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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行太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鹿难寻

    “为王前驱!”

    “唯死而已!”

    令兵接连来报,“是鲜卑慕容!”

    “是晋国司马白旗号!”

    渊该目瞪口呆:“他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

    ------

    司马白以精骑六千,借道神武靖平军防区,趁夜色掩护,人含草马衔环,三更未到,便已潜行至此,静静伏下以待雷霆一击。

    战局竟出奇的顺利,完全按照司马白与贾玄硕期待的那样发展。

    混乱一起,龙腾左司拉出大营的时候,便已将侧翼暴露在了慕容铁骑兵锋之下,但此时绝非出击的时机。

    慕容大军此时发动,势必被羯军发现,以龙腾中郎的老辣精锐,是战是走,或暂避锋芒,乃至逆锋而上,都不在话下,而一旦僵持,便是司马白和氐乞三方输了。

    氐军和乞活军陷入两难境地,除非定下决心要造反,否则只能配合羯军抗击慕容兵马!

    所以务必需要雷霆一击,锁定胜局!

    是以乞活军以糟乱军伍遮住羯军侧翼,原本只图能混淆羯军耳目片刻功夫,哪怕仅仅为慕容兵马的发动多赢得一点时间,便算尽人事听天命了,其间风险也是未知。

    可偏偏就是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人难以置信!

    羯军竟然临阵而停,便如含苞待放的小娘子,自己脱光了衣服,躺在了床上!

    从司马白以降,六千将士简直欣喜若狂,雷霆一击便在此时,便如热刀切油,一举将羯军兵马拦腰截断——胜局在望!

    六千精骑咆哮震天,哪怕寻常士卒,也知今夜局势得来极其不易,阿苏德裴山等人更是心悦诚服。

    三日前那贾玄硕孤身而至平郭,一番说辞谁人敢信无不当是羯狗请君入瓮之计,唯有司马白当机立断,力排众议,前后运筹帷幄,方能挣下如此大好形势!

    众人除了奋勇争先,将胜局彻底底定,还做他想

    杀声盈野——

    “为王前驱!”

    “唯死而已!”

    但与麾下将士的狂热相反,此时的司马白却是眉头紧皱,甚至倒吸冷气,凭借矩相之利,整个战场形势尽收眼底,羯军动向与他所料截然不同!

    任何一支军队,临阵被人拦腰一截,想要翻盘那是千难万难,况且深夜混乱,敌军仿若从天而降,便是轰然崩溃四散而逃,也比比皆是!

    但若要挑出一支军队,遇此危局仍能沉着应付,兵士仅凭素养经验,便浑然天成般的结阵自守,悍斗到死,以待时变,乃至最后翻转战局,放眼天下,唯有龙腾中郎!

    此刻被拦腰截断的龙腾左司既没溃也没散,更未胡冲乱撞,反而异常的镇定有序,被断成两截的前后两军,竟如同早已排演好的,在一瞬间变阵,各成锋矢,凭借强弓槊林,渐渐稳住了阵角,竟要合击中间的慕容骑军!

    司马白不得不服,谁家但有如此劲旅,岂能不坐有天下

    岂止司马白叹服,此时乞活军阵中旁观的贾玄硕也是长叹不已,都这样了,竟能强扭局面,还要反败为胜,龙腾中郎果然不负天下第一强军之称!

    龙腾左司前后两军一个对冲,便震的慕容骑军一颤,两军对冲之后已然汇合,稍一调整兵锋,便要再冲一次。

    这若是具装铁铠在身,这若是白天,渊该自信只需一个回合,便能碾碎眼前之敌!

    而留守羯军大营的千余兵马,也已蓄势待发,即刻便要出营支援,若算上另一头的氐军和乞活军,居然成了四面合击的形势!

    司马白万万没有想到,在将龙腾中郎拦腰截断的那刻起,竟是给自己挖了个埋尸坑!

