地,习娇娇一把握住了张大胆的手,娇声道:“张兄弟不需奇怪,那只是一枚香球罢了,就当......”看了眼张大胆的胸处,低低道:“就当是嫂嫂对......兄弟的一番心意了。”

    张大胆道:“兄弟谢过嫂嫂了,这枚香球兄弟......什么香球......”他一拍脑门,似想起了什么恍惚道:“这香球兄弟可不敢要,请嫂嫂拿回去。”

    习娇娇细语道:“**一刻值千金,兄弟可莫辜负嫂嫂的一片心意呐!”‘格格’又笑了笑,瞧了眼点花台:“兄弟想推却看来是来不及了,就安心慢慢享受,嫂嫂这先走了。”

    张大胆满脸的苦色,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烦恼。只见四名劲装黑衣大汉早已从点花台走了过来,他慌忙从怀中掏出香球,却不晓得是该扔下还是该怎样他傻傻地站着,一时不知所措。

    四名汉子面无表情,近得身前,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抄上两条胳膊两条腿,扛起张大胆就走。

    张大胆七尺男儿,哪受过如此对待,只得拼命挣扎,但他空有一身杀猪的蛮力,在四名黑衣汉子面前,休难动弹半分。很快,他索性不再挣扎,任凭他们扛着自己走去。

    不消时,四名黑衣人扛着张大胆来到了飘飘院后院的春风楼,在一间大屋的内屋中,四人放下张大胆,扭头便走。

     



第26章 屋墙异画
    张大胆走前细瞧,发现小女孩左手臂向前绕过脖子,五指虚张,成爪状,空空悬在右侧肩膀的前方。右手臂向内弯曲,手靠向肩膀和胸部的中间,手掌握成圆型,像是在抓着什么但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

    一缕清风自身后吹来,夹带着幽幽的花香。张大胆心底一怔,蓦然回首,只见门口立着一个女人,身穿一袭粉色缕衣,满脸微笑望着他。

    张大胆突地脸一沉,叱道:“你们把我扛至此,却是为何”

    粉衣女子‘扑’一声笑道:“你抢拾了香球,你说把你请来此,是为何”

    张大胆急道:“可是你们用这种手法请人,未免也太......”一眼视着粉衣女子的香目,微低下头:“说起来,这香球并不是我所捡拾,是习......”想到习娇娇,心中又有了那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他避开粉衣女子的目光,咬咬牙道:“香球虽然在我身上,但也不是你们所想的那般。”

    粉衣女子‘格格’笑道:“一时说香球不是你捡拾,一时又说在你身上。那么你说说,这到底是哪般回事”

    张大胆涨红了脸,头垂得更低了,低语道:“球是我捡的,哦,不......球确实不是我捡的......”

    粉衣女子收下动人的笑容,轻盈走过身子,道:“既然你来了这里,那表示我



第27章 依抱之别
    粉衣女子先是楞了楞,转而轻叹一声道:“张公子知道我是谁吗”

    张大胆道:“晓得,我在点花台下见过姑娘,姑娘应该就是香名远播的飘红姑娘吧!”

    飘红眼帘微垂,又叹上一口气道:“张公子既知道我是谁,却为何还要走”

    张大胆道:“我乃粗野之人,不便在此久待,以免玷了姑娘的名声。”

    飘红冷冷自嘲几声,目光凛凛道:“张公子既要走,我本也不好强留,但公子却为何要说出如等伤人的话。”话语未完,几滴清泪潸然落下。

    张大胆怔怔地站着,心中疑惑万分。他确实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会令她如此伤心。所以,他一下也不知该安慰或者能说些什么

    飘红凝注着他,眼中满是委屈,身心也不住轻微地颤抖。她接着道:“我自小父母双亡,十三岁就被人卖到了青楼,辗转好几载,终于在此地有个落身之处,才不至于冻死饿死,但张公子......”语音发抖,只得狠狠咬住嘴唇,一直咬出了血:“想想真是可悲,一名青楼低贱的女子,谈何名声,谈何清白,博不到客人的欢心不打紧,却还要让客人如此讨厌,要寻这样的借口来搪塞,传说了出去,还不如死了......”



