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昼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公子肆的笔
机杼子看到夜锦衣手臂上的伤,忙扼住夜锦衣的手腕,惊呼道:“我看你挨了一拐还站的好好地,还以为你没事,怎的成这样了”
夜锦衣皱着眉头倒吸一口气,道:“机杼子前辈,你是太低估你的铁拐,还是太高估我的骨头”
话语间,辛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走到二人的身旁。
察觉到辛慈的到来,机杼子拄着拐杖站起来,挡在夜锦衣面前,笑眯眯道:“乖侄儿,我与你老爹有什么恩怨是我们的事,与你们这些晚辈无干,所以,叔父劝你还是别乱动手的好,免得叔父生气同你动手。”
辛慈冷笑道:“那我还真怕叔父你不同我动手。”
机杼子胡子一颤,指着辛慈哆哆嗦嗦道:“诶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还不听劝呢”
辛慈未接机杼子的话,只错身而过,半跪在夜锦衣的跟前,随手扯下从衣角上扯下一块料子就打算给夜锦衣包扎伤口。
夜锦衣笑了笑,道:“多谢,小兄弟。”
辛慈低头包扎伤口,只冷声道:“你大可不必为这个老头卷入到这场风波中,我父亲也绝不会因为这个老头为难无境山庄上下。”
机杼子闻言,胡子气地乱颤,便猛地将铁拐往地上一杵,气呼呼道:“辛慈小子,礼数还是要讲的,你一口一个老头成何体统。”
夜锦衣瞥了机杼子一眼,忍不住勾唇笑了笑,便看着辛慈的发顶,道:“本来是不用管的,奈何我欠这老头很多人情,若是不管,倒总觉得良心不安。”
说罢,她抬头环视了山洞的四周,又道:“小兄弟,如今我们都被困在这山洞里,泣血剑也落在陆念手中。令尊既和机杼子前辈同属鬼御前辈门下,此时就该联手对付外人。否则,岂不是落了个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下场”
辛慈抬头盯着夜锦衣的黑眸,道:“你说的是有道理,但夺回泣血剑之后呢你当真以为我可以对付你们两个人”
夜锦衣摇头,道:“不,你应该记得,我此行的目的是夺回泣血剑归还御剑山庄,无论此次是谁要争夺泣血,我都要这泣血剑完好地归还辛家。”
辛慈道:“你保证”
夜锦衣勾唇道:“我保证。”
辛慈听了夜锦衣的话,敛着眸子半晌不说话,然后突然抬头扫了机杼子一眼。
夜锦衣见状,勾头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机杼子,缓声道:“老机杼,你没意见吧。”
机杼子闻言,才缓过神来,盘腿坐在夜锦衣的身旁,他先是扫了辛慈一眼,才看向夜锦衣,面色也凝重起来,:“我受任庄主收留才苟且活到今日,这件事自然不能连累无境山庄,你要将剑给御剑山庄,我没意见。但时至今日,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陆念为什么要偷走泣血剑”
夜锦衣点头道:“话说回来,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你查出了什么线索”
机杼子道:“我离开无境山庄后,去了沧浪谷,然后就在我师父那老人家的遗物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说着,机杼子从胸前掏出一个小小的羊皮卷,然后小心翼翼地展开,摊开在自己的手掌心。因着外面的天色已暗,山洞里也显得越发黑暗,只看得清那羊皮卷上画的是一个人的小像,再细看,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夜锦衣见状,摊开左手掌心,蓦地在手心腾起一簇火苗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出乎意料的人
“这么放心地带我走,不怕我趁机逃跑”夜锦衣看着走在前面掌灯的陆念,冷声问道。
陆念轻笑一声,道:“机杼子和辛炼子的儿子都在我手里,况且,你受了伤,我也想知道,你会不会逃若是逃,又是否逃得出去而且——”
夜锦衣睫毛微微一颤,眉尾一挑:“而且”
陆念转过身来,嘴角带着自信的笑意,道:“你若是知道你接下来会看到什么,恐怕就算我赶你走,你也不一定会走。因为这世上,的确没有人能逃过它的诱惑”
“那我倒想知道,我接下来会看到什么”夜锦衣也笑了,像是觉得陆念这莫名的自信未免来的太可笑。
陆念低着头轻笑一声,又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夜公子实在不该掺和到这件事来,毕竟,这只是我陆家与鬼御一门的事情。”
夜锦衣道:“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可惜只要楚家插手的事,我就不得不来掺和掺和。”
陆念道:“看来夜公子与楚家的恩怨纠葛着实很深。”
夜锦衣道:“我也想平平静静地度过这一生,可惜命运却总是不令人如愿。就像陆公子你,明明可以远离世事,却因为前辈们的恩怨不得不来趟这趟浑水。”
陆念冷笑道:“你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陆家与鬼御又怎样的恩怨”