    他自负能看透江铰横山那种奇阵,但对这种无花无巧,硬扎硬打的真功夫,除了快刀快马的硬拼,还能怎样

    “乞活!”

    “乞活!”

    是乞活军的兵锋推过来了,他们已经不再旁观了,也容不得贾玄硕旁观了,兵锋所指正是慕容骑军。

    不得不说,贾玄硕不愧是天下名将,更不愧他一默如雷的赞称,乞活军阵好巧不巧的冲进了龙腾左司和慕




第62章 龙腾
    月黑风高,石邃王帐内歌舞欢腾。

    石邃醉眼迷离,冲座下的蒲健举杯邀酒:“建业,再饮一杯!明日一早,神武靖平军便开赴平郭,祝你旗开得胜,建功立业!”

    蒲健酒至兴头,举起酒盏一饮而尽,大咧咧回道:“还不都是给大单于建功立业”

    石邃虎目微眯,说道:“你倒是会说话,可你大哥却不识趣,我三番两次相邀,他竟然不来!”

    蒲健连忙谢罪:“大哥有恙在身,求大单于海涵!”

    石邃皮笑肉不笑问道:“当真病了”

    蒲健闻言一笑,两手一摊说道:“不瞒大单于,我家大哥脑袋不灵光,这还不算是有恙在身么可惜我究竟是晚生几年,说不动他!”

    石邃盯着蒲健,脸上阴霾一闪,忽然哈哈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畅快劲儿,他是他,你是你,氐人豪杰,也不能尽入我帐下!”

    蒲健话中有话,石邃亦是语带双关,酒是好酒,人是聪明人,自然宾主尽欢,饮至夜半方才作罢。

    蒲健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石邃喜他脾性爽直又会奉承,便留了他在营中过夜,一众氐人亲随也沾了蒲健光彩,尽得赏赐,同蒲健一起被留在了左司营中。

    夜已深沉,酒已尽兴,石邃却毫无困意,更无醉意,安置了蒲健等人,便直奔帅帐,左司督副渊该早已在帐中等候!

    “大单于!”

    石邃冷冷问道:“刀子磨利了”

    渊该痛快说道:“大单于放心!三军就绪,只待对面火起!”

    石邃却有些不放心,认真嘱咐道:“氐人骁勇,尔等不可大意!务必收拾干净,放跑一个人回棘城,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对付氐狗,如同砍瓜切菜!”

    石邃瞥了一眼渊该,对渊该的态度还算满意,是个识时务的人,他少不得一番劝勉:“你只管带兵厮杀,谁也无需顾忌,余事自有我顶着,少不了你的前程!你不是中意小曹郡主么此事办成,乞活军别无他路,只得改投我麾下庇佑,我便做主将小曹郡主嫁你为妻,又有何妨”

    “不敢!不敢!末将岂敢贪恋郡主!”渊该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但他哪还不知石邃的套路,心里暗骂这等逼人就范的手段,真是毫无机谋可言,无非仗了身份强压下来,太不要脸!嘴上却将忠心一表到底:“末将一向敬服大单于,鞍前马后乃是末将福气!”

    石邃点了点头:“该是你的赏赐,你便拿着!下去吧,仔细办差!”

    “喏!”

    看着渊该离去,石邃右眼皮莫名一跳,自言自语道:“竟是这般顺利!”

    “大单于运筹帷幄,自然马到功成!”李颜适时送上一句奉承。

    “我现在需要的是阿谀奉承么”石邃笑骂一句,又皱眉道,“乞活军应允的痛快,渊该也没有二话,氐人也毫无察觉,这也太顺利了,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兴是许久未带兵的缘故”

    “扣住小曹郡主便是攥住乞活军脉门,贾玄硕岂敢不遵大单于号令况且火并神武靖平军,除了得罪氐人和河间王,对他们有甚影响改投大单于麾下便是了!”李颜顿了顿,继续分析道,“我观渊该也未必真心想出兵打氐人,但他却无从可选,一个不从,大单于当即便能摘了他脑袋!而左司一旦沾上氐人的血,也便是将河间王得罪透了,自后除了死心踏地追随大单于,那是别无出路了!”

