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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行太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鹿难寻

    只见那午间身先锋矢、大破镇北牙营、救出众军的昌黎郡王正策马擎槊,一对金白异眸格外骇人,却犹如黑暗中一对明灯,竟是不怒自威!

    “乱我军营者,斩!”

    司马白一声大喝,音透人心!各营将领,不管是都尉、副尉哪怕队正,但凡想稳住军心之人,无不趁此良机为之附和。

    吼喝声顿时在校场四下各处,频频响起。

    “乱我军营者,斩!”

    警告声渐渐由此起彼伏化整为一,数十将官一边收拢自己队伍,一边齐声大喝:“乱我军营者,斩!”

    “各军回营,不得擅动!”

    又是一声军令以司马白为中心朝四面传开。

    各营军卒纷纷找到自家上官,各按各队朝自己营垒返回去,各营主将就机整理列队,校场内的秩序渐渐稳定下来,与校场外面的淆杂混乱形成鲜明对比。

    司马白目光灼灼扫视整军列队的各营,虽然将校场局面暂时稳定下来,但他心里仍是懊丧不已。

    城门一破,这威南城怕是很难守住了!他只想抽自己两巴掌,平郭既能出内奸,为何就不知防备威南城也会出内奸这校场各营背景复杂,除了祁营叛乱,天知道这里面是否还混有奸细!

    杀啊......

    一阵厮杀声从不远处传来,司马白闻声望去,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殿下,是粮仓那边!”徐远已经整军完备,匆匆赶到司马白身边,说道,“裴将军那里形势危急,先护住粮草要紧!”

    “柳营听奉殿下号令!”老将柳先也拍马上前。

    司马白看了看眼前二人,心道这徐杨、柳营以及河源营这三营是可信可用之兵,至于其他几营的步卒,就在两可之间了。而那几营的都尉也已整军完备,陆续来到司马白处点卯,都言愿奉殿下号令。

    这几个步营先前被镇北牙营打残,合计才七百余兵卒,此时又有大半在城墙上轮值,校场中仅有二百余人。纵使有人心怀不轨,在各营渐稳的情况下料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但就怕他们联合城上守军,关键时刻插在要命的地方。

    “殿下,河源营整备待令,”庞渊终于也整备完毕,匆匆赶上前来,又道,“我营中还余有二十套铠马,殿下可择勇士装备!”

    司马白回道:“庞将军大义!柳徐二位将军,可择营中勇士装备!”

    庞渊又道:“粮仓处杀声震天,各营既已整军完备,还望殿下速救!这是咱们辽南各县百姓大部积存所在,便是守不住城,也绝不能将粮食留给高句丽贼!”

    司马白又骂了一遍祁正老狗,这些粮食刚从各县运集威南城,原本要送与大军做粮草的,竟被高句丽贼瞄上,一准是祁正带的路!

    他盯着庞渊,又看向柳先,对二人郑重道:“我有一性命攸关要事,怕要托付庞老将军和柳老将军!”

    二人互相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我等愿立军令状!”

    司马白感慨道:“二位将军还未听我说明,这便接下了么!”

    庞渊道:“为殿下效命便是为朝廷、为吾皇效命,我等正求之不得!”

    柳先也道:“殿下但讲无妨!”

    司马白回道:“东城已失,粮仓首当其冲,我即刻带三营骑兵驰援,希望可以杀退贼军,守住威南。但军情不明,此行实难料胜败,值此威南生死存亡之际,我请二位将军带各营步卒守稳西城门!”

    二人闻言一震,司马白这是将后路托付给自己了!

    在祁营叛乱各营心怀鬼胎互相戒备的情况下,以人心不齐之步营守城,第一要防的恐怕不是高句丽,而是自己人!届时这两个光杆老将能起多大作用,怕也只能看二人本事了!

    司马白又道:“此事强人所难,我不勉强二位将军。”

    嘿嘿,庞渊一笑,冲稍远处的几个步营都尉道:“诸位,可敢随老夫守住这西城门”

    张义营都尉回笑道:“若不听庞叔父号令,末将回家后,怕要受父亲责罚了!”

