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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飞鸟的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梵阿铃

    陆沅芷听小红如此说,就知道方群玉一定是说过要卖她了。她没想到自己曾深深爱着,并一直日思夜想,以为情深意重的方群玉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真如他说的那样把她卖了。一想到被卖,就不知被什么人买去,或许是商人或许是土财主或许是低俗的暴发户和他们一样过粗俗的下里巴人的只有柴米油盐的日子靠和一群庸人飞短流长打发无聊的时光……她越想越怕,不禁心慌意乱,惊恐不已。顾不得再生鲍二家的的气,她只想在被卖之前赶紧逃离这里,她扯起裙摆,转身就飞快的往外跑。小红看她突然往外面跑,忙丢下包袱在后面追着她问:“夫人你去哪里”陆沅芷也不答话,只急冲冲的往外奔跑。

    杜宇飞正和朱万宝正说着陆沅芷将去青州的事,就忽见陆沅芷慌慌张张的一路小跑了过来,走近了还能看到脸上都是慌乱害怕的表情。两人忙迎上她问出了什么事陆沅芷看到迎面过来的杜宇飞和朱万宝忍不住哇的哭了,她边哭边颓然的跪到杜宇飞面前说:“杜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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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群玉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能不让她去幕府的理由,之前他因她总是抱怨对她有些厌烦,如今她要走了,竟让他生出许多不舍和留恋来,他又想到了她的好,想到了和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就更加对她不舍。百爪挠心般的等到学堂散了学,他就赶紧走出河畔学堂,向水驿渡口走去。

    从水驿渡口往对面望,竹疏渡口的柳树下已没有了那个时时等待他的身影,也没有了为等他而回荡在渡口的哀婉的箫声。他登上船看着大河滚滚的流水,不知道以后对岸没有了等待,自己还是否会踏上这条渡船,是否还如往常一样想飞越大河,尽快踏上对岸……

    陆沅芷正在为离开沅湘准备行装,她把所有穿不着的衣服都拿到当铺当了些钱,以备路上使唤用,又把她的诗稿和一些书籍都装到了箱子里,塞了满满当当十几大箱。还有一张琴,一把琵琶都放到了盒中,家里有很多方群玉买来的摆饰,那些陶瓷的花瓶、雕塑、装饰品,那件青花瓷的笔筒、彩釉的山水图画的赏盘、一套画有梅、兰、竹、菊的插花瓶……这些物品上都曾倾注了她多少或爱怜或幽怨的目光,那件画着仕女梳妆图,配有“不短复不长,宜素复宜妆。酒添红粉色,杯染口脂香”的赏盘,方群玉曾经戏言说那首诗是专为她量身订做的……这些方群玉帮她精心挑选的,曾陪着她度过无数寂寞等待时光的物品就将与她别离,她看着它们,抚摸着它们光滑美丽的表面,心中满是留恋,不知道此次一别后,这些曾经被她所拥有的一切,是否还有机会再被她看见。正在她黯然神伤的摩挲着那件仕女图赏盘的时候,方群玉来到了兰心斋。

    他走进房间,见陆沅芷正拿着那只赏盘痴痴的看,就轻轻的走到她的身后,低头把脸贴到她的鬓边,双手环绕在她的腰间。陆沅芷从沉思中惊醒,她回头发现是方群玉,就放下手中的赏盘,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方群玉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身体,她闭上眼静静的感受他那双温热大手的抚摩——细腻缠绵的对每一寸肌肤的抚摩,所有的幽怨都随着那双手传递到身体里的温热化成了即将分别的丝丝柔情。

    一番柔情蜜意的缠绵后,方群玉把陆沅芷搂在怀中,满是遗憾和无奈的说起了他的处境,他说因他母亲以死相逼,不得不暂时送她回皇都。但她回皇都却也并非坏事,既能和她母亲母女团聚又可见到昔日皇都的旧友,倒更像是暂时回乡省亲。而他也已经拜谒了许多达官显贵,或许不久就又能入朝为官,那时他们就又可以团聚,过以前那种和美恩爱的日子。陆沅芷听了方群玉的话,心里不禁生出些感动和憧憬,她又想起了当初两人在皇都情投意合,卿卿我我的日子。那段生活是她生命中最美的片断,也是她最为留恋和珍惜的瞬间,她曾经想,如果生活能再次回到那时,她情愿用几年寿命去换。如今方群玉又描绘出了那些美好的前景,让她怎么不憧憬和期盼!在方群玉洒下的温柔情网中,陆沅芷渐渐迷醉了,她在他怀中温柔的许下了“卿不抛我,我决不负卿”的诺言,并答应尽快动身去皇都。