第28章 暗施毒酒
    孤行于街中,内心充满惆怅和矛盾。不知为什么张大胆有点后悔无意间伤了飘红姑娘,甚至更后悔走时没能够抚慰她几句。他低着头,盯着脚尖,恍惚无神地往前走着。

    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却是醉死酒楼,心底不禁感慨万分,叹道:“物景如初,人却烟飞,有酒无酒,独饮独醉。”

    一阵饼香飘来,张大胆只觉肚子‘呱呱’乱叫,确实,今天他还未进过任何食物。他来到醉死酒楼对面的烧饼铺。

    孙寡妇手持黑漆漆的铁钳,满头大汗,正一只一只往饼炉外钳烧饼。她手脚利落,动作娴熟,一张脸因长时间呆在高温旁劳作,烫得黝黑,发亮,而且粗糙。但她的一双手,却因为整天揉白面,反而嫩白如少女。

    张大胆自腰间摸出两枚铜钱,笑道:“孙老板,来一个五花葱肉饼。”

    孙寡妇放下手中的铁钳,拿来一张油纸,包好一只烧饼递给张大胆,道:“张兄弟不是上春风楼吃香了,如何会一个人在这里呢”

    张大胆苦笑了一下,接过饼,扭头便要走,刚迈出几步,忽地停下脚,回首道:“孙老板可有酒”

    孙寡妇道:“我只有自制的米酒,张兄弟吃不吃”

    张大胆道:“米酒就米酒,为何不吃。”又从腰间拿来半吊铜钱,近身搁在饼炉旁。

    孙寡妇瞧了瞧,突地笑道:“张兄弟见外了,嫂嫂的米酒不要钱,就当是给兄弟尝个新鲜,打打牙祭了。”

    张大胆笑道:“嫂嫂收下好了,米酒也要嫂嫂辛苦酿制,兄弟咋好意思白吃嫂嫂的酒。”

    孙寡妇脸一沉,叱声道:“张兄弟这般看不起人,就拿上钱去别家吃好了,我家的酒可从来不外卖。”抓起黑漆漆的铁钳,再也不瞧张大胆一眼,自故自又探入饼炉内钳起了烧饼。

    这一刻,张大胆



第29章 死者复活
    突然,门帘掀开了一条缝,孙寡妇径直走了进来,嘴中轻唤:“张兄弟,张兄弟......”她推了推张大胆如死猪一般的身子,诡异地笑道:“天底下还没有谁吃了我密制的尸蛆酒而不倒的,哼......”冷眼瞟了下:“张兄弟,莫怪嫂嫂,要怪就怪自己倒霉吧!”

    夜幕降临,明月皎洁。四平街往东五里之外的凤凰落绝峰,观阳顶上,一条黑衣人影‘嗖’一声掠入了凤凰山庄,径直来到会客厅,呆呆望着正前方的三幅画像。突地,她从怀中摸出一方木匣,看了看,飞身跃上满是灰尘的画像底的方桌上,轻轻卷起中间那幅清太祖努尔哈赤像,然后自袖口内抽出一柄尖刀匕首,用柄把敲了敲大顺帝李自成的左眼三下,又敲了敲平西王吴三桂的右眼五下,顿时,本来悬挂努尔哈赤画像的墙上立现一方暗匣,大小正好和她手中的木匣相当。她小心把木匣塞进暗匣,笑了笑,道:“紫檀木匣藏在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了。”

    她重新挂正努尔哈赤画像,细心处理了桌面上的足印和手迹,然后飞身掠出凤凰山庄,直奔山庄后面的断崖而去。

    山风呼啸,竹叶萧萧。很快,他便来到了断崖边,低首垂目,望见深暗不见底的谷壑,深叹一声。抬起头来,明月当空,高高悬挂于头顶,她的脸上现出一丝忧愁。

    黑暗之中,一声枯枝断裂的脆响传入耳际,虽然声音已经轻得不能再轻了,但在这荒芜人烟的断崖绝顶,再轻微的响声也会变得清晰无比。她收起目光,脸色凝重。

    突然,她的脸在开始慢慢变化,逐渐从凝重变成惊讶,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脚



第30章 丧尸逼人
    严胖子‘嘿嘿’咧了咧嘴,酒老鬼却翻了翻眼球。他的身体看上去比严胖子整齐了很多,只是右手不知为何,不见了所有的皮肉,只剩下白森森的骨骼。他抬起右手,勾起四指,留下中指,然后迅速插进自己的右眼,拔出手时,一颗红白相间的眼球赫然插在了中指的骨头上,他把手伸到她面前,森森道:“下面太冷,又没有酒,我把这颗眼球送你,你陪我一起下去吧!”