    忠毅营都尉也道:“庞老兄既敢守城,我又岂能落于你后”

    庞渊又冲长子,河源营副尉庞庆叮嘱道:“护好殿下周全,若有闪失,滚出家门!”

    柳先也对副尉柳厘令道:“殿下之令即是我令,你当谨记!”

    庞渊对司马白嘱咐道:“殿下,此去能战则战,若城破已成定局,还望速回,万不可意气用事。”

    “总要探一探贼人虚实,岂能望风而逃”司马白点了点头,拱手道:“此间拜托二位将军了!”

    二人齐回道:“人在门在,门失人死!”

    司马白再不犹豫,冲徐远、庞庆和柳厘道:“传我军令,河源、柳营、徐杨三营,出营杀贼!”

    威南城粮仓,此刻已杀声震天。

    裴山自知祁营叛乱,贼军打东门入城,便带着巡城的徐杨营三百步卒直奔粮仓,同守卫粮仓的一百徐杨营步卒合在一处。

    杀了几个祸乱人心的奸细,稳住了乱成一团的脚力夫子,暂时镇住了粮仓混乱的局面。

    此际尚有百余粮车拥堵粮仓门外,好在徐杨营兵卒也是驾轻就熟,仿着白天模样,指挥夫役依半月摆开,这边刚安顿好,便见大部贼军杀来。

    托祁营叛变之福,仅只步卒便乌压压一片看不清晰有多少人,而已然有高句丽骑兵呼啸着冲了过来。

    杂碎!裴山唾骂一声,咬了咬牙,下令道:“烧!”

    粮车之后的军卒接令便点燃了粮车,已经浇透麻油的两排粮车蹭的便窜起丈高火龙,将高句丽军骑兵拒之阵外。

    高句丽骑兵显然没料到这一手,仓促间急急勒马。但前锋却刹不住速度,连人带马撞进火龙,卷着浑身大火栽入阵中,接着便被汉军刺个透凉,后军骑兵虽然勒住马匹,却也拥挤在一团乱了阵型。

    “射!”

    又是一声军令,接着便听一片弩机声响起,原来白天守城门时的床弩被徐




第19章 帝王心术
    用过晚膳,司马白一行人从都统府出来,裴山隔了半个马身,缀在司马白身后,忽觉司马白背影萧索,他有些心疼,便打了个趣,想逗司马白一笑。

    “殿下为何不住在都统府我看铮锣失望的很呢。”

    他声音不大,倒逗乐了护卫在后的一众裴家家将,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一时间倒是坏笑声不断。

    “我听翠儿说,小姐眼睛都哭肿了呢!”裴金小声奸笑,却又故意让所有人听见。

    “怕是你和翠儿有些什么隐情吧”

    “小爷撕烂你的嘴!”

    “慕容鲜卑惯出美人,都统府的小姐倒真和咱们家殿下郎才女貌!”

    “可不,听说她在幽州,哪怕青州那边都是极出名的美人呢!”

    “嗨嗨,俺瞅出来了,她想做王妃呢!”

    杨彦向来老成,也忍不住附和道:“待你瞅出端倪,小世子都能骑马了!”

    司马白不禁莞尔,回头笑骂:“亏我还当你们一个个都是豪杰英雄,竟如妇人一般长舌!”心里却是一痛,自遇羯人,再到仙浴湾,此刻在这里,裴家百余个精壮小伙,算上裴山竟仅余下十三人!