夜锦衣道:“许是。这事除了陆公子你,恐怕就再没人知道了。”
陆念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那张小像又是怎么回事”
夜锦衣摇头道:“不想。”
陆念挑眉道:“哦”
夜锦衣道:“因为我也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楚家到底又怎么样的恩怨。”
陆念道:“好罢,夜公子这边请,我的另一位客人在等您。”
金碧辉煌的地下密室里,金线绣成的纱幔一角沉沉地垂在地上,玉座上奉的宝剑射出的血色光芒在金色的华帛上显得诡异又沉重。
两个男人站在台子下面,看着那柄带着慑人气势的剑,却没有一人敢走上去触碰,或许也正是坚信他们不敢去那这柄剑,这剑的主人才会放心地将他们留在此地。
白华盯着剑身,眼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渴望,却因着身旁另一个人的存在而不得不谨慎地敛去神色,小心翼翼道:“我实在看不出这泣血剑有什么魔力,能让天下人为之争夺不休。”
他身旁的男人沉声道:“它的魔力,不是已经在你眼里了吗”
白华闻言,尴尬一笑,道:“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道:“它的确有着了不得的本事,能让一向稳重的白华护法也险些失了分寸。”
白华微微侧头,看着男人坚毅的侧脸,笑道:“难道,少爷您就对这柄泣血剑不动心”
男人冷笑一声,转身正对着白华,一字一句道:“我会用自己的实力来得到天下,而不是靠一把剑。”
白华低头道:“少爷雄心,令人钦佩。”
“楚修翳。”二人的身后传来生冷的声音,令楚修翳后脊梁猛地一紧,似连手指都猛地凉了一节。
夜锦衣看着站在面前同白华正交谈的楚修翳,眸中划过一丝失落的神情,同时也划过一丝欣慰。
在这大厅之前,她以为出现在这里的人会是卫卿笑。
因为她总是因为,以卫卿笑的性子,说
第一百五十章 陈年旧事
“药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我不管阁下是夜公子也好,玉小姐也好,最好都听听我这句劝告。”陆念抬眸扫了夜锦衣一眼,眸中溢出一丝阴鸷又嗜血的意味。
“陆公子说泣血剑是陆家的,辛炼子和机杼子说泣血剑是鬼御的,每人都有一个说辞,难道我说这泣血剑是我的,你们也信若是说这话,须得给个真凭实据才是。”夜锦衣抱臂看了一眼楚修翳,复又敛眸道,“我想,楚公子和白护法兴许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的故事。你们如今算得上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是不愿意坦诚相见,怕是看不到你陆公子的诚意罢。”
陆念敛眸道:“我已经取走了泣血剑,这难道不是诚意”
夜锦衣大笑一声,冷声道:“谁人不知,陆家基业败在陆执瑟的手上,若说陆执瑟不满鬼御抢走了陆家的风头,所以留下遗言要后辈抢走泣血剑,我们也不是不能理解,陆公子实在不需要编这么谎来框我们。”
陆念长眸一眯,连语气都有了变化:“夜公子,你可以对我的做法不耻,但莫要羞辱我祖父。”
见状,一直沉默的楚修翳突然抬脚走到陆念面前挡住了夜锦衣,拱手道:“既如此,陆公子何不说出这其中的缘故,也省的这其中生出诸多的误会,也算是为陆执瑟前辈正名。”
陆念抬头看向楚修翳,许久,才抬脚走向大厅的正中央,站在白玉座前,抬手轻抚着泣血剑雕着云纹的剑鞘,叹息道:“你们可知道,这剑为何名做泣血”
“因为这剑,是洒了我祖母的血,才炼成的。”
清冷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上响起,空气中似乎已弥漫着鲜血的味道,那种悲戚的感觉令夜锦衣心头猛地一颤,忍不住后退一步。
也正在此时,楚修翳快速移到夜锦衣身前,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陆执瑟与慕挽琴,一个才识斐然,一个知书达理,夫妻两个青梅竹马,在成亲之后也同样是举案齐眉相濡以沫,在许多人的眼里,他们必然算得上天作之合。
而陆执瑟的炼器之术受其父陆玄龄亲传,大有青出于蓝之势。
若是一切都如这般发展下去,兴许就不会有后来陆家没落之势,可惜,事情的发展往往不尽人意,十全十美兴许也是这世界上最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只因,陆玄龄带回了一个名叫韩湘的男子。
除了陆玄龄,再没人知道这韩湘是从何而来,他们只知道这韩湘亦是天资聪颖,与陆执瑟可谓是不相上下。
私下里,两个兄弟也总是在一起比试。
这本无伤大雅,可惜,陆执瑟过于争强好胜,为了让自己的父亲刮目相看,也为了赢过师弟韩湘,经常私下里琢磨炼器之术,力求能炼出一柄震惊武林的绝世武器。
一个男人若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开始不要命地拼搏,那就少不得要放弃一些东西,从那之后,慕挽琴就经常独守空房,甚至整日整月地见不到陆执瑟的人。
但偏偏那位叫韩湘的年轻人对输赢之事看的淡然地多,只求顺其自然,见慕挽琴因着陆执瑟的缘故黯然神伤,便经常寻些有趣的东西逗慕挽琴开心。