    严胖子也抠出了自己的左眼球,递上道:“我也把我的眼球给你好了,你下去了,正好可以陪我睡觉。嘿嘿......”一阵阴冷发寒的笑声响彻观阳顶。

    她盯着眼前的两颗眼球,身体慢慢往后退去,很快,她的后脚就触到了崖边。她不得不停了下来,侧过头,身后的深谷如地狱般让她感到了绝望。

    严胖子和酒老鬼还是一步步向前逼近,那少了眼球的独眼中很快就挤满了蛆虫。她全身发抖,用力握住双手,指甲深深嵌入,她绝望地闭起双眼,紧紧咬住牙齿,身体轻轻往后倒了下去。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她,睁开眼,看到了两张面目恐怖犹如魔鬼般的脸。酒老鬼把右手送到她面前,嘿嘿道:“你还没拿走我的眼球呢!”

    她看着那颗狰狞的眼球,顿感一阵眩晕,只觉有口气从心口顺不过来,像被压上一块千斤巨石一般,突一下就晕厥过去。

    睁开眼,只觉头痛欲裂,睡了有多久,张大胆自己都不晓得,只瞧一盏灯火摇摇曳曳,置于桌心,灯火对面,孙寡妇端详坐着,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他晃了晃脑袋,一脸尴尬道:“我怎么吃着吃着就醉倒了,嫂嫂这酒......劲道可不差酒老板的‘三杯倒’呐!”

    孙寡妇嘴角一笑道:“想必张兄弟吃急心了,我制



第31章 落荒而逃
    张大胆脸红了红,急忙推说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嫂嫂虽要年长兄弟数载,但毕竟独身一人,我怎能可以和嫂嫂单处一屋,这要传说了出去,就算我等洁身清白,不甚苟且,那也抵不住旁人闲言碎语,街邻疑眼,所以,兄弟是万万使不得的。”

    他一口气说完所要说出的话,便惊慌失措地逃出了严寡妇的饼铺,好似人家真会拉他在那过夜似的,就连一句感谢,半句辞言都来不及说,一路小跑至大街上,心中才算平静下许多。

    夜幕沉沉,凉风逐冷,一望黑暗的四平街上,瞅不见半条人影。他双手交叉于胸前,颌低首,边走边想着心事。他首先想起这前后一日间,共遇见了三个女人,三个尽不相同,三个都使他心慌意乱,狼狈不堪的女人。起先是习娇娇,她娇柔,妩媚,热情,好象对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无比感兴趣,但这些却又好象都是伪装出来的,或许可以说她年幼出身红楼,本身就习惯了那样,但现在毕竟已是人妻,为何还不稍作收敛。更有怪者,老朱好象也不反感她的所作所为。还有,她身上突然出现的那种感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是奇怪得很。

    接着是飘红姑娘,年轻,貌美,傲气下隐藏着脆弱,脆弱中又埋藏了不知多少的秘密。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始终难以一眼看透。

    再者就是严寡妇,想起她,就不得不提及四平街普遍长久的怪现象,那就是四平街除去历家,余下十七户门第,有一半的掌人老板都且孤身。这里有活眼神算,张画师,酒老鬼,王匠头,夕阳客栈的钟老六,聚宝赌庄的司马庄主,还有咬舌媒婆,花老鸨,柳氏绸缎庄的柳双双,加上孙寡妇,这些人不但孤身寡人,就连有未娶过亲甚至都无人知晓。至于严胖子和清明纸扎铺的过四爷,他俩暂也孤身,但街坊却都是见过他们的内人的。

    不知不觉,张大胆已行至



第32章 夜走烟楼
    飘飘院果不虚百里挑头的第一院,白日进去时,还不甚感到有什奇特,但此刻,心里只觉一阵后悔,后悔白日进出时未曾记忆下任何岔路和记号。但瞧院内灯笼如鳞,亮如白昼,再细瞧,屋瓦连房,厅园比肩,地上雨花石铺就的小径纵横交错,不胜数目。走向哪,便似相识,又觉不同。张大胆如做贼似的,在如此亮堂的庭院内,每走几步,必先顾左右而行之。所幸,院内除了灯火通明,却也死气沉沉,所有房间皆门窗紧闭,黑暗无光,绕行了一大圈,也不见有一名丫鬟下人的人影。

    逐渐,张大胆也胆粗了起来,脚下竟快了许多。行过一段长长的廊底,又穿过一座半圆型的拱门,最后走过一条铁索木桥,眼前豁然出现了一座小型的院落,和拱门外的大院子不同,小院子里无挂半只灯笼,只有院东,西,北各有点点星火。原来,此处乃院中院,楼内楼,大院套小院,小院藏香楼。

    张大胆杵于黑暗下,眼观全院,不知该先往哪去。突地,一条白影子在院北的一间小屋内一闪,他不觉一怔,顿时眼睛一亮,暗喜道:“有了。”话音刚落,人已摸出去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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