    裴山见司马白神情郁郁,问道:“殿下可还是在执着都统回军一事”

    方才在都统府,无论司马白怎么说,朔朗都是一个态度。他了解自己父亲,顶多派出一营骑兵回援,但若让大军畏敌不战,甚至无功而返,那是绝无可能的。就算高句丽有乌骨军镇的援军,无非是比谁先到平郭而已。

    司马白情知朔朗所言不虚,又建议待回城援军到了再出城送粮,却又被朔朗回绝。

    以朔朗所言,且说斥候不眠不休,一路顺畅,最早也得明日深夜才能抵达老帽山。援军接讯立即启程回返,却不比斥候单人匹马来的快,也至少需两日夜才能回返威南,而粮队行军又更是缓慢,这一耽搁便非是三五日能够的了。

    大军所带粮草不多,大敌当前一日不得缺粮,粮队早走一日算一日。哪怕粮队在中途遇到贼人骚扰,也足以撑到和援军碰头,在城里修整一日已是极限。

    朔朗还罕见的激将司马白,说如若殿下不愿出城,那他朔朗大不了一死,也得将粮草运与大军,结果弄的三人不欢而散。

    而最后的军议结果,也是司马白妥协,明日整顿一天,后日运粮出城,以期半路遇到援军。

    司马白被裴山一问,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朔朗说的不无道理,平郭是一定要去救的,涉多统领担不起迟援的责任。大军在外,又不能缺粮,运粮势在必行,沿途纵有危险,也无非见招拆招,生死有命,无需忧心。”

    裴山又问:“殿下,你说封抽堂堂东夷校尉,封家名门世家,真的会勾结高句丽叛乱”

    “羯狗都能勾结,高句丽算什么。”司马白冷哼道,他碍于裴山颜面没好直说,汉人士族所谓满口忠孝节义,怕是连勾栏里的婊子都不如!你有钱有势她便爱你,你没钱落魄她便弃你!

    “殿下,你知道这不是一回事。”

    司马白呵呵一笑,说道:“汉人读书多,心思活,远不如胡人性情耿直忠厚。封抽和慕舆倪俩人,若有一人勾结高句丽,必是封抽无疑!”

    裴山仍不愿接受封抽变节,强撑道:“毕竟都是猜测,没有证据。”

    司马白晒道:“哈哈,大公子,军国大事又不是衙门断案,还要证据”

    “殿下有些偏激。”

    “辽东本地士族不服慕容鲜卑管束,早有前科,”司马白见裴山不死心,便娓娓道来,“太兴二年,那时东夷校尉乃是崔毖,崔家当算辽东数一数二的名门世家对吧但那崔瑟见故大将军慕容廆声望日重,便联合宇文鲜卑、段氏鲜卑,还有高句丽,意欲瓜分慕容鲜卑,亏得慕容廆天纵英才,用计击败四家联盟,崔瑟带着崔家上下数十口奔逃高句丽,听说到现在高句丽还给他个什么官当着。”

    裴山也知道二十年前的这件事,正经反驳道:“故大将军受封平州刺史是太兴三年的事,太兴二年时,故大将军虽然据有大半平州,但名义上只是朝廷册封的胡人将军,仅只都督辽左杂夷流人诸军事。而崔毖那时却是平州刺史,不归慕容鲜卑管辖,反对慕容也无可厚非!”

    “嘿,你倒记得清楚,”司马白讪讪一笑,又道,“那四年前呢大将军已承袭慕容廆爵位,这是朝廷钦命的吧,那三将军慕容仁不服大将军而割据辽东郡,辽东地方大族竟无不欢庆弹冠,俯首相迎,这等离间人家兄弟之事,其心可诛,他们心里又可有朝廷,有大义”

    “这,”裴山一时语塞,辽东地方士族的确支持慕容仁反叛大将军慕容皝,这亲兄弟之乱,直到两年前才被平定。而大将军慕容皝顾忌辽东士族的势力,也只好只诛首恶,不问协从。

    司马白认真说道:“这种叛乱不是偶然的,甚至可以说是必然的。你想想,故大将军是靠什么起的家收纳中原流民!倚重的又是谁,是你们裴家这等侨居大族!你再看看现在大将军幕府中要职,鲜卑人占了几成,辽东地方大族占了几成,而以你裴家为首的侨居大族又占了几成慕容本族,侨居大族,平州本地土族就像慕容家赖以统治平州的三根柱子,以现在情况来看,你们侨居大族在大将军心里,比慕容本族之人还要受用呢!”