    方群玉得了陆沅芷的承诺,心里非常高兴,他心满意足的边穿衣服边告诉她,他会尽快给她送来去皇都的路费,陆沅芷看他匆忙的穿衣服,一阵失落涌上她的心头,她边穿衣服边期期艾艾的说:“夫君不在这里吃晚饭吗今晚难道不留在这里吗”方群玉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不在这里吃饭了,我得去问问郑兄卖这里的房子的事,问问他有没有买家出价,卖了这栋房子,才能筹出你回皇都的路费。”

    方群玉边说边从衣袖里拿出些散碎的铜钱,让她暂时先用,然后又说:“你好好歇着吧,不用送我了,免得被人看到我们走在一起,传到我家,又惹出麻烦。”陆沅芷听了黯然答应一声,用手整理了一下散乱下来的头发,送方群玉走到兰心斋的门口,倚门目送他走到看不见身影,才幽幽的转过身来,一眼却看到了挂在门前的“兰心斋”的牌匾。她看着这块牌匾,不禁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精心设计的这块牌匾将来会遭遇怎样的命运被无情的抛弃或者被砍成几根废材,填入灶底烧成灰烬自己岂不是也和这块牌匾一样,当初被高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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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群玉看着病恹恹的女儿,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问苏氏可曾请医生看过,苏氏说:“已请城北的程医生看过,程医生说出了红疹就可慢慢好了。但这么小的孩子起了一身的红点,还不停腹泻,如何承受的了现在的情形,不似病好,倒反像是加重了一般,总是让人担心。需再请一个大夫来看看才好。”方群玉一边把袖中的五缗钱放到抽屉中一边问:“是哪个程医生看的,现在医生有没有走”苏氏说:“是城北济世堂的程大夫,他看完后说没什么大碍,开了药方就走了。”方群玉听后安慰苏氏说:“既然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勿要太过挂怀,待某去问一下程大夫确切情况,再确定要不要再另请医生,你勿要焦急,我去去就来。”苏氏点头,看着方群玉走出家门后,又低头看怀中如雪小小的身体,上面几乎布满了一片一片的红疹,就不禁又心疼的流出了泪来。如雪只是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精神萎靡的呆呆的看着她,不哭也不动,过了一会,苏氏感觉手上一热,就知道如雪又腹泻了,她赶忙掀开垫在如雪身下的尿布,果然又拉出了一片稀薄的有些馊臭的大便,奶妈看到赶紧接过如雪,采萍端来一盆温水,和奶妈一起把如雪的屁股清洗干净,换上一块干净的尿布。苏氏拿过那块带屎的尿布看了看,孩子的大便有些黑绿的颜色,她不知道为什么孩子会拉出这种颜色的大便,想让方群玉顺便问一下医生,可方群玉却早已走远。

    方群玉走到城北济世堂,伙计说程大夫出诊还没有回来,让他坐在堂中等待,过了一会一位清瘦的老者走进堂来,方群玉知道是程大夫回来了,忙起身迎了过去。程医生见到方群玉,笑着说:“原来是方状元,可是来问老朽令千金之病情”

    方群玉躬身施礼说:“有劳程老先生了,请问一下小女的病情究竟是何情况缘何高热未退,就又起了一身的疹子,还腹泻不止”

    程医生进到济世堂里,请方群玉坐下,他告诉方群玉说:“令千金只是出红疹而已,是小儿常见的症状,一般发病很急,出红疹前会有高热,红疹一出,高热就渐渐退去,然后慢慢就可以痊愈了,不打紧的。至于腹泻,吃些药调理一下就可以了,无需担心。”

