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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行太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鹿难寻

    司马白叹道:“依我看,八成也是那姓封的,但真若是他,就让人很头痛了。”

    那封家扎根辽东近百年,树大根深,门生故吏遍布平州上下。往大了说,封抽之侄贵为平州司马,便是大将军之左右手,往小了说,涉多大军现在的驻扎之地三河口老帽山,城主宋连便是东夷护军宋晃之弟,与封家瓜葛极深!

    更骇人的是此刻城中汉人将军,天知道还有谁是封家心腹!

    意识到局势复杂,三人一阵沉默,裴山忽然说道:“镇北牙营便不能被抽调到乌骨军镇么会不会是新城军镇的兵马抽调到乌骨军镇,然后二部合一,再经赤山堡而来”

    朔朗瞥了裴山一眼,满脸倨傲,冷冷问道:“你莫非怀疑慕舆将军”

    司马白或还想拿到铁证再做定论,但若要鲜卑人自己去怀疑,谁是谁非还用考虑么

    裴山瞧朔朗竟端起鲜卑主人的架子,同样冷哼道:“你给谁摆脸子的!你能怀疑封老将军,某便不能怀疑慕舆倪么!”

    朔朗一怔,这才省起裴山是温厚不假,却也仅对司马白而已!在裴家大公子面前,便以贺赖跋、阿苏德这些大将军嫡子之尊,也没有摆谱的份儿,何况他朔朗不说别的,就此时城内那些汉人都尉面前,裴大公子的话一定是比少将军的好使!

    “真是冤枉,我敬你还不及,怎敢给你摆脸子”朔朗口气不觉软了下来,耐心解释道,“你且听我说,那高句丽境内大山河流不少于我辽东,地势险峻比辽东更难以行军!从新城军镇调动兵马去往乌骨军镇岂是易事能是一时之功咱们在高句丽也有探子,如此大规模调兵,绝逃不过咱们耳目!我拿脑袋做赌,你所设想的情况不会发生,镇北牙营入侵必是封抽老贼放的口子!”朔朗顿了顿,咬牙继续说道,“我还可与你打赌,袭击平郭的,恐怕还有封抽老贼的平辽镇!”

    裴山一阵语塞,他实在很难接受朝廷册封的东夷校尉,堂堂封疆大吏,竟下作到与高句丽贼勾结!

    但朔朗所言极有道理,他也不得不正视现实!

    “好了,别争了,”司马白忽然笑道,“我正巴不得贼军是封抽和新城军镇呢!”

    裴山大怒:“殿下!这个时候还能嬉闹么!”

    朔朗也没好脸色:“平郭凶吉未卜,咱们都心急如焚,殿下怎可拿这事说笑!”

    司马白语出惊人:“我断言,平郭没丢,还在统镇将军手里!”

    二人同时惊问:“殿下如何这般笃定”

    司马白回道:“这事很明显,新城军镇才多少人马,倾巢而出也就过万而已。封抽麾下平辽镇又有多少汉军,就算封抽搬出所有家底,不论老幼都拉出襄平打仗,两万撑天!朔朗,我给你这三万杂兵,以你的身份,比他们更能占到偷袭的便宜,你去给我打平郭,我看你能打下来吧!”

    “咦”朔朗认真琢磨起来,“统镇将军麾下乃是俺们慕容嫡系精锐,以安辽镇的战力,碰上镇北牙营这等高句丽精锐,胜负或还在两说之间。可是镇北牙营才多少兵马新城军镇皆是如此精锐不成跟别提对上平辽镇那些汉军,俺们慕容精锐以一当十也不为过!若是由我统领这两支兵马,想打下平郭,难,很难!便是偷袭也不成!”

    “错不了!”裴山同样激动,“平郭如此坚城,城内至少有四五千安辽镇主力精锐,以统镇将军之能,纵然吃点亏,也万不至于一下子把城给丢了!”

    他没说出来的是,若以五千慕容主力若还镇守不住平郭如此坚城,那慕容评真是一头猪了!

    但事情总有个万一,而最让人害怕的便是那个万一!

    司马白不慌不忙问道:“同平郭相比,威南城小地偏不足一提,但镇北牙营不在平郭攻城,为何前来




第17章 议兵权
    司马白扔下茶盏,极不耐烦的冲裴山说道:“裴大将军,你究竟有完没完”。

    裴山讪笑道:“殿下莫恼,属下是真心高兴,万没想到殿下会如此神勇,唯恐只是做梦而已!”