而慕挽琴与韩湘便与许许多多的痴儿怨女一般,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而两人之间生出的情愫却也最终被陆执瑟发觉。
幸运的是,陆执瑟纵然因着兄弟和妻子的双重背叛而悲痛欲绝,但仍念着往日的情谊,并未将这件事情声张,而是放慕挽琴和韩湘离开陆家,只留下他与慕挽琴的儿子陆秋渡。
从那之后,陆执瑟在炼器上越发投入,在江湖上的名声也越来越大,一度有超过自己父亲陆玄龄的势头。
而韩湘纵使对慕挽琴有情,但在炼器方面的造诣和陆玄龄多年的悉心培养却不允许他将毕生都放在儿女情长之上,况且师兄陆执瑟在炼器上的突飞猛进也的确给了韩湘不小的打击。
韩湘,纵使心境淡然,但终究不能够完全放弃对炼器的追求。
他几近成为了第二个陆执瑟,开始彻夜研究炼器之术,力求能有更大的突破,胜过师兄陆执瑟,就这样,慕挽琴竟步了自己的后尘,终日以泪洗面。
又十个月后,慕挽琴已将临盆,却在这个时候,江湖上传来陆执瑟的独子重病久治不愈的消息。母子连心,骨肉亲情,纵使慕挽琴离开陆家,但心里对儿子陆秋渡的挂念却未少过半分。
但因为韩湘一连几天将自己关在石室中不出,而她又太过担忧儿子陆秋渡,是以慕挽琴只身一人挺着大肚子回到了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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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只有我一人
只一瞬,白华的脖颈上就多出一个血窟窿,汩汩地往外冒着血,鲜红的血迹顺着他的衣领径直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
陆念的右手已经收回了袖中,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没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又是何时出手的。
白华惊恐地看着陆念,想要说话,却咯出一大口血来,想是他自己也想不到面前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出手能够如此狠绝。
他无力还手,只得一只手紧紧地按着脖子上的血窟窿,一只手握着刀柄支着地半跪下来。
楚修翳瞥了白华一眼,勾勾嘴唇,道:“小看陆公子了。”
陆念抿唇道:“无耻之辈,本应有这样的惩罚。”
说罢,他转身面对着楚修翳,指着夜锦衣,冷声道:“放开她。”
楚修翳看了看夜锦衣,笑道:“陆公子现在还有心情担心别人”
上一秒他的嘴角还带着似有若无的温润笑意,下一秒,他的面容立马狠戾又冰冷,话语渗出冷血嗜杀的意味。
“好好招待陆公子。”
此话一出,夜锦衣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以她对楚修翳的了解,楚修翳绝对不是跟白华一起来此的。他的身边一定有无极门的人在,但若是无极门的人在,今日的陆念是否还能逃过这一劫。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夜锦衣垂下眸子,长睫投下的阴影笼在下眼睑上,令在她身旁的楚修翳已然猜不透的心思。
一时间,从大厅粗壮的雕花红柱后闪出数十名黑衣人,将站在原地的陆念团团围住。
陆念的面容顿时冷峻起来,警惕着黑衣人的动静,藏在袖中的手似乎也慢慢有了动作。但半跪在远处的白华似乎还未看清如今的局势,只见陆念被人围住,面上便忍不住露出一抹喜色,甚至用刀尖支着地勉强站直身子,谑笑道:“陆公子,事到如今,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念着往日的情分,我白某一定让你死的痛快。”
陆念嗤笑道:“情分互相利用的情分吗”
黑衣人似乎已经等不及要取陆念的性命,因此他们并没有给陆念太多喘息的时间,直接拔出剑一同向陆念发起攻势。
陆念身法很快,以至于躲开了黑衣人最初几轮的攻势,但无极门众人的攻势一样不容小觑,以至于几个回合下来,陆念的速度已经渐渐慢了下来。
但即使是这样,陆念仍旧没有出手。
“噗——”
夜锦衣不知为何突然呕出一口血来,血丝顺着嘴角汩汩地流着,她的额上也慢慢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但即使是这样,她仍旧是不在意似的垂着眸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楚修翳看向夜锦衣,很快明白了原委,眸光渐冷的瞬间,他已抬手狠狠钳住了夜锦衣的下巴,他脸上的肌肉紧绷,似是隐忍到了极致:“用内力冲穴,要的是你自己的命。”
夜锦衣这才缓缓抬眸看向楚修翳,眸子里的情绪不知道是怨恨还是委屈,只让楚修翳觉得无法直视,不敢面对。
这一眼,倒是让楚修翳垂下了眸子,只解开了夜锦衣的哑穴。
“你要说什么”楚修翳抬手拭去夜锦衣嘴角的血迹,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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