    方群玉听医生如此说,吊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他谢过了程大夫,赶紧转身往回走。回到家里,他把医生说的情况告诉了苏氏,并用手试了一下如雪的热度,果然较之前减轻了一些,夫妻两这才总算放下心来。

    安顿好了孩子,方群玉才想起要去当那块御赐的玉佩,可一时又想不起放在了哪里,于是就翻箱倒柜的找,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苏氏看他东翻西找,就问他找什么,他说找那块玉佩。苏氏一边走向一个柜子,一边问他为什么突然要找那块玉佩他叹着气把房子一时卖不出去,没有钱给陆沅芷做路费的事情说了一遍。苏氏从柜子里拿出那个玉佩说:“夫君当了御赐的玉佩,岂不怕被皇上发现,治一个大不敬的罪”

    方群玉说:“不是卖掉,是暂时当了,等卖了房子,有了钱马上就赎回来了。”

    苏氏说:“我还有些体已钱,可暂借夫君解一时之急,玉佩还是不要当了,万一当了赎不回来,被皇上治罪岂不凄惨。”苏氏一边说一边从另一个柜子里拿出五缗钱来交给方群玉说:“此是奴一直以来省下的钱,夫君可先拿去给陆氏应急,加上你刚刚带来的五缗,也足够她用一段时间了。”

    方群玉接过苏氏递过来的钱,感觉很是愧疚,他也为苏氏的大度宽容和对自己的无私支持而感动。他感激的对苏氏说:“夫人的恩情方某没齿难忘,日后方某若能发达,定不负卿。”

    苏氏说:“夫妻之间说什么负不负卿,只要能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相守在一起到老,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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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沅芷见苏氏站在院中,赶紧起来拜见她,并说:“奴婢不知夫人驾到,有失远迎,请夫人恕罪。”

    苏氏微微一笑说:“不怪你,我们到屋里说话吧。”

    陆沅芷忙请苏氏进屋,两人进入房中坐下,小红沏上茶,苏氏说:“刚才听妹妹的琴声,似有犹疑不定之意,妹妹在为何事忧心”

    陆沅芷说:“奴婢的些微小事,不敢劳夫人忧心,不知夫人来此有何贵干”

    苏氏说:“以前不知道妹妹住在这里,最近见方郎日日忧心,四处借钱,才知道妹妹还在沅湘,住在这里,姐姐特地过来看看。

    陆沅芷说:“有劳夫人费心,奴本当在家早晚服侍夫人,但因为舅姑见弃,故不敢留在府中,今蒙夫人屈尊降贵亲登敝舍,实在是折杀奴婢。”

    苏氏说:“妹妹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你我共侍方郎,本是姊妹,可就以姊妹相称。姐姐本非鼠肚鸡肠之人,并非容不下妹妹,只是家中人多嘴杂,常有磕磕碰碰,所以对方郎避开家中的纷扰,安排妹妹住到这里,姐姐反倒觉得欣慰。”

    陆沅芷说:“多谢姐姐挂怀,只是小妹不日将离开沅湘,以后就再不用姐姐和方郎为小妹为难了。”

    苏氏说:“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实不相瞒,近期小女如雪一直抱恙,家姑去柳树庵求签,庵中尼姑说妹妹命克如雪,所以家姑才以死相逼,让方郎送你离开沅湘。方郎既不能违抗母命,亦不能愧对女儿,让妹妹走也是无奈,希望妹妹不要记恨方郎。”

    陆沅芷说:“小妹不敢。”

    苏氏又问:“不知妹妹离开沅湘后有何打算”

    陆沅芷说:“方郎说让小妹暂去皇都等他,以后他若有机会再进京,再图团聚。”

    苏氏听后叹了口气,她问到:“妹妹觉得方郎再回朝做官的可能大吗”

    陆沅芷说:“小妹不敢妄言,但方郎说他已拜谒过许多高官,或许还有机会入朝。”