    非只裴山不信司马白破了镇北牙营的江铰横山大阵,就连司马白自己,直到敌军撤走,也一直恍若梦中!

    他思忖张宾果不欺人,这矩相珠胎实乃天下至宝,难怪以羯酋石邃之尊竟也以身犯险来取,万幸却落到我的手里!自己初窥本经阴符七术端倪,便能视那成名十数载的绝阵为儿戏,倘若日后能够参悟透彻,那将有何等威力张宾仅凭本经阴符七术便能助羯狗夺我大晋半壁江山,如今我既得矩相珠胎,又怀七术,岂非便如石勒张宾合一光复山河有望!

    司马白心中得意,热血沸腾,恨不能仰天长啸,但终究碍于身旁有人,方才强压下心中兴奋,只是斜瞟了裴山一眼,说道:“我只是眼神比常人好些,全赖将士用命才击退贼军!”

    裴山望着司马白那不时泛出金芒和幽光的金白眸子,不禁点头道:“殿下的确是眼神好!”

    “殿下何必自谦!”朔朗俯首谢道,“若非殿下神机妙算,我等怕是早已命丧绝阵,还能坐于此处么!”

    “今日全赖殿下搭救二兄!”铮锣为司马白添上新茶,眼神里全是崇拜,殿下依旧同幼时一般,自己兄妹遇难,每每总是挺身而出!

    厅中众将也都是赞叹不停,原本还以为是徐远之功,待得大军回城众人才知都是司马白料敌在先,又想到他一直是身先锋矢,反差之下,众将再无不服,无不称赞昌黎郡王如此有勇有谋。昌黎郡王今日所救,又岂止朔朗一人他救的是整个威南城,是涉多都统那万五千人的抚辽镇主力!

    司马白挥手拦着众人再夸赞,皱眉道:“当务之急非是庆祝死里逃生,那镇北牙营于扎营沙角堡,尚有千余精锐,又不知是否还有援军,当如我威南城头顶悬剑。”

    朔朗笑道:“有殿下在此,镇北牙营不足为惧。”

    司马白摇头道:“不然,镇北牙营成名十数载,这等精锐之师绝不容小觑!咱们今日侥幸能胜,一是占了贼军大意轻敌的便宜,二是托了贼军主将平庸无能的福气。两军真要认真对垒,再斗一场,凭咱们现在这点人马够呛能得便宜!最关键的是,纵使想与敌军死磕,咱们也没这个本钱,兵马拼光了,谁来守城,谁去运粮”

    众人不料司马白竟如此谦逊,又不停赞他器量过人。

    朵安铎很清楚现在还不到庆功的时候,他随众人赞了两句,话锋一转,说道:“殿下言之有理,咱们当前要务是将粮草运往前线,都统大人那里绝不能少了粮草!只是现在何营堪当运粮之任”

    朵安铎这一问不打紧,方才喜气洋洋热闹腾腾的大厅,立时雅雀无声,竟无人敢于搭话,众将脸上无不愁云惨淡,战胜镇北牙营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

    能坐到这大厅里的汉人都尉们,没有一个是傻子!

    忽然出现的镇北牙营让每一个人都忐忑不已,远在辽北的镇北牙营,竟能千里迢迢出现在辽南威南城下,襄平是摆设平郭是摆设战局虽然仍旧扑朔迷离,但已端倪初露。

    一个可怕的揣测已经占据这些都尉们的心头,众人嘴上虽没人敢说,但也基本认可了,那就是平郭已经凶多吉少!

    在座的各县汉人都尉,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惦记自家那一亩三分地的着落平郭如果丢了,辽东就丢了,那慕容鲜卑基本也就危在旦夕了,区区抚辽镇能济什么事还送的哪门子粮草眼下是人心思归,都盼着早回家去严防死守起来!送粮现在最紧要的就是粮食!先过了眼前难关再论其他!