    “说下去!”石邃对于自己这连环设局的手段,也是十分得意的。

    “有左司和乞活军两面突袭,氐人这八千兵马再无活路可言。大单于此举一是打折了河间王一条臂膀,二是收服了左司和乞活军两支强军,三嘛,挥师平郭,解决司马小儿,夺下辽东,这第四,此消彼长,河间王在朝中名望自然大损,这一石四鸟的手段,也就只有大单于才使的出来!”

    “妙手偶得而已!”石邃桀桀阴笑,半边脸上的疤痕又随着狰狞抽动,“一定看好了小曹郡主和氐人崽子,氐人崽子安分便让他们多活一阵,我还留有后用,若是不安分,解决干净便是!”

    李颜笑道:“小曹郡主那里照看的很好,除了说要见大单于,别的什么也没提!”

    石邃右眼皮又是一跳,沉默片刻,仔细叮嘱道:“先拖着吧,待到明日大事底定再说。务必好好伺候着,不能有一丝差池。”

    “得来,奴才晓得轻重,”李颜哈腰一笑,接着说道,“至于蒲健等人,大单于放心,既已入毂中,又能掀出什么浪更何况还有棘奴将军亲自带兵看守!氐人今夜引颈待戮,大单于挥军平郭,碎尸司马小儿,也就明天后日的事了!”

    石邃摸了摸自己半边丑脸上的蜿蜒疤痕,瞅向了平郭方向,又是一阵桀桀怪笑:“司马小儿!”

    李颜被他笑的浑身发麻,连忙闪身退到帐帘前,冲帐外探了探,自语道:“也该有动静了吧......”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

    三更,神武靖平大营忽然火光冲天,继而喊杀如雷,乞活军哗变了!

    石邃站在帐外望着远处大火,冲天的火光耀在他眼里通红闪烁,便如他心中嫉愤之火,他恨不得用这把火,烧光所有忤逆他的人!

    那些他诚意招揽却置之不理的文臣武将,对他咄咄以逼要抢他储君之位的二弟石宣,乃至忘了他曾经出生入死立下赫赫功勋,对他恩宠渐失的父王石虎!

    哦,还有一个人,那个屡屡让他难堪的司马家小儿,司马白!

    “烧吧!烧死他们!”石邃酒意上涌,桀桀癫笑,他只觉浑身血脉被烧的沸腾起来,面上神情愈发



第61章 因红颜
    蒲健酩酊大醉的回到神武靖平大营,幺弟蒲雄早已等候的焦急,立时迎了上去:“郡主已经回来了,三哥好本事!我替郡主谢你!”

    蒲健笑骂道:“你眼里便只有郡主,我醉成这样你只当没看见么”

    蒲雄脸上一红,憨厚回道:“我自然知道三哥海量,定然没有喝醉。”

    “混小子!”蒲健一脚踹过去,又问道:“郡主可还安好我听闻羯人待她很是礼遇,掳人乃是误会一场。”

    蒲雄连忙点头:“真是虚惊一场,玄帅传来话也是安然无恙,但郡主似乎受了惊吓,回来便一直在帐中歇息,我也没敢去惊扰。”

    蒲健眉头皱了皱:“到底是个汉人女子,这便吓到了,对了,大哥可还生我气”

    蒲雄笑道:“那是自然,气的不轻,大哥撂挑子了,说把副帅让与你做了。”

    “唉!大哥想事情太简单,我也是无奈之举,”蒲健叹了口气,随即兴致勃勃道,“阿熊,你道石邃为何如此看重咱们”

    “还不是咱家兵强马壮,正好与他石家卖命!”