    苏氏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劝妹妹还是为自己早做打算,方郎是曾拜谒过不少高官,但姐姐曾听家父说起,方郎在朝廷为官时,常常违逆圣意,犯言直谏,故此皇上对他甚是不满,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罢黜了他,后来他自己上书要求辞官回乡,皇上心中甚是高兴,当即恩准,并赐他返乡资费。表面上看是皇上对他的恩宠,实则他是被皇上赐金放还。像此状况,妹妹以为皇上还会再起用方郎吗”

    陆沅芷沉吟了许久没有说话,苏氏等了一会,看陆沅芷不再说话,就继续说:“妹妹孤身一个女子在皇都等待方郎,若他三年五年不被起用,妹妹或可等他三年五年,若十年八年他还不被录用,妹妹难道还苦苦等候吗红颜易老,青春难驻,只怕十年后即便等到了人,却再也难得到心了。况且妹妹一人,如何生活即便方郎有心每月给妹妹送些生活的费用,但是从这里到皇都千里遥远,又加四处动乱频繁,只怕他是有心却也无力。”

    陆沅芷听着苏氏的话,每一个字都戳到她心中的最痛处,她不禁叹了口气。苏氏看她只是叹息着沉思不语,就起身说:“妹妹好好考虑一下吧,姐姐也是为妹妹着想,才来提醒一声,请妹妹不要告诉方郎姐姐来过这里。”

    陆沅芷忙起身说:“多谢姐姐提醒,姐姐放心,小妹不会在方郎面前多嘴。”

    苏氏起身往外走,陆沅芷跟在后面送她,苏氏说:“妹妹留步吧。”

    陆沅芷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苏氏上了轿子,被抬着渐行渐远,她默默的想,苏氏说的没错,在皇都时,方群玉每每从朝中回到家里,经常会一声连一声的叹息,抱怨说他的意见不被皇上所采纳、他的某一句进言又惹恼了皇上等等。那样一个已被皇上厌弃的臣子,纵使有人努力推荐,怕是也难被起用,况且凭方群玉爱得罪人的性格,还不一定会有人为他努力。除非现在的皇帝驾崩,换了新皇,他或许还有东山在起的机会,但现在的新皇才登基几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没有个一二十年,怎么可能驾崩!陆沅芷想着想着,逐渐理清了自己的思路,还是去封敖的幕府,才是自己的出路,她很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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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万宝在河畔学堂除了教乐,还教几十个孩子蒙学,讲授《千字文》、《急就篇》、《仓颉篇》,蒙学班里大多是些十岁左右的半大小子,很是调皮,他们看朱万宝性格温和,较好欺负,就常想办法捉弄他。这天朱万宝一如往常,来到学堂给学生上课,看到教室门虚掩着,他就知道一定是那群顽劣的孩子不知道又搞了什么鬼花样。他站在门外,抬头往上看了一下,一把扫帚斜搭在门上,朱万宝用手推了下门,扫帚啪嗒掉在了地上。朱万宝若无其事的跨过扫帚走进教室,站到自己的桌前检查了一遍,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又看了一眼桌前的凳子,上面没有水杯、刺球、泥块等,凳子腿下也没有石块砖头,他坐下来看看班上的那群半大小子,有的表情失望,有的捂着嘴偷笑,有的睨着眼睛偷偷看他。拿眼扫了他们一遍后,他坐到凳子上,让坐在前排的胖张把扫帚收好,然后翻开课本教他们读《千字文》“空谷传声,虚堂习听,祸因恶积,福缘善庆,尺璧非宝,寸阴是竞……”,学生们跟着他摇头晃脑的读,读了一会,朱万宝给学生们讲,祸因恶积,他说:“经常作恶戏弄学师的小孩,早晚会被学师抓住狂打。”学生们听了哈哈的笑,讲完后他让学生们一个个拿着书到前面来圈讲字义读音,到梁宏瑞时,他站在朱万宝跟前,却不听他讲课,只对着下面的同学挤眉弄眼的做鬼脸,朱万宝见他不好好听课,就让他伸出手,他拿起旁边的戒尺欲打他的手,抓起戒尺,却感觉戒尺黏糊糊滑溜溜非常诡异,就转脸看了一眼,却发现竹戒尺的一端薄薄的涂了一层青黄的稀屎。朱万宝一阵恶心,赶紧放下戒尺到外面去洗手,后面传来学生们得意的响亮笑声。