    所以,沉默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诸位!”朵安铎岂能瞧不出众人心思他一手按着腰刀,一边拿眼斜扫众人,再开口时,言语中已带了杀气,“都统平日可待诸位不薄啊!他领军在前,竟无人挂念他缺粮少食”

    朵安铎的性子随着可足浑涉多,平日里儒雅多过蛮横,众人本欲欺他厚道,哪料他此刻两句不合竟杀气腾腾,慕容鲜卑长久积威之下,也都再难以安坐。

    这些汉人都尉们互相观望一阵,也只能妥协,揣测毕竟只是揣测,一日没有前方战局的确切消息,一日还得仰息鲜卑人。

    “都统带我等恩重如山,我等若是忘恩负义的,岂不白读了一辈子圣贤书,若敢枉称忠义,又如何有面目立足世上!”祁营都尉祁正打破了沉默,首先开口,他叹了口气,又道,“可诸营都被打残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祁正不由得意,暗道事情虽然不妨做的绝一些,但话却必须得说的让人透亮,自己这一辈子的书,毕竟不是白读的!他是出了名的老滑头,素来贪吃多占,众将多不喜他,但他今个这话却是不假!

    其实也不怪众将沉默,先前一役虽然将镇北牙营逼退,但除了几个守城的小营以外,参战诸营无不损伤惨重。

    柳营八百骑兵已不足三百之数,河源营一百铠马甲骑不足五十,祁营等步营虽然一击而溃,幸而镇北牙营无暇扩大战果,反倒逃过一劫,收拢溃卒后,也有千五之数,唯独徐杨营还算建制完整,骑队折了四五十骑,步队完整无损。

    “徐杨营愿意一试!”是徐远,他环顾一圈,站起身朗声说道,他这算第一个表态的。

    朔朗却是摇头道:“哎,咱们总仗着山高水急,便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嘿嘿,山再高,水再急,从平郭到这里还能有多远贼军若咬牙趟过来,无非少吃两顿饭而已!他们前来袭扰,这是要断我粮路,除了镇北牙营,不知还有多少兵马绕到此处。以一营之力押送粮草,无异羊入虎口,但非是无计可施,若是......”

    朔朗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意思其实很明白了,非得将各营残部合成一营方才能堪运粮重任!

    但所合之兵,却是各县自家养的乡兵,那是汉人大族的私兵。贸然合人部曲等同夺人钱粮性命,又是在这个慕容鲜卑前途叵测的危机当口,几个小营头还好说,像庞渊、柳先、祁正这样的老家伙,怕是不好商议。

    如果涉多在此,以其威望,软硬皆施之下或能勉强合并,偏偏朔朗资历尚浅,又是害诸营惨败的罪魁祸首,合人部曲之事,他实在说不出口。

    这时庞渊站起身,朝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老夫仗着多活了几年,便劝一劝诸位吧!眼下正是齐心合力共渡难关之际,拳头握在一起才有劲,就咱们眼下这点兵力,就算各自回家去守各家大门,又能守住几亩地”他见众人能听的进去,呵呵一笑,又说道:“既然一营难堪重任,不如将我河源甲骑与徐杨营临时合成一营,不知徐都尉意下如



第16章 一胜
    这部蓝旗一灭,江铰横山大阵已然被砸出一个偌大的缺口,司马白和朔朗所部已经汇合到一起,正能冲出敌阵回城!

    “想跑!”高成演咬牙切齿,万不能放跑了敌军!江铰横山阵型出了疏漏,汉军摆脱了纠缠,已经可以脱离战场回返城中,而自己这镇北牙营,可不是用来攻城的!

    然而出乎高成演所料,汉军非但没有撤离,反而主动粘了上来,依旧是那赤甲将军一马当先,裹着数十铠马甲骑做为锋尖,数百轻骑护住两翼,毅然而然的便朝自家大阵中心撞了过来!

    高成演这才放下心来,但也气极反笑,真心赞叹敌将不知死活!军令一下,江铰横山大阵再次成型,各部旗队如流水般绞成漩涡,前诱后击意图再次困住汉军。

    但令高成演又怒又惊的是,阵型变换到一半,竟又是一滞!

    “这是欺某临阵不能行军法么!”高成演只怨部下敷衍疏忽,心里下了狠劲,待到剿灭这支汉军,不论部下是否有功,都得严厉整治一番!

    而接下来几次行军变阵如出一辙,汉军仿佛有如神助,每每总能以小部兵力卡在关键部位。而那赤甲将军带着汉军大部在引开己方主力之后,总能腾挪转移的吃掉被卡住的兵马,少则几十,多则上百,此消彼长之下,原本奄奄一息的汉军竟是越战越勇!

    高成演眉头紧皱,惊诧不已,心道鲜卑走狗无一良将,竟能与我镇北牙营斗阵还旗鼓相当,略胜一筹!