    “哈哈哈!正是!”蒲健指着即使在夜间也仍然军容整肃的大营,放声大笑道,“这正是咱家安身立命的根本,有此强军在手,放眼天下,便由得咱们纵横!”

    兴是酒劲上涌,蒲健愈加激昂:“阿熊,此番只要攻下辽东,河间王许了大哥做辽东都督,到时阿爹南据枋头,大哥北占辽东,咱家便算在这乱世里站稳脚跟啦!再有乞活军做咱们肱骨爪牙,任谁做了皇帝,也得让咱位极人臣!”

    蒲雄涨红了脸道:“三哥你讲的真好!我明日便提兵直取平郭,管他司马白司马黑,我砍了他脑袋与三哥盛酒!”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咱氐人里的雄鹰!”

    “三哥才是咱氐人英雄!”

    回了营帐,蒲健一拉蒲雄:“弟弟,今日高兴,再与我喝上几碗!”

    蒲雄乐的如此,冲亲随小楼子喊道:“那是自然,小楼子取酒肉来!”

    二人大碗饮酒,互相吹捧,不觉已至深夜,却还不减兴致,忽见小楼子匆匆进帐,对二人悄声道:“玄帅来访,说有要事与三将军相商!”

    蒲雄哈哈一笑道:“应是来向三哥道谢的。”

    蒲健素来钦佩这个位列天下名将的贾玄硕,连忙整了整衣甲:“快请!”

    贾玄硕换了一身行头,较之平日里更加素朴,几与小卒子无异了,冲二人一抱拳,开门见山便道:“深夜打扰,实有要事!”

    “将军客气,不知有何赐教”蒲健见贾玄硕神情凝重,知道事情不小,酒已醒了一两分。

    贾玄硕沉声道:“郡主并未回来,仍在石邃手中。”

    蒲雄惊讶道:“啊那石闵送回来的是谁”

    贾玄硕回道:“马车里坐的是郡主丫鬟,石邃传话,要乞活军办一件事,方才放回郡主。”

    蒲健只觉夜风清冷,一瞬间醒了酒,心中飞速算计,一字一顿问道:“做何事可否相告”

    贾玄硕自顾端起案上酒碗,仰头饮尽,一抹嘴巴说道:“合同龙腾左司,火并了你们!”

    “为啥”蒲雄挠了挠后脑勺,仍是醉醺醺的,扭头看了看已是目瞪口呆的蒲健,猛的回过神来,一步踏上前去,凶狠道,“尔等安敢!”

    “阿熊退下!”蒲健压低嗓子喝斥,盯着贾玄硕问道,“何时”

    “大军开赴平郭的当晚!”

    “如若不做呢”

    “郡主性命不保!”

    蒲雄在一旁怒道:“三哥!听他胡扯!大单于刚刚不还设宴请你,他不是还要倚仗咱家兵马么这姓贾的一派胡言,狗屁不通,我且问你,大单于为何要对咱们下杀手,他若敢如此,如何向我阿爹,向河间王,向天王交代!简直狗屁不通!”

    贾玄硕瞟了一眼暴躁的蒲雄,冷哼一声,懒的理睬。

    “闭嘴!你懂个屁!滚到一边去!”蒲健冲着蒲雄怒目骂道,他踱了两步,眼睛始终未离开贾玄硕那淡定的脸庞,他心里愈加清醒,贾玄硕绝无虚言挑拨的动机,其所说定然都是实情!

    那石邃面上和气亲热,实则心里早动了杀机,所图为何怕也只有四个字,冲着河间王的四个字——心怨难平!

    蒲健暗自大骂自己不喑世事鬼迷心窍,早该想到的,石邃和河间王势同水火,如何能容忍河间王插手辽东若是不从中作梗,反而不是石邃做派!但这动辄灭人一军的手段,着实阴狠无情!至于如何向人交代,呸他娘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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