    朱万宝洗完手顺手从外面捡了根棍子返回到教室,学生们还趴在桌子上捂着嘴偷偷的笑。朱万宝敲着桌子问是谁在戒尺上涂的屎,没人承认,朱万宝说:“敢做不敢当,算是什么好汉你一个人犯的错,难道要让全班同学为你承担”学生们没人理他,还是低着头在那偷偷的笑,几个调皮的孩子斜睨着眼,挑衅的笑着看他。朱万宝拿着棍子,先把斜睨着眼的几个人的屁股打了一通,然后又问谁干的,还是没有人承认。朱万宝叹了口气,把原来的戒尺扔到外面,坐到凳子上继续给余下的学生讲解,下面的学生依然是吃吃的偷笑,朱万宝不再理睬他们,只管给余下的学生在书本上圈画讲解,终于圈画完毕,他让学生们自己诵读,他走出教室,洗洗手准备去吃午饭。方群玉恰好也结束了较年长班级的《五经正义》课,走在朱万宝后面,却看到朱万宝长衫的后摆上黄澄澄的一片,就知道他又被学生捉弄了,就走上前告诉了他。朱万宝扯过衣衫后摆,果然看到一片一片的暗黄,他就知道肯定是学生们趁他出去洗手时,把戒尺上的屎又涂到了他凳子上,他回来时因为生气加上早上已检查过凳子,坐的时候就没细看,结果就又中了那帮小子的暗算。他叹了口气把上午上课的遭遇讲了一遍,方群玉说:“朱贤弟太过软弱,对付这帮顽劣的小子,就要狠狠的打。”

    朱万宝叹着气说:“这帮孩子着实可恼。弟虽也责打他们,却没有方兄之威仪,震慑不住他们。”

    方群玉说:“贤弟太过斯文,待会愚兄帮贤弟教训那帮小子一番。”

    两人说着话,杜宇飞顶着个红通通的鼻子也走了过来,方群玉和朱万宝一起问他:“杜郎鼻子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杜宇飞说:“说来可恼,前两天某鼻上长了一个石疖,肿痛难忍,那个刁钻古怪的梁有信见了说有种草药,捣烂了敷上立刻就会见效,某问他草药名称,他却说他家里极多,自当回家取了送来,结果某用他送的草药泥敷到鼻上,不只是没好,却让鼻子紫胀了起来。不知这厮用什么捣碎了蒙混了老夫。”

    方群玉和朱万宝看着杜宇飞紫胀的鼻子,不禁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声来,只得忍着。方群玉说:“骗他再送些那个‘草药’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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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自接手了沈六交过来的香料,就把往来账务和香料的库存都管理的清清楚楚。自那天对镜又发现自己依然能打扮出美丽后,她每次出门去送货,就都穿上绫罗衫裙,插上玉梳玉簪,然后抹上面脂手油,把自己打扮的精精神神。那些街坊邻居平日见惯了李氏忧戚萎靡的样子。现在看她突然穿起了绫罗,还打扮的那么光鲜俏倬,都以为是她的女儿陆沅芷得了势。都又对她热络起来,那些久已不走动的亲戚,也又走动了起来。她的哥哥嫂子,还是守着父亲留下的酱菜铺子,艰难的过着小日子,李氏落魄时,哥哥想帮她,但禁不住嫂子的唠叨,就只能眼看着妹妹受苦,如今看妹妹生活又好起来,嫂子忙忙的又打发了哥哥来看她。李氏虽然嫌他们势力,但想想有个至亲互相走动走动说说话,总好过一个人孤苦伶仃。当初借她钱的亲戚,听说她又混到了活水中,就陆陆续续把钱还了,有些暂时没钱的,在哥哥嫂子的帮助下也都拼凑着还了回来。日子又宽裕起来的李氏,有时会想到那些笑眯眯来还钱的亲戚,每每想起,就生出许多感慨:生活一好起来,就有人主动的来锦上添花,可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却极少有人雪中送碳!锦上添花固然能让人一时欢喜,可往往过去就忘了。而雪中送炭却会让人刻骨铭心,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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