    但随着斗阵进行,高成演已渐渐发现,江铰横山阵型频频迟滞,怕不是部下敷衍所致!他心中浮上一层阴影,暗道不可能吧,谁人能瞧破我江铰横山大阵绝无可能!

    “痛快!”朔朗大呼酣战,敌军动向竟与殿下所料如出一辙,而自己所要做的便是依殿下吩咐朝哪冲、往哪截,这般只管厮杀的打法,是何等畅快!

    朔朗那里杀的痛快,司马白却暗皱眉头,仗打成这般,他真想撬开朔朗和徐远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什么,这俩人莫非是猪么

    每次合击之后,他都会跟这二人交代下一步怎么冲杀,往哪狙击,可这二人竟总是拿捏不准时机和方位,要么截少了人,要么截多了人!

    截下的人少还好,司马白也不贪功,可若截下的人多,哪怕前后夹击,己方却也未必占的便宜!

    就如这次分进合击,自己一再交代,东北偏右五十步,进要缓、截要狠,再占一点便宜正好回城。可那两个杀货只顾横冲直撞,竟生生截下了敌军从后包抄的大部主力!

    而自己却被敌军前军所粘,一时间无法回军支援,只能眼睁睁看着朔朗螳臂当车!

    若非镇北牙营方寸已乱,没能趁机合围,否则先前攒出的战果顷刻间将化为乌有!

    他初才掌军,此刻哪里能意识到,这仓促凑合在一起的几支兵马,怎么能够默契配合!在未经操练的情况下,靠着自身血勇和敌将平庸,能勉强达到他司马白的指派要求,已是邀天之幸!

    朔朗的失误导致司马白不能与之速战速决,他正自焦躁,却忽觉粘着自己的敌军一阵松动,待得仔细一看,竟有二十骑铠马甲骑从城内杀出,从后面撞进了敌阵,转瞬透阵而出,和司马白合在一处。而这部敌军也在两处夹击之下,被逼后退,脱离了和司马白所部的纠缠。

    司马白见了来将不禁大喜,大笑道:“哈哈哈,勇哉我裴大将军!”

    来者



第15章 阴符与矩相
    此刻敌我强弱悬殊,且不论精锐善战,单是兵马数量,便有一倍之差,谁也知晓,徐杨营这二百骑兵此番出阵与送死无异。但徐远也算一腔血勇,接到军令便随司马白杀出城去,他心里暗道,以昌黎郡王之尊,都亲冒锋矢上阵杀敌,自己一介武人还有何惜

    司马白面色凝重,心中更是忐忑,这镇北牙营实乃精锐,江铰横山虚实难测变化多端,一旦被缠上便是凶险万分!可是自己偏偏在城上却看出一分端倪,若不亲身一试,空怀本经阴符七术,如何甘心心思一横,暗道生死由命,吩咐徐远着令全军跟紧自己,便如离弦之箭,决绝而去!

    城外高句丽骑兵足有千五之数,困死朔朗四百残军已是板上钉钉,见城内又杀出二百汉军,只道是徒送战功,当即分出一部五百余骑迎了上去。

    只见五百骑分成了左右两翼,右翼四百骑,左翼一百骑,右翼直奔徐杨营而来,左翼却朝一旁拉开架势,主次分明,正是江铰横山的起阵势!原来这五百余骑存了戏弄之心,尚未与徐杨营接阵便摆起了江铰横山阵型,意欲将所援二百汉军困牢虐杀,彻底摧毁威南城的守城意志。

    “来了!”司马白眼观四方,身在阵中的迷惑和震撼绝不是远立城墙能比的,但同时却仗着极强的目力,将整个敌军的所有动态收入眼底,心道好一个忽聚忽散,聚散不离!

    “徐都尉,”司马白疾驰在马上冲身边徐远喊道,“朝西南冲五十步转头向北!”

    徐远一愣,问道:“殿下说什么”

    “冲西南五十步转北!”司马白大声回道。

    徐远朝西南一望,那里正是高句丽四百余骑的右翼主力,这一冲恰恰直入阵中,怕是连柳营的旗子都见不到便得被困牢困死,正和了高句丽心思。

    徐远暗自埋怨司马白这个时候了还不懂瞎指挥,刚要反驳便见司马白已是快马当先冲了出去,徐远叹了口气,罢了,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死出个气势,当即旗令全军,冲西南五十步转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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