    既起了头,司马白便滔滔不绝说道:“平州就这么大,有你的便少了他的!就拿辽东郡来说吧,本地士族渐渐没落,只看祁正处处受排挤便能瞧出一二,谁愿做那贪吃多占讨人嫌的人可他若非如此,祁家怕是早被人抹杀掉了!而侨居汉族已经在辽南富庶之地崛起,咦,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那沓县的徐杨二家,不是和你裴家千丝万缕不是你家鼎力支持,他们能据占重港马石津朝廷连年跨海而来资助慕容无数军械粮草,徐杨两家必然赚的盆满钵盈,否则徐杨营



第18章 内奸是谁
    而待众都尉各领了军令散去,司马白则单独将裴山和朔朗留在了议事厅里。

    司马白冲朔朗认真安排道:“朔朗,今日情况务必快马报与都统,请都统速派一支兵马回援威南。不然凭咱们如今这点兵力,运粮路上必然是要出意外的。”

    朔朗点头道:“我这就安排斥候出城报讯,快马连夜赶路,明日夜里便能赶到老帽山。我料贼军需得等到咱们行至半路,才好出手劫粮,哈哈,可咱们刚好可以在路上与援军接上头。”

    司马白神情复杂,不予评论,又叮嘱道:“一定提醒都统,提防大军内乱!”

    朔朗一阵默然,问道:“殿下何来这种担心”

    “可惜没能捉到俘虏,不然当省我不少口舌,”司马白淡淡道:“此刻城中众将,怕不止我一人有这种担心吧!”

    对峙辽北的镇北牙营忽现威南,哪里出了问题已经不言而喻了。

    可这怀疑掌军重将叛乱之事,和裴山等嫡亲之人私下猜测自然无妨,但要同朔朗这鲜卑贵族拿到台面上,没有铁证却不宜明讲。司马白知道朔朗不是糊涂蛋,便试探道:“只是担心而已,小心使得万年船,你便没有什么担心么”

    朔朗认真说道:“父帅出征前也曾怀疑辽东出了内奸,只有靠内奸敞开大门放贼入境,高句丽大军才有可能突然兵临平郭城下!而能做到此事的内奸,统镇将军麾下,整个辽东郡屈指可数!所以殿下放心,父帅既有防备,轻易不会着了暗算。”

    司马白追问道:“既如此,不妨明说了,依都统之见,内奸是谁”

    朔朗却冷笑一声咬牙不答,只回道:“还能是谁!”

    其实涉多父子所疑是谁,早已呼之欲出。

    “这便是了,能放贼兵进门的,放眼辽东,只有两人,西面的赤山镇守慕舆倪和北边的襄平太守封抽!”司马白再次提起他初遇徐杨营时的论断,“既然都统有数,我就放心了。”

    话说到这份上,裴山也听明白了。

    来敌若是西面的乌骨军镇兵马,内奸自然便是卡在乌骨军镇和平郭之间的赤山堡镇守慕舆倪。

    但既然贼军是北边新城军镇的镇北牙营,那内奸就必然是负责防御辽北、对峙新城军镇的襄平太守封抽无疑了!

    裴山暗暗吃惊,殿下来威南之前,仅从徐远只言片语中推断出的情况,竟与涉多都统不谋而合!

    抚辽镇虽然军力不强,但都统可足浑涉多却是鲜卑名将!涉多不仅军风悍勇,更同主子慕容皝一样,博学多才,是一员难得的胡人儒将!其眼光见识在鲜卑众将中算是第一流的!

    而从小伴到大的殿下,竟有涉多一般的眼光才智

    裴山朝司马白身上打量一番,只见司马白右眼中金毫微露,不知正在沉思什么,而左眼中白光清幽,竟显的格外冷峻沉着,他不禁叹道,殿